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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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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的声音声线醇厚且自然饱满, 语气略带了些不令人反感的夸张,令人一听就觉得心情愉悦。

    “贺邦表兄,您怎么也在这儿”

    面前人身材微胖, 圆圆的脸上总像带着笑一般。此人是何老太太的侄孙、冯家家主的嫡长子冯贺邦。

    而冯贺邦身边站着的正是伪装成暴发户的王谦。此时对方仍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表情, 仿佛不屑与何颐说话般。

    何颐心道这演的也太过了点。

    暴发户之所以能成为暴发户, 必须要有卓绝的观察力。他明显与冯家下一代家主交好, 一个暴发户商人却仍用看贱民的表情看他, 也不怕得罪了冯贺邦。

    “我也是第一次来”冯贺邦瞧了眼身旁的王谦,见其没有与何颐厮见的意思。又想到对方所说的特殊癖好,便笑着道, “我是受了这位钱老板邀请, 过来谈生意的。”

    “是何生意”何颐露出个略羞愧的表情, “表兄您知道的, 我与母亲才刚到升州, 带的盘缠并不十分多。再加上我与母亲身子都不太爽利, 小弟也不想坐吃山空。听说这野桅渡机会多, 便想着过来瞧瞧。”

    王氏下毒害人的事, 冯贺邦作为冯家下代家主自是知晓的。

    他有些尴尬的看了眼王谦, 为难道“这生意却不太方便颐哥儿参与。”

    见何颐面露失望,忙又道“不过我手上有另一桩生意。虽赚的不多但胜在稳妥,若是颐哥儿想要, 哥哥可让给你。”

    何颐并不怀疑冯贺邦在说客套话。或许是受了何老太太托付的原因, 冯家对四房颇为照顾。虽然才来升州两个月, 已派人去过何家好几趟。每次这位表兄都会随行, 将地主之谊尽到了极处。

    何颐也因此摸清了对方的性格脾气。义气、豪爽同时粗中有细,唯一的缺点是对熟悉的亲友太容易相信。

    只看这山坳里的规模便可得知,这里的行为绝对违反了大宁律法。

    主动邀请冯家谈生意,自己却打扮的与平日的完全不同。不论王谦找冯贺邦谈的是什么,大概率不是什么正经生意,至少也有个偷税漏税的罪名。

    “我与钱老板还有些事要做,颐哥儿若不急着走可稍等片刻,待哥哥回来后请你喝酒。”

    “多谢表兄,不过还是不了。”何颐笑着拒绝,“小弟如今不便饮酒,况且天色已晚,母亲还在等我回去。”

    看冯贺邦的表情,对这桩生意是极为满意的,肯定也知道此处的生意大多涉及违法。他若是没有充分的理由,不但无法阻止冯贺邦参与,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两方人马在酒楼门口分道扬镳,洗砚将马车赶了过来,冯王二人则往码头的方向而去。

    瞧着两人的背影,何颐眉头皱了起来。

    远处一个码头管事模样的人,满脸谄媚一路小跑着迎上冯王二人。

    想起关隘处守卫也对王谦恭敬有加,何颐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地方不会是王家整出来的吧。

    刚才在大堂里,通过周围客人的交谈何颐得到一些信息。野桅渡原本只是一个极小的渡口。由于江宁港收税太重,导致一些小商家不堪忍受,便选择从长江的支流之一胥河登陆而后从枕霞山将货物运出,以逃避交税。

    大约七年前,某位背景显赫的豪门看中了这一处。清挖胥河水道,又扩宽了野桅渡,还设下了朝廷税关一般的机构。竟是在这深山中的野桅渡做起了土皇帝。

    大宁虽然商业发达,但朝廷收的税却也不低。

    建国初年,太祖总结前朝灭亡的原因,对商户采取分级收税制度。与民生密切相关之物,如粮、茶、盐等,二十税一;非生活必须品则十税一。以此内推,根据与百姓生存关系的亲密度将商品分级,税率逐级递增。

    商户在售卖商品时,必须持有官府盖了印鉴的凭证,这印鉴便是由税官所盖。若无印鉴便会被视为走私,轻则罚银重则坐牢。

    这其中需要打通的关节何止一两个。只印鉴这一点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据那些人说,这野桅渡收的银子只有江宁港的一半。但这其中不仅包含在大运河行驶的过路费,还包含了商税。从野桅渡出去,便不用再交一遍商税了。

