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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通了电话和邮件过来,希望在本学期结束前,各位家长能抽出时间来参加家长会。
嘉程和郢桥在不同的班级接受学前教育,成绩截然不同——郢桥成绩好得一骑绝尘,且很乖,在学生中很有威望,嘉程成绩却很烂,试卷上能看出他是明知故犯,胡乱涂鸦。
商明宝捏着两张成绩单展示在向斐然眼前:“轮到你了。”
他们是交替着去参加龙凤胎的家长会的,结果当然也很明显,去参加郢桥的那个总能获得极大的情绪价值,去嘉程的那个则就有得头痛了。
向斐然记性比她好,提醒:“上一次也是我参加嘉程的。”
“……”
“上上次也是。”
商明宝开始东张西望。
向斐然似笑非笑:“每次都轮到我?”
见糊弄不过,商明宝抱住他,开始耍赖:“你去嘛,嘉程的班主任都眼熟你了。”
“这么不喜欢去?她讲话挺客气的。”向斐然撩了撩她头发。
商明宝摇头:“嘉程总惹祸,我不太好意思。他有个同学妈妈是我中学校友。”
两个小孩上的都是最好的私校,一个班里没几人,大多是富商和精英的后代,每两个家长间必能找到一两个共友,可见圈子小。
“不太熟,还是她先认出我的,那天嘉程揍了她小孩,她小孩鼻青脸肿的……”商明宝捂脸,“哎呀,总之你去,我没这么厚脸皮了。”
向斐然失笑:“好,我去,我脸皮比较厚。”
商明宝刚在他嘴角亲了一下,便错眼看到了书房门外睡眼惺忪的郢桥,胳膊里紧紧挽着一只小熊玩偶。
“怎么了,honey?”
郢桥揉揉眼睛:“妈咪,打雷了。”
她怕打雷,但进入夏季总是电闪雷鸣的,弄得她入睡困难。
向斐然跟商明宝一起到了门外,将郢桥抱进怀里,说着哄她的话语。郢桥扭头,眨眨眼很疑惑。刚刚哥哥还在这里的,为什么走了?
嘉程也知道她怕打雷,所以想过来叫妈妈,但见郢桥已经在了,他就没有靠近,只是陪着她等父母谈话结束。屋子里很黑,虽然他也怕雷鸣,但开灯睡觉听说长不高,因此嘉程只是把被子拉过了头顶。
过了不多久,门开了,他的心提了起来,从手腕的香味上分辨出了是妈妈。
看吧,爸爸就是比较喜欢郢桥,这是他还在羊水里时就知道的事。
但是原来妈妈也没有很喜欢他……他闭着眼,感到妈妈的手掌抚上他的脸,继而有一枚温热的亲吻落在他软乎乎的脸颊上。
-
班会结束后,向斐然一如往常地被班主任留步。
“我刚刚碰到你太太,叫‘嘉程妈妈’,”班主任笑着说,“但她连忙跟我摆手,说这次还是你参加。”
“女孩子的事还是交给妈妈比较方便。”向斐然客气地应了,“以后嘉程这边都由我
来跟。”
“嘉程还是三分钟热度,其实他学什么都比别人快的,但是懒得温习,看题也不细心。”班主任道,“虽然聪明,但傲慢要不得,你说对么?”
向斐然点头,十分干脆:“对。”
“我跟嘉程妈妈也提过他的交朋友问题。”班主任续道,开玩笑似的说:“天才不一定要是孤僻的,也可以做一个社会化很成功的天才,对吧?但是我们观察过,他课间宁愿走到那边去找郢桥,也不喜欢跟班里人玩。”
只要沟通,必是打架。虽然嘉程不是惹是生非的那一个,但同学来找他茬,总是被他三句话指出逻辑或常识谬误,或恼羞成怒或哑口无言,一把夺走他手里的魔方狠狠砸坏。这嘉程还能忍?连搡带揍混合垃圾话,半点情面也不留。
打架都得被请家长,商明宝心疼他,又不得不对对方家长笑脸温言——没办法,谁让他总是打赢的那一个。
嘉程不高兴她摸别的小孩头,作了检讨后气鼓鼓,一张跟向斐然极度相似的脸上没有表情:“他欺负我,妈咪为什么还要摸他?”
