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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去昭文帝的陵寝前去守灵劝说, 还是真的下去亲自游说, 对这些惜命的老臣们来说都是不可能的。他们进宫的时候满心欢喜, 走的时候却都一个个脸色青白, 灰溜溜地夹紧了尾巴。
即便如此,他们也不得不按照陆湛的吩咐,将这件事告诉其他的朝臣们。自此, 朝中再无人敢劝陆湛选秀纳妃,即便最古板倔强的人也不敢造次, 生怕会被扣上洗不掉的污名。
朝中的大臣们一消停, 那些提议选秀纳妃的奏折便也跟着少了许多, 陆湛先前一批折子就满面寒霜的脸色也重新恢复了如常的温度。没了烦心事, 他越发舒心顺畅,就也注意到了一些之前没注意到的问题。
“赟儿可将八哥送回凤仪殿了”陆湛正看着奏折, 突然记起了这件事情。
陆湛总是时不时就会问起沈晚的事情,类似的情况比比皆是, 伺候的小太监也早就习以为常,闻言立刻派人去询问。不过盏茶的功夫,派出去的人就赶了回来“禀陛下, 殿下还未曾将八哥送回皇后娘娘那里。”
陆湛微一挑眉, 眼睛虽然还盯着奏章,折子上究竟写的是什么却看不进去了。
那八哥也不过是哄着陆赟多在沈府待几天的,现在人都回宫了, 也没什么必要再留给他了。陆湛琢磨了下, 寻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临近年关了, 皇后太过忙碌,朕忧心她心情不好,你去传朕的旨意,让赟儿将八哥送回去。”
小太监嘴角一抽,有些不懂陆湛是怎么有底气将这话说出口的。
年宴的事情明明大部分都是礼部在操办,即便是那些非要后宫之主处理的事情,也被陆湛寻借口丢给了几个老实本分的太妃。
要说这宫里谁最清闲,非太后和沈晚两人莫属。尤其是沈晚,陆湛还生怕她会无聊,每每见到什么新奇的好东西都会送去凤仪殿一份。
但小太监也只敢在心中想想,虽然对陆赟有些同情,却还是前去传旨了。
旨意传到皇子所的时候,陆赟正在教八哥说话。他先前被送出宫的时候同陆湛打了个赌,赌的是他究竟能不能够在沈府待满十日。若是他成功的话,便可以重新选定皇子所的位置;若是他输的话,便必须一整个月不许粘着沈晚。
陆赟一开始还觉得这赌约明显对他有利,结果等到了沈府,看着舅母为他选定暂住的院子时,陆赟才惊觉,这皇子所的位置是可以重新选定,却没说到底谁来选,又要怎么选。等他回宫的时候,他父皇完全可以将皇子所重新安置到距离凤仪殿更远的地方。
小家伙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他父皇给坑了。
但他已经三岁了,是个大人了,自然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去向沈晚告状。陆赟自认为这点骨气他还是有的,于是便想到了让八哥来告状地方法。
等传旨太监走了,陆赟才一皱包子脸,叹了口气抚了抚八哥顺滑地羽毛“你们两个千万要争气呀,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
八哥转了转眼珠,轻轻地叫了一声。
陆赟总算开心了,让木苏给八哥的笼子外特意罩上一层挡风的帘布,他才披上斗篷,晃晃悠悠往凤仪殿去了。
沈晚正在修剪一枝腊梅花,见陆赟进屋立刻放下了剪子,将宝贝儿子搂进怀里,上上下下仔细看了看才道“又长高了。”
陆赟心里欢喜得紧,但惦记着他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最终还是强忍住恋恋不舍的感觉,别别扭扭地从沈晚怀里挣扎出来。
他白嫩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睛却亮晶晶的,“母后,父皇说您为了年宴的事情太过操劳,让儿子将这两只八哥鸟给送回来。”
沈晚一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对陆湛又在坑儿子的做法略微有些无语。
而就这片刻时间,陆赟已经踮着脚将笼子外的罩布给掀开,露出了里面两只养得很好的八哥,“母后,这是父皇让我送来的。”
沈晚眨眨眼,有些不明白方才说过一次的话,陆赟怎么会又重复一次。转念一想,沈晚又只当是她方才没有回答,于是便抚了抚陆赟的头,应了下来“赟儿真棒。”
陆赟扁了扁嘴。
他看着那两只无动于衷的八哥,只觉得它们很不争气。明明在皇子所的时候这两只鸟还好好的,只要他一提“父皇”两个字就会将下面的话全部说出来,眼下却好像哑了一样。
陆赟实在太气愤,即便被最喜欢的母后摸了头发也有些开心不起来。本着锲而不舍的精神,陆赟又小声喊了几次“父皇、父皇,父皇他父皇他会过来吗”
