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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上的飓风止息, 魔法阵的光辉渐渐熄灭, 这颗荒凉的星球再次安静下来, 城市的废墟已然化为齑粉。
命运女神们颓然地坐倒在地上, 仅剩森白骸骨的躯体颤抖着,此前的稳操胜券和神明的高傲姿态荡然无存。
“你们太吵了, 那些尖叫”艾莉娅对她们简直无话可说,“哪怕我在另一个世界里都能听见,说真的, 就你们这样的还敢召唤我”
真身因岁月而腐朽成骷髅的女神们似乎想要说话,她们眼中的光焰影影绰绰地闪烁着,似乎在恐惧中战栗着随时会熄灭黯淡。
“也对,你们肯定认为我还是那个傻子, ”艾莉娅也能理解她们的想法,“而且也不是召唤我的真身这个想法其实还有可行性, 但是,我有点好奇,诸神黄昏是你们瞎编出来的吗”
“诸神黄昏本就是神域的命运, 这是此间宇宙的法则,就像我们都会陨落。”
“只有借助你们这样存在的力量,因为你们不属于这个宇宙,主人, 求你, 我们从未想过欺骗你, 我们用了几千年时间想要让你重获自由”
“是啊, 听上去好像是这么回事,”艾莉娅若有所思地瞥着她们,“你们已经杀死了艾丝翠德真正的芙蕾雅之女的灵魂,然后又将我召唤到她的身体里,只是你们没意识到自己成功了,不过,还有个问题,你们故意告诉奥丁这具身体很适合成为某个邪神的容器,诱使他做出了一系列决定,最终造成了弗雷和芙蕾雅的死亡,然后又骗他说你们有方法可以杀死我,所以他才让我来找你们,是这样吧”
命运女神们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显然这些就是事实,纵然有些细节没有提到,但是她们根本不敢去接这个话题。
那些来自宇宙之外高维空间的生物们,与诞生于这个宇宙里的神并非是一个等级的存在,他们不能被毁灭、生命比任何一个永恒都要漫长,他们其中的大多数都不以力量见长,所以在战斗中纷纷溃败而被古神封印
而且说真的,即使身处一场正经的战斗,也有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详情参考群星之暗一个照面惨遭封印的过去,所以,很难指望他们在那种混沌痴愚的状态里认认真真地打一架。
但是,他们自身就是超越一切宇宙法则的存在,对于理解这其中含义的人来说,这就足够可怕了。
“地球上那头海龙是弗雷用魔法做出的分身因为那个永远守护我的誓言”
“是的,”命运女神们颓然地看着她,“光明神和爱神必须死去,主人,否则我们”
“哦,我知道,否则你们不可能把我骗到这里,再纠正你们一件事灾祸并不完全算是我的一部分,它曾经是,但是分离出去之后,它们就是独立的,可以被享用力量,也可以吞噬别的生物”
艾莉娅想了一下,其实以前她都不知道这具身体能承受灾祸,或者说不会被侵蚀掏空,直到遇到了天神教搞出来的怪物。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神情平静而动作缓慢地抬起手,指尖悬在半空中,“来吧,反正有那么多天神教徒都得偿所愿,我也不是第一次满足你们的心愿了。”
命运女神们再次剧烈地颤抖起来,她们空洞的眼窝里流淌出漆黑的灾祸,骷髅躯体惨白的骨架逐渐都被染得黑白斑驳,淅淅沥沥的黑泥淌过骨骼。
“不,不,主人,不”
“没有祭献仪式的死亡不能”
“仪式”少女讽刺地笑了一声,“你们以为有仪式的死亡就一定会成为我的眷族吗,其实不是的,只有我同意才可以,所以,那些天神教徒他们最多就是灾祸的养料而已,至于你们,我觉得永远消失比较好。”
命运女神们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惨叫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灾祸的力量从她们身体里一点一滴地被抽离,她们的身躯也随之开始风化为齑粉,最终逐渐消失在空气里,那些哀嚎仿佛还在风中回荡。
