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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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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沈昕颜不放心地追问。

    “也没什么, 不过是有些人想仗着辈分给我一个下马威而已。”魏盈芷不以为然。

    “是赵夫人彭氏”沈昕颜一听便明白了。

    “除了她还会有哪个不过是当年过继不成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 可又不敢对名正言顺的蕴福做什么, 大概瞧着我刚过门, 新媳妇脸皮子薄, 想着先压一压,日后也好拿捏”魏盈芷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又替沈昕颜续了茶水。

    “你没与她起什么冲突”沈昕颜有些担心。

    “娘放心, 我都有分寸, 她也只是敢棉里藏针含沙射影地说几句, 我装傻充愣,要不就是扯开了皮直白问她,她是个要脸面的,自然不敢承认,最后倒把她自己给憋得半死。”

    沈昕颜想了想女儿这直来直往的性子,略想像了一下当时的场面, 有些好笑地轻戳了戳她的额。

    人家来暗的,你偏要来明的,偏有些话还真不能当面说开, 如此一来,还不是把说的人给憋死么

    “不定人家在背地里取笑你是个二愣子呢”她打趣道。

    魏盈芷笑了起来“二愣子便二愣子, 反正她们也占不了我便宜是她们总想着从我这里拿好处,难不成我倒还要哄着她们”

    知道她心里清着,沈昕颜便也放心了。

    “进宫的时候,贵妃娘娘可有说什么”

    “也没什么, 不过是些祝福的话,让我与蕴福好好过日子。”顿了顿,魏盈芷的语气便添了几分闷闷不乐,“反正我这辈子的性子也就这样了,学不来八面玲珑”

    贵妃娘娘当初相中的姑娘是镇国将军府的大姑娘慕容文嫣,那人才真真是个八面玲珑的性子,凡是见过她的没有不说她好的。

    可魏盈芷却不喜欢她,总觉得她笑得一点儿也不真诚,还不如她那个直肠子的妹妹慕容文琪讨喜。可是,长辈们却明显更属意慕容文嫣。

    进宫的那日,贵妃娘娘虽然一如既往的亲切和蔼,可魏盈芷却明显感觉得到,她对着自己的笑容没有以前那般,像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她大约也是猜得出这当中变化的原因的,许是因为蕴福没有要她相中的慕容文嫣,而是坚持娶了自己。

    沈昕颜没有错过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黯然,略思忖须臾便猜到了,柔声道“世间事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娘娘是个明白人,她既同意了这门亲事,那便是认可了你,至于其他的,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只安心与蕴福过日子便是了。”

    “我明白。”魏盈芷点点头,也不过多纠葛于此。

    母女俩说着悄悄话,书房里的蕴福却被祥哥儿给缠上了。

    “四姐夫,这个桂花糖可好吃可好吃了,你尝尝”祥哥儿一只小胖手抓着一块桂花糖便往蕴福里嘴里塞。

    蕴福避之不及,唯有张嘴含上,甜滋滋的味道顿时便充斥口腔。

    “好吃么”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期待地问。

    蕴福颔首“好吃,多谢祥哥儿。”

    “那这个我都给你。”祥哥儿相当大方地将手上那包桂花糖一古脑往他怀里塞。

    向来护食的小家伙这回居然这般大方,蕴福顿时有些受宠若惊,恍然不觉一旁的魏隽航那看好戏的表情。

    “多谢祥哥儿”虽然他已经过了爱吃甜食的年纪,可是小孩子的一番心意是不能拒绝的,故而他还是相当感激地接住了那包桂花糖。

    果真是不一样的啊,从蕴福哥哥变成四姐夫,这待遇立即便升了好几个级别。蕴福喜滋滋地又取了一块往嘴里塞。

    “你吃了我的桂花糖,那四姐姐便要还给我了哦”祥哥儿下一句话将让他险些让口水给呛住了。

    “什、什么”他不明所以。

    “你吃了我的桂花粮,四姐姐就又是我的了,不准你再抢她走”祥哥儿气哼哼地瞪他。

    “这个”蕴福终于醒悟,含在嘴里的糖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魏隽航再忍不住笑出声来,对他投过来的求救视线只当作没看到。

    “吃了我家祥哥儿的糖,就是要把四姐姐还给祥哥儿,对”

    “对对对,爹爹说的对”祥哥儿将小脑袋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一般,大大的眼睛闪闪发亮,小嘴抿了抿,很快便扬起了欢喜的笑容,下一刻,屁颠颠地往外就跑,“我找四姐姐玩去”

