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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李椿求对了人。
庆王享乐的花样百出,今夜说要带他们琼台赏月,听风雨览江山。
李椿被他文绉绉的话唬住,以为是什么风雅之事,结果到了才知道,就是在高阁之上饮茶。
明月没有,风雨没有,江山没有。
就是还挺冷的,早知道多披一件衣服了。
“庆王殿下,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再等等”
庆王闻着茶香,胸有成竹的说道。
戌时初,远方东西二市的花灯亮起,延绵至此间高阁,灯火璀璨,若千门如昼。李椿和谢夔倚在栏杆处,看着远方傻笑。
庆王见怪不怪,招呼小厮再添一壶茶。
“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
“庆王殿下,你怎么什么好地方都知道啊”
对于李椿对自己的称赞,庆王很受用,高兴之余说明天带他们去登仙山。
仙山不是山,特别对于李椿和谢夔这两个经常去雁山的人来说,面前的仙山只能算个有点高的坡。
也就这么高的坡,庆王喊了轿夫抬他上去,还问他们要不要。
“不了,我们想走走”
谢夔摆手拒绝,李椿表示她喜欢走路也拒绝了,庆王骂他们主仆不知享受的无边乐趣,丢下一句话就让轿夫起轿。
“仙山观音庙等你们”
孤峰高耸、群峰拱卫,李椿走到一半才发觉仙山之名的妙处,晨间雾气升腾,云雾泛涌笼罩林间,山路盘踞在山间。
果真应了那句话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行了一个时辰,观音庙到了。
庆王坐在庙外的石椅上等他们,说带他们去一个好地方。
好地方原是一个求签的地方,据说极灵,三人虔诚地跪在蒲团上求签,最后只有庆王抽出了上上签,谢夔中平签。
李椿最惨,下下签
解签的和尚拿着庆王的「普净得道过关之兆」签一顿夸,云里雾里说了一大堆,李椿只记住了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意思是注定是你的,都会是你的。
李椿拿着自己的下下签嫉妒得眼睛都发红了,庆王有钱有权有闲,求个签都能求出百年难遇的好签
谢夔的是「薛刚闹花灯之兆」,和尚说他的姻缘是恶缘。
下下签的李椿是「薛仁贵救主之兆」,不巧,和尚说她的姻缘也是恶缘,若她贪图眼前意,大概会有性命之忧。
下山的时候,因得了和尚的一句所求之事即将灵验,庆王高兴地走在前面。
谢夔和李椿沉默地跟在他后面,听他滔滔不绝的说
“他们都说这里求的签灵,今日一试果然灵”
他们的姻缘是恶缘,连上天都觉得他们不适合在一起。
三人游玩的第二十五天,庆王大城的随从来报,说宛城起了战事,新帝让庆王赶紧回去。
临走前,庆王单独去找了谢夔
“你们要回去吗”
如果他们两个就此隐居在丰州,他回去之后有一堆正当理由可以保证瞒过姑姑。
“回去”
就像李椿说的,他逃避了十八年,问题依然在,该学会面对了。
那就回家
何季停在了「回家」这两个字,台下的人关心李椿说了什么,让谢夔决心不再逃避而是选择面对。
何季思索片刻后开口
“她跟他说,虽然上天认定他们是恶缘,但她却是不信的”
被签文所伤,李椿和谢夔坐在马车中不复往日的说笑,连庆王也注意到主仆二人长久的沉默,看两人紧紧握着签文,开口宽慰他们
“他又没说你们俩的姻缘是恶缘”
他的理解是,那和尚只是说他们的姻缘是恶缘,没说他们俩的姻缘是恶缘。
可李椿只喜欢谢夔,她哪里会有其他的姻缘,这个签文不是说他们俩,又会说谁呢
“唉”
庆王不劝了,感叹一声也学着谢夔看着外面发呆。
夜半,李椿睡不着,披了一件衣服,坐在院子里的榆树下看灯笼发出的光。同样睡不着的还有谢夔,透过窗户纸,能看见外面隐隐绰绰的低垂着头的人影。
谢夔开门走了出去。
“我觉得签文不准”
两人对视间,同时开口说道。
“虽然上天认定我们是恶缘,我却是不信的,我从小颠沛流离,算命的还说我活不过十五呢,你瞧,我现在依然活得好好的”
每当觉得自己活不下去的时候,李椿喜欢去街边看人算命,有时候和那些算命先生混熟了,他们也会帮她看相。
十有八九都不是好话,大多都说她短命,最多十五岁便会短折而死。
可李椿活到了十九岁。
