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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慎企图萌混过关“哥,那个,我,我我来帮你雕萝卜吧。”
霍冰嫌弃地瞅了他一眼“雕萝卜这个大业已经不属于你了,家里最受宠的人才有资格雕萝卜,你去给我把茶倒了。真是,一跑就是一年半,你光记得给陛下报平安了,你记得我没”
其实明慎的平安书是不分对象的,两位哥哥的安哪个都不会落下,他还会问一问霍冰的小猫咪养得怎么样。只是由于霍冰起初在云泷打仗,无法收信,故而平安书一直是寄往宫里。
霍冰显然对此有点吃味。
明慎脸有点红,嗫嚅了半天,小心谨慎地探头问他哥“那,以后我的宝宝生出来,他就是你的侄儿了,你可以让他雕萝卜了吗”
霍冰“”
明慎继续脸红,小声道“那现在家里雕萝卜的人,是你还是卜大人啊。”
他期期艾艾地盯着霍冰的眼睛,不是很确定地改口了“卜大人现在是嫂子,还是哥夫”
霍冰“”
明慎给霍冰解释了半天他的肚子的原因,后来发现实在解释不清。
霍冰一向是个多疑且有点死板的人,他觉得男人不可能怀孕生孩子,并坚持认为明慎是病了,为此,他特意向玉旻请了假,熬了五天五夜,去十里外的医馆钻研诊脉技术,并且以医馆先生弟子的名义,找了上百个孕妇来试手。
最后他才回到家中,把明慎抓过来诊脉,凭着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和这些天的实战经验,给他确诊了“好吧,你的确是怀孕了瞅什么瞅我像是那种接受不了新事物的老古板吗我只是需要花点时间去了解而已胎儿倒是很健康,可是为什么你的脉象有些虚浮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明慎乖乖承认“有的时候会吃不下饭,会吐。”
霍冰纠正他“这个叫害喜。你吃酸的也会吐吗”
明慎更小声了“酸的和辣的都不爱吃,并没有如传闻中的那样。也会也会吐。”
霍冰一听,立刻又要去给他研究食谱,被明慎给拉了回来。明慎乖乖地补充了一句“但只要是哥做的,都会吃,我自己做的,也会尽量吃下去的。”
一句话哄得霍冰心花怒放。本来自明慎回来之后,霍冰一直冷着脸,说话也凶巴巴的,这时候神情也松动了。
明慎忽而觉得他这个哥哥也变得好哄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现在的胃口比刚三个月那会儿要好一点,勉强能喝一点汤,跟着吃一点汤里的肉菜,但再多的就不行,仍然要吐。霍冰知道之后,便想方设法帮他把肉菜打碎,做成可口鲜美的粥,还分了浓淡、咸甜,连明慎要喝水时,也都是给他一半水,一半淡粥,宫里也派了八个太医来轮流烧一些药性温的安神药,没消停过。
霍冰转头又开始琢磨“这么说,你现在既是我的弟弟,也是我的妹妹,若是我亲妹妹被人拐去搞大了肚子,放在平常人家,也是要打死那个臭男人的罢慎慎,你说我要不要去造个反什么的”
明慎“”
后来卜瑜也赶了过来。
霍冰的腿还在恢复期,没好全,霍冰照顾完明慎,他就耐心地去照顾霍冰。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亲昵的小动作,也不避讳明慎了,起初霍冰还会在弟弟面前不好意思,赶卜瑜走,卜瑜却脾气很好,任他怎么闹也只是摸摸他的头。
明慎也特别乖,除了造反,干什么都听他们的,虽然仍然天天吐,精神头却是好了不少。
他现在没进宫,是因为宫中在筹备大婚事宜,按规定,他现在要安心待在娘家,等吉日到了,玉旻便会将他接进宫中,但没想到玉旻完全等不及,他回来后的第二天,转头就从宫里来了他们家。