    “祥哥儿,你等等,等等”蕴福一见,随即追了上去。

    魏隽航见状哈哈大笑。

    不说当日忠义侯府这对新婚夫妻回府前,是如何哄死活抱着姐姐的腿不让走的祥哥儿,只说次日用过午膳后,沈昕颜带着儿子到园子里散步消食,不经意间见春柳正与府内丫头说着话,待她走到身边时,她随口问“可是有什么事”

    “慧姑娘的亲事要订下来了。”春柳回答。

    沈昕颜怔了怔,讶然地望向她“不知订的是哪家的公子”

    “订的这家人,夫人想必有些印象,正是上回临时反悔拒了大公子亲事的陈家”提到陈家,春柳还是有些不高兴。

    “原来是他们家,倒是不错的人家”沈昕颜想了想,又问,“订的是陈家哪位公子”

    “陈三公子,太子妃的表弟。”

    沈昕颜眉间带有几分忧色“这陈三公子人品才学如何大哥可曾使人细细打听过”

    不过再一想,只怕兄长也认为这陈家是相当不错的人家,他们家替自家公子求娶女儿,想来也没有考虑太多便答应了,毕竟沈慧然再过一两个月便十七岁了,这亲事可是再不能拖的了。

    “想来也不会太差,伯爷只得慧姑娘一个女儿,哪会不仔细挑选着,夫人便放心”

    “我就怕他心里着急,只觉得这陈家门第不错,便急喇喇地订下来了。”

    待晚间魏隽航归来时,沈昕颜便不由得向他打探陈家三公子。

    “夫人放心,这门亲事结得过,陈家家风清正,陈家三公子才学虽不及其兄,只是却也是个踏实的孩子,堪为良配。”魏隽航回答。

    “陈家那样的门第,又有太子妃的一层关系,如何这般突然会到伯府提亲”沈昕颜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只觉得这门亲事来得太过于突然,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总让她的心像是悬着一般。

    “伯府门第并不低,慧儿又是唯一的嫡女,品貌双全,又在你身边教养多年,举止气度不逊于任一名门世家之女,这几年上门求娶的人家并不在少数,只是大舅兄左挑右选总是放心不下,这才一拖再拖。”

    “陈老夫人是个有眼光的,替孙儿选中慧儿并不奇怪。当然,这也不会排除她想通过婚事与你、与咱们府缓和关系的缘故。”魏隽航向她分析着。

    上回大长公主本与陈老夫人私底下达成了两府联姻的共识,不曾想待官媒上门时,陈府却一再拒亲,虽然事出有因,但到底是出尔反尔,心中总是难免有几分愧疚,兜了个弯求和并不是什么好意外的。

    沈昕颜想了想,也觉得他所说的确有几分道理。

    “只要陈三公子是个好的,能真心真意待慧儿好,其他什么都不重要。”沈昕颜叹了口气。

    其实侄女的亲事也成了她的一桩心病。

    自从发生上回避暑山庄之事后,沈慧然已经明显减少了到国公府来的次数,这半年来就更少了。

    “这个你便放心以陈老夫人爱护儿孙的心意,若是陈三公子不点头,她也不会轻易便请媒上门的。况且,若不是真的相中了慧儿,陈家又岂会抛出一个嫡子来。”

    “你说的对。”沈昕颜总算是彻底放下了心头大石。

    上辈子女儿与侄女先后离世,给她带来了极为沉重的打击,如今这辈子可以看到她们先后觅得好人家,她才算是真真正正安心,才觉得这辈子真的没有白过了。

    陈沈两家订下儿女亲事那日,沈昕颜专门回了一趟靖安伯府,看着喜形于色的兄长,再看看近些年来愈发沉稳的侄儿沈峰,想到魏隽航对他的赞赏,她的嘴角不禁扬起了笑容。

    “妹妹脸皮子薄,这会儿躲在屋里不敢出来见人呢”沈峰的妻子崔氏挺着四五个月的大肚子笑着道。

    沈昕颜轻笑,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笑容柔和“快五个月了这孩子可闹你”

    “还差半个月便满五个月了。不瞒姑母,这孩子真真是个极闹腾的,怕是出来之后也不是省心的。”崔氏语气无奈,脸上却带着笑意。

    “看来必是个淘气的小子了”

    “承姑母贵言。”

    两人说笑间,崔氏引着她到了沈慧然处,又略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看着沈慧然脸上难抑的羞意,沈昕颜又忍不住打趣了几句,愈发让她羞得脸蛋更红了。

