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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生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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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琅双手被反绑着,正被父亲按在椅子上,谢姹站在方才被扛进去的那人身边,指尖凝着一缕灵光,地上躺着的是个二十上下的少年人,早已昏迷过去,江月行这一下,屋中三人皆是大惊失色,崔瀛客最先反应过来,扬手在儿子后颈处一劈,转头对谢姹道,“杀。”

    谢姹指尖灵光于空中飞速盘绕,泛着蓝光的符箓迎着江月行当胸拍来,铛一声被剑光挡住,谢姹翻掌下劈,一步踏前,符箓灵光大盛,威压猛增,

    江月行则后退一步,以剑杵地,剑光顿时环绕着与灵符撞在一起,以忽若春为轴心太极印盘旋扩大,与谢姹正面相抗,半点不落下风。

    崔瀛客看了一眼院外,在宫内巡防的弟子闻声正从外院赶来,扬手拍出数张雷火符,江月行全然不避,只紧握着剑柄,回头道,“崔琅。”

    桑念生在他身后横刀直入,矮身滑近崔琅身侧,砍断他身上绳索,同时扬起手猛地在崔瀛客脸上拍了一张符,“睡吧你”同时将他踹到一边,背起崔琅便走,江月行凝神聚灵,握着剑柄在那铺天盖地的符咒灵力中奋力向前一挥。

    此时,闻声赶来的崔家弟子们已经进了内院,全都看到了江月行与谢姹拼斗,而崔琅则被桑念生背着翻出院墙的一幕。

    谢姹被忽若春剑灵反冲,见来人,竟一时慌乱,符箓灵力瞬间大减,江月行反手一挑,将她击退数步,俯身提起地上的人,也越过院墙走了,谢姹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大喊一声,“追”,伸手揭去崔瀛客面上的强力安睡符,焦急道,“他们带走了琅儿”

    崔瀛客根本没看到江月行身后有人,一时不查竟被近身拍了张符,气急道,“那还不快追你们,你们留在宫里接应,全都不许跟过来”

    奔到院墙边的弟子疑惑不已,面面相觑,这有什么好接应的,少主人都丢了还不让追但家主发话,只得又纷纷撤了回来。

    跑,跑去哪儿桑念生背着崔琅一路急奔,江都的路他根本不熟,只得一把掐醒崔琅,“有没有什么地方你爹娘不知道的,快说”

    崔琅整个人萎靡不振,伏在他背上哼哼道,“就你们那院子,我爹娘不知道是我的,那是”

    “行,就去那儿。”

    桑念生知道了方向,回头对江月行道,“师兄”江月行剑指一挥,光剑便在他脚下显形,桑念生一步跳上去,江月行伸手扶稳了他,听到崔琅趴着继续哼道,“我买来养狗的。”

    桑念生砰一声将他放在光剑上,冷冷道,“崔大公子,你最好老实说清楚,你爹娘究竟杀了多少人”

    小院中,桂花馥郁的香气令桑念生感到些许松弛与安定。

    崔琅缩在他的皮裘披风里,瑟瑟发着抖,眼神有些涣散地低着头,第一句便是,“冷”

    江月行没有点灯,看了看带回来那人,只是昏迷,便暂时将他扶着靠坐在地上,摸着黑热了三杯水,递了一杯给崔琅抱着,和桑念生各自端着一个杯子,坐在崔琅对面,等着他自己开口。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想杀人的,”崔琅发着抖,不像是吓得,倒真的像是冷的,桑念生伸手去摸了摸他额头,奇怪道,“没发烧,你到底怎么了

    崔琅僵硬地抬起头,嗫嚅道,“我我就是冷,什么也不想做,就想睡觉,想吃吃,”他眼光躲闪地看了看江月行,又看向桑念生,“人的”

    “你想吃人脊髓”桑念生震惊道,“你修了什么邪法还是中了咒”

    崔琅眼中滚出泪水,“我不知道,我脖子上长了东西\

    江月行拦住桑念生的手,“别碰,用刀。”

    长刀挑开崔琅衣领,极为诡异的画面呈现在他们眼前,崔琅后颈上开着一朵很小的花,淡白泛青的花瓣卷曲如兰,从他皮肉中生出来,血腥的香气在空中微微散出来。

    “拔不掉,一拔,就扯着全身的皮肉筋骨,也剪不掉,会再开。”崔琅呜咽着,牙齿打着战,“我只想吃,睡吃不到就冷,冷得疼。”

    “什么时候开的”江月行小心地伸出手,指尖凝起一丝灵力,轻轻触碰太息刀锋,那灵力沿着刀锋触及花瓣,迅捷无比地探入崔琅身体,只一瞬,江月行惊诧地收回手,带着一丝恐惧的眼神看着崔琅,问出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

    “你还记得多久以前的事情”

    崔琅迷茫地动了动脑袋,“什么”

    “你记得丹阳吗鬼煞”

    “什么哪里有鬼”