沈晚并不知道他是在和八哥对暗号,见陆赟一副可怜巴巴中又似乎带着些期待的样子,只当这父子二人是在那次宴会后不再敌对,而陆赟会问这句话也是因为想陆湛了。
趁着陆赟没注意,沈晚悄悄地向荷白招了招手,示意她去将陆湛请来。
陆赟还在那里和两只不肯说话的八哥较着劲,好不容易八哥张开了嘴,陆赟兴奋地抬眼向沈晚看去,余光却一晃,定睛一看才发现进屋的居然是陆湛。
那两只八哥显然比他更敏锐,嘴还没完全张开就又牢牢闭上了。
陆赟不甘不愿地抿了抿嘴,觉得这两只八哥太没志气了,居然只是见到陆湛就怕成这幅鬼样子。
至此,他对这两只八哥开口告密的事情已经不抱任何的期待,甚至开始思考起其他的办法来。
陆湛留意到他神游天外的模样,怎么都无法将眼前的小家伙与沈晚口中的那个思念他的小可爱联系在一起,他不由疑惑地看向沈晚。
沈晚没有惊扰陆赟,声音压得极低“这是太开心了。”
陆湛沉默了一瞬,觉得沈晚应当是想多了。但看她一副温柔喜悦的模样,陆湛决定配合着演出一场她想看的戏。
将小家伙从凳子上抱起来放到腿上,陆湛关切地询问了几句他身体的事情。
陆赟有些莫名其妙,他实在不懂他不过是想让八哥出卖他父皇一下,怎么就会演变成眼下这幅场景,但在沈晚面前,他又不得不跟着演戏。
等一顿饭下来,陆赟早就顾不上八哥的事情,倒腾着僵硬的小腿慌张跑了。
沈晚没发觉这点,只以为陆赟真的是急着回去上课。倒是陆湛发觉了他的不自在,却也没点破,只是在心中默默记下来新的一种可以用来逗陆赟的方式。
又陪着沈晚小憩了片刻,陆湛才也回去批阅奏折了。
沈晚起来得比他晚,等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了。她手中虽掌着凤印,却着实没什么需要为之耗神的事情,冬日里又天寒地冬,就也懒得出去。沈晚拥着被子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决定下午不看书了。
左右八哥被送了回来,她便也有了消磨时间的方式。
沈晚让荷白将八哥提进屋子,突然记起件事情“我就说怎么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给忘了,听嬷嬷说栀初快生产了,你先去禀告陛下,允了青苏的假。”
荷白一叠声应了,行礼后亲自去了前殿。
沈晚这才放下心,捏着一枝腊梅花逗两只八哥说话。这两只八哥现在被驯养得极为乖巧,且通人性,陪着沈晚玩了一会儿,口中夸奖的话便没停过。
沈晚的初衷本来是想教它们说话,到后来险些忘了,还是想起陆赟才重新记起来。一想到陆湛和陆赟这父子间好不容易和缓些的关系,沈晚觉得她有必要做什么。
想了想,沈晚学着陆赟奶气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教八哥说话“父、皇。”
出乎她预料的,那八哥死活不肯开口,直到最后被沈晚逼得急了才脱口而出“父皇”
这声音极为流畅,音色也很圆润,沈晚皱了皱眉,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很快联想起陆赟先前奇怪的样子,不由学着他,试探着又重复了几遍。
八哥先前还牢牢闭着嘴,到最后似乎被吵烦了,圆溜溜的眼睛迅速在屋中一瞟,确认屋里没了让它们害怕的人,不由一振翅膀,撒了欢一般开始小声嚷嚷起来“父皇赌约父皇不让我回宫”
“父皇不让我回宫见母后”
“说是十天都是骗人的”
“父皇是大骗子皇子所”
“皇子所根本不会移到凤仪殿旁边”
“”
沈晚一脸震惊加茫然地听着,起初根本不知道这两只八哥究竟在一唱一和地说些什么。但好在这两只八哥宛若点亮了锲而不舍的精神一般,又重复了几次,沈晚听了半晌,连猜带蒙地慢慢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应当是陆湛将陆赟送出宫前两人商定了赌约,约定得应该是陆赟十天不回宫的话,陆湛就将皇子所换到凤仪殿边上来。
沈晚琢磨了下,觉得这些话怎么听怎么像是陆赟的抱怨,但她又骗不过自己。她是模仿着陆赟的模样一直喊着“父皇”两个字才诱得八哥们说话的,眼下再仔细一想陆赟的神态,显然也是知情的。
沈晚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撑住额头,发觉是陆湛说得没错,其实她一直被陆赟可爱乖巧的样子给蒙了眼,以至于低估了他的聪明程度。
不过,沈晚看着两只还不消停的八哥,有点出神地想,这一大一小两个究竟是抱着什么心情演出方才那副父慈子孝的温情戏码的,还一点破绽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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