他们在江南时已经经历过一番兵荒马乱了。对于明慎的肚子,玉旻一开始也以为他生了病,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等后来太医确诊了,他则小心翼翼起来,比起以前有些霸道不讲道理的样子,对明慎更加纵容,几乎可以说是百依百顺,唯有一件事他坚持不同意“就这一次,朕不准你再用易容术。”
明慎一开始的打算甚至是直接易容成女人,让玉旻立后,顺势生下嫡长子,这样别人就不会再骂他的旻哥哥了。这也意味着他今后将一辈子束腰、敛步、用伪声,在人前扮作女人他还没说完,玉旻便严厉呵斥了他“不行。”
他后来又提议,扮作女人当皇后,生下嫡长子,然后自己继续当男妃,玉旻又说不行。
这个年轻的皇帝唯独在他的名分上格外固执“朕说不行就是不行,你不要再想搞什么歪门邪道出来,就让巫寒说你受了神灵庇佑,就用男儿身为朕诞下了皇嗣,有什么不可以”
明慎好脾气地跟他商量“可是别人不会信的呀,你看,旻哥哥,你一开始不也是觉得我生病了吗男人生子太过不寻常,旻哥哥,我不在乎名分,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玉旻抿着嘴不说话。明慎就软着嗓子哄他,去揪他的袖子,用手肘轻轻地碰他“你让一让我,让一让我,好不好,旻哥哥”
最终结果,便是他们两个各退一步,明慎仍然当他的皇后,玉旻同意他用另一个假身份封妃生子。
这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两个人车轱辘了好几天,终于达成一致意见。后来明慎思来想去,豁然开朗,跑去问玉旻“可是两个都是我呀,旻哥哥,我们为什么在吵呢”
玉旻则瞪了他一眼,面上凶,手却照旧把人拉进怀里“你个小傻子。你不在乎受委屈,朕在乎。”
明慎又嘀咕道“可是我也在乎你被别人骂的呀,旻哥哥。”
玉旻就告诉他“史上从来只有荒淫无度,后宫三千的君主为人诟病,没有人会骂只有一个皇后的人。你看那个谁,一生只有一位陈皇后,后世人怎么说他的说的是他深情。骂我的多了去了,我管后世人怎么看我吗只有朕只要你这一条让他们知道就好。”
明慎其实很想纠正他,他提到的那两位,现在的大家巨擘们都是批评他们违背帝王责任一样,可是他再一想,没有人规定过皇帝到底要怎样当,就好像从来不会有人规定男孩子应该是什么样的。
玉旻没好气地道“玟玟这下是解脱了,她不用念那么多书了。”
明慎赶紧批评他“旻哥哥哪有你这样当哥哥的”
“朕就是,朕就有。”他抱着他不撒手。
自他回来之后,玉旻经常在半夜惊醒,跑来查看他还在不在身边,明慎若不靠着他入睡,他会睁眼熬到天亮。
这次他跑来明慎家中,明慎倒是没有很意外。他怀孕了嗜睡,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从来都是睡之前看见玉旻在身边,醒来时玉旻照旧在身边,好像一整天都没离开过似的。
明慎能感觉到,玉旻比他更加焦虑,他总是皱着眉盯着他的肚子,好似那里头不是他的孩子,而是个火铳炮弹一样。
他变得比以前更加寡言少语,明慎在他身边呆了那么多年,只记得上一次他这么紧张,还是小时候王跋满宫找人的那一次。
后来明慎厌食害喜的事情得到了解决快到冬天时,最好的一批橘子运了过来,明慎剥橘子准备煮个橘子粥,撕开皮时嗅见了那股微苦的清香,直冲他骨髓一般,他几乎是立刻就忍不住撕了一小片橘子皮咀嚼起来,只觉得此生都没有这么馋过。
他吃了好几片之后才想起来这东西只是皮,还没有洗,于是又赶紧跑去洗。
后来玉旻他们发现了,给他拿来了陈皮,他却不爱吃这种干的,一定要橘子皮那种带着点清苦的汁液、回味甜香的,他们拿他没办法,明家也就因此多出了一堆又一堆剥了皮却没人吃的橘子。
后来玉旻还让人找来那种小个、皮薄的小橘子,味道极甜,能一口连皮带肉地吞掉,这种的明慎也喜欢。