    桑念生心头一沉,缓缓地转头,崔琅这是失忆了

    江月行看着他,轻声道,“全身灵脉都快被蛀空了,很快,连神魂灵魄里都会只剩这东西在活动。”

    这花,是长在人的灵脉之中,竟还透过灵脉穿透甚至控制崔琅的魂魄

    桑念生倒抽一口冷气,“那要吃脊髓的,不是他,是这朵花”

    崔琅似乎完全听不到他们的对话,自顾自迷迷糊糊地发着抖,抱着那热水僵硬地喝着。

    江月行从崔琅手中取走了那空杯子,轻轻放在桌上,同情地看着他道,“方才我以灵力探了探,他全身的筋骨上都长了这花的根,从灵脉中透入,吸食他的气血精气,麻痹他的神魂灵魄。”

    这绝不是咒术,若说邪法,更是不可能,崔琅出身最大的符箓世家,何必去寻什么邪法来提升修为

    “会是那鬼煞做的吗”

    桑念生蹙眉回想,崔琅在共议之时尚且神志清醒,之前更是活泼跳脱,那这花是什么时候落在他身上的,崔家仙道世家,也对此也毫无办法,只能杀人取髓来喂自己的儿子。

    “不,不会若是那鬼煞,应当将这花种在无缺身上。”他自己否定了这个猜测,不过仍百思不得其解,还有那带着他们去看崔家杀人镇尸场景的人,“会是后山那个人吗”

    “可能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对崔家所为如此清楚,五方应气宫的屏障举手就破,那他本就有很多机会直接杀了崔琅,何必绕这么大圈子”江月行抬眼,发现崔琅的眉上已经开始出现霜花,整个人不再发抖,却安静地半闭着眼睛,仿佛快要睡着了。

    “崔琅快不行了。”

    桑念生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劫走崔琅的做法实在太欠妥当,“那怎么办”

    总不能现杀个人给他吃脊髓吧,吃脊髓,吃吃猪的行不行不行不行,麻痹神魂灵魄魂魄

    “师兄,那药瓶呢,药仙子给我的那个拿出来给他吃一颗试试。”

    所谓病急乱投医,现在手上唯一跟药沾边的,就是自己那瓶稳固神魂的药,既然这东西最后是要麻痹他魂魄,那勉强也算对症

    还有这花散出的血腥味,会不会喝点血也行,思及此,他马上收刀,在自己手上一划,放了半杯血,头晕眼花地给崔琅灌下去,

    江月行转头一看,气得伸手去拍他脑袋,怒道,“胡闹什么”

    桑念生哎一声,惊喜指着崔琅道,“有用有用他醒了,师兄你看喝人血也行”

    随即,他意识到自己说了蠢话,不敢再开口,什么叫喝人血也行,吃人脊髓饮人鲜血,与妖鬼何异

    窗外远方,天际浮起一丝鱼肚白,四周逐渐明亮,崔琅无意识地吃了一粒灵丹,喝了半杯血,意识逐渐清醒了些,低头一看,见自己手中所捧的竟是人血,恐惧地大叫一声将那杯子摔在地上。

    同时,院门被大力推开,忽若春灵光一闪,院中灵力相冲之声响起,崔瀛客与谢姹在黎明将至之时,踏进了院门。

    谢姹满面是泪,颤声道,“琅儿你听得见娘的话吗你在里面吗”崔瀛客则阴沉着脸,转身关上院门,“江贤侄,你掳走小儿,可是对共议论功有所不满万事都可商量,你先放人。”

    桑念生难以置信,崔瀛客心里是不是只有论功一事,自己儿子都快被一朵花吃空了,他却觉得别人是不满功劳分配来找麻烦的

    于是嘲道,“仙尊,我师门元尊早得长生,你怎么就与他平辈论交了,要不认真算算,谁是谁贤侄还不一定呢。”

    崔瀛客压着火道,“你又是谁如此对长辈不敬,暗中偷袭。让江月行出来,放了琅儿,一切好说,他要什么我崔家都给得起。”

    崔琅听到他父母的声音,脸色一变,惊恐无比,小声道,“不我不跟他们回去,我不想吃人,我不想,呜呜呜呜呜”

    江月行推开门,微亮的天光中,崔瀛客阴沉着脸,谢姹期盼地越过他望向屋内,名震仙道的大赤仙尊与天衣元君,此刻全不见当日在幽天会馆高高在上的尊崇,不过也与寻常人家担忧孩子的父母一样。

    江月行伸手在虚空一握,忽若春应声回到他手中,他随手挽了个剑花,侧身横剑于前,“仙尊,元君,九算山中那近百冤魂,你们可认”

    崔瀛客皱起眉,极其不悦道,“江月行,你不要蹬鼻子上脸,放了琅儿。”

    谢姹指尖隐隐出现一点灵光,往前一步。

    桑念生拖着崔琅,与他一齐站在江月行身后,冷冷道,“两位如有自信一招之内杀了我们,尽可动手。”

