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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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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与梵今天来的早,接了个男性当事人。

    西装领带,文质彬彬,据他递来的名片上跟自我介绍的意思,他叫宋超,是个大学老师,今年刚刚三十五岁,在本市有房有车,现在是副教授职称,结婚六年,有个两岁的孩子男孩,可谓是夫妻幸福家庭美满。

    程与梵手支着脑袋,漂亮话她听得多了,真要跟这人说的这么好,那还来找什么律师,而且一般情况下在律所里提及婚姻的人,多半要打的都是离婚官司,尤其是像这种相貌堂堂文质彬彬的男人,基本上接下来就会说些匪夷所思的话,让你大跌眼镜。

    果不其然

    宋超问“我妻子出轨,她在外面养男人。”

    程与梵“有证据吗”

    宋超神色尴尬“我就是没证据,不过我有男人的第六感啊,她肯定是出轨了。”

    程与梵没说话,旁边的陈燃瞬间低下头。

    宋超见状又问“你们不信我”

    程与梵面色如常,声音淡淡的同他解释“现在不是我们信不信你的问题,而是就凭你的这些说辞,哪怕到了法院,法官也不可能理会,宋先生打官司呢,讲的真凭实据,不是第六感,如果怀疑你的妻子,先要拿出证据。”

    宋超皱起眉“她隐藏的那么好,我怎么可能抓到证据那要是我没有证据,起诉离婚的话,怎么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障我的自身利益对了房子车子都是我买的,她一分钱没出过,还有现在她没有工作,都是我在养,要是离婚的话,孩子肯定归我,这些年我给她跟她娘家的那些钱,能不能拿回来能拿回来多少”

    陈燃没忍住,问了句“你给你妻子跟她娘家多少钱”

    宋超“十万吧,六万是当年的彩礼。”

    陈燃的脸当下就绿了。

    小半个上午的时间全花在这一个人身上,陈燃差点儿就开骂

    “大学教授大学教授就这个德性我真是长见识了,要彩礼就要彩礼,还我给我妻子跟她娘家的钱,他怎么这么能说会道呢,我看啊不是他妻子出轨,是他自己在外面有人了吧,现在情人要上位,所以他才着急离婚,可是过错方又不是女方,这要是离了夫妻共同财产肯定是要对半分割的,真是又好色又贪钱”

    相较陈燃的愤愤不平,程与梵淡定的多,这会儿正盯着电脑目不转睛。

    陈燃有些好奇,凑过去瞄了眼“汪园的案子啊。”

    随即叹气说“这姑娘真是可怜,家庭住址,学校身份统统被曝光出来,现在到处都是骂她的,但凡有个人在底下为她说句话,立马就涌出几百几千个号追着骂,祖宗十八代都能骂一遍,我真是弄不懂,合着被强女干的还有罪了”

    “水军吧。”

    程与梵随便点开了几个号,主页内容全是空的,再看注册时间都是这几天。

    陈燃立即反应过来“楚阳买的这个王八蛋”

    汪园的事情越闹越大,虽然现在楚阳被拘留,但目前尚在立案侦查阶段,等一审开庭最起码还要一个月,这段时间舆论会被炒到最顶峰,正义不正义没人知道,因为背后的流量才是更多人的王道。

    宿舍楼门口围堵的都是记者,宿管大妈不堪其扰,直接拿铁链把门锁起来,往后再有人进来,必须亮学生证,确认是学生她才放行。

    晚上还好能拦得住,白天学生要上课,就不怎么好拦了,毕竟这门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的都锁着。

    一个长衣长裤捂得严严实实的女孩从宿舍楼后面绕过来,想趁人不注意赶紧进去,却被一个男记者眼疾手快地抓住胳膊

    “汪园是不是汪园”

    女孩没有人护身,男记者一喊,其余人立刻跟着蜂拥而来,话筒跟摄像头几乎捣在她脸上,不知是谁,一把打掉她戴在头上的帽子,又喊了句“是汪园”

    “放开我放开我”

    好不容易堵到的人,哪能轻易放手,记者围成人墙,将汪园困在其中,扯着嗓子近乎质问

    “你是啤酒妹吗”

    “到底是楚阳强女干你,还是你陷害他”

    “事后你有没有拿他钱”

    女孩露出真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眼里充满惊惧。

    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开过来停下

    “姐她就是汪园。”文尧尧揪心道“真的有几分像。”

    时也摘下墨镜,眉心渐渐拢起“找两个人过去。”

    文尧尧领会“哎。”

    保镖身高体壮,二话不说直接把围堵的人墙撕开一条口子,左右各一边护着汪园,文尧尧这时从旁边的楼梯过来,扯过汪园把人推进了宿舍楼门。

    时也顿时松了口气,别开脸,她心里烦,摇下车窗想透透气,却看见了离自己没多远的地方也停着辆车,而且从自己的这个角度看过去,驾驶座人的脸她看的一清二楚

    “怎么是她”