再过几天,玉旻无师自通,经常看他有时看书无聊,便咬过橘子皮后去吻他,勾得明慎跟没吃饱的小奶猫一样急切地探寻那种气息,止不住地找他要。两个人亲得水声滋滋作响,也不觉得羞。
比起以前,他们现在更像热恋的一对情人而不是亲人,兄弟,或是君臣的这任何一种。
怀孕辛苦,明慎一直很乖,可偶尔也会控制不住地发脾气,觉得委屈,有时候莫名其妙地就哭了,也不知道在哭些什么。他好不容易能吃下饭,后来又开始腰疼,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他担心肚子里的宝宝,可越是担心,越是睡不着,后面就哭了“旻哥哥,我什么都做不好,我连睡觉都不会了。”
玉旻搂着他,像小时候一样,给他讲故事,和他脸贴脸,告诉他“谁说你什么都不会现在朝中人人都知道,你替朕解了燃眉之急,云泷的事是你善的后,百姓到现在还在称颂你的功劳;两季稻的种子是你找到的,今年饥荒这么严重,如若不是你,朝中那些只会吵架的老头子都去喝西北风,朕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明慎在他怀里闷声哭了一会儿,很快就累了,过后就听着他说着故事,慢慢地睡了过去。
后头大婚,玉旻顾虑到明慎的身体,一切流程从简,免去了明慎去拜堂、祭祖等一系列的流程,对于明慎来说,就是把养胎的地方从家里换成了宫中,做个轿子从正南门进宫了事。但是对于外人来说,这是本朝有史以来最盛大的一场帝王大婚
一个是据说明家小妹身体不好,故而婚期推迟,故而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大婚的主角只有明慎而已。
单单是给皇后的聘礼,便有黄金二万斤,纳采鴈璧乘马束帛不计其数,送礼的长龙走了三个日夜,仍旧堵在长安街头,婚前六礼,每一重礼,都要换着花样重新送一道彩礼,这也是史无前例的。
帝后大婚当天,皇帝派内阁首辅卜瑜迎亲,自己则亲自等在正南门下。明家这边,亦由霍冰强撑着站起来,不要人扶着送自家弟弟出门。
大红的喜轿走过正南门,换与帝王的轿辇共乘,走过、午门,最后直至后宫见隐殿。明慎下轿时,全程脚没沾地,是被玉旻抱着走进去的。
他入眼看见了他们小时候居住的地方,洞房门前吊着一盏红艳艳的双喜字长明宫灯,鎏金色红门贴着粘金沥粉的双喜字,墙边的深红长幅对联直落地面,上面写着百年好合,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那后面有百子帐,有朱红彩缎的锦被有一柄玉如意,预备让玉旻用来撩开他的红盖头。
他这次也带了红盖头过来,这次他知道这是红盖头了。
半年后,明慎生下了一个宝宝,是个男孩。
因为他的情况特殊,故而生产的时候没叫太医,反而是之前那对代替卜瑜上任的人过来给他接生。一个叫桑意,一个叫谢缘,尽管他们再三保证了“绝对不痛”“父子平安”“要是出了半点差池我们提头来见”,然而等他们抱出孩子,玉旻冲进去看见一脸苍白的明慎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明慎醒着,轻声告诉他“不痛的,旻哥哥,我什么都没感觉到,好像一下子就空了旻哥哥,你看过宝宝了吗”
玉旻道“朕不看,朕以后再也不要孩子了,我们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他背过身去,怕被明慎看见流泪。可是明慎拉住了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堂堂君主,竟然就这样在他眼前泣不成声。