“他只是跟你分享说人的手掌心没有毛孔。”
嘉程:“我也只是问他如果没有毛孔的话手心为什么还会出汗。”
商明宝:“……”
耐心教育:“所以你这样让他很下不了台。当然你没有义务给他台阶,但是除了当众问得他哑口无言外,你还有更好的沟通方式,你也知道。”
嘉程反问她:“知道就要做吗?”
商明宝闭眼摸了下额头。才五岁,他的叛逆期是不是来得有点太早了!
嘉程仰着头,亦步亦趋:“妈咪,你发烧了吗?”
“什么?没有。”
“你下次可以不要摸别人吗?”他一心虚就话多。
“那你下次可以不拆穿别人不跟别人打架吗?”商明宝下了车走很快,佣人都不敢迎,“你要接受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聪明过目不忘。”
“那就不要到我这里显摆。”
商明宝猛地刹停:“他只是来跟你分享知识!”
“他明明是想考我,证明我的不聪明。”嘉程一连串地说着:“但是试图证明我的不聪明本身就是一件很蠢的事,人总要为自己的愚蠢买单。”
商明宝终于忍无可忍:“我生气了!你真的一点不觉得自己有错,是吗?”
嘉程用跟向斐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冷着说“是。”
“那你给我那边站着去,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吃饭。”
嘉程很熟练地找到了他的罚站专属墙角,还够不着买票的身体贴墙站着,跟脾气一样又直又硬。
“nono……”郢桥偷偷找过来,两个“no”说得跟电话铃声似的,气声:“你这个月已经惹妈咪生了三次气啦。”
嘉程心里打了个突,但面上不显。
香港外公立下规矩,要是他一个月不乖五次,就要送到深水湾去被他念经五天。
外公对小孩有种让他承受不住的热情……那感觉仿佛要练出一个跟两个儿子个性截然不同的小号,并且非常担心会出现“伤仲永么久了也玩不明白?我们悦泽去年就能复原了。”
来者不善,嘉程跟那个悦泽已经在他们的身高层里进行激烈的眼神交换了,空气里兹啦兹啦冒火花。
向斐然垂下眼,面无表情时酷得让小孩咽口水。
“几秒?”
“……”
没听懂。
向斐然轻描淡写:“是玩得不如嘉程,所以才三番五次破坏嘉程的魔方?”
被他牵着的嘉程,唰的一下抬起了头,震惊愕然地看着他高大而冷然的父亲。
对方僵了一下:“瞧你说的,哪怕是金子做的魔方……”
“带他去看看吧。”向斐然眸色认真。
对方笑容难看:“看什么?”
“医生。”向斐然说。
“你——”
“阿姨。”嘉程叫了对面一声,指尖灵活云淡风轻,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将手上的魔方复原,并轻巧地抛了过去:“你说的复原,是指这种吗?”
-
“六秒。刚刚肯定进六秒了。”
虽然现在的世界纪录是四秒多,但七秒内是很长一段时间的世界纪录,嘉程仰头,忍不住确认:“爸爸,是六秒多吗?”
“爸爸也不是计时器。”
嘉程语塞:“你惹她了,她会找老师告状,添油加醋。”
她可会了!全班人都被她告状过!
向斐然淡定:“我只是关心了下她孩子。”
“那老师今天批评你了吗?”嘉程终于问。
向斐然勾了勾唇角,“你觉得呢?”
“你长得帅,老师不好意思跟你说重话。”嘉程很懂,还点了点头。又喃喃自语了一句:“妈妈今天应该很开心。”
“为什么?”
“因为郢桥成绩好,也乖,不会让妈咪丢脸。”
向斐然站停,揉揉他的头发:“没有这回事,她刚刚还打电话关心你。”
他的手掌很宽,带着力度,将嘉程的整个后脑勺都盖住了,嘉程被他压得低了颈,脸也有点红。
“爸爸,可以抱我一下吗?”他问。
向斐然将他抱起到怀里,肩上挂着他的书包,看了他好长一会儿:“可以直接说’爸爸抱一下‘,不用问。”
嘉程的眼睛像明宝,又黑又亮,藏不住情绪,一垂眸就让向斐然看出了他的腹诽。
“想说什么?”