“你说得对,”艾莉娅若有所思地说着,她凝视着自己的指尖,“她们在绝望中崩溃的呐喊非常悦耳。”
身侧的混沌之神微笑起来,“那么你还想得到更多吗”
她想都没想就回答,“不是,我只享受我憎恨之人的痛苦,但是实际上,我很少会去憎恨什么人。”
寒冷的狂风吹过荒芜的星球,那些破碎的声音诉说着难以理解的孤独,晦暗的阴影悄然从他们的身体中弥漫出来,星辰的光辉早已黯淡,群星在恐惧中隐没逃离,只有被人们称为邪神的异世界生物伫立在黑暗中。
“当然,”外神的声音低沉又柔和,尾音里荡漾着引诱人们堕落的奇异力量,像是天使又像是魔鬼,他也许就是这样欺骗了无数可怜的人类,“就像人不会去憎恨蝼蚁。”
“”
另一个人并不曾回答这个问题,脸上的神情却充分证明她就是这么想的。
“说起这个,我有一大堆事想要问你。”
艾莉娅不太高兴地盯着他,他们的身高差了一个头还要多,站得很近时就要努力仰起头。
有一瞬间,只有短暂的瞬间,她开始思考用自己的本体形态和他对话。
虽然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群星之暗至今还被封印在那个黑暗又寂静的裂缝里,被迫陷入永恒的长眠,以前她只能在各种梦境中无意识地穿梭来去,就是因为这样才惹上了一些蠢货觊觎这种力量,除非她要毁掉现在的身体,强行让自己进入这个宇宙,但是这样毫无意义,而且百分百会引来所有古神的疯狂围攻。
另外,她的本体其实并没有什么战斗能力,古神们不会轻易被灾祸吞噬,相比之下,还不如拿着胜利之剑去和他们干架更有意义。
不知道为什么,艾莉娅心里有些异样,她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和你这样说话感觉很怪。”
“你希望我变成女人,还是”
他抬手撕开了少女胸前的衣服。
“这样”
艾莉娅“”
破裂的布料上留下了尖锐的爪痕,仿佛他还是那只总是很难伺候的、却陪着她度过了很多个孤独日夜的鹰。
“这我就习惯了,”艾莉娅平静地点了点头,“你知道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严格来说,这不完全是一个问题,更像是反问。
她去纽约旅游在恐怖袭击里丧生,在垃圾箱里醒来的时候,是灾祸重新修复了她的身体,而那些流进下水道的黑泥,不久之后就变成了皇后区夜间的怪兽
但是,这些事并不曾困扰她。
“你的意识并不仅存在于这一躯体,你在千千万万个物理宇宙的梦境里巡回,不过其他的你依然无从思考停滞于痴愚之中,只能传递你在更高维度的位面经历的投影。”
“嗯,”艾莉娅只能隐约领悟到这些意思,她并不是不知道其他的“自己”正在做什么,因为严格来说,这些都是可以被控制的,但是她又无法清晰地将这些意思表达出来,好在他们之间的交流可以直接从语言深入到意识层面,“比如那些游戏,在另一个宇宙里,它们就是游戏而已,平台社区里留言的玩家也是真人是这个意思吧但是你怎么知道”
“你在纽约的时候曾经强烈地呼唤我,我寻找了你梦游过的所有位面,发现了那个游戏,我想也许你需要一个伙伴,”外神们的信使低头望着她,“虽然你大概不会承认的。”
“因为你故意用言辞曲解事情的真相,我可能只是需要帮助,而你只是恰好听到了,我不是在喊你,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艾莉娅说着也懒得去纠正这一点了,她看到奈亚脸上那种早知如此的无奈和纵容,有一瞬间又觉得很是微妙。
他们之间的关系看似简单却又不是那么一目了然,也许对于许多神明而言,精神上的牵绊是一种相当危险的、建立在全然信任之上的托付,然而他们并非如此,他们这样的存在并没有真正毁灭彼此的方法,也不可能完全地操控对方试图让自己获利,绝大多数智慧生物相处时的种种问题和矛盾在他们面前都是不成立的。
“我知道了。”
