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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娱乐圈的最底层走到最巅峰;从公司成立到公司一步步成熟。这一条路, 燕近熙走了将近五年的时间。相比于曾经,他已经足够强大。
但不够,还远远不够。
到底没有根基,即便一步步走到今日,他依然无法与顶级名门世家相提并论, 可是至少他不会在被她丈夫发现时连一丝喘息、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燕近熙微阖着眼, 骨节分明的手中轻捻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礼品盒, 指腹下的轻抚温柔而眷念。
“总裁, 沧小姐的电话。”助理唐越将手机递给燕近熙。
闪烁的屏幕上,是无比亲昵的“涴涴”二字。唐越作为燕近熙最得力的助手,隐约地知道自家总裁和沧氏总裁的关系, 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地唤沧涴为沧总或者席夫人。
燕近熙从唐越手中接过手机,眼中是完全不加掩饰的愉悦笑意, 温柔地唤道“涴涴。”
电话那边, 沧涴早已经习惯了燕近熙的称呼, 自一年前开始, 燕近熙就再也不肯叫她“涴涴姐”,说是会把她叫得太老。她从最开始的不习惯, 到现在已经习以为常“到南城了”
“还没有,不过也已经快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总感觉燕近熙的声音似乎突然间更加愉悦了。沧涴倾身在找衣服,也没太在意地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间“那等你到了洛城和南城的交界,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我到时候再出门。”
今天是燕近熙23岁的生日, 她答应了他,陪他一起过。
找到了那条白色的长裙,沧涴站起身,抬手就要拿下放在耳边的手机,耳边却突然没了声音,同一时间,手机被人抽走,身子也忽然被人打横抱起,沧涴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抬手勾住了席晏的脖颈。见席晏已经换下了西装,而是着一身灰色休闲服,沧涴诧异地问道“你今天不去公司”
将近五年的时间,也足够沧涴在席晏不自知的情况下,把他的好感度刷到了七十。两人之间平日里的相处也与真正的夫妻基本无异,恩爱又和谐。但实际如何,两人都是心知肚明,不过是不再公开挑明罢了。
席晏笑得温文尔雅“今天不去。”
言下之意,翘班。
沧涴蹙眉,伸手去捞被席晏拿走了的手机“你不去公司就在家里休息,但我还要出去呢。快把手机还给我。”
沧涴快要勾到手机的前一刻,席晏手中一松,手机直接摔到了地上。
原本黑屏的手机落地的瞬间变亮,“近熙”两个字在空白一片的手机屏幕上尤其显眼。沧涴不确定席晏有没有看见,因为当她抬眸看向席晏时,席晏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镜片后的狭长凤目深邃而莫测。
沧涴被席晏突然的摔手机动作给气的,直接抬手摘下了席晏的眼镜扔在地上“你大清早的,发什么疯”
金丝边眼镜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后滚落到了席晏的脚边。席晏也不倾身去捡眼镜,他本就不近视,眼镜不过是一种装饰。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似乎正在生气的沧涴一眼,温和地安抚道“现在不生气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面,沧涴跟席晏这样一只笑面虎实在是生不起气来,她抬手勾下席晏的脖颈,商量地道“我没生气,但我真的要出去了,你放我下来好不好”
席晏坐在床沿后也把沧涴环抱在了怀里,见她慵懒地倚靠在怀中,并没有要刻意挣脱开他的手,而是好言好语地和他商量。他墨色的凤眸中浮现隐隐的笑意“今天和我一起在家不好吗”
“不好,我约人了。”沧涴直截了当地拒绝。
席晏倾身,细细密密的吻落在沧涴脸侧,声音微微喑哑“比我还重要”
“比我还重要”
后面沧涴的回答,燕近熙没敢听,僵硬着指尖挂了电话。
车内的气氛骤然压抑。燕近熙办公用的手机振动时,唐越颇为识趣掐了电话,没敢打扰微阖着眼,周身气息极度沉郁的燕近熙。
完全沉浸在那五个字中的燕近熙眼底隐隐浮现压抑的偏执之色。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她丈夫的声音。她之前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那个人,他以为他们即便是结婚了,也不过是商业联姻而已,不会有什么感情,可是今日他们的相处模式却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燕近熙捏着礼品盒的手不自觉地用着力。半晌,他低笑,可他已经无法放手了啊。早在她向他伸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认定了她。他不是圣人,也当不来圣人,在黑暗中挣扎着活下来的人,会的只是拼了命地抓住让自己能够活下去的一切,又怎么可能学得会成全二字