    “好了,姑姑不笑你了,慧儿也是大姑娘了,陈三公子你姑父仔细打听过了,是个好的。”她轻轻拉着沈慧然的手,含笑道。

    “那三公子,我、我是见过的”沈慧然羞着一张脸,蚊蚋般道。

    “见过”这一下沈昕颜倒是意外极了。

    “嗯,盈儿成亲那日匆匆见了一面,只那时却不知他便是陈三公子。”

    原来如此

    看来这门亲事倒是那陈三公子先瞧上,这样更好,如此这亲事便多了些纯粹。

    沈慧然坐了片刻便有丫头奉了靖安伯之命来唤了她去。

    沈昕颜在屋里又坐了一会儿,一阵风吹进来,吹动桌上的几卷画轴扑啦啦地往地上掉,她上前去,一一将它们捡了起来。

    也不知碰到了哪处,当中一卷陡然打了开来,她伸手过去正要将它卷好放回书案上,却被画中之人吸引了视线,只当她看清画中人容貌时,脸色顿时一变。

    画中描绘的是一位年轻男子,男子面容俊朗,眼角眉梢带着微不可见的笑意,正正是她的长子魏承霖

    沈慧然在她身边多年,她自然认得出她的笔迹,故而这副画,她只一看便知道是出自何人之手。

    为什么为什么慧儿会藏有霖哥儿的画像她虽非画中好手,可也能从画上每一笔中看得出,作者对画中人所蕴含的缕缕情意,以及那丝欲说还休的幽怨。

    一个念头陡然生起,她的瞳孔猛地收缩。

    慧儿她对霖哥儿会么应该不会这些年慧儿虽然有不少时候是在国公府,但与霖哥儿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单独相处更是从来没有之事,对这一点,她还是很确信的。

    可是手上这幅画却响亮地扇了她一记耳光,让她清楚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的侄女确实对她的长子生出了那种心思,而这一切更与上一辈子重合。

    “姑”沈慧然走进来时,乍一看到屋内之人手上摊着的那幅画,脸色剧变,想要说些什么解释,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什么时候之事你、你为何从来不曾”沈昕颜不知该怪自己终究还是大意了,还是应该感叹沈慧然将心思掩饰得太好,不但是她,便连与她朝夕相处的魏盈芷,甚至贴身侍候她的侍女珠儿也没有察觉她的这番心思。

    沈慧然俏脸煞白,隐藏多年的秘密一朝被人揭穿,揭穿她之人,还是她最敬重的姑姑,教她顿时无地自容,只恨不得挖个地洞将自己埋起来。

    “姑姑,我,我”她结结巴巴的,却不知应该从何解释,唯有紧紧抿着双唇,再不说话。

    姑侄二人相对而立,压抑的沉默萦绕两人周遭,也不知过了多久,沈慧然才苦涩一笑,轻声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只待我发现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我知道,承霖表哥那样出色的男儿,心悦他的女子何止我一个,我更清楚,不管是姑姑你,还是大长公主殿下,都不曾想过让承霖表哥娶我。而我,也贪恋在国公府里的温暖,唯有将满腹的心意压下,不敢让任何人发现。”

    想到避人耳目地偷偷关注意中人的那段心酸又暗自欢喜的日子,她的眼中不知不觉地泛起了水光。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那般出色的表哥,长宁郡主也好,谢家姑娘、陈家姑娘也罢,都不是她比得上的,也只有那样人家的姑娘,才能堪配那个人。而她,除了默默地关注着他,当他一辈子的表妹之外,再没有别的。

    “不过,姑姑你放心,我都已经放下了,那年从避暑山庄回来不久,我就已经学会慢慢放下了。陈三公子是我自己选的,若没有我的同意,爹爹是不会轻易同意亲事的。”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扬起了一个带泪的笑容。

    沈昕颜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很想告诉她,她也好,大长公主也罢,都没有认为她配不上长子。

    “这幅画我是打算找出来烧掉的,没有想到居然让姑姑看到了,不过也好,藏了这些年,直到今日我才算是觉得轻松了。”

    暗自恋慕一个不会属于自己的人着实不好过,尤其是那个人的视线从来没有落到自己的身上,她压抑着自己,无助地看着心底的那丝情意生根发芽,越长越大,却是束手无策。

    一直到后来,她发现自己心悦的那个人,已经有了一个喜欢到非卿不娶的姑娘,她便知道自己是时候放弃,是时候将那棵“情树”从心里挖出来了。

    毕竟,她的年龄已经不允许她再这样拖延自己的婚事,而心里念着另一个人去嫁人,这样之事太失厚道,也对她未来夫君太不公,她做不出来。

    将埋藏心里的底说出来后,她真真正正觉得轻松了,也准备好了迎接来自她最敬重的姑姑的责骂。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她却听到这么一句话“你是我亲手带大的,天底下没有什么男儿是你配不上的,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

