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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
荼姚被押入毗娑牢狱后,楚墨一伙人从九霄云殿走了出来。出了云殿门几步远,几人有默契地齐齐停了下来。
“墨儿,你不要再如此冲动了。”洛霖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堵在喉咙都话对楚墨说了。楚墨抠了抠手指道:“爹爹,你还不知道我吗若我无真凭实据,是不可能动天后的,荼姚要将润玉逼入绝路,我不可能不反击。”
听了楚墨的话,洛霖终是无语。荼姚杀她心爱之人,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但因为觅儿,他想远离纷争无视仇恨好好过日子,荼姚却不放过他的女儿,将她一次次置于死地。若他再忍气吞声,不为爱女出头,真是枉为人父了。
楚墨说完,便拉着润玉走了。身后旭凤满脸的羞愧慌乱,他拱手往洛霖跟前深深一拜,语气十分真诚道:“水神仙上,我母亲她杀害先花神,实是一时糊涂。如今她已关入毗娑牢狱,潜心悔过,还望水神节哀。旭凤愿代母赎罪,任凭仙上处置。”
荼姚不负楚墨所望,在把自己作进毗娑牢狱后,成功地坑到了自己的儿子。水神本来就对天帝一家子不满,对楚墨和润玉的婚约也颇有微词,但碍于楚墨喜欢润玉,也就作罢了。
可锦觅,是他亲生的女儿,最爱的梓芬拼了性命才保下来的孩子,而旭凤是她的杀母仇人之子,洛霖再怎么开明大度,也不会让两人在一起。
纵使旭凤一脸的恳切真挚,可有心思狠毒的母亲和薄幸无情的天帝,洛霖也不会看他的真心半分。
水神冷笑一声,含着冰霜一样的寒冷,“火神殿下,荼姚所犯之罪我自不会迁怒于你,不过火神还是远离觅儿为好。我断不会容许觅儿嫁给她的杀母仇人之子,且天家无情薄幸,觅儿心思单纯良善,受不得苦。”
洛霖说完,便拉着神游天外的锦觅走了,身后留下一个求爱不成的二凤。
楚墨听了一星半点儿,内心毫无波澜,只是想着可以看更多男女主深情虐恋的好戏,不由有些小激动。润玉见她心情平复,才有些担忧地问道:“墨儿,白泽他留在天帝那里,可有不妥”
“没有什么不妥的,白泽他是个神兽,连我这个跟他签订契约的主人都不能奈何他,天帝就更动不得他了。”楚墨见润玉心有担忧,便宽慰他。
“你在毗娑牢狱可有出事,又是谁给你递了消息去”润玉在楚墨挺身而出,与荼姚作对,那副负了天下人也要护着他的样子,让他觉得很感动,很感动。但他心中又纳闷墨儿本来在毗娑牢狱,怎就在千钧一发之急就到九霄云殿救了他。
“朱鹭,他好歹还有点儿用处。”楚墨心不在焉地答道,心里一直琢磨着白泽那恶趣味的眼神,可是想了许久她也没有想明白,最后只好放弃。
不知不觉,两人已沿着彩虹桥走回了暗林。星光流转,倒影得半月河水流光璀璨,月亮迷失在这炫彩流动的水波里。
“润玉,你可下定决心了今日你知道了,你于天帝,不过是一颗平衡权力,制衡天后的棋子而已。天帝无情,最为钟爱的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最好的报复,便是夺去他的权。”楚墨接住不知从哪儿飘来的一朵花瓣,眸光闪动,语调里带了一丝迫人的深沉。
“墨儿,我并非容忍大度之人,天帝天后将我逼到绝境,我若不反击,便是枉对你的支持护佑,枉来人世一遭。”润玉眼前浮现璇玑宫里被打回原形的娘亲,眼底沉如深渊,凛冽一闪而逝。
“天帝之位,我势在必得”