艾莉娅思考了很久,她经常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用,但是没办法,她肯定不是最蠢的那一类,但也和最聪明的那几个不太一样,谁让她不能天生就知晓万物呢。
“你变成鹰的时候也可以和我说话吧,你一直装聋作哑,是不是因为在我被封印之前你和我说话,但是我没有理你,你只是在报复我对吧”
“没有。”
“我不信。”
“”
“你笑了”
艾莉娅一直不愿用灾祸的力量,是因为这很容易引来古神的关注,无论是诺登斯还是其他哪个多管闲事的家伙,所有物理宇宙中被召唤、被唤醒的各种古老存在,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存在威胁的,或者他们会用拯救某个无辜的人和星球这种理由出手干涉。
不过,她现在也暴露得差不多了。
艾莉娅自暴自弃地选择回到地球,回到了那个安静的美国小镇。
这里也有灾祸的力量埋藏在地底,它们像是群星之暗的本体一样沉睡着,因此她可以直接撕裂空间瞬移回来,前提是不介意暴露自己的话。
关于地球,关于她在这里的经历,艾莉娅脑海中涌出一大堆答案,许多都是自相矛盾的。
她记忆里永远有这座安宁祥和仿佛远离尘世的小镇,街道上寂静的落雪渲染出白茫茫的世界,悠长曲折的街道两侧错落的别墅,栅栏门后吠叫的雪橇犬,阁楼台阶下蔓延的青苔,花园里扫不完的落叶,早早休息的店铺员工放下卷帘,漂亮的姑娘们自大都会归来,她们从公交车上走下来,手里的购物袋五颜六色,然后嘻嘻哈哈地与朋友告别。
衣衫单薄的少女走在深冬的寒风里,冷风吹乱了被灾祸染得漆黑的长发,偶尔有路过的人向她打招呼,问她是否结束了一场旅游。
艾莉娅一一回答了他们,这些面孔都很熟悉,有些人喜欢她,有些人也讨厌她,她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性格奇怪的幸运孤儿,无人知晓这具身体里流淌着来自遥远神域的血脉,更无人知晓这神明的躯体里隐藏着怎样不可名状的黑暗存在。
小镇上总会有些八卦的居民,他们可能也没有更多的娱乐项目了,多和别人说几句话,下一次茶余饭后就有了更多的话题,于是,他们很自然地转移了目标,开始和“幸运孤儿”的“男朋友”聊天。
艾莉娅就淡定地听着,奈亚显然比她更适合在人们面前侃侃而谈,想都不想就能编出一个又一个听上去无比滑稽、却似乎又如同真相般的谎言。
关于他们怎样在雨中的曼哈顿小巷里相遇,又怎样在一场慈善拍卖会上重逢,在圣诞夜的槲寄生之下达成了约定
听上去似乎挺浪漫的。
艾莉娅这么想着,然而没有人知道,这些场景一一对应着她从垃圾箱里复活、被群魔乱舞的触手弄得心态爆炸、刚刚被杀手挖出心脏等等。
说实话,她的审美观也都是人类塑造出来的,所以从理智上她或许能接受任何不正常的存在,但是,看到某些画面依然会觉得很诡异,有时候甚至直接是不可控的生理刺激
等等,这有点奇怪。
艾莉娅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们远离了吵嚷的人群,穿过落雪的街道和砖红色的别墅,走进那片寂静的墓园。
儿时她无数次在这里仰望着枝头的黑鸦,将粉白的香石竹放在父母和姐姐的墓碑前,水杉树在风中沉默,寂寥的珊瑚钟年复一年地盛开着,偶尔有路过的孩子们笑话她是被抛弃的杂种,他们可能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却依然觉得这种行为很有意思。
小女孩恍若未闻地拂去石碑上的尘埃,又低头看着花瓣枯萎零落成泥,诞生于这宇宙里的生命都会走向一归途,而自己是不一样的。
也许这具鲜花般的肉体也会凋零腐朽,彼时她不过是又回归永恒的黑暗与孤独,或者继续沉睡下去,这不可被理解也不需要被救赎,就像群星之暗本身的存在一样。
但是,她依然愿意接受人们的爱,艾莉娅这么想着,她记得暖意熏蒸的别墅和亲人怀抱的温度,祖母把她抱在腿上扶着老花镜念起年代久远的诗词,祖父慢悠悠地转着复古咖啡机的旋杆,窗外寒夜清冷大雪纷飞,一晃而过的车灯在雪中闪烁着模糊的光晕。