    崔琅小声低泣着,看着他母亲,哭道,“我不想再杀人了,娘,娘”

    砰一声,小院的门再次被撞开,一个面容陌生的内门弟子领着数十人围在院外,一见院中情景,惊道,“琅弟你怎变成了这样”

    崔瀛客大怒,喝道,“你来干什么还带这么多人滚回去”

    所到之人看样子都是崔家内外门中弟子,一见崔琅也是面露惊讶,全都转头去看那带头之人,一时之间不知该进该退。

    “你受伤了怎地满口是血”那带头来的人却像没听见崔瀛客的话一样,反而往前走了两步,焦急喊道,“说话呀琅弟。”

    崔琅眼泪直流,被他一吼,崩溃大哭道,“我不想的,我不想杀人,爹,娘,救救我,你们救救我”

    此言一出,崔瀛客勃然大怒,转身不管不顾扬手就是一张雷火符向着带头那人拍去,大喝一声,“滚”

    那人侧身一闪,也扬起手,飞速在空中以灵力绘成一张符箓,翻掌一顶,蓝色灵光将他身后所有人笼在其中,雷火霹雳落在那蓝光上,轰然爆炸,猛烈一震之下让他嘴角溢血。

    “仙尊,您到底瞒着大家做了什么族中长老我已派人去请,天亮就到,琅弟口中杀人是什么意思到时还请您好好分说。”那人扬起眉,一把抹去嘴角的血,“以及,为何要对我们下杀手”

    “哼,”桑念生冷笑一声,抽刀横于崔琅颈上,刀锋一转,贴在他皮肉之上,“你们崔家的事不妨回去再共议吧,我只问一句,九算山中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你们认不认”

    一阵哗然,九算山乃是崔家祖宅所在,在那儿有死人崔琅又口口声声不想杀人,无数道目光全都投向崔瀛客与谢姹。

    谢姹呼吸急促,勉强稳住声音,“我认不就是要我认杀人之事吗,我认,你放了琅儿”

    “你疯了”崔瀛客一巴掌打在谢姹脸上,“乱认什么”

    “分明是江月行对共议心生不满,杀人掳劫,栽赃嫁祸夫人你不要因为琅儿在他们手上就慌不择言”

    天光将亮,桑念生在缕缕朝晖之中,又认认真真地打量了崔瀛客一次,他年近五旬,却因驻颜有术显得依然年轻,双眼之中满是喷薄而出的怒意,肩背站得挺直,整个人显得坚定无比,仿佛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在昨夜是被奸人掳走了爱子,他与妻子追到此处一样。

    他丝毫不觉得杀人有什么错,丝毫不后悔用那几十上百条人命来饲喂自己儿子身上的怪花。

    桑念生觉得浑身冰冷,胸口却堵着一股火灼般的愤怒,令他心脏生疼,呼吸困难。

    “那个女孩儿叫明珠,从早到晚在望江楼里劳作,自己都尚且勉强糊口,却捡回了三个孤儿,像亲姐姐一般待他们。”

    “她的第一个弟弟叫阿淮,刚刚长大一点,便要去渡口搬运货物,一家四口相依为命,现在只剩一个半大的孩子和一个不过两三岁的幼童了,”

    “仙尊,你教教我,他们该怎么活下去”

    “天衣元君,你砍断他们脖子,抽出脊髓之时,可曾想到他们也有亲人,也是别人的孩子”

    桑念生一字一字冷冷问道,心里却想着那条乌黑的小巷,想着那被江月行哄睡着的幼童,手上的刀不自觉压紧了崔琅的侧颈。

    “手下留情”一声高喊,却是那个带头的内门弟子,他深吸一口气,慢慢道,“不能杀崔琅,这位师弟,崔家血脉必得留下一个,事关万千妖邪,不能有所闪失,否则邪器妖鬼出世,死的人只会更多。”

    江月行略微转过身,见他脸色苍白,眼神发直,心下一沉,却只轻声道,“阿念,把他们交给族中长老,杀人之事已经不能隐瞒了,他们会被仙道除名,囚禁至死。听话,别脏了自己的手。”

    桑念生看看江月行,又低头去看崔琅。崔琅麻木地哭着,似乎也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听话对,师兄说得对,他慢慢地舒出一口气,一点一点放下了手中的刀。

    “崔家血脉必得留下一个”谢姹半边脸被打得发红,脑中嗡嗡作响,口中喃喃自语,忽然双眼一凛,指尖灵光在袖中不断盘旋,她猛地转身,抬手朝崔瀛客灵台一掌拍去,

    轰隆一声巨响,巨大威压之下,崔瀛客毫无防备,哼都没哼出一声,便被那张符压得头骨碎裂,满面是血,倒毙于地。

    谢姹眯起眼,看向周围,唇齿之间狠命挤出一句话,“今天,谁,也别想动我的儿子。”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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