“是噢,”楚墨勾唇一笑,说不尽的闲适随意,“三月之后,十月十三,天帝寿辰,是要送上份大礼以表庆贺之心。”
“润玉,这是助你的最后一步了,以后的路,还要你自己走。”楚墨月光下的面容安静出尘,似朵池中清莲,无欲无求。
她的话月光般澄明,水润般浸透,飘散在月光下的夜晚,那水雾一样轻薄的辞别之意,一向聪颖的润玉也没有听出分毫。
不比造反集团其他成员的心慌紧张,楚墨和润玉仍悠闲度日,没有一点儿造反的紧张作态。天后下台,使得穗禾在鸟族权势旁落,最近她连带着鸟族上下也愈来愈不安分了。
太微一向倚重的嫡子旭凤,颓废了一段日子后,又重新奋起,此刻正忙着恋爱,忙着如何博得他未来老丈人水神的欢心,一日十二时辰有十个时辰都呆在洛湘府,对政务军事倒不怎么上心了。
有润玉在鸟族隐雀族长和穗禾之间火上浇油添油加醋,鸟族的争权夺利是一日比一日严重。旭凤的冲锋陷阵,杀敌打仗还行,可是这种制衡鸟族之道,玩弄心术这途,旭凤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加之众仙皆言润玉行事端方,温润如玉,太微犹豫了许久,还是将此事交与润玉处置,赐他赤霄宝剑,要他务必平息鸟族纷争。
翼渺州,润玉立在穗禾和隐雀面前,手持金光流闪的赤霄宝剑,一身鎏银白衣,只静立在那里便尽显威严气势,隐隐有未来天帝的风范。
“吾奉天帝令,宣谕鸟族诸仙灵。穗禾公主不德,难配一族头领之位,但念其多年辛劳,不予处罚,此后鸟族一应事务由隐雀族长代为处置。”润玉手里的赤霄宝剑微微举高,显示着这是天帝太微的旨意,这是不可抗拒的命令。
“这不可能”穗禾没有听完便出口坚决地反驳,质疑润玉的命令,“我为鸟族首领,一向对天帝陛下忠心耿耿,鸟族异动,我已尽力辖制,陛下不会不知道。”
“穗禾公主,这有话叫做能者居之,你还是乖乖听令吧。”隐雀族长领了润玉的旨意,嘴角浮现一丝讥笑,毫不留情地打击她道。
“穗禾遵命,”望着服从的鸟族成员和润玉淡定无波的模样,穗禾咬了咬牙,眼里划过一道暗光,福身听命。
润玉宣完旨意,收了赤霄宝剑便走了出去。翼渺州的孔雀池,楚墨依约站在那里等他,见了他便问:“这翼渺州我也游遍了,你可处理好了”
“好了,隐雀和穗禾相互辖制,鸟族一时生不出什么大乱子。”润玉向前走了两步,瞅着楚墨,有些志得意满的模样。
“很好,兵权,理由,人心,这三样皆有了,太微一定会过一个好生辰的。”楚墨点了点,望着波光粼粼的孔雀池水,目光炯炯。
润玉会心一笑,负手而立,看遥遥河山,清朗无双,世无其二。
转眼便是天帝寿宴,太微孤身一人坐于高座之上,接受着众仙的朝贺,尽显天帝至尊的威严气势。旭凤也在,脸上不复前些日子的阴翳郁闷,想是得了水神的松口,终于拨云见日了。他脸上没有为情的苦闷,却带着别样的凝重。
润玉玉冠银袍,打扮得很隆重,眉宇间一派淡然烟雨。楚墨临入席前,还被旭凤拦住去路规劝,“月神,天帝纵使不端,可谋逆之事,是万万不可的。你若和夜神若早日回头,我只当没看见。”
楚墨摇头拒绝,拽着白衣笑得跟朵红莲一般,“火神,你为人方正,与我何干我要做的事,还从未有人阻拦过。”她说完,便将旭凤推到一边去,径直走进了九霄云殿。
诸仙朝贺已毕,约定的时辰到了。旭凤手下的燎原君押着被捆绑的太巳仙人走了进来,跪在天帝面前,却先对旭凤禀告道:“启禀火神,太巳仙人三万天将均已捉拿羁押。”
“父帝,夜神与月神,趁诸仙赴宴守卫空置之际,调兵遣将,派太巳仙人窃取帝玺,意图谋反。”旭凤从座上起来,眼里抹过一丝不忍,望了楚墨和润玉一眼,还是如实禀报。
