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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头男孩随后被带下去了, 不久后谢罪来告知秦远,斧头男孩姓隋名生源, 长安城人士,母亲寡居多年,有位一直照料他的叔父, 此人正是第一酒楼的老板隋风云。隋生源几次三番往秦府扔斧头, 目的就是为了挑拨尉迟敬德与秦远之间的关系,以达到为他死去叔父报仇的目的。
“他是隋风云的侄子但我在隋风云的户籍案上我并没有见到隋风云有兄弟。”秦远疑惑叹罢,就叫人去将隋风云的户籍档案再找来看看, 随即就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
尉迟敬德很迷糊眼前的状况。案子审了一半出现转折,他本以为终于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指向秦远的时候,大理寺这些人忽然提什么谢罪。尉迟敬德以为是自己老了, 最近长安城官场流行了什么新词叫请谢罪, 大概就是让秦远给他谢罪的意思。
可他暗暗蓄势了好半晌,等了半天,已然做好了对秦远一口气发作的准备, 却始终没见秦远对自己有认错的态度,而且还看见那个男孩被大理寺的人带下去了。
再之后就有人呈上新的供状, 男孩的身份居然跟前段日子最有名的罪犯隋风云扯到一起了。
尉迟敬德越来越觉得糊涂。
“你们说的谢罪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等待的时间不长, 但尉迟敬德耐不住性子了,直接张口问。
长孙无忌才想起来尉迟敬德并不知道谢罪是谁。他看一眼秦远, 将尉迟敬德招到跟前来, 小声解释此谢罪系为人名, 论起此人的能耐更是了得。
“我不信,这世上还有这种怪人”尉迟敬德听说谢罪的异能后,直摇头,他立即粗声反驳长孙无忌,“我看是你们合伙想帮着秦远开脱,就编了这种话忽悠我”
“尉迟公若不信,可以试试。比如你有什么秘密大家不知道,让她一问便可知晓。”长孙无忌道。
尉迟敬德犹豫了。
长孙无忌便激将尉迟敬德胆小,既然不信还不敢尝试。尉迟敬德气得立刻就答应下来,表示愿意一试。
“为了避免窥探尉迟公太多秘密,还请尉迟公指定问题令她询问。再有谢罪的能耐不可外传,若被外人知道朝廷有这样的能者,以后奸人再作案怕是会有所防备。”秦远说明道。
尉迟敬德态度不爽地哼了一声,他不跟秦远说话,转头去告诉长孙无忌,他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自当会信守承。
“你就让她问我,每天早上喝完水之后会干什么。”
片刻后,尉迟敬德噶尴尬地从侧堂出来,摸了摸鼻子。
“如何”长孙无忌自信地笑问尉迟敬德,他刚才那么即将尉迟敬德,还耐心等到现在,就是想看尉迟敬德现在的脸色。
这会儿瞧他那神色,一会儿一变,可太有趣了,长孙无忌再度拉深自己嘴角的笑容。
尉迟敬德疑惑叹道“竟真被她说准了,是不是你们早知道我早上喝完水后会放两声屁”
“哈哈哈哈”
长孙无忌猝不及防地拍大腿,大笑起来。
秦远、戴胄和孙伏伽也跟着笑,不过相对于长孙无忌那种肆无忌惮的大笑,他们三人的笑就非常礼貌和委婉了。
“尉迟公若不信,大可以再试试,最好用谁都不知道只有自己知道秘密来验证。这样你就不会诬陷说是我们早就打听好了,是我们合伙了。”长孙无忌撺掇尉迟敬德再来一次,他是真的还想再乐一乐。
尉迟敬德不是傻子,瞧在场这些人这般自信,心里自然清楚这谢罪的能耐是真的了。难怪他近来听说秦远接连数日破了十几桩悬案,原来靠得就是这个谢罪的能耐。
“罢了,暂且就信你们一次。便是说此人一开始就假借我的名义去秦府扔斧头,想设计陷害我们,再借我的手去对付秦远”
“尉迟公聪慧”长孙无忌称赞道。
尉迟敬德嫌恶地皱眉感慨“这孩子年纪不大,心眼倒是够坏了他居然还晓得我会用斧头,并故意照着我用的斧头的样式打造往秦府丢此人你们必须严厉处置”
尉迟敬德说罢,转眸朝秦远瞪了一眼,就起身告辞。既然案子跟他没关系,那今天这事儿他就不掺和了,该和秦远算的账他会留着以后再算。
送走尉迟敬德之后,秦远重新提审隋生源。隋生源刚刚恢复神智不久,正疑惑之前自己怎么会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堂上秦远一声呵斥,质问他与隋风云的关系为何。
