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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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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雾笼上来,被风一吹就散了四周的景象。江玄瑾微微恍惚,仿佛回到了一年前的飞云宫。

    丹阳最爱瑶池牡丹,宫装上层层叠叠地绣着,她气势很足,就算是将死,坐在那合欢榻上,也是一副高傲十足的模样,双手交叠端在身前,下巴微扬,吐出来的话又毒又狠。

    当时他以为,她是恼羞成怒不甘伏法,所以才对他说这么一句话。

    可后来他知道了,她是难过,被他亲手送上黄泉,她难过得要命。却还维持着架势,不想让他瞧出来。

    她连死都要在他眼里死成最耀眼的样子。

    “你”摩挲着她的手背,他眼眸发红,“你是有多喜欢我”

    身边这人回答不了他了,汗水湿透,双眼紧闭,稳婆七嘴八舌地嚷着“用力”,旁边还有人在教她怎么呼吸,她在努力忍着不想叫唤,可还是禁不住泄出几声疼极的闷哼。

    “羊水破了”稳婆欣喜地喊了一声,又连忙顺着她的肚子。

    江玄瑾觉得自己应该算平静的了,他没有失态,也没有大喊大叫,只是坐在这里拉着她的手而已。可不知怎的对面徐初酿和青丝看他一眼,眼里满是担忧,李怀玉喘口气的间隙抬眼看他。也忍不住皱了眉。

    “你要不要出去”她断断续续地道,“我怕我怕你先坚持不住。”

    湿透了的头发贴在她脸上,江玄瑾瞧着,伸手替她别到了耳后,然后低头,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

    她现在有多狼狈,想想也知道,怀玉闷哼一声,别开头“汗水是苦的。”

    “告诉你个秘密。”身边这人低头看她,哑声道,“你特别甜,我一点儿也不觉得苦。”

    怀玉一震。

    很久以前的洗砚池里,他嫌她“你话怎么这么多”

    微风吹皱一池墨水,她口干舌燥地道“还不都是为了你”

    “嗯”

    “你说她对你有用,我就帮你劝啊,说不定那姑娘吃软不吃硬。被我说通了,愿意帮你呢明儿我还来说。”

    “何苦”

    她突然停了步子,朝他勾了勾手“我告诉你个秘密。”

    疑惑地看她一眼,江玄瑾低下头来。

    她伸手飞快地搂住他的脖子,张口就含上他的唇瓣,使劲一吮,“吧嗒”一声再松开。

    “你特别甜,我一点儿也不觉得苦。”她道。

    你特别甜。我一点儿也不觉得苦。

    这是她调戏他的话,他当时是恼的,羞得脸上泛红,恨不得掰开她的嘴,把这话给她塞回去。过了这么久了,她以为他都忘了,可他偏生记得一字不差,还学着她的语气说还给她。

    分明是听进去了嘛

    只是,现在的江玄瑾嗓子可真是抖啊,哪还有以前那沉静缭绕的佛香贴在她耳侧,丝丝的颤音夹着低哑,听得她心口都疼。

    “夫人夫人快醒醒不能昏过去”稳婆突然掐着她的人中,低喝起来。

    江玄瑾微微一窒,抓着她的手陡然一紧。

    床上的人瞳孔涣散,无意识地跟着稳婆的力道使劲,嘴里喃喃低语着些什么。

    他俯身过去,听了许久才听清。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我还想还想和你岁岁长相见呢”

    越来越虚弱的声音,渐渐没在了她的唇齿间。

    眼眸通红,江玄瑾死死地盯着她,怒声道“说话要算话你这一次再骗我要是再敢骗我”

    他不知道该拿什么威胁她,呆呆地抓着她的手。薄唇紧抿,怒极又无措。

    床尾坐着的稳婆看见孩子露头了,高兴地喊出了声,接托着小脑袋,往外缓缓用力。没一会儿,“哇”地一声啼哭就响彻整个厢房。

    “哎哎还有一个还有一个”稳婆瞧了瞧,大喜,“双胞胎啊怪不得这么大的肚子,快快夫人快再用力”