此言一出,殿中诸仙一片哗然,目光皆投向了楚墨和润玉。天帝大怒,拍案而起,却跌回了宝座里。他目中惊怒,质问方才朝他祝酒的润玉,“逆子,你方才给本座喝的什么”
润玉浅浅一笑,语气里带着自嘲,“陛下放心,润玉还未敢弑君弑父,不过少许煞气香灰,仅能脱力半个时辰罢了。”
天帝怒目切齿,气极无言。月下仙人奔上高座,上前扶住了太微,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愤怒,谴责润玉道:“润玉,天帝是你亲父,你怎能干出这样大逆不道的勾当来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帝是不仁不义之徒,有何权力要求我对他尽忠尽义他当年为登天位,戮其兄,弃花神,娶恶妇,辱我母,抛亲子,哪里来的忠孝仁义若非水神与墨儿一力襄助,我生母不保性命,洞庭三万水族又要陨灭。”润玉淡淡望了天帝一眼,不缓不慢地数落起太微的罪行。
“我从未奢求过什么,不过清寒孤寂,了此一生罢了,可天帝和荼姚,将我一步步逼入绝境。没有权力,保护不住我自己,和我挚爱之人。”润玉前半段话说得古井无波,后半段话淡然却深情。
月下仙人还要再说什么,被楚墨一口打断。楚墨望着他护着太微的动作,唇角一翘,道“月下仙人,当年太微杀廉晁时,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是这副作态,护着你的兄长”
楚墨的话传到月下仙人的耳朵里,月下仙人的脸色由铁青变成灰白,喉头上下滚动,最终还是没有吭声。楚墨一句话解决了月下仙人,转眼将枪口对准了旭凤,眉眼间满是镇定沉着,“旭凤,这三万天兵是诱饵,你还真上钩了。”
话毕,不顾面色惨败的旭凤,楚墨发出灵力击响了奏乐的钟鼓,天兵天将蜂拥而进,和旭凤守在云殿内外的兵将战作一团。旭凤起身,目光直视润玉和楚墨,欲将二人擒拿。楚墨和润玉对视一眼,和旭凤合力打了起来。旭凤再骁勇,在二人的合力围攻下,片刻间便落于下风。
“给我住手”楚墨正攻击旭凤的下盘,要将他拿下时,忽然扫到了穗禾身上。
这时云殿中一片混乱,攻击的攻击,抵抗的抵抗,而不知该站哪里,做何事的诸仙只能拿灵力护持,看云殿的兵将打斗。失了半数修为的洛霖护着风神和锦觅,一个不察间,竟给穗禾以琉璃净火偷袭得逞,被她拿住。
楚墨说住要保住水神的性命就一定会做到,她本是想直接夺了荼姚的一身灵力修为,可竟夺不得,最后只从荼姚那里得到了尸解天蚕的母虫送去给了暮辞。没想到,穗禾还是得了荼姚的灵力修为。
她朝润玉递过去一个眼神,飞身到穗禾对面,朗声道“穗禾,马上给我放了水神。”
穗禾有了筹码,心中大定,对楚墨道”月神,马上令夜神退兵,放了旭凤。”
楚墨冷笑连连,“你以为挟持住水神,你就能逃走吗就能改变大局吗你再痴心旭凤,他也是情系锦觅。”
她的一番话的确刺激了穗禾,引得她手中的火焰一抖。穗禾定定心神,望了一眼高座上脖子上已横上玄冰剑的旭凤,对楚墨冷声道“你休要多言,退兵,放旭凤,否则我立刻杀了水神。”
“放人,退兵。”楚墨深深望了穗禾一眼,挥手下令。已经掌控大局的兵将一脸讶然,太巳仙人抬头道“月神,夜神,这万万不可啊一旦退兵,就是万劫不复之地”
“退兵”楚墨冷声重复了一遍,润玉也跟着下令,同时松开了旭凤脖子上的玄冰剑。
天兵天将皆退了出去,穗禾心中一喜,朝旭凤喊了一声。锦觅见局势松动,上前担忧地喊声“爹爹”,又喊了声“旭凤”。旭凤回头一望,目光一言难尽,穗禾瞧见旭凤的神色,心间杀意更甚,琉璃净火燃烧得更旺。
楚墨眼中冷意闪烁,趁着穗禾分神,手掌一动,铺天盖地的星辰之力向穗禾涌了过去,瞬间灭了她的琉璃净火。润玉和楚墨心灵神会,在琉璃净火熄灭的瞬间,又拿住了旭凤。