隋生源愣住了,惊惶发呆地望着秦远。
“你怎么会知道”
戴胄这时候出声质道“你的事情我们都调查清楚了,你想故意挑拨尉迟公与秦少卿的关系。想必你是前些日子知道他们二人关系不和,便想着趁机加一把火,让尉迟敬德对付秦少卿”
隋生源的心思全都被说中了,便咬着牙,垂下了头。
“事到如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母亲与隋风云经常来往”秦远问。
隋生源一听这话激动分辩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意,跟她没干系。你们不要牵扯她,杀我一个人就够了。”
“即便只处置你,也当通知你的家人。”秦远接过隋生源的户籍资料,看了下隋生源的住址,随即愣住了。
长孙无忌察觉到秦远的脸色变化,忙问怎么了。
“这地方我知道。”秦远打量隋生源,依稀从他的眉眼看出了几分相似,“陆巧儿与你什么干系”
隋生源闻言,把头低得更深。
长孙无忌等人都知道陆巧儿,听这话全部惊讶不已,询问秦远到底怎么回事。
“我以前派人送过她回家,陆巧儿的姨母家就住在这个地方。”秦远解释罢了,便命人去请陆巧儿及其姨母马氏前来。
隋生源惊慌不已,此时此刻恨不得把头埋在地下躲起来。
不多时,马氏和陆巧儿相扶进了公堂,她们起初还疑惑为何都被请了过来。因为以往就算破案,都是陆巧儿自己来,不会特意请马氏。
马氏今年三十六岁,穿着一身青蓝色素净绢缎,皮肤白嫩,气质娴婉,风韵犹存。
她活到这个岁数,也从没有踏进过官门,今天是第一次,故而有些紧张,一直拉着陆巧儿的胳膊。
当马氏见到隋生源时,她顿然什么都忘了,立刻就冲到隋生源的身边,拉他胳膊,令隋生源面对着他。随即马氏就一巴掌狠狠打在了隋生源的脸上,叱骂他到底做了什么坏事,竟然惹到官府来了。
隋生源哭着垂着脑袋瓜儿,不认错,也不喊冤。
马氏见状,泪水越加止不住,直叹自己这些年养的就是个冤孽。
陆巧儿连忙在旁劝慰,见根本劝不动这娘俩,陆巧儿就抬头望向秦远,询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随后得知经过,陆巧儿便瞪向隋生源,问他是不是真做了这等愚蠢之事,隋生源呜咽着点了点头。陆巧儿气得跺脚,直叹马氏刚才那一巴掌打轻了。
秦远见马氏母子激动,暂时不好审理,便先撂着他们,命陆巧儿外面说话。
俩人在堂外站定,秦远刚要开口,长孙无忌来了。
秦远看一眼长孙无忌,转头继续面对陆巧儿,正要再开口,戴胄和孙伏伽也来了。
戴胄和孙伏伽二人非常有序地就站在长孙无忌身边,三人并列成一排,并都把双手放在身前,互相握着,看向秦远和陆巧儿。
这三人的围观可以说非常理直气壮了。
秦远很想把他们赶走,但想想这案子是公事,并非为私,故忍下了。
“你姨母与隋风云有关系,你为何没有告知我”秦远问陆巧儿。
陆巧儿愧疚地垂眸“一个是我姨母,一个是我外甥。得知隋风云的案子后,姨母就求我为了生源以后着想,让我瞒下这件事别说。姨母说她们母子只是想平安的活下去,为此还跪下了,我如何能不答应。本来这隋风云犯案,和别人又没有什么干系,姨母带着儿子只想本分过日子,我便就没有特意来跟秦大哥说。”
“隋风云是隋生源的亲叔父”
陆巧儿慌忙跟秦远解释道“不是,我姨父刚好姓隋,姨母寡居以后才认识了隋风云,俩人就此相知,那时候生源已经三岁了。因为隋风云经常去瞧姨母,也照料生源,为了避免人家说太多闲话,便说隋风云是生源的叔父了,实则二人并没有血脉干系。隋风云待我姨母一直很好,他从未娶妻,也没有在外有过女人,只是一心照料我姨母母子。我本来以为他只是个痴迷于做饭的老实生意人,没想到后来居然是那么坏”
陆巧儿说到这里,十分愧疚,连连行礼给秦远赔罪。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隐瞒会带来今天这样的结果,也没有想到自己十五岁的表弟,居然如此不听话,大半夜擅自丢斧头到秦远的府邸。
秦远点了点头,“此事倒不怪你,你们是亲戚,你姨母待你不薄,他们求你,你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陆巧儿多谢秦远理解,再一次给秦远行礼致谢。
长孙无忌在旁一直打量陆巧儿的模样,觉得她人比之前更加白净好看,且更温柔娴婉。听秦远说陆巧儿小时候很调皮,满山遍野地乱跑。这乡下姑娘进城之后就被养在深闺,皮肤自然就会养白了,没想到人也变得文静,竟慢慢蜕变,出落得如大家闺秀一般。
