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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犯了愁。
做衣裳
大哥为什么偏要自己做衣裳又不好看
可人家提的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自己若不答应
唉
胭脂软趴趴的趴在桌上, 痛苦的抓了抓头发,决定先出门把布料买回来再说。
既然应下了,只好硬着头皮做完了。
“轻容, 才刚去哪儿了”正拿钱呢, 卢娇就敲门进来了, “找你你不在。”
“哦, 就, 就出去遛了个弯儿。”胭脂莫名心虚, 顺口扯了个谎。
“大清早的, 别冻着了,”卢娇点点头,又问“今儿我有空,你还学不学擒拿”
“要学的”自打真正见了卢娇和郭赛的战斗之后,胭脂对习武的渴望就越发强烈。她倒不指望像他们那样飞檐走壁的, 可好歹也是个自保的法门, 不然一旦有个什么, 总被人护在后头, 那滋味着实不好受。
“那咱们先吃早饭,吃完了就练练。”
“四姐,下午, 下午成不成”胭脂却有些为难, “上午我得出门买点东西, 还想写几张字。”
每次练完之后她都浑身酸痛, 得歇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若是早上就练,这大半天就废了。
“也成,”卢娇点点头,“去买什么我陪你”
给赵恒做衣裳这事儿可不好让卢娇知道,不然回头又该打趣自己了,胭脂忙道“小玩意儿而已,莲花跟着就成了,四姐你只管忙你的去。”
卢娇也没刨根问底,又说了几句话就去找人比武去了。
胭脂松了口气,重新拿好了银子,又去看了小翠儿他们的活儿。都不是头回做了,几个孩子也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挣钱的机会,都很仔细,胭脂压根儿挑不出毛病。
各样粉末都研磨好了,剩下的只要胭脂自己根据比例调配就是了。
她先去了一趟香粉宅,说过几日就能送一批货过来,张掌柜的十分热情,拉着她笑的合不拢嘴。
“好姑娘,你怎么才来我本有意找你去,可实在忙的脱不开身。”
又转身对伙计招呼,“快,上茶,上好茶”
胭脂道了谢,见店内络绎不绝的都是客人,也知道张掌柜是真没空,“近来可还好那些手脂什么的可还好卖”
“瞧你这话说的只有买不着的,哪里有不好卖的道理”一提起这个,张掌柜就喜得浑身发痒,忍不住同她炫耀起来,“如今咱们这香粉宅那是独一份儿,外头人再想也没有前儿还有个过路的富商,家里做得好大买卖一年少说十几万的银子,他家奶奶、小姐先前还傲的什么似的,口口声声便是西洋玩意儿也见过的,可用了一回之后,还不是乖乖打发人再过来买还说想多要些呢,我却哪里有,三言两语也就打发了。”
胭脂不大爱同外头的人往来,所以好些事情并不清楚,今儿才从张掌柜口中知道了。
冬日漫长酷寒,许多取乐的法子这会儿都不好用,那些富商、官宦家里的太太小姐们也就是开个宴席,拢个雅会什么的,说说衣裳首饰,可这么多年下来也没有太多新鲜花样,难免厌烦。
但现在不同了,寒香沁的胭脂水粉横空出世,好似一块巨石狠狠砸入冰封的湖面,好大的动静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沂源府开始传起来这么一句话“没有寒香沁的胭脂,哪里敢赴宴”
这股风气先从官太太圈儿里刮起,由通判高夫人起头,稍后那些富商太太、小姐们便不甘示弱的追了上去,如今俨然已经成了一股风潮,但凡手头略有几个闲钱的,定要咬牙去买一瓶寒香沁的油胭脂来抹抹
起初不少人也只是为了攀比,可等买回来略抹了一回,一下子就不爱用原先那些了。
沂源府冬日干燥寒冷,肌肤便是小心呵护也难免偶有起皮,旁的胭脂往往干涩凝滞,涂上去不光颜色死气沉沉的不好看,且越发带的嘴唇干裂了,严重些的就瞧着沟壑纵横,十分可怖。
可这油胭脂就不同了,自己便是油汪汪一罐,也不用什么蜜水化开,直接抹上去就好,水盈盈的,又服帖又滋润,且还香喷喷的。还有那什么甲油的,比凤仙花汁染得更为牢固,颜色也浓郁鲜亮。
有了这样的好物作比较,曾被追捧一时的蜡胭脂难免落了下风。
略上了点年纪的太太们倒罢了,到底稳重些,年轻姑娘们可没那么内敛,只要见了面,必先问一句“你用的哪家胭脂”
若都是寒香沁的,那就问问你用了什么颜色,好不好,赶明儿我也买一罐试试;若不是,少不得发问之人满脸震惊,“你竟还在用原先的蜡胭脂”