他同时怕他担心,还要努力作出笑容来,这样看起来是个又哭又笑的傻样子“阿慎,你别担心,孩子很好,朕就是太高兴了。”
明慎试着动了动,发觉自己居然还能动,于是强撑着坐了起来,伸手抱住了他,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等着他的丈夫在他怀里将泪水流干。
他隐约知道了这个男人的软肋正中最柔软的那一片地方,压着他年少时就有的最深切的恐惧,他怕失去他,他怕他离开他,尽管玉旻什么都不说,但他就是知道。
他又开始哄他“不哭了,旻哥哥,宝宝的名字要叫什么呢我们给宝宝起个名字好不好”
结果这人跟自己的儿子赌上气来了“朕不要,不起,一个豆丁要什么名字,你不准说话了,好好躺着,赶快休息,知道了吗朕陪着你。”
最后还是给孩子定名为玉珏。
双玉为珏,叠起来叫的时候好像在叫“觉觉”,于是乳名也叫这个。
这个小崽子呱呱落地的第二天,玉旻就瞒着明慎,直接昭告天下,说是小皇子的生母肖贵妃不幸出血崩逝,转而将小皇子交给皇后抚养,从此这个孩子是宫中唯一的嫡子,也是长子虽然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以后绝对不会再让明慎生孩子。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次朝中居然也没什么骂声了按照卜瑜的解释,大家已经很疲惫了,听说皇太子被交给明慎抚养时,大家纷纷表示“哦就是这样而已么有孩子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皇后那样仁厚的人,定然会视如己出另外有没有其他新闻啊,都知道陛下对皇后娘娘一往情深了这么多年,也没个新鲜事。”
明慎的计划就这样泡汤了。
按他和神官商量好的,他本来要扮演肖贵妃的角色,连以后皇后与贵妃不和、争宠的好戏都想了出来,只差写个剧本了。不仅如此,他们还畅想了各种不存在的妃子,逐一命名为甲乙丙丁妃,并为此给明慎设计了好几种易容造型和服装风格,也只能遗憾地终止。
玉旻知悉后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
自此,宫中因为无人可翻牌子,创造了一种全新的翻牌方式,牌子上不再写妃嫔的封号品级,而是写着地方。
见隐殿这代表玉旻要过去见隐殿找明慎过夜。
长宁殿这代表明慎要主动跑过来和他一起睡觉。
东宫这代表他要先去找明慎,然后和明慎一起去看孩子和小公主。
太庙和明慎一起去散步。
长安和明慎一起回长安街的家中住一晚。
还有一个景阳宫这代表他要老老实实地写奏折做事,不许动什么歪心思。这块牌子是明慎强行加进来的。
玉旻随手一抽,皱起眉“怎么又是景阳宫重翻。”
直到翻出“见隐殿”的牌子之后,他才满意地放下手中的笔,告诉程一多“准备去见皇后。”
老太监却笑着搓了搓手“可是皇后已经带着太子殿下往这边过来了。”
人影还没看见,一个小团子已经飞快地奔进来了,清脆地叫了一声“父皇”
这个小豆丁才三岁,但是已经很有些样子了,穿着款款的太子衣装,先是特别严肃地给他行了礼,而后才跑过来扑进他的怀里。
玉旻把他顺手一抱,问他“你娘亲呢”
玉觉觉在他腿上乱动弹了一会儿,而后才说“母后在后面,让觉觉先过来找父皇。”
玉旻道“那父皇先陪你去找他好不好你想不想他”
玉觉觉有点心动。他的老师教他,皇家人首先要自立,第一便是不可太过依赖父母,可是他真的很喜欢这两个人,离开一小会儿就抓心抓肺地想。
他托着他的小脑瓜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勉强答应“好的,父皇,可是你要先听我背诗,然后才能去找母后。”
玉旻就耐着性子听他背完了一篇三字经,然后奖励性地往他脸上画了一朵红色的小花“觉觉真不错。”