“你又不喜欢我,我总要先问一下。”嘉程嘴巴嘟起,有点含糊地说。
他以前从没这么直白地说过。
向斐然没有急着否认,而是洞悉一切地问:“所以,每天傍晚,你总是让郢桥先到我怀里。”
起初以为是郢桥跑得快,后来才发现嘉程是有意踌躇。假如向斐然抱起郢桥径自起身了,嘉程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嘉程愣了一愣:“她是妹妹……”
“爸爸和妈妈有足够的能力同时爱护你们
。”向斐然把“同时”这两个字加重。
嘉程仍是垂着眼睫,不太敢看向斐然:“但是总有先后和轻重的吧,同时爱,但是郢桥多一点,先一点。”
话刚说完,就被向斐然在额头上点了一点:“小朋友,你想得太多了。”
嘉程鼓腮,不说话。
鼓腮帮子是跟妈妈学的,郢桥也学,而且都只冲着向斐然来,因为他们发现每当妈妈这样子时,就会躲过某些做错事的惩罚。
向斐然把他小小的脑袋按到怀里:“你和郢桥一样重要。”
“是因为我在妈咪肚子里不乖,所以才让我先出来吗?”
“什么?”向斐然蹙眉,不知道是他问突兀,还是没料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
“是因为我让妈咪吃苦了,所以你们选了让我先出来。”
房子里好多佣人,嘉程又很爱溜达,难免听到大人聊天,讲谁谁亲戚也怀了龙凤胎,决定了先让女孩出来,因为谁先出来谁就是大的那个,谁就理所当然得多照顾小的。佣人感叹,亲戚家那个小女孩就不如郢桥命好,只有当姐姐的责,没有当妹妹的福。
这些闲言碎语不过是大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唏嘘一阵也就各忙各的了,但嘉程听进了心里。
他不是天生的哥哥,是被人为选中的哥哥。知道了这一点,他对照顾郢桥有了一份自觉。
“按胎位,你也是该先出来的那个。”大概是觉得这个问题不应该用哄的,向斐然淡然地如实说。
“胎位是什么?”
“你们在妈妈肚子里的小房子。”
“哦。”
“……”
原来他的小房子靠出口比较近。
向斐然一手抱着他往停车场走,一手在手机上敲字。上了车,他给嘉程扣好安全座椅,接着便发动了车子。
“不等妈咪吗?”嘉程透过车窗往外望,试图看到熟悉的身影。
向斐然没多说,只“嗯”了一声。
但车子却没有往嘉程熟悉的道路开——他靠路标和转向熟记道路,且从不出错。
驶入快速路后,嘉程两手贴着车窗,辨认了出来:“去游乐场也是这条路。”
向斐然笑了笑,从后视镜里瞥了眼他雀跃但又不安的脸。
车子果然在游乐场停下了,嘉程表情发懵,但很快找到理由:“是郢桥考得好的奖励吗?”
“郢桥不来,只有我和你。”
嘉程一愕:“妈咪也不来?”
“嗯。”
“为什么?”
“因为你说我不喜欢你,我总要证明自己给你看。”向斐然漫不经心地说。
嘉程觉得心跳很快:“你以前也是这么讨babe喜欢的吗?”
他们聊爱的话题时,妈咪就不是妈咪,是babe。
向斐然瞥他一眼:“用不着,因为她也不会像你这样故意考零分来找关注。”
被拆穿啦。
那一天是嘉程难忘的一天,他有种不确定感,每玩好一个项目,就问向斐然:“爸爸,我们要回去了吗?”、“爸爸,你要去忙了吗?”……向斐然一一给予否定。
嘉程的心渐渐落到实处,走去下一个项目地的间隙,跟向斐然聊编程。
“开心吗?”
嘉程点头,黑眼睛明亮:“要是郢桥在就更开心了。”
她不在,弄得他都没人分享。
“也许你试着去交往一些新的朋友,跟他们分享呢?”向斐然问。
嘉程摇头:“我不要,我跟他们说不到一起。”
“聊奥特曼也不行吗?”