“有一天,我被那些愚蠢信徒的声音吵醒了,”艾莉娅望着墓碑上熟悉的名字低声说,“我尽量去忽略他们,然后,我听见露西和马丁将我养大的人,他们在大厅里说话,那是他们儿子的生日,他们拿着照片哭了起来。”
然后又发生了什么呢。
小姑娘悄悄地从卧室窗户里翻出去,她在冷风呼啸的寒夜里狂奔,穿过寂静无人的长街,经过一座又一座熄灯的楼房和阴影中的花园。
天穹里一轮灿烂的弯月落下水银般的光华,倾泻在树木狰狞黑鸦栖息的墓园里,她气喘吁吁地坐在一座墓碑前,呼唤着泥土中沉睡的人,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希望他就此醒来而终结老人们眼中的悲伤,可是,没有人能回应她的声音,只有被惊醒的乌鸦自枝头腾飞。
小女孩惶惑又愤怒地哭了,她声嘶力竭地呐喊着,压抑在血脉里的灾祸苏醒,她的泪水变得漆黑黏稠,更多的灾祸流淌出来弄脏了睡裙,它们断断续续地钻入墓地潮湿的泥土,却不曾重铸亡者的身躯,好像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她无助地继续放声大哭,哭得头晕眼花难以喘息,疲倦地倒在了墓碑前,在清晨时分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带着一身土和黑泥溜回了家。
“那时我终于意识到自己依然是无能为力的,无法在被封印的时候去反抗,也无法去帮助那些爱着我的人”艾莉娅这么说着,后来又想起家人临终之前的场景,“我在床边问我的祖母,我说我要试着救你,你能为我留下来吗,她说这是人类的宿命,他们总会离开,但是人类却能让这孤独来去的生命变得灿烂美丽,证明他们曾经存在过。”
恍惚中,艾莉娅感知到某种力量像是退潮般远去,仿佛一个正在迫近的梦境或是深渊骤然间溃散开来。
她听见了某些纷乱的声音,像是笑声又像是叹息,这感觉熟悉又陌生,也许他们曾经相会过,却因为过于短暂而未曾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我还要研究一下怎么才能复活神明,”艾莉娅心累地说,“除了去研究更多的游戏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吗”
“有一个”
奈亚说了某个名字。
艾莉娅疑惑地看着他,“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放弃了这种表达方式,因为很显然,群星之暗不记得任何具体的称谓,“疯狂又话痨的彩虹肥皂泡。”
艾莉娅绞尽脑汁地回忆着,她真的不太记得那些过去,时至今日都已经模糊得只剩下破碎的画面,偶尔还有一些声音和对一些片段的印象,譬如还有什么人不厌其烦地骚扰过她,说着她一点都听不懂的奇怪哲理
“我仿佛有印象,但也可能只是我的错觉。”
他们又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诺登斯来过了吗”
艾莉娅愣了一下,“我知道有人来了,不知道究竟是谁而已,不过他又走了,也许他觉得他不一定能封印我。”
“因为他觉得这不是很有必要,你拥有感情的时候就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没有那么多威胁了,古神们也在畏惧他们不能理解的存在,”他停顿了一下,发现小黑暗的目光充满了指责,“也许还有你说的理由。”
艾莉娅转过头去,“我本来也是说给他听,但是那些故事都是真的他还会再回来吗”
“理论上说不会,除非”
群星之黑暗好奇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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