虽没明说,可眼神和表情却都明晃晃的流露出瞧不上,被问的人也觉失了面子,回去之后自然也要紧赶着打发人去买
胭脂听得津津有味,欢喜得不得了,又对张掌柜道“如今我已托人看了一处小院儿,回头收拾好了就多找几个人帮工,想来产量也能上去些。”
“那敢情好”张掌柜喜不自胜的说,“这才头一年呢,知道的人有限,待到来年名声打出去,不用等过年,怕是月月都会有人找过来呢”
“那就借掌柜的吉言。”想着美好的未来,胭脂也觉得高兴。
张掌柜的摆摆手,又叫她吃果子,“对了,前儿还有外面一个脂粉贩子想一口气包圆呢,叫我给三言两语打发了。咱们自家都不够卖的,如何顾得来他们再一个,若是随意给了他们,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胡乱抬价,或是弄虚作假的,没得坏了姑娘你的招牌。”
胭脂也是这么想的。
有多大的肚量吃多少饭,如今她还没有那个能力铺大摊子,倒不如先把眼下的顾好,等名气打出去了,不怕没有机会更进一步。
说起来,自己给夏霖府杜掌柜的信也有些日子了,不知他回没回来
从香粉宅出来,莲花就喜气洋洋的,“姑娘,您真了不起”
胭脂莞尔一笑,“你才多大,知道什么叫了不起竟也学会哄我了。”
“是真的”莲花很认真的说“不光我,我娘也这么说。她说姑娘年纪轻轻的,心肠这样好,偏又这样能干。又会挣钱,又会读书写字的,当真是天上的仙女下凡的,说我能跟着姑娘是我的福气呢。我也这么觉得。”
“瞧这小嘴儿甜的,”胭脂笑着捏捏她逐渐开始长肉的脸,“你说了这样多好话,我却不好亏待,回去的路上给你买糖油果子补补可好”
主仆二人说说笑笑,偶然间一抬头竟看见了数日不见的胡九娘。
她还是原先的打扮,张扬热烈,十分美丽,许多过往的行人都忍不住偷瞟。
胡九娘也看见了胭脂,并主动过来打招呼,“江姑娘,好巧。”
胭脂笑笑,“好巧,出来买东西么”
胡九娘点头,“左右闲着无事,这么些年,我也没痛痛快快的逛过,索性出来走走。”
一位美人已经足够引人注目,而当两位各有千秋的美人凑在一起,当真叫人挪不开眼。
不远处一个男人看直了眼,偏地上还有未化的积雪,竟险些跌到沟里去,引得众人齐齐发笑的同时也暗道好险。
好险好险,得亏的出丑的不是自己。
胭脂说“总在屋里闷着倒不好,还不如出来走走。九娘你在那边住着可还好”
“劳烦记挂,”胡九娘笑了下,眼睛里沁出点真切的谢意,“自在得很,只是难免有些闲过头,琢磨什么时候收两个徒儿耍耍。得空我请你喝茶,你可别嫌弃。”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江姑娘对自己跟对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分别,更未因自己的过往有轻视之心。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必阴阳怪气的。
“有人请喝茶,为何要推辞”胭脂也察觉到她态度的变化,当下痛痛快快的应了。
莲花仰头看着胡九娘,抿了抿嘴唇,轻轻扯了扯胭脂的衣袖,小声道“姑娘,天儿不早了,四当家还等着您回去呢。”
胡九娘瞧了莲花一眼,莲花不甘示弱的看回去,胡九娘抿嘴儿一笑,云淡风轻道“罢了,我不扰你,有空再说话吧。”
两边分开之后,胭脂抬手往莲花额头上弹了一指甲,“哪里就这样急了”
“姑娘,”莲花小声道,“这些日子我听不少人说,那胡九娘不是什么好的,还同那叛变了的三当家”
“胡言乱语”胭脂猛地变了脸色,声音也前所未有的严厉起来,“你听谁讲的旁人讲的就是真的么你自己亲眼见过么”
虽然莲花来的时间不长,可胭脂待她也一直和颜悦色,莫说现在这样疾声厉色的斥责,便是高声儿都没有的,小丫头直接就吓坏了。
“我,我听那些大娘、婶子说的,说她出身不好,今儿又见她打扮的妖妖娆娆的,”莲花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吓哭了,“姑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别撵了我”
“你错了,错在哪儿”胭脂却不打算轻轻揭过,语气虽然和缓了,可依旧严厉。
果然,莲花也没想到胭脂竟然还会继续问,一时给问蒙了,喃喃着说不出话来,眼泪却哗啦啦的下来了。
胭脂叹了口气。
其实莲花所思所想,也正是大部分世人的衡量。她出生在那样的环境,无人教导,更没读过书,也没见识过外头的世界,难免会被旁人影响。