他爱她,所以即便不择手段也留要在她身边。
但无论燕近熙心底眼中掩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当沧涴见到他时,他早已经将偏执的疯狂尽数压下,尽管那平静不过是山雨欲来的太平。
沧涴站在店门外,看着燕近熙从车上走下来。
五年的时光,燕近熙沉淀了年少的青涩,气度沉稳而儒雅,那双漂亮而精致的深棕色眼眸中是令人看不透的疏淡笑意。
有时候,沧涴看着燕近熙,甚至有一种看见席晏的错觉。但他们到底是不同的,席晏出身于底蕴深厚的名门世家,他的温润儒雅是危险与清冷的伪装;燕近熙自幼挣扎在黑暗之中,他的清风朗月不过是狠厉与不择手段之外的点缀。
燕近熙见沧涴站在门外等他,不顾为他撑着伞的唐越,踏过溅起的春雨,疾步走近沧涴“怎么不进去”
五年前燕近熙便已经比沧涴高上许多,现在他似乎又长高了不少,沧涴站在燕近熙身侧,不过堪堪到他下颚。许是燕近熙走得太近的缘故,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被他的气息所完全包围。
她退后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笑着道“我也才到,刚才你在电话里说快了,我就想等你一起进去好了。”
她好不容易摆脱了席晏,所以也的确是才到这里不久。
燕近熙仿似没有看见沧涴的刻意远离,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沧涴身上“我们进去吧。”他自然地牵住沧涴的手,带她往内走,“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沧涴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近熙。”
燕近熙顿下步伐,疑惑地看向沧涴“怎么了”
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两人已经过分亲密,动作无比自然,她如果现在刻意提醒,倒似乎是她多想了。沧涴轻笑,跟上了燕近熙的步伐“没什么。”
这次的饭店是燕近熙亲自选的。不同于沧涴一贯喜欢的古典风格,饭店以黑白为基调,简洁而通透。沧涴落坐在纯黑的软椅上,随手把手机搁在了桌上“最近很忙”
燕近熙虽然掩饰得很好,眼底完全没有疲态,可他眼下淡淡的乌青却是遮掩不住。
“是有一些,等马上息影之后就可以完全把心思放在公司上,也就不会这么忙了。”燕近熙道。
燕近熙五年前进入娱乐圈,一举摘下了影帝桂冠,不过两年便成为了娱乐圈的顶级流量,自那之后,他的重心便渐渐转移,虽是每年都会有一部电影出品,但人已经鲜少出现在大众视野之中。淡出娱乐圈之后,他没有立刻成立公司,而是直接跻身金融市场。杠杆效应之下,盈亏都是无限大的,显然燕近熙属于前者,他用前两年积累的财富在金融市场又撬动了一大笔资金。随后,他步伐不停地成立了自己的公司。
沧涴蹙眉,颇为不赞同地道“你便是再想努力变得强大,也不该这么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燕近熙近五年来简直是不要命的在往上爬,机器还有休息的时候,但她严重怀疑燕近熙除了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能够放松之外,其余时间基本都是在工作。
燕近熙的注意力一直落在沧涴身上,她在意他,他自然的高兴的“涴涴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倒下。”
他要和她在一起,怎么会舍得倒下
沧涴不信“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就算是铁打的也熬不住。”她缓声道,“退出娱乐圈也好,你也能缓缓,而且那个圈子太乱,我始终不太放心。”
“一切都听你的。”燕近熙从善如流。
沧涴瞥了燕近熙一眼,也不知道到底信了没有。
恰好此时侍者上完所有的菜,今天又是燕近熙的生日,沧涴也就不再在饭点逮着燕近熙说教,一顿饭还算是吃得愉快。
饭后,燕近熙本是提出想和沧涴一起出去逛逛,但沧涴站起来的瞬间才发觉不太对劲,许是喝了些酒,起先又吹了些冷风的缘故,她猛然地站起来便觉头晕。
燕近熙察觉沧涴的脸色泛红,甚至需要双手撑着桌沿才能站稳,他立刻绕过桌沿扶住了沧涴,在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一手环过她的腰身,完全地把她纳入怀中“头晕”
“不妨事,我去车上缓缓就好。”沧涴勉强靠在燕近熙怀里站着,裹挟着酒香的灼热气息尽数喷洒在燕近熙心口。
燕近熙微垂下眼眸看向靠在自己怀里的沧涴,深棕色的眼眸微暗,他抬手撩起她颈侧的发“今天”
燕近熙的话戛然而止,沧涴人本就很是恍惚,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只安抚地开口道“我去车上睡一会儿就好,不是大事。”
燕近熙指腹轻抚在她脖颈间,指尖带着令人心颤的灼热温度,低沉的声音将惊涛骇浪尽数掩藏“你不舒服,就不出去了。”
她的颈侧有一道吻痕。而她出门前是和她的丈夫待在一起,这道痕迹是谁留下的,答案不言而喻。
沧涴虽然头晕,但本能的意识还在,她不太自在地想要挣脱开脖颈间的灼热温度“你今天生日,我”
“等你身体好了再补上也不迟。”燕近熙截断了沧涴的话。对他来说,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哪一天都是最好的。