    程与梵目光深邃,下意识去摸包,扑了空才想起来烟抽完了,她还没来得及去买,转头又从储物格里拿出戒烟糖,倒了两颗进嘴。

    正愣神儿的功夫,副驾驶车门突然被拉开,时也不请自来。

    “聊聊”

    聊什么人生理想还是诗词歌赋。

    程与梵脑袋放空,莫名想起这句陈词滥调却又屡见不鲜的烂梗。

    她的注意力被宿舍门口围堵着的人墙吸引,方才汪园捂着脸却依旧避而不及的样子,让程与梵想起多年前在少林寺看的十八铜人表演,各个铜皮铁骨,刀枪不入,怒目瞪眼的瞬间凶神恶煞。

    程与梵觉得自己似乎能听见快门摁下又反弹回来的咔咔声,忽然变得不安,像被人扼住喉咙,窒息的不适感瞬间涌上心口。

    这种时候,多喝水可以抑制。

    副驾驶坐着的时也还在思索该如何开口,就见旁边的程与梵转动身子,眼睛到处梭巡。

    不等时也反应过来她要干嘛,这人突然朝自己俯过身,耳后的碎发被风带起,擦过自己的唇边落下又升起。

    一股奇异的果香窜入鼻尖。

    时也惊诧,呼吸滞住。

    一秒不到,程与梵捞过放在副驾驶储物格里的水,拧开瓶盖,仰头喝水,她喝的很快很急,嘴角有水滴溢出,很快一瓶水就被她喝完了。

    空瓶子随手塞,转头又在兜里摸索,摸了半天,忽然想起什么,把手从兜里又拿出来,伸进座椅狭小的缝隙里将掉在里面的戒烟糖拿了出来,倒了好几颗送进嘴。

    时也看着她,目光慢慢从惊诧变得疑惑,视线落在这人的窄额上,一层细密的汗珠渗出,额角的发丝都沁湿了。

    “你不舒服吗”

    程与梵微微抬起的下颌,不起眼的喉结因为瘦而稍稍凸出,由上自下地滚动,牙齿硌着戒烟糖,用力咬碎碾磨,细小的颗粒在齿间擦出嘎嘣嘎嘣的脆硬声,待没入咽喉时又听得轻轻的一声咕。

    她没接时也的话,直接跳过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

    “你要和我聊什么”

    时也觉得她好像不舒服,但现在好像又没事了,匆匆几秒根本分辨不了什么一时间,自己也弄不清刚刚究竟是错觉,还是这人真的不舒服

    看着那些记者,时也问程与梵

    “你怎么在这儿”

    “做法援。”

    时也愣了下,虽然她没做过律师这行,但有些东西也是知道,一般情况下法援都是选择就近地点,海城大学在郊区了,往市里就算开车也得两个小时。

    “你认真的”

    程与梵知道自己被看穿也不慌,反问道

    “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时也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我拍戏啊。”

    扯

    扯就扯光你能扯,我不能啊

    两人目光互视,看破不说破。

    就挺小孩的,幼儿园级别的那种。

    时也抿着嘴唇,忽然开口

    “你能不能帮帮她”

    程与梵还是那句话“我不接性侵。”

    “我知道,孙旭东跟我说过了,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在星海所找找别的律师,比较擅长打这一类的官司,不能说万无一失,但也得十拿九稳的那种,费用方面我可以出。”

    “你想帮她啊。”程与梵没什么表情,说话口吻冷清,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为什么因为她可怜吗”

    时也她没想到程与梵会这样说,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说可怜似乎自己就变成了怜悯者,高高在上以一个救世主的姿态企图拯救世人说不可怜自己又成了漠然者,明知不平事在面前发生,只因为刀子没有割在自己身上,所以便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冷眼相对。

    这时候不管自己说什么,好像都不合适。

    可自己的初衷明明不是这样,时也想解释,但话还没说出口,忽然意识到自己被程与梵带跑偏了,自己为什么要和一个律师解释解释的通吗可能自己刚说一句,她就已经有一百句等着了,好比奥运会赛场上,你让跳水选手去自由泳,这根本就是不公平。

    “你想说什么”时也没答,把问题原抛了回去。

    程与梵发间的汗已经干了,丝毫看不出她之前有过狼狈,摇了摇头

    “没什么,随便问问,我可以帮忙找律师,你把汪园的联系方式发给陈燃吧。”

    “我怎么会有汪园联系方式”

    时也话音刚落,兜里的手机就响了,是文尧尧发过来的「姐,我拿到汪园的联系方式了」

    呃

    程与梵扭过头,目光再度跟时也对上,这次是一副我看破的表情。

    时也一头雾水“你怎么知道”

    “不是你让她去的吗刚刚”程与梵淡声说。

    时也无语“你看见了你不直说,卖什么关子”

    “你之前也没说过你要帮汪园啊,再说我也是猜的,只不过猜对而已。”

    程与梵两句话把自己撇干净。

    时也这回反应到快“所以是我自己沉不住气”