好像被取笑了。
嘉程恼怒:“我已经五岁了,不看奥特曼了!”
向斐然:“好的,奥特曼kai。”
又说,“但是爸爸五岁时还在看奥特曼。”
他骗他,他的五岁已经在参观基因测序实验室了。
嘉程果然被他骗得一愣一愣的:“那爸爸有朋友吗?”
“没有。”
那时他刚回国不久,中文讲得一般,有时候不自觉迸出几个英文单词,别的小朋友都笑他拽洋文。要不说父子俩半斤八两呢,都很酷,懒得说话,冷着一张风靡幼儿园的脸,嘉程走路上玩魔方,他玩鼓棒。
“但是一谢叔叔说他跟你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
“七岁以后,但是没有穿一条裤子。”向斐然着重纠正。
“你不嫌他傻吗?”嘉程十分茫然。
他没法跟傻子做朋友,只对郢桥和钧馜有独一份的宽容,可以宽恕他们讲出爸爸有一层楼两层楼高的蠢话。
向斐然勾了勾唇:“也嫌。但是他是个很好很有趣的人。”
嘉程问了个奇怪的问题:“那我和爸爸谁比较聪明?”
“五岁的话,是爸爸比较聪明。”
嘉程如释重负,既然更聪明的爸爸都能找到好朋友,那比较起来不如他聪明的他,应该也能找到。
晚上等烟火时,嘉程蜷在他怀里犯困,小小的身体趴在他肩膀上,搭着脑袋。
在那丝口水流下来前,小小尖尖的下巴被向斐然当即立断地合上。
嘉程醒了,湿乎乎的上下两片小嘴唇舔了舔,跟他四目相对:“……”
“爸爸。”他想到一个奇怪的问题。
“嗯。”
“你五岁时睡觉也流口水吗?”
“……”
砰地一声,烟花蹿上天空,迅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嘉程赞叹,小小脑袋仰高高,并不知道他身后的爸爸微微松了口气,又自嘲地勾了些唇角。
流不流口水这种问题,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回答他了。
他不再有来路,只有前路。一个人能享受到的最纯粹无匹的爱,也许只在幼年时。爱是一程一程的接力棒吗?有人卸力,有人接棒,在某一程人生进度中,那根棒子掉落了
,没有被衔接上,一个人便骤然成了不被爱的人。
向斐然以前从不考虑这个问题,现在也不考虑。从前是不必考虑,现在也不必考虑。
向联乔是笑着离开的,他的遗言只有四个字,是弘一法师离开前的墨笔:悲欣交集。
世间这样美,要离开时总是不舍,岂能不悲。他不是没有挂念的高僧,倘若允许贪嗔痴,他想看人间百年。但人总有一去,他的挂念在他离去前已经圆满了。
走之前,也许是回光返照,但念头已然模糊了,向联乔拍了拍向斐然的手,温热而轻擦而过的触感:“少抽点烟。”
向斐然已经戒烟许久。他不知道向联乔这句话是对现在已经戒烟的自己说,还是高中时那个沉默不语、总是独来独往的少年说。
但无论是哪一个他,那根接力棒都早就已经被人稳稳地握住了,而他也同样紧紧地握着了这根棒子的另一端。
力的作用相互的,原来这是人生定理,而非只是物理。
-
二十分钟的烟花表演结束,嘉程怒拍三百张虚焦照,在向斐然的肩上沉沉睡去。
散场人流量庞大,向斐然放慢步伐,步伐平稳。嘉程听他打电话的声音,宛如沉在梦里。
这种感觉很熟悉,他想起来了,是隔着羊水听他的讲话的声音。那时候他总等着这个声音对左手边的妹妹说完话后,再转过来跟他说。但有时等着等着,并没有等到。
“烟花结束了吗?”商明宝掩着听筒小声问。
“嗯,结束了,在去停车场的路上。”
商明宝叹了声气,很微小的一声,被向斐然捕捉到。
“他今天很开心。”
商明宝悬着的心踏实了下来:“那天晚上他真的听到了,对么?”