玉觉觉从他膝上跳下来,又一本正经地谢恩“谢谢父皇。我们可以去找娘亲了。”
说完迈着小短腿就往外面跑,拦都拦不住。
时是冬天。明慎停在御花园,贪看盛放的梅花,顺便透透气。
还没透到一半,便被身后人一把抱住了。
玉旻搂着他,低声问“你都不去看朕,却在这里看梅花。”
明慎瞥了一眼立在他腿边,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玉觉觉,耐心地推开玉旻,转而把这个小家伙抱起来。小家伙被抱起来后反而不好意思了,又扭动着要下来给他请安,被明慎轻轻松松地拿住,不准他动。
明慎弯起眼睛笑“我就是在这里,等着旻哥哥和觉觉过来呀。”
一句话说得玉旻立刻没了脾气。
他过来摸了摸明慎的手,发觉还算温暖;摸了摸玉觉觉的手,发觉很冰,于是把这小崽子抢了过来,不怎么细致地放在自己怀里,给他塞了个手炉,要他抱紧“不许冻你的娘亲了,把这个抱好,手要是热的,知道了吗”
他总是太凶,吓得玉觉觉赶紧抱紧了手炉,窝在他怀里还很委屈似的,眼泪汪汪地看着明慎。
明慎假装没看见,也哄他“父皇是为了你好,知道吗手不热,冬天觉觉就要喝药了,那个很苦的,是不是”
玉觉觉就把眼泪憋了回去,再看了一眼他的父皇,觉得这个凶巴巴的男人还是很顺眼的,他还是很喜欢他,于是乖了。
两个大人手牵手,慢慢走在雪地里。明慎仰头看着漫天的雪花,伸出舌尖舔了舔,玉旻顺势就过去吻了一口,而后默不作声地退回来。
玉觉觉很敏锐,他虽然背对两人,但也听见了声音,于是大声告状“母后,父皇偷吃东西他讨厌”
明慎总是在孩子面前放不开,很快就红了脸,假装没听见。可是玉觉觉不干了,一定要扒着父皇问话,并且向明慎大声控诉。
玉旻却认真告诉他“是的,父皇刚刚吃的是人间最美味的珍馐但是你没有。”
玉觉觉张大嘴巴。
玉旻接着逗他“你的母后是人间最好的母后但是他也是朕的,你只能有一半。”
玉觉觉立刻眼泪汪汪。
玉旻最后给了他一记重击“还有你,玉珏,你也是朕的孩子。”
玉觉觉快哭出声了“您太霸道了,不能把我分给母后一点吗”
玉旻神色郑重“不行。”
玉觉觉最后放大悲声,在他肩头哭得睡着了。
晚间,明慎看着玉觉觉被抱上床睡觉,回头又被玉旻一把扛起来往里头带,抱怨道“旻哥哥,没有你这样带孩子的。”
玉旻把他压在床头,亲昵地咬着他的耳廓,低声道“朕以前就是这么带你的,还记得吗”
“那时候朕偏好逗你,你经常哭,朕那个时候很坏,你又很好哄,所以总是忍不住。觉觉跟你一样可爱,是个小嗲精。”他重重地顶进他的身体里,引发了明慎的一声闷哼。他低喘着道,“你是朕的小嗲精。”
他把他圈进怀里,就好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他们在清寂的冷宫中裹着一条被子互相取暖,他们一同躺在小凉榻上仰望星辰。
再往前,他被人带进来,怯生生地“你的名字是那个万民拥君的民,还是群山巍峨的岷”
那个气息冷得吓人的少年带着一身的孤绝,立在庭院中看他,嗓音嘶哑,眼神却很温柔“是秋天的那个旻。”
他听别人说,那是废太子来冷宫之后,第一次开口跟人说话。
就好像他在被抄家时被吓得失了声,也一直闭口不言,直到遇见了他一般。他没有任何一刻比那时要更加清晰的认识到他想要永远在陪在他身边。
这是他原有的人生之外的东西,但这种愿望在那一刹那,乃至以后的所有时光中胜了过一切,胜过紫禁城巍峨的宫殿,胜过踏出囚笼的自由,胜过一切尘世已有的欢喜,胜过了他的生命。
他叫他“旻哥哥。”
他说“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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