    程与梵耸肩“我没说。”

    时也被她气笑“你可真贼”

    程与梵没接话,似乎也笑了一下,只是嘴角弧度太浅,那笑容一闪即逝,分明看见了,又好像没看见。

    气氛轻松一瞬,再度言归正传。

    “忙我可以帮,但有些问题我需要提前跟你讲清楚。”程与梵正襟危坐道“这个官司打不打在汪园,虽然说将坏人绳之以法是社会正义,但这个不是普通案件,如果真的上庭,汪园大概率会社会性死亡。”

    程与梵停了一下“你知道什么是社会性死亡吧就是当事人生活遭受极大震荡,承受巨大身心伤害,她有可能再也抬不起头,也再没有办法进行正常社会交往”

    或者更严重她可能承受不住压力自杀,会死。

    最后一句话程与梵没有说出来,她觉得时也能明白。

    时也明白但还是说“试试吧,选择权在汪园,我只是想让她多个机会,不要那么被动,毕竟不想打跟不能打,是两码事儿,你说对吧”

    程与梵没说对也没说不对,她没有回答,又笑了下,这回时也看清了,但她觉得这笑不真实,好像苦笑,又像假笑,总之没有发自内心,记忆里的程与梵,从来不会这样笑。

    离开后,时也回到保姆车里,没多久停在原地的程与梵便走了,紧跟着自己也走了。

    “姐,护腰垫。”

    文尧尧很贴心,把垫子塞进时也腰后面。

    时也腰不太好,以前学舞蹈的时候伤到了,虽然一直都有做理疗,但该疼的时候照样疼,丝毫不影响。

    说起这个还得拜赵烨所赐,那阵子赵烨疯了一样给自己报班,光是舞蹈班就报了三四个,七七八八加起来拢共十几门,一天恨不得掰成两天用,时也记得自己最严重的时候,七天睡觉时间加起来都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最后体力不支在舞蹈课下腰的时候晕倒,等再自己醒来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医生当时说的很严重,自己也的确住了半个多月的院,虽然不至于严重到瘫痪,但跳舞是不能再跳了,可就这样赵烨也没有出现,从受伤到住院再到出院,也不过三通电话而已,或许是习惯了母亲的冷漠,自己那会儿并不觉得难受,反而窃喜终于不用再学舞蹈了。

    时也当时还小,并不能明白这样疯学的意义在哪

    直到第一部电影宣传造势,听着主持人的介绍,她才恍然大悟,精通芭蕾、街舞、民族舞、流行舞等等全是她一知半解亦或略知皮毛的名词。

    赵烨边笑边鼓掌,偏过头凑在自己耳边,轻声道“怎么样,当初让你学没错吧,多才多艺,你看他们多喜欢你啊。”

    “可我并不精通”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也不会真的让你去比赛。”

    时也闭着眼靠在椅子上默声不语。

    又想到刚刚程与梵的脸,自己看不懂她,只是觉得当初那个站在琴房门口,一切向阳的少女变了,变得漂亮、变得成熟、也变得模糊,这应该就是长年做梦给自己带来的后遗症吧,时也想梦里的自己还是停留在她们识于微时的状态。

    不是自己不想梦多一些,而是自己也没有见过长大后的她。

    一声长叹,时也想换个姿势,刚一睁眼,文尧尧龇个大牙怼在眼前,眼都笑没了,吓得她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你干嘛你笑这么渗人”

    “姐,你想什么呢”

    “我想什么了”

    “跟我还不好意思,是不是想程律师呢,在人家车上待那么久,你俩干嘛啦”

    时也敲她头

    “不学好,瞎打听”

    “哎呦”文尧尧揉着额头,嘴里嘟囔“问问嘛”

    “问什么问,小小年纪不准问。”

    “我不小了,我都二十三了,照我们老家念,我都该二十五了。”文尧尧脸上带着婴儿肥,腮帮子肉嘟嘟的滚圆“姐,你跟程律师表白了吗”

    “为什么是我表白”

    “因为程律师看起来就不太像会表白的人啊。”

    时也愣了愣,问道“那她像什么人”

    “像”文尧尧挠头。

    时也摸了摸孩子的脸“算了,我都搞不明白,你还能明白别想了,玩去吧。”

    文尧尧坐回椅子,低头划拉手机“姐,你跟程律师,认识多久了”

    “我十六岁认识她的,我高一她高三。”

    “十六”文尧尧愣住“那岂不是十年这么久啊。”

    “久吗”

    “十年还不久”

    时也没计算过她们分开的时间,心里知道肯定是很多年了,但她这人向来习惯自我安慰,好像只要不拿到台面上明说,就可以当做没那么久。

    “那你们为什么分手啊”文尧尧又问。

    “分手”时也低喃,忽然眨了眨眼“我们没有在一起过。”

    文尧尧傻了“没在一起过那你做梦”

    “是我暗恋她。”

    “暗恋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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