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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吧你。”
赵景柯一个趔趄跌进了阿彪美发店,店主阿彪正窝在靠里的椅子上横拿着手机忙得不亦乐乎。
“上路,上路。你笨死算了。”
他冲着手机里的队友叫喊着,进了客人都没发现。
苑宇彤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头也不抬问着“染头烫头”
“剪头发。”
温柔清脆的女声终于让他抬起了头,瞬间就看呆了,就被丘比特的爱之箭射中了,手指也不会动了。
对面骂骂咧咧,他对着手机话筒说“等会儿,来客人了。”
手机就扔在椅子上,捋了捋自己灰黄夹杂的头发,还整理了一下他的紧身衣。
“给他剪头发。”
苑雨彤指了指气鼓鼓的赵景柯,阿彪才注意到店里还站着一个高大冷峻的男人,与他一比相形见绌,悄悄撇了撇嘴。
赵景柯好不容易跟苑宇彤和谐相处了一阵子,不想又惹她生气,只能默不作声坐下,盯着中间裂缝的镜子,苑宇彤坐在靠墙的长条椅上看着镜子里的他。
阿彪熟练地给他系上围布,勒得赵景柯喘不过气,动手松了松,阿彪用水壶喷湿他的头发,赵景柯皱眉闭眼。
“帅哥,剪个什么发型我给你设计一个,现在最流行港式背头,剪完你就是大老板。”
“但是那个发型最好烫一下。”
赵景柯虎着脸不说话,恨恨想着要把这间门店买下来,让这个黄毛卷铺盖走人。
阿彪还是卖力推销着他的烫染项目。
“要不染个颜色吧,现在流行奶奶灰,就我头上这种颜色,染完好看,潮人。你说是吧”
阿彪见客人不说话,回过头和苑宇彤说。
赵景柯一直不开口,苑宇彤知道他在闹脾气,垂眸笑了笑,和阿彪说“给他染。”
“不染。”,他瞪着阿彪说,吓了阿彪一跳,反手捶了赵景柯一拳,赵景柯瞳孔颤了颤。
“你会说话呀,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哎呀,误会了。”阿彪笑嘻嘻打闹着说。
必须让他卷铺盖走人
“就在这个基础上剪短一些,没难度吧能完成吗”赵景柯沉声说。
“这有什么难度我开店好几年了。能完成吗说得还挺官方,瞧好吧你。”
苑宇彤忍不住笑出了声,被赵景柯即将出离愤怒的眼神盯着不敢过分嘲笑,抿住了嘴唇偷笑,安静地等待。
阿彪的美发剪上下飞舞,还拿出了剃头推子,十几分钟之后他把剪刀插进腰包里,搓了搓手上的碎发,拍了拍赵景柯的肩。
“好了。”
赵景柯摸了摸自己的短头发,有些扎手,比他来清荷山的时候还短,很不习惯。
苑宇彤倒是觉得顺眼了很多,短发更显出他平顺流畅的脸部线条。
*
回家路上她心情很好,车也开得慢,车窗打开山谷的风拂过脸颊。
她打开车上的音响,一个慵懒浑厚的男声在唱一首民谣。
我一路流浪,没有方向。
我佯装坚强,心如浮萍飘荡。
华灯初上灯火辉煌,没有一盏灯为我而亮。
白菊纷飞,故乡难回,人生的终点是被遗忘。
赵景柯看了看中控屏,问“流浪陆尘,你喜欢这个歌手还是这首歌”
“我喜欢这首歌,因为这首歌喜欢这个歌手。他会唱故事,你听过吗”
赵景柯摇了摇头,“没听过。”
“也是,你的时间宝贵。那你为什么浪费时间来这里”
赵景柯摸着他的头发漫不经心说“为了缓解积压了多年的煎熬痛苦。”
“那你压力还挺大。既然知道挣钱压力大,以后就不要乱买东西充大方了,缓解了压力就重新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吧,你不在这儿监工我也会好好做的。”她握着方向盘轻描淡写地说。
“我看你今天下山很开心,山上风景是好,但待得久了你也感觉有些枯燥吧。你就不想生活在热闹的城市里”
她目光黯淡,笑容勉强说“师父在市里有房子,但创作的时候都要在这儿,一年也只有过年那几天才会回到市里,干这一行就是这样,返璞归真必须忍耐寂寞,城市太浮躁,心难静。”
赵景柯目光沉沉看着她说“心静不静其实和环境关系不大吧。”
苑宇彤苦笑,难以心静确实另有原因,可她只能藏在心里。
她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师父,那时候师父是父亲的好朋友,教她书法,起初她十分看不上这个不修边幅的落魄艺术家,当她在师父简陋的住处看到师父的作品后深受震撼,对师父也刮目相看,可惜没有多少人知道这门艺术,师父和他的作品籍籍无名。