    右边的稳婆听了,扭头就想向紫阳君贺喜。

    然而,紫阳君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似的,白着嘴唇盯着床上的人,一动也不动。

    “血”瞧见自家主子身下有些不对劲,青丝急喝,“出了好多的血”

    睫毛颤了颤,江玄瑾转过头去,目光触及祁锦手上大片大片的血红,身子陡然僵硬。

    “君上快出去。”徐初酿看他这表情,实在觉得不妥,推他一把,随口瞎编,“您在这儿不吉利,对怀玉不好,出去等着,这儿有咱们呢”

    “您这边请。”青丝更是直接,上来扶了江玄瑾的胳膊,强硬地把他往外推。

    意识到这些人是想支开他,江玄瑾沉了眼神“放手。”

    徐初酿焦急地道“您在这儿,怀玉也担心,本就没什么力气了,您给她省省心”

    脑海里闪过一些凌乱的画面,江玄瑾抿唇,固执地摇头“我要在这里陪着她。”

    不管会发生什么,他都要在这里陪着她,他一定不会像大哥那样,只能站在外头苍凉地抱着孩子。

    他想抱的是她。

    “不用担心我。”他和缓了神色,低声对她道,“我不怕,也不担心,你说要与我长相见,那不管在哪里,我都会让你看见我。”

    温温柔柔的语气,听得青丝红了眼。

    祁锦慌乱地替怀玉止着血,稳婆还在想办法给她打气,眼瞧着她气息越来越微弱,稳婆忍不住急道“君上,您说些夫人喜欢听的话,给她鼓鼓劲儿”

    喜欢听的话吗江玄瑾想了想,抚着她的头发轻声哄道“丹阳长公主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李怀玉眼皮动了动。

    江玄瑾知道,她若是有力气,一定是会笑的,一边笑一边骂他虚伪,分明之前从未认可过她。

    可他是认真的,轻轻触了触她的眉眼,他低笑道“若是早些知道真相,我会在你还是丹阳的时候就喜欢上你。”

    顿了顿。又道“换句话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你。”

    在长公主与紫阳君长达八年的斗争里,世人以长公主的薨逝宣告了紫阳君的胜利。可现在,她什么都不用做,他就已经输了个彻头彻尾。

    出来混的,果然迟早是要还的。

    像是当真被他的话鼓励到了一般,怀玉突然回了点神,借着稳婆那一推,肚子猛地往下一坠。

    “哇”又是一声响亮的啼哭,第二个孩子,顺顺利利地被剪了脐带,抱去清洗。

    但是,与此同时,大片的血染红了半面床单,李怀玉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抓着江玄瑾的手就是一松。

    心里跟着往下一沉,江玄瑾抓了她的手,像是什么也没发现一般,重新握好她,抿了抿唇。

    “京都是个好地方,你定然也喜欢那地方。”他道,“再过一段时间,我带你回去看看。你种的橘子树,一定能结果子了。”

    “你让青丝裱好的那四个字,我让他们带上,回去依旧挂在原来的位置。你还想要别的什么字,我都写。”

    “只是你别再绣帕子了,绣得真难看,好端端的四个字,怎么被你绣得那么丑,谁愿意带在身上”

    说着,他把那帕子从袖袋里拿出来,放在她眼前“你看,真的好丑。”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他,青丝和徐初酿都有些哽咽。

    江玄瑾一句也没多问,继续小声说着“你皇弟真的很不像话,你要宠他,我可不宠。再过几日。我是要叫他明白什么叫长幼有序,当初他装得太乖,挨的戒尺还是太少了。”

    “还有陆景行,他的回礼我给了,只是他一直没看见,实在怪不得我,但你别惦记了。”

    絮絮叨叨,喋喋不休。众人都觉得,紫阳君是要把这二十多年省下来的话一次性给床上这人全说了。

    可床上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长公主一口气生了个龙凤胎,外头等着的人听着这消息都欢呼了起来,一直绷着脸的陆掌柜也松了神色,脚下一个踉跄,被身边的人扶住,自嘲似的笑了笑“年纪大了,手脚不灵便,才站这么一会儿腿就麻了。”