若是以前,胭脂自然懒得管,可现在她既然是自己的丫头了,一言一行代表的就是自己的意思,少不得要调教一二。
“原是我急躁了,”胭脂抽出帕子给她擦了脸,“你可知我叫你读书识字是为了什么”
莲花摇摇头,过了会儿才不大确定的道“不是为了日后帮着姑娘记账、看签子么”
“那是其一,”胭脂缓缓道“如今你还小,可以后呢总不能跟着我一辈子,终究要找条出路。你先别说什么一辈子跟着我的浑话,读书使人明理,能知道许多为人处世的道理,远的不说,我如今所有不都是书上看来的么”
莲花欲言又止,懵懵懂懂的,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通。
胭脂又道“世上难免以貌取人,或是只图一时痛快便说其七道八,或许他们只是说笑,说完转头就忘了,可人言可畏,被说的人却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便譬如那胡九娘,谁不想正经过日子可早年的事是她自己能做主的吗如今好容易挣出来,她不过是想好生活着,又有什么错儿这世道女子生存本就不易,女人又何苦再去为难女人雪上加霜、损人不利己,又有什么趣儿”
说着说着,胭脂难免回想起当初自己同王书生断了的那些日子,村中人们也是这般议论自己的。
但归根究底,不管是她自己还是胡九娘,又有什么错儿
凭什么男人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便是出入那等烟花之地,也可被人说成是“风流”“洒脱”,谁也不会往心里去。可女人呢哪怕是被人所害,但凡同这些稍微沾了点边儿,就好似做了罄竹难书的大恶一般,永世不得翻身
这会儿胭脂倒不生气了,可眼底流露出的复杂情绪却叫莲花更加难受了。
她喜欢看姑娘欢欢喜喜的,如今这表情她虽看不懂,可心里却一阵阵难受。
“姑娘,莲花错了,以后一定会改的,您打我骂我都好,千万别难过。”
回过神来的胭脂微微叹了口气,抬手摸摸她的脑袋,“等你再长大些就明白了。”
莲花用力点头,又问“姑娘,咱还去布庄么”
胭脂一怔,咬牙,“去”
难得出来,胭脂还特意绕了下路,从之前赵恒跟自己说的那座小院儿外头经过,打量之后十分满意。
小院儿本身并没什么奇特之处,都是一般的砖墙灰瓦,虽看不见里头,可外面也打扫的干干净净,隐约有读书声传来,周围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店铺、摊贩,莫说当作坊,就是买下来当宅子自住也使得。
许是她站的久了,有巡街的衙役走上前来询问“姑娘,你可是找人”
那人见她是个年轻美貌的姑娘,本能的放轻声音,还拼命从脸上挤出点笑来。可惜他生的五大三粗,瞧着非但不和善,反而更吓人了。
莲花本能的要往后缩,可转念一想,又咬牙站在前头,还伸出胳膊将胭脂挡在后头。
胭脂笑着把她拨开,又对那衙役行了一礼,“并不,只是觉得沂源府地杰人灵,想着什么时候能买套宅子常住就好了。”
那衙役听她说话柔声细气的,又带着南方女孩儿特有的软糯,身子恨不得都酥了半边,越发和气了,“姑娘甚是好眼光,这一带住的多是准备科举的学子,十分太平,若姑娘果然在这里买了宅子,保不齐来日还能做个诰命夫人哩”
胭脂抿嘴儿一笑,脑海中却又浮现出父亲江志埋头苦读的身影,不由得出了神。
来年二月就是县试,父亲准备了这么久,必然要去试试的,也不知能不能成
进了布庄,伙计十分殷勤接待,又问她要什么样子的料子,做什么使。
胭脂怔了一怔,还未说话就先红了脸儿,那伙计也机灵,当即意会道“小的明白,姑娘请这边看,这匹青色缎子是前儿刚到的,又厚实又细腻,十分抗风,自带万事如意隐纹,只略用点皮毛掐边即可,连绣花都省了的,给郎君作件外袍最合适不过”
“什么郎君”胭脂热着一张脸,忙出声纠正,“是,是我大哥”
伙计一愣,在看看旁边捂嘴偷笑的莲花,也跟着笑起来,又点头,“正是正是,不过姑娘,这缎子大哥穿也使得”
嗨,倒是他莽撞了。也是,姑娘们大多十分羞涩,瞧这位说不得也是偷摸来的,哪里受得住说
布是好布,胭脂却觉得这颜色和纹样太过文绉绉的,有点衬不出赵恒的英雄气概,想了下又问“还有旁的么不必这样拘泥于纹样,豪放些的也可。”
绣花虽然不是她拿手的,可绣几个字还是可以的。
伙计一个劲儿点头,又带着她们往里头走,“有有有,多得很呐,只怕姑娘您挑花了眼”