局势瞬间扭转,楚墨令天兵进来,将穗禾立刻押入毗娑牢狱,和她的好姨母一道作伴去了。接着,便是判天帝太微之罪,因着楚墨在天界千年的经营,人心瞬间倒戈,本以为旭凤不错的神仙,在刀兵胁迫之下,也满脸堆笑地称赞夜神品行端方,诸仙信服,天帝之位,当之无愧。
此刻,夜神润玉在天界,是不言而喻的威望,手掌八方天将府,坐握六界至尊权。
况月神身负至尊至贵,至高至上的紫微命格,护佑的未来的六界之主,天帝陛下。月神对天帝天后和火神殿下皆不屑一顾,唯独对夜神另眼相看,可见夜神登基果真是众望所归,天意使然。
是以,天帝太微的生辰日,变成了夜神润玉的登基日。
润玉登基后,将废天帝太微流放至神霄九宸岛颐养,每日三省己身,吃斋念佛,为过去的罪孽赎罪。八方诸仙,各司其职,有功则赏,有过则宽宥,至于火神,润玉削了他的兵权,放他专心谈恋爱去了。
一时间,天界气象万新,承治升平,璇玑宫的日子,也变得漫长而悠闲。
润玉和楚墨在璇玑宫用午膳,朱鹭忽咋咋呼呼地跑了进来,怀里还抱着个小娃娃,楚墨夹了一筷子青菜,扫他一眼就收回目光,“朱鹭,你何时生了个小娃娃速度可真够快的呀。”
朱鹭连忙摆手,把小娃娃抱着放到了桌子上,扔了这个烫手山芋,忙跟他撇清关系,“不是我的,这娃娃是我今日一早在外边捡的,就躺在璇玑宫暗林旁的半月河里。”
楚墨对这娃娃没有一点儿兴趣,眼神扫也没扫到他身上,继续喝着自己的乌鸡汤,轻飘飘道:“你这么好事捡回他来,自然要你养着。”
“我还是个良家妇男,有个小娃娃,鸳儿会不要我的。”朱鹭牢牢捂着自己的衣襟,一副捍卫贞洁的不屈模样。
鸳儿,就是他新勾搭上的鸟族小仙。
“他是从混沌里出来的孩子,承袭来你和润玉的血脉。”正卧在寝殿懒洋洋的白泽走了出来,迈着矜贵悠然的步子,几步间便化作了人形。
“你说什么”楚墨听了这话,一下子被口里的汤水呛着了,咳两声咽下去后,才指着那小娃娃对白泽高声问道。
“确实,”青年眉目如画,看见素来沉稳淡定的楚墨这副模样,嘴角勾出一个笑弧来。楚墨将那道白光携在掌上带出了混沌,和润玉朝夕相对,牵手握掌,毫不避讳,这娃娃便受感而生。
“怪不得,从混沌出来,你是那副神色,这家伙,就是那道白光吧。”楚墨瞅了一眼眼珠滴溜溜转的娃娃,恍然大悟。她指着未经允许擅自出生的娃娃,“能把他送回混沌里去吗”
白泽啧一声这女人真是心狠,还是坦白告诉她,“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把他送回混沌,她就恢复了原始状态。”
“墨儿,留下他吧。”在旁静听许久的润玉忽然开口,放下了碗筷,抱起了小婴儿。墨儿已经告诉他她即将离开去另一个维度的事实,他拦不住墨儿,但留下他和墨儿血脉的孩子作伴,他也不会孤独。
“可以,”楚墨点了点头,若是把这未经允许出生的婴儿丢给她,她是一定会把他丢回混沌里去。不过润玉喜欢,便留着吧。
楚墨眼里寒光闪烁,冷冷瞟了白泽一眼,“不要念着你是神兽,就再作妖,我若是不爽,分分钟灭了你。”
青年眉头一皱,身子一缩,化成白泽的兽形,哒哒哒跑远了。
润玉很喜欢那个孩子,给他取了名叫景湛,源自“凉风起将夕,夜景湛虚明”一诗。在景湛五百岁时,润玉便将他封做太子,对他极尽宠爱,要他享无上尊荣。
某夜,润玉望着如水月色,轻轻念了一声墨儿。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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