“怎么处置”秦远见长孙无忌没有动静,咳嗽一声。
长孙无忌回神,琢磨了片刻,叹道“按律处置,那可是大罪,死刑。不过呢,你这个受害者若愿意原谅,撤销对此案诉状,可以当成是家务事。除了令那个隋生源挨一顿训斥,受一顿打之外,倒没什么别的了。”
陆巧儿听说这话,连忙给秦远跪下,恳请秦远饶过她外甥这次。
堂内的马氏隐约听说外头的话,哭着爬到门口,她边狠劲儿地磕头边给秦远赔罪,检讨是自己教子无方,居然养出这么个混账儿子来。马氏恳求秦远能给她不懂事的儿子一次活命的机会,只要能让隋生源活着,怎么罚他,她都没有怨言。
“阿娘,你不必求情,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隋生源看见自己母亲这样求人,又气又急。
“混账东西,你给我闭嘴”马氏恨恨地吼隋生源道。
隋生源老实地噤声。
“罢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秦远看向隋生源,“我看着他倒是重情重义,只是分不清是非对错。马娘子把他带回去后,可记得要好生教导。”
隋生源很惊讶秦远居然会放了自己,他情绪复杂地望着秦远。因为他知道自己丢斧头,在他和尉迟敬德之间反口耍赖有多无耻。这种情况下,秦远居然说他重情义,居然还能理解他这点,这让隋生源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叔父虽然对你好,但他对别人做的事情,心狠手辣、残忍至极。”秦远问隋生源可见过中了痋术之后的人是如何痛苦,死后的尸体又是怎样一番模样。
隋生源摇了摇头,反问秦远什么是痋术。
“没人和我说叔父是怎么死的,母亲说我叔父犯了事,得罪了权贵才会这样。”隋生源疑惑了,感觉里面有内情。
隋风云的案子因为涉及到异术,很多细节并没有对外披露,但对于隋风云害人命的罪名大理寺确实对外宣布过,单单他谋杀庄掌柜这一条,就有足够的理由治他的死罪。可是现在听起来,隋生源似乎并不知道这些。
秦远疑惑地看向马氏和陆巧儿。
马氏忙下跪,恭敬地给秦远解释经过。
“生源前段时间日子相中了一户人家的女儿,我求媒人去说和,结果人家嫌我是寡妇带儿子,便不同意,拒了这门亲事,生源因此情绪就不太好。
后来就出了隋风云那件事,妾身就不想让他在这时候觉得,这些年照顾他的,让他一直崇拜的叔父是个坏人,所以就擅自做主瞒着了他叔父的死因。妾身便胡诌说他因为经营酒楼得罪了权贵,才会被官府处死的,想让他以为他叔父心地还不算坏。万万没想到,妾身这随口扯出的谎,竟让这孩子做出这等事情来。”
即便马氏这样说了,秦远还是很疑惑,隋生源自己有嘴有耳朵。这事情他去外头一打听,自然就该知道是非真相。
陆巧儿忙补充解释道“隋风云出事之后,姨母便叫下人看紧了生源,他几乎每天都在家读书,就不太知道外头的事怎么样。本想着等些日子,他情绪好些的时候再告诉他。”
“既然你们有心瞒着,那他怎么会知道是我抓了隋风云,来找我算账”秦远说罢,就看向隋生源。
马氏和陆巧儿也不明白这点,一时语塞,解释不了。
隋生源皱眉道“是我前几天出去的时候,偶然听人说是秦少卿一手调查判了我叔父的案子,我想再问被家仆给拦下了。便就此记下这话,心中越想越觉得愤愤不平。谁知第二日就听说了秦少卿拒婚尉迟家的事,我对拒婚的人本就厌恶,再加上之前的打听,自然是万般相信秦少卿是害死我叔父的坏蛋”
“你这混账,竟不记得你表姐说过多少赞美秦少卿的好话吗”马氏气得不行。
“我只听过表姐夸过秦参军,可我哪里知道这秦少卿与秦参军是同一人。”在这点上,隋生源也很委屈。他要是早知道这个,当初也就不会鲁莽干出这种事了。
秦远恍然点了点头,如此捋了一下经过,事情到算是能说通了。
马氏拉着隋生源连连赔错,跟秦远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造成,都怪她没有把话说好。隋生源现在明白经过,很为自己的做法感到愧疚和害臊,再三诚挚地跟秦远道歉。
秦远让陆巧儿先带隋生源离开,再问马氏何时与隋风云相识。
“十三年前,那时候生源三岁了。”马氏解释道,“他对我一见钟情,本想娶我入门,但因为我心里还有生源的父亲,便没有同意。他却并没有因此放弃,还是会时常来看我们娘俩,如此一来二往生源就和他越来越熟了,我便叫生源认他作叔父。”
秦远应承,令马氏签一下文书就可以走了。