装睡装得那么辛苦,眼睫毛像个夏天的手摇扇一样,商明宝都不忍心拆穿他。
“没有。”向斐然浅浅地撒了个谎,“是我的问题,一直以为男孩子要严厉一点相处,让他误会了。”
“早点回来。”商明宝靠着墙壁,声音在夜里换了道轻柔:“夜晚开车小心。”
“好。”
向斐然应了一声,没立刻挂电话,商明宝也没马上挂。
总是这样,默契地留着一道气口,以防对方有什么未尽的话语。
末了,商明宝率先出声问:“那我挂了?等你回来。”
听到电话那端哼笑了一声,嗓音比聊嘉程更低沉了些:“别。想我吗?”
才半天没见而已……早上去开家长会还是她亲手给他挑的衬衣,亲手给他系的扣子!
商明宝矜持:“略想。”
电话那端的笑意扩大,混杂着背景里鼎沸的人声。
“我很想你。”
他匀缓的笑和说话都从胸膛里传出微沉的共鸣,从相贴的肌肤和骨骼中直观无碍地传递到嘉程的梦里。
更像在羊水里的感觉了。
温暖,
被安全感裹着,听着一道人声对另一道人声说爱。
他其实不知道,他小时候并非不乖,哭闹时,只要向斐然的手贴在他的心口,跟他说一声“嘉程乖,爸爸在”,他就会真的止住。郢桥睡着时,他若没睡,也不吵她,而是乖乖地躺着抓脐带玩(抓了个空气)。
“今晚的烟花很漂亮。”向斐然说,脚步更放缓。
“骗人,明明每天都一样。”
“今天你不在。”
“哦……”商明宝故意拖长语调说,“我不在,连烟花都变更漂亮啦?”
“因为你不在,想把它分享给你,所以看得格外认真仔细。”
“难道之前都没有认真看吗?”商明宝迟疑着。嘉程特别喜欢这里,一年要来溜达一二十次,向斐然总不能一二十次都没认真看。
向斐然却很淡然地“嗯”了一声,有一股理所应当。
商明宝愣了一下,以为他不喜欢,脑子里非常自然地出现了钞能力方案——是不是跟园方总部联系一下,为他放一场专属烟花,得是烟花主题的,那样就得提前设计,那事不宜迟,明天就可以着手联系烟花设计师了……
“那你都在看什么?”沉浸在这种思绪里,商明宝只是下意识地顺口问了一句。
“偶尔看烟花,总是在看你。”
一二十场的烟花中,总有一道目光停在她身上,比她看烟花时的视线更长久,比她为烟火赞叹的双眸更明亮。
挂了电话,商明宝往上掂了下郢桥沉甸甸的小屁股:“郢桥怎么越来越重啦?妈妈手臂都酸了。”
郢桥懂事地想下去,被商明宝好好地护住,笑起来:“好啦,郢桥还没有小狗重。”
她抱女儿回卧室,一句一句低柔地回答着她奇奇怪怪的小问题。
“是妈咪爱爸爸多一点,还是爸爸爱妈咪多一点?”她困懵了,喃喃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商明宝唇瓣漾出笑意:“如果是妈妈说呢,会说爸爸爱妈咪多一点,如果郢桥去问爸爸,那得到的答案就会是妈咪爱爸爸多一点。”
郢桥理了好一会儿才理明白,但仍然是觉得朦胧的,似懂非懂的。
她被商明宝放到被子蓬松的床上,在留意着外面的车灯和轮胎摩擦声中,渐渐地阖上了眼皮。
终于,车灯照亮庭院,在窗棂上一闪而过,郢桥赤脚跳下床,拉开窗帘,踮脚扒在窗台上,看着院子里的一切。
她爸爸的benz停在楼下,车门开了,嘉程被他抱进怀里。
嘉程睡了一路,被如此折腾也没醒,眼皮掀出很窄的一条缝,弥漫朦胧灯色。
“爸爸。”他突然想起说,执着而含糊:“我爱你。”
向斐然抱紧他,亲一亲他小小的耳朵,走进这扇为他亮着灯的门,与他轻盈跃上来的爱人交颈而拥。
往后一生,都是有关爱的每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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