    “姑姑”她陡然瞪大了眼睛,愣愣地望着神情平静的沈昕颜,眼中甚至还带着几分泪意。

    沈昕颜叹息着上前,温柔地替她拭去眼中的泪水。

    “你不必妄自菲薄,没能回馈你的心意,是霖哥儿没有福气。”

    “姑姑”沈慧然呜咽着,终于潸然泪下。

    谁也不会知道,比起被人发现她对表哥怀有的那种心思,她更怕从一向疼爱她的姑姑眼中看到失望,看到厌恶。

    “把眼泪擦一擦,从今往后,过去之事便让它彻底过去。”沈昕颜一边替她擦着泪,一边道。

    沈慧然捂着嘴用力地点头,可眼泪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地掉落。

    许久之后,她才掏出帕子拭了拭眼泪,取起书案上的那幅魏承霖的画,毫不犹豫地用力一撕。

    只听嘶啦一声,画卷被撕作两半。

    “姑姑,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更知道自己要珍惜的是什么人,陈三公子是我未来的夫君,这辈子我都会将他放在心上,也只将他放在心上。”

    “你能这样想,可见是真正成长了,姑姑也就放心了,”沈昕颜既欣慰又有几分怅然。

    是一样,又是不一样,两辈子,她最疼惜的侄女同样喜欢上了她那个出色的长子。

    可不一样的是,这辈子的沈慧然,没有上辈子的执着,她学会了放下,知道了怎样才能让自己过得更好。

    世间上最难之事,不是拿起,而是放下

    上辈子的沈慧然就是始终执着放不下,将自己困在情爱当中出不来,在意中人已经娶妻了依然不肯放弃,甚至连身为伯府嫡女的骄傲与矜持都可以放弃,只为在那人身边求得一席之地。

    她的这种执着就像是一把双刃剑,最终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关心她的人。

    所幸这辈子她终于学会了放弃,学会了善待自己,也学会了珍惜她应该珍惜之人。

    从靖安伯府离开后,沈昕颜整个人都是轻松的,身旁的春柳见她心情颇好,笑着道“慧姑娘订亲,夫人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如今只等大公子回来,再娶个儿媳妇生个白胖孙子,如此就可以过含饴弄孙的生活了。”

    含饴弄孙沈昕颜轻抚着鬓角,哑然失笑。

    原来她竟是到了该抱孙子的年纪了

    只是再一想到远在西延的长子,她又叹了口气。

    只怕离抱孙的日子还有一段距离

    “好了,旁的先不说,你的亲事呢就真的决定一辈子不嫁”

    春柳的亲事也是她一件头疼事,人挑了一个又一个,可始终得不到她的点头。秋棠与夏荷孩子都生了一个又一个,最大的那个已经能挑起家事了,可身边的这位始终毫无着落。

    她急也急过,急起来甚至还骂过,可春柳依旧不动如山。

    “哎呀,夫人还说这些做什么,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嫁什么人日后给夫人的大胖孙子当个嬷嬷好了。”春柳一本正经地道。

    都这把年纪了,她自然不会再像小姑娘一样,提到嫁人就害羞得不敢说话。

    “这把年纪了,这脸皮也越来越厚了”沈昕颜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这几年春柳调教的丫头也陆续可以独挡一面了,她如今只一心替沈昕颜管着福宁院,其他侍候人的差事已经不大做了。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突然马匹一声长嘶,马车骤然而停,两人一个不着,险些便被摔出去,可尽管如此,额头也重重地撞到了车厢,痛得沈昕颜眼泪都飙出来了。

    “出事了出事了,撞到人了撞到人了”车外一阵杂乱的叫喊声,也让被撞得七荤八素的沈昕颜心口一紧,连额头上的痛楚也顾不得了,一把掀开车帘便问“撞到什么人了快去瞧瞧可要紧”

    “不是咱们的车撞到人,是前面有人闹市纵马,惊了一驶过的马车,把车里的人给摔出来了。”很快便有侍从前去探个究竟。

    “闹市纵马简直荒唐那车里之人可曾伤着”

    侍从迟疑了一下,上前一步,声音略低了几分“应该不曾伤着,恰好三皇子经过把人给救下了。”

    沈昕颜讶然。

    那侍从的声音压得更低“我瞧着那马车的标记,像是周大人府里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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