“我还要签文书”马氏疑惑问。
“自然,保证你儿子不再闹事的文书。今天这事儿毕竟闹到大理寺这边了,尉迟公也亲自折腾了一趟,你若什么交代都没有就走了,我便没了交代。”秦远解释道。
马氏应承,写下保证文书之后,再三谢过秦远,方告辞了。
“秦少卿请放心,我回去之后,一定好生教导他。”
秦远目送走马氏母子和陆巧儿之后,甩着袖子回屋,气得感慨“这叫什么事儿”
“是呢,叫什么事儿呢,你怎么就这么倒霉,什么事儿都被你给摊上了。”长孙无忌从窗户边忽然伸脖子进来,双手搭在窗台上,对秦远笑叹道。
秦远被吓了一跳,惊讶地转头看长孙无忌“这么悠闲没事做”
“也不算悠闲,我正想着一件要紧的事,你帮我琢磨琢磨。”长孙无忌勾勾手指,让秦远凑过来说话。
秦远凑了过来。
“你说这尉迟敬德,为何早上喝完水之后,就会放屁”长孙无忌一本正经又神秘兮兮地问秦远。
秦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跟你有什么干系这也值当你这样说”
“怎么不值当,我还琢磨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圣人呢,一起同乐。”长孙无忌挑起一边的眉毛 ,依旧兴致高昂。
“我去查悬案。”秦远借口要走,结果又一次被长孙无忌叫住。
“听说魏征参你不,是举荐你做大理寺卿了,这事儿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告诉我”长孙无忌质问道。
“这用瞒么”秦远责怪长孙无忌记性太差,“早在陇州的时候,魏公就当着长孙公的面直接说过了。”
“那只是说说,现在他真做了。”长孙无忌就让秦远直接表态,别拐弯抹角,“你就说你是不是真心想夺我大理寺卿这个位置。”
秦远一脸无辜“当然不想”才怪
秦远太了解长孙无忌的性子了,长孙无忌越表示不让自己拐弯抹角,那自己就越要拐弯抹角。若真直着来,不给他面子,以长孙无忌跋扈的性格,指不定会怎么弄死他。
长孙无忌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斜睨秦远“你真的希望我继续留在大理寺”
秦远嘿嘿笑“当然,我心里清楚得很,长孙公当初来大理寺,其实就是为了照顾我。我哪能忘恩负义呢”虽然他非常想忘恩负义,奈何羽翼不够丰满,还抖不过长孙无忌这只大老鹰。
“很好。”长孙无忌满意地笑起来,“那我就替你回绝圣人,说你主动表态,难堪重任,不愿做大理寺卿。”
秦远犹豫了下,随即在长孙无忌审视的目光之下,干脆应承“行”
长孙无忌越加满意了,随即拂袖,在秦远恶狠狠的目光的目送之下,高兴地离开。
秦远真想一脚踢飞了长孙无忌,让他再别出现在自己眼前,想耽误他做官,门都没有
反正随他跟李世民怎么说,秦远自有一套招法,定能再改变李世民的主意。
次日,万里无云,也无风,天儿特别热。
秦远高高兴兴备好了一筐甜甜的桃子,哼着小曲儿,骑着马,进宫贿赂李世民。
李世民瞧见这桃子大而白,白里透着些许的红,圆润而丰满的形状,中间刚好有一道浅浅的凹沟李世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秦远看了眼自己送来的桃子,长得都很周正漂亮,不管怎么看都是正经的桃子样儿,不明白李世民是瞧哪里觉得好笑了。
李世民笑得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拍了拍桌子。他好容易喘匀了气,仍旧弯着嘴角眼睛含着笑泪,跟秦远道“看见这桃子,寡人就忽然想起一东西来,想起来这东西,寡人随即就想起昨天无忌对我说的一件事,这件事真的太好笑了。”
秦远忙请问是什么事。
李世民见桃子诱人,刚忍不住咬了一口桃子。随即他听秦远这样问自己,李世民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差点被自己嘴里吃的那口桃子呛到。
“尉迟敬德啊,他每天早上喝了水后,居然就会放屁哈哈哈哈”
两仪殿内,再再次传出李世民十分爽朗的笑声。
仅仅笑还不够,秦远随后还听到御案下方传来了类似蹬腿的声音。
尉迟敬德放两个屁,李世民居然就笑得蹬腿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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