谢夔也不信,若一纸签文便能决定人的旦夕祸福,他娘求了一堆得偿所愿的好签,他爹不还是依然对她漠然置之。
“没准是见我们穿的富贵还脸生,诓骗我们花钱改运”
从前李椿认识的算命先生们,经常干这事,先是说别人印堂发黑恐有祸事,然后又说使点银钱可以为他们承受天谴,帮他们转运。
“都怪表哥出手就是二十两”
“对,他自个得了好签,还嘲笑我们俩运气不好”
两人说着庆王的坏话,在院中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又是沉默,一月之期还有十日,谢夔问李椿想回去吗李椿想回去,谢夔却不想,就这样直接消失,也许所有事都迎刃而解了。
“逃避不是办法”
“可我没有办法”
他被困在十岁得知真相的那一天,白妈妈说起他爹和孟姨的过往,感慨若没有公主,他们一定过得比现在更好。
他当时就在想,他要是消失就好了。
此后这个念头随着谢斐因庶子的身份受限越发强烈,他曾试着劝他娘和离,他愿意一辈子留在公主府陪着她,但他娘只冷冷回了他一句
“就算他死了,我也要跟他合葬,他永远都不可能摆脱我”
他娘眼中的疯狂,让他害怕,他不敢再劝,只好日复一日研究死亡。
“我们一起面对”
李椿拉着谢夔的手,坚定的说道。
“我们总有办法的,九龄”
“好,我们回去”
说完,谢夔擦了擦眼泪,用尽全身抱住眼前的李椿,心跳的最快的时候,他想起他趁李椿跟他表哥理论的时候,偷偷塞给和尚十两,问他怎么改这恶缘,那和尚告诉他
“施主,签文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事在人为”
还有一句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也许回去,真的有办法。
新帝催得急,回程比来时走的快多了,路过曾投宿过的那个镇子时,李椿和谢夔说起那日的阳春面,汤清味鲜,好吃得不得了,谢夔说还有那次她买的糕点,也很是美味。
“什么阳春面什么糕点”
庆王从两人细枝末节的对话中品出了一点不对劲,对面的两人闻言心虚地低着头不敢看他。
“好啊,花我的钱,还骗我只有馒头”
三人欢闹间,大城到了,庆王的令牌一亮,守卫们马上放行,因勤政殿和公主府不在一个方向,庆王在一个街角放下了他们,急驰去了勤政殿。
“庆王殿下还挺不容易的”
李椿看着远去的马车感叹道,以往她觉得庆王整天不是听曲就是胡吃海喝,是一个无所事事的王爷,没成想他还挺忙的,晚上都有差事要做。
“他毕竟也是先帝的儿子”
此处距离公主府还有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便可以走到,两人沿着路边亮起的灯笼慢慢走回去。公主正要安寝,听鸣翠来报,说大公子回来了,匆忙间披了一件衣服就去了前厅。
“九龄,你怎么今日就回来了”
“表哥有事,所以提前回来了”
公主拉着谢夔看了又看,看他神采奕奕,心想这趟差事应是顺利的,改日成道上门,谢夔的九品官约莫就有戏了。
“那你先回去休息,李椿留下”
李椿跪在公主面前,听她问这半个月发生之事,幸好在回程的路上,庆王已事先教过她如何应答。
“回公主,大公子白日都跟着庆王殿下去丰州知府府中办事”
“成道有没有带大公子去不该去的地方”
“没有的,奴婢一直跟着大公子”
“嗯,你回去吧”
第二日,沈良玉听沈家采买的小厮说他们主仆昨夜从丰州回来了,一大早就来了公主府找李椿。
“沈小姐,这是给你的礼物”
是一对拧丝扭环缀叶穿珠式金耳坠,自然,买礼物的钱来自庆王,李椿许诺为庆王府写十年的对联和福字来换。
“谢谢李椿,我很喜欢”
沈良玉拿着李椿送的礼物爱不释手,突然发现谢夔还没给她礼物,跑去踹开他的房门,问他
“我和阿斐的礼物呢”
“沈良玉你干嘛”
李椿想拦没拦住,等沈良玉踹开门,谢夔的呵斥传来时,她才跑到门边喘着气说道
“沈小姐,礼物都在奴婢这里”
“谢夔你怎么不早说”
沈良玉放下谢夔的衣领,高兴的跑去找李椿拆礼物。谢夔送给沈良玉的是一把匕首,送给谢斐的是一个玉佩。
共花费三十两,依旧由财大气粗的庆王支出,代价是庆王府后十年的对联和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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