后来她遵循父亲的遗嘱,从苑家出走和师父师娘生活在一起,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师父师娘没有子女,她就是他们的女儿,传承陶瓷微书也是她想要毕生追求的事业方向,现在的生活她很知足。
但她总是有一个执念,岁月越长久,她的执念就越强烈。
她想亲口问小叔一句为什么,为什么最疼爱她的小叔,却在她父亲去世后立刻换了冷漠面目
他又是如何做到哥哥去世的第三天,就迅速召开股东会接任了新董事
他又为何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寻找过她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她早就知道答案却始终不愿承认,不愿意相信他为了利益背弃亲情,也许她从来没了解过小叔,父亲才了解他,为了保护她免受纷争,所以立了那样的遗嘱。
她时常能梦到苑家祠堂,半夜哭醒,泪沾枕巾。
十七岁时失去了父亲,同时失去了亲切的小叔、优渥的生活、年少的同学朋友,她几乎失去了拥有且珍视的一切,随着师父师娘归隐山林,她郁郁寡欢了许久。
师父说她有天赋,带她入门陶瓷微书转移注意力,学习创作时需要全身心的专注,心里的痛苦就退居其后,她沉迷其中打算放弃学业。
师父不同意,散尽家财送她去德国读了三年艺术专业。回来之后她仍然选择继续留在师父身边把这门艺术传承下去。
十年过去了,期间师父的陶瓷微书在国外有了一些名气,本地也有一些富商闻风而来。而她除了有师父师娘和一个梦想,什么都没有。
现在,她还将有第一件自己的作品。
她突然对赵景柯说“赵先生,我的纸稿将要完成了,如果你看了没问题的话我就要开始准备瓷器了。”
赵景柯收回目光看向窗外的风景,点了点头,“不着急,慢慢来。”
“但我还是想要确认一下,如果你拿这样的玉壶赏瓶送人,不如送你拿来那个古董,古董的价值要远远高过我的作品。那古董瓷瓶现在就在我的书房,你可以后悔。”她已经把那花瓶仔细收了起来,如果磕了碰了她现在赔不起。
他垂头低笑说“你是怕我后悔吗要不要我们签个合同”
“我是在为你考虑,为什么你总是要想别人有没有弦外之音呢那样不累吗”
她声音温柔似平静的春日湖畔,赵景柯眸底闪过一丝悲凉,唇角笑容浅浅,“习惯了,以后改一改。”
翻山越岭又回到那个熟悉的老宅,把车停在门口,赵景柯提着两个重的帆布袋子,她提着一个轻的,一同拿进了厨房。师父师娘正在厨房准备做午饭,看到他的新发型,师父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师娘抢了先。
“景柯,这发型不错呀,哪里剪得”
赵景柯又摸了摸自己短短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说“就在菜市场门口的阿彪美发店。”
师娘在他身边绕了一圈打量一番又说“你脑袋还挺圆的,再短点就像个俊美小和尚。”
苑宇彤和师父终于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赵景柯的笑容凝住了。
午饭时苑宇彤说“赵先生,一会儿请你去我书房,我们定纸稿。”
他眼睛发亮,眉头舒展,“你请我进去”
苑宇彤慢条斯理吃着饭,忽闪着大眼睛,“那不然呢我抱你进去”
“”
赵景柯手持一柄放大镜大摇大摆进了她的书房。
她的书房比之前更拥挤杂乱,黑墨已干,砚台未洗,废稿堆在地上厚厚一摞。
她将最终的纸稿郑重地铺在书桌,没有多余的书椅,就让他坐在她的椅子上,而她垂手立在左右,一副乖顺模样。
赵景柯伏在桌上举着镜细致观瞧,千字的洛神赋弯曲排列化成神女飘带,环绕着洛神的肩头腰身,高雅秀逸。
字与画融为一体,妙不可言,色彩调配得恰到好处。古香古韵颇有宋代遗风,玉壶春瓶的造型本就定于北宋的酒器,这是苑宇彤的细致巧思。
苑宇彤立在一旁,看到赵景柯头发短而浓,鼻骨高而挺,上衣穿深蓝色丝质衬衫,矜贵却不柔弱,肩宽腰窄,锁骨若隐若现,她看得有些出神想着他确实是个不错的人体模特。
赵景柯看完后揉揉眼睛,戳着拧紧的眉心,唇角下弯,不大高兴的样子,苑宇彤顿生紧张。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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