到底是顾忌着沧涴意识还比较清醒,且也担忧她受了凉,燕近熙不敢太过放肆,在沧涴不自在时便收回了手,脸上也重新挂上了温润儒雅的笑,扶着沧涴离开了饭店。
等到了别墅,沧涴的头晕并没有好转的迹象,一路甚至是燕近熙抱着她回到了卧室。沧涴身体不舒服,燕近熙心里没有半分旖旎心思,细致体贴地帮她洗漱,又喂了药才扶着她躺了下去。
喝醉后的沧涴不吵不闹,温顺安静到不可思议,完全地配合着燕近熙的一举一动。半个小时之后,沧涴的呼吸声渐渐平稳,过分红润的脸色也在逐渐恢复正常。
燕近熙安下了心,目光却没从沧涴身上挪开,他的指腹细细摩挲在她颈侧,眼底是捉摸不透的晦涩与缱绻。
十多年来,他从来没有一日像现在这样,可以如此放心大胆地靠近她,不用害怕被她发现。即便是五年前,那段偷来的时光,他也是小心翼翼的。
指尖的摩挲渐渐变了味,燕近熙的目光一寸寸地掠过沧涴白皙精致的脸庞。许是喝过酒的缘故,她的眼尾微微泛红,是三月桃花经历春雨后那般绯丽的红,娇艳又清冷,与她颈侧的那抹绯红极其相似。
他情不自禁地倾身,微凉的吻落在她的眼尾。
“涴涴。”
喑哑醇厚的嗓音低低地缭绕在沧涴耳畔。细细密密的吻从眼尾滑落到了那片绯红的颈侧,似乎是想覆盖掉另一个人的气息一般,他深深地吮吻着她白皙的颈侧,潋滟的深棕色眼眸中染上了情欲的深暗。
他的爱在暮云叆叇的长空下压抑了太久,早已经浸润了厚重到看不见一丝希望的黑暗,一旦得到能够释放的机会,那种裹挟了绝望的爱意便一点一滴地渗透到每一个角落。
弥漫着厚重爱欲的室内,手机的震动声突兀地响起。
意乱情迷的燕近熙蓦然清醒,深棕色眼眸中的情欲也消散了些许,却没有立刻松开怀里的沧涴,而是依旧埋首在她颈项间,贪念地吮吸属于她的气息,只伸了手去摸手机。
先生。
备注只有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
燕近熙微微眯了眼,似乎沉思了片刻,修长的指尖滑动到接听键上。
熟悉又陌生的清冷男音从电话中传出“席太太,你保证的两点之前回家呢嗯”
燕近熙捏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用着力,漂亮的深棕色眼瞳中泛起隐隐的狠厉与不安,他没有开口回应席晏,而是拥紧了身下的人,唇角流连在她柔顺的发间。
他不会听错,这个声音就是今天早上那个男人的声音。
早上与沧涴在一起,又被沧涴备注为“先生”的男人到底是谁,答案可想而知。
仅是一想到电话那边的那个男人才是怀里人名正言顺的丈夫,他的心间就像是滚进了一块被烧烫的火石,灼得他的心没有一寸完好的地方。
电话那边,席晏没听见回应,但却有沉重的呼吸声隐隐约约透过听筒传过来。席晏微蹙眉“你怎么了”
燕近熙想扬手掐了电话,可在听见席晏开口的一瞬间,他已经要按在屏幕上的指尖忽然顿了下来,当作完全没听见席晏第一句话,喑哑着嗓音开口道“涴涴很累,已经睡下了,先生如果有事请明天再打过来。”
燕近熙话音落下的同时,电话那边安静了下来,静到甚至听不到呼吸声。燕近熙无声地轻笑,随后扬手挂断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片忙音,席晏险些失手捏断了手中的打火机,一向平静无波的墨色凤目中隐有暗色翻涌。他凝视着逐渐暗下去的屏幕,忽然轻笑了一声。
他当初能容忍她身边有那个少年的存在不过是因为知道她根本不把那个少年放在心底。既然如此,他便是许诺了她,让她养着那个心怀不轨的少年也无妨,左右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博弈。
可这个少年现在似乎已经完全找不到分寸,竟然妄图上位。
至于不乖的小妻子,席晏合上打火机,他和她之间的博弈胜负未定,他自然不会惩罚她。不过那个少年的确是不该再留在她身边了,哪怕只是作为一只逗主人欢心的宠物。
毕竟这只宠物可不够听话。
燕近熙的确是故意挑衅席晏的,言语间也的确带着令人误会的暧昧。
他挂断了电话之后冷静了很久,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实力与她的丈夫直接斗起来,无异于以卵击石,可五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他明白一个事实
即便他发了疯地疯狂工作一辈子,他也不可能逾越得了顶级世家的权势,那样的权势经历了几个世纪的沉淀,早已盘根错节地渗透到了每个行业的最深处,根本不是他用几十年时间能够追得上的,更何况还是两个顶级世家。
可他早已经不可能放手,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压抑自己的感情多久,他也不想再继续看见她和她的丈夫继续恩爱下去。更何况,如果一直维持这种状况下去,她也只会永远地把他当作弟弟看待。
所以他在赌,进行一场豪赌。
赌赢了,她会是他的。
赌输了
燕近熙眼眸微暗。
作者有话要说 翻译一下席总的核心思想一个没权没势的妾还想仗着宠爱灭了娘家有背景的正室上位,简直痴心妄想
这章信息量有点大,特别是席总的。
嗯,慢慢消化。
你们应该大约可以明白席总到底是想干什么。
席总的来历,后面也会慢慢说的。
不急。
明天大约还是三千字到五千字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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