说着,果然抱出来好些上等缎子,都是一样的丝滑如水,细腻服帖,多以黑白灰蓝青为主,间或还有几匹正红和黄色、紫色的。有自带纹样的,也有素面的。
胭脂看了一回,果然有些头晕眼花,正迟疑间,却听莲花带着笑意道“依我说,姑娘且不必这样费心,只要您做的,便是个口袋呢,想来大当家也欢喜的很。”
这丫头要翻天了
胭脂瞪了她一眼,莲花忙吐了吐舌头,捂着嘴不做声了。
胭脂选了半日,最终敲定那块灰色带着山水底纹的料子。灰色中庸大气又雅致,山水纹也合了赵恒允文允武肆意旷达的心性,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外行人也知没有偷工减料,便是它了。
算了尺寸之后,伙计麻利的算了账,“诚惠纹银三两八钱,本店还有配套的毛领子,姑娘可一块看看么”
一匹布统共只有十二尺,又是窄幅的,赵恒身材高大,用料也比旁人多些,价钱自然也就贵了。
莲花被这价格惊了一跳,就这么几尺布,竟然就要将近四两银子
胭脂略一沉吟,点头,“也罢,劳烦小哥取几条我瞧瞧。”
因这衣料自带纹样,倒是不必绣花,可冬天的外袍若当真一丝装饰也无,倒是糟蹋了好料子。
稍后,胭脂又去买了松瓤卷、乌梅糕、豆沙饼、蜜饯梨等几样果品点心,预备下午招待卢娇用,这才往回走。
镖局的门房一看见她就上前问好,又拿了一封信出来,“江姑娘,才刚有人送了封信,你瞧瞧。”
信胭脂心头一动,接过来一看,落款果然是杜掌柜的。
杜掌柜也确实觉得一两半的价格太高了些。
须知如今一斤当年的上等白米也才不过两贯钱,一家人熬成粥能吃一天了,而寻常在城中劳作的百姓,一个月也才三二两银子,就这样还攒不下呢而这小小一瓶胭脂竟然就要了普通百姓人家大半个月的工钱
因夏霖府不比沂源府,一两半一瓶的油胭脂委实有些骇人听闻,可他又转念一想,那江姑娘来信时也说了,又调整了方子,重新换了瓶子等等,再算上往来路费,左右这油胭脂即便便宜也便宜不到哪儿去,本就不是给寻常百姓家时时购买的,既如此,贵些也就无妨了。
既然能在沂源府卖的这样好,夏霖府内也颇多福户,杜掌柜不想轻易放弃,就打算先少拿些个试试。
胭脂看后长长松了口气,不过马上就觉压力倍增。
原先她供应香粉宅一家便有些吃力,如今又加了一个夏霖府的杜掌柜
采买人手势在必行。
事不宜迟,她索性先不回家,立刻就同莲花去找了城中人牙子,说想要四个老实本分的孩子,年纪最好在八岁到十三岁之间,男女不限。
八岁以下的太小,使唤不起来;十三以上的基本上就是个大人了,多少有了心眼和算计,又不好调教,还是这中间的最好,能干活、会看眼色行事了,脾性也还没定型,若有什么不好的习气,也能趁早掰过来。
那人牙子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瞧着倒是老实本分,可既然做了人牙子,想也不是什么善类。
胭脂上来就说自己是中定镖局的,那人果然唬了一跳,再说话做事就老实许多。
“姑娘要得急,一时半会儿倒是凑不大起来呢。”人牙子赔笑道,又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脸色,生怕买卖黄了。
他们手头的孩子多是各地拐子拐来的,小部分是爹妈卖的,故而年纪都小的很。大户人家自然是愿意要小孩儿,买过去亲自调、教,等长大了懂规矩了,也正好能用了。
或是有想买了干活的,就更倾向于要十五以上的男娃。
偏偏这姑娘开口就要了中间档的,这一时半刻的,他却上哪里找现拐也来不及了啊
胭脂却等不得,且那院子过不几日就能拿下来了,这外头买来的孩子却得提前教导,总归需要一段时日,哪里等得及
她略一思索,“稍小些的呢”
若是体格好,稍小些的倒也无妨,左右做脂粉不过是摆弄香料罢了,便是算上后头擀胭脂膏子,也没什么重体力活。
“有有有”人牙子登时点头如啄米,伸手拉出来两个干瘦的小子,“这两个丫头都七岁了,平时倒也乖觉,女娃娃长得快,略养几日就能使唤了,姑娘瞧瞧可还行”
竟然是女孩子
这两个孩子俱都灰头土脸的,一个眼睛里带着点儿倔劲儿,一个怯怯的,身上一色的破旧衣裳,露出来的胳膊腿儿上隐约有青紫的伤痕,哪里能看出男女新电脑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网,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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