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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番外之救命之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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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 太医说皇上无甚大碍, 只是最近太过劳累,加上昨晚熬夜, 深夜凉气重, 皇上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就不小心着凉了。

    闻言老祖宗长长叹出一口气, 禁不住伸出手指,颤颤悠悠指向他。

    “你说你, 你,唉”

    她猛然甩下手指,闭上嘴, 面色逐渐恢复平静,最后甚至呈现出一种难言的淡漠,背过身, 嗓音沉静。

    “哀家管不住你, 你只需记住一点,哀家这具老骨头还有你母后,都还要靠你支应呢。”

    皇上面色一动,片刻,他垂下头,神色难掩愧疚自责。

    “劳皇祖母担忧,孙儿知错了。”

    “知错了就好生休养, 等你身体好了再来跟哀家请罪。”

    说罢, 太皇太后一甩长袖, 扭身走了。

    皇太后立在原地,一脸呆滞,满眼慌张失措,一会儿扭头看看皇上,一会儿又回头看向老祖宗,犹豫了会,她咬住牙,不敢在这里多待,只暗暗压低嗓音叮嘱。

    “皇儿,你好生休养,母后先走了,那个,你别看你皇祖母满腔怒气,咬牙训斥于你,其实听到你生病,她心里比谁都着急担忧。”

    皇上眉眼低垂,浑身上下透露出孱弱苍白的可怜气息,顿了顿,轻轻颔首,“母后,儿子知晓,您去吧。”

    转眼间,所有人都走了,房间内只剩下皇上和陈以祯二人。

    陈以祯眨眨眼,这个她是不是也应当告辞。

    她咳嗽一声,后退两步,犹疑着开口,“那皇上,臣妾也告退了”

    皇上蓦然抬头,乌黑的瞳仁直直地看向她,他嘴唇微抿,苍白的脸上没一点血色,眼梢狭长,掩藏在披散下来的墨发后面,整个人衬托得略显阴沉,以及孤单。

    明明一句话没说,但陈以祯却无端觉得,他整张脸都在控诉她的无情和冷淡。

    陈以祯挠挠手指,咬住唇,已经踮起的脚尖悄无声息落下,不好意思继续往外走了。

    过了许久,她轻舒口气,自我唾弃般耸耸肩,走到案桌旁,拎起茶壶倒上一杯茶,随即,走到床榻旁边,手捧茶托递上前。

    皇上眼睛微凝,不动声色抬起眼紧紧盯着她,但身子却没动。

    “哦”陈以祯突然想起什么般敲了下脑袋,朝身后双姝使了个眼色,“银针。”

    双姝愣了下,反应过来,忙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里头赫然是一根中指左右长的银针,她将银针放入茶水里轻蘸一下,又拿起来,最后,还善解人意地捧着银针在两人跟前晃了一圈,上头白净光泽,显然并没变色。

    陈以祯努努嘴,“皇上,您看到了。”

    她嗤笑一声,“臣妾没必要害您。”

    当然,也不敢包庇任何祸害之心。

    她一个现代穿越过来的大好青年,在现代时连一条活鱼都没杀过,又怎么会明目张胆地害人。

    皇上终于收回他那双清冷纯黑的眼瞳,低下头,接过她手中的茶盏,大拇指和食指无意识地摩擦瓷白滑润的茶盏,沉默了会,终于开口了。

    嗓音沙哑,“朕没怀疑你。”

    陈以祯怔了下,眨眨眼,“哦”一声。

    “那个,你喝口茶润润嗓子,如没事臣妾就先告退了。”

    说完,睁大眼睛打量皇上,他低着头,用乌黑的发顶正对着她,当然没吭声,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默认他同意了,于是点点头,给双姝双陆使个眼色,三人脚步轻缓地退了出去。

    “吱呀”一声,灿烂的阳光透过殿门直驱而入,驱散了里头沉寂的斑驳灰暗。

    又转瞬,再次紧闭,璀璨的阳光一挥而逝,皇上眯起眼,下意识抬起头追逐那一闪而过的温暖。

    但是留给他的,只有无边的沉静和寂寥。

    过了很大一会儿,他捧起茶盏,放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温暖的气息再次出现,只不过这次出现在喉咙口,又顺着嗓子眼一路暖到了肠胃和四肢。

    也许,炙热的光芒出现过,也从未离开,只是藏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悄悄绽放,只等着人去慢慢发现,品味其芬芳。

    可惜,浅酌一口,皇上便眯起眼,随手放到了一旁。

    放置的动作如此随意,漫不经心,他闭上眼,再不看一眼,覆上被褥翻身躺了过去。

    从前殿回来,陈以祯恢复到宅在屋子里,贪凉馋小食的日子,如此过了两天,沛公公过来跟她回报,说皇上身子已经大好了。

    双陆心直口快,“皇上这是马不停蹄想掌管朝廷呢。”

    她这么说,心里却没什么想法,她只是一个丫鬟,对前朝镇国公府和皇上的争斗并无什么直观感觉,只是毕竟生活在镇国公府庇佑下,她心里自然是偏向镇国公府的。

    陈以祯手上的动作顿住,久久没有动静。

    这半年来她一直处于犹豫踌躇状态,不知道该怎么做,从这个时代的三观看,陈家行的乃谋逆叛乱的大罪,自然罪大恶极,罪无可恕,但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她看,不过再简单不过的更朝换代事件罢了,无什么对错,只在于最后的胜利者是谁。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有胜者才有资格书写历史。

    她一度以为镇国公想谋朝篡位,改“连”姓为“陈”姓。

    但后来,经过多番试探,她发现,她错了,大伯父根本没有谋朝篡位的想法,或者说,这个历史时机,在位的当朝皇上,以及满朝文武大将,一关又一关,天时地利人和,根本不允许他谋朝篡位。

    分析完,陈以祯当即就觉很不可思议,尤其眼见大伯父和父亲一家越来越深越来越快地朝更深的深渊陷去。

    她倚在软塌里,翻来覆去地唉声叹气。

    晚上用罢晚膳,心情不好,她干脆一推书本,趿上鞋站起身,伸个大懒腰,自个出门溜达去。

    双姝和双陆想跟着,但被她一举抬起手拒绝了。

    她说“我心情不好,就想一个人到处走走,你们跟着算怎么回事,我连专心想心事都不能了。”

    双姝和双陆对视一眼,面露迟疑和为难,“这”

    陈以祯摆摆手,让她们安心,“我就在附近走走,带上灯笼,天还没彻底暗下来,一路又都有灯笼,不会摔倒,你们怕什么。”

    “可是,可是,您不让奴婢们跟着,奴婢们不自觉就会忧心。”

    陈以祯拍拍她们,“好了,我没事,别忧心,我一会儿就回来了,就这样,别跟着我,跟着我我就生气了啊,我走了。”

    她挥挥手,提着灯笼出了长春宫。

    晕黄的灯影摇摇曳曳,渐渐远去,最后只能看到一个小星点。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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