    说着,又问里头出来的稳婆“母子平安吗”

    稳婆抖了抖,小声道“两个孩子是没事的。”

    笑意一僵,陆景行沉了脸“什么意思”

    刚刚还欢腾一片的庭院,瞬间就变成了死寂。

    “临盆大出血了。”稳婆颤颤巍巍地道,“里头还在救,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啪”地一声响,南阳玉做的扇骨磕在地上,断了两根。

    未时的天,还没到黑的时候,却莫名的阴沉了下来。祁锦在屋子里急救,所有的人,包括紫阳君,统统被赶出了门。

    江玄瑾站在庭院里,神色出奇的平静。徐初酿过来问他要不要去隔壁房间看看孩子,他没反应。一双眼盯着面前那紧闭的门,像是在等一个宣判。

    半个时辰之后,祁锦神色古怪地开门出来。

    “如何了”陆景行上前便问。

    祁锦欲言又止,看了看江玄瑾,道“夫人想见君上,只君上一人进去。”

    陆景行一听这话就闭了眼,旁边的就梧等人也都红了眼睛。

    要交代遗言了吗

    整理好衣衫,江玄瑾捏了捏拳头,抬脚跨进了门。

    床上躺着的人脸色青白,嘴唇起了干皮,头发也凌乱。看见他进来,她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怎么不高兴”

    努力压着心里汹涌翻腾的情绪,江玄瑾抿唇,云淡风轻地道“没有。”

    她欣慰地点头“往后孩子们就要靠你多照顾了”

    心口骤疼,江玄瑾低头看她。

    怀玉勉强伸手,刚好就有一滴水落下来。落在她指尖。

    “一线城下雨了吗”她轻笑。

    江玄瑾点头“屋子有些漏雨,等过两日,我让人来修。”

    叹息一声,怀玉看着他道“你上回说你心悦我。”

    “嗯,我心悦你。”

    “那爱我吗”

    喉咙紧得生疼,江玄瑾接住她晃在半空中的手,轻轻吻了吻“爱。”

    “好好地跟我说一遍。”她笑,眉心又皱。似是疼得紧,声音更虚,“快点啊我要坚持不住了”

    慌张地抓紧她,他什么也不想顾了,哑声道“我爱你,很爱你。”

    至始至终,都只爱过你。

    满足地笑了笑,怀玉感叹“你之前还不肯说。”

    “我肯的。”他道。“你别睡,以后每天我都同你说,好不好”

    “这话是你说的。”怀玉缓缓闭上眼,“那明天,记得跟我说。”

    “不行你睁眼”床边的人陡然慌张,“别睡”

    不好意思再装下去了,李怀玉轻咳两声,虚弱地道“我要是不睡。身子怎么好得起来祁锦说了,这大出血要养上几个月呢,刚刚力气都用完了,我现在很困,你快放开我。”

    “不嗯”察觉到哪里不对,江玄瑾一噎,接着微微一眯眼。

    养上几个月

    她没性命危险

    感觉到床边的气息瞬间变凉,李怀玉立马闭眼闷哼一声,虚弱地“晕”了过去。

    反应过来这人是在故意吓他,江玄瑾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噎死。

    “李怀玉”

    多大的仇到底是多大的仇要这样吓他他刚刚是真的以为真的以为她要

    狠狠一巴掌打在自己大腿上,他扫了一眼床上这人的确苍白的脸,起身,大步走向门口,抓着门弦就是猛地一拉

    门口偷听的一堆人差点齐齐跌进来,祁锦首当其冲。很是尴尬地整理好衣裳,小声道“奴婢刚还想提醒君上呢,夫人没大碍了,就是出血多,需要好生调养,您也不能说太久的话,早些出来,放夫人休息吧。嘿嘿。”

    江玄瑾冷冷地看向后头的陆景行,后者正心疼地抱着自己的玉骨扇“你别看我,我也被她们吓住了,这可是南阳玉啊,很难得的”

    他再看向就梧,就梧打了个寒战,连连摇头“咱们都是刚刚才从祁医女这儿知道的,全都不知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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