    商人逐利,有这等好处自是蜂拥而至。

    按时间来算,七年前正是王驰成为内阁辅臣的时候。没想到平日总是以清廉自诩的王首辅,背地里也不过是只巨贪。

    但王谦找冯贺邦又是为的什么呢何颐有些无法理解,王家已在此经营了数年,为何在这个时候找别人来分享财富

    今日是初八,头顶的月亮只有半圆。好在山道上骡车不少,又都配了健壮的护卫。故而虽然是在山里走夜路,也不会遇上什么危险。

    路边的山林草丛里,夜莺和昆虫的鸣叫相映成辉,衬托的山间更加寂静。

    忽然,天狼警觉的竖起耳朵,不知发现了什么猛地从车里窜了出去。

    何颐醒过神时车里已经没了天狼的踪迹。路边灌木丛传出男人的哀嚎,和野兽搏斗的声音。

    “快去看看”

    观棋洗砚二人忙下了车,昏暗月色下四个身影纠缠在一起。旁边运货的骡车停了下来,跟着的护卫们手中握紧兵器,神情警惕的盯着四周。

    何颐心中闪现无数可能,天狼除非察觉到危险,否则绝不会主动攻击。是什么人潜伏在那里会是冲着他来的吗抑或是打算劫道的土匪

    两个小厮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天狼给制住。又从灌木里抓出与天狼搏斗的男子。

    昏暗的月色下,男子蜷缩在路边的草丛中。他捂住手臂,口中发出痛苦的。显然天狼刚才正咬在那一处。

    有人送了灯笼过来,照亮了这一方天地,也照亮了地上那人。只见其胡子拉渣蓬头垢面,更看不出相貌如何。瘦骨嶙峋的身板上挂了几片破布,看着就如同野人一般。这样一个人怎么也不可能是劫道的土匪。

    天狼挣脱两个小厮的钳制,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钻进灌木丛。很快便叼出一只血淋淋的兔子,将死兔子丢在地上后,复又叼出一根尖锐的木头。

    所以,应当是这野人在灌木后宰杀兔子,却被天狼给当成了危险源。这下误会可大了。

    何颐顾不上责备天狼,忙道“快将他抬上来,我们掉头回去。”

    野桅渡各种场所齐全,想必不缺医馆。这人刚被天狼咬了,整条手臂都鲜血淋漓的,必须得尽快处理。

    骡车的护卫们见事情暂时有了解决,纷纷转身离去。虽然他们人多,但夜间赶路的安全性仍然不高。必须得尽快将货物运走,若真遇上劫道的,导致货物有了损失,就不是他们赔得起的了。

    那野人不知是疼晕了还是如何,搬动身体这么大的动作也未有多大的反应。

    何颐心里着急起来,此人如此瘦弱,体质必不会有多强壮。这么短的时间里流了这么多的血,可千万别闹出人命才好。

    马车往之前的路行去。天狼应该是发现自己犯了错,悄没声息的趴在车厢里,静静看着洗砚为那人处置伤口。

    不知是不是洗砚的动作过大,那野人被痛醒了过来。

    “你们是谁”

    野人一个翻身躲进车厢角落,眼神警惕而戒备的盯着何颐主仆。

    “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刚才我的狗将你咬伤了,必须得去医馆处置一番。”

    何颐尽量放柔声音,散发出自己的善意。

    没想到对方听了这话突然暴起,朝着车门的方向扑去,竟是要跳车。幸好观棋在外头赶车挡了下,何颐和洗砚连忙将对方拉回来车里。

    外头是一段悬崖,如果真让他从快速行驶的马车跳下去,黑咕隆咚的看不清很大概率会跌落悬崖,即便不死也是个重伤。为防再有跳车的举动,何颐只好将对方困在。

    野人被困后反抗的极为激烈,简直如同癫狂了般,何颐与洗砚两人都险些按不住他。

    “你被狗咬了,我们要送你去医馆看大夫。”

    野人也不理,像濒死的野兽般挣扎着,口中嘶声裂肺骂着“骗子放开我狗官不得好死”

    夜色中,一辆马车在疾驰。

    车中搏斗剧烈,不知是谁撞在了外侧的车厢上。山道虽平坦但亦有些石子,恰好车轮重重碾过一块凸起。马车一个倾斜,观棋只觉身子也跟着歪斜起来。

    眼看着马车便要翻下山坡,观棋目眦欲裂用力勒住缰绳,将马儿往山壁一侧拉。又往马儿外侧的臀上抽了一鞭,马儿吃痛,往紧贴山壁那侧躲闪。

    马车碰在山壁上,发出撞击和摩擦的声音,最后停了下来。观棋只觉得浑身汗津津的,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吓得。

    身后的车厢仍在摇晃,几步外的悬崖黑黝黝的往上吹着冷风。如此显然是没法继续往前走了,观棋掀开车帘,便看到野人如同与人生死搏斗一般。

    想到正是因为此人差点害得他们跌落山崖,观棋心头火起,抡起拳头便捶了过去。

    恶声恶气骂道“你这人怎地如此不识好歹若非咬你的是我们理国公府的狗,我们少爷才不耐烦管你”

    挨了观棋极拳头那野人竟安静了下来。何颐悄悄松了口气,也不知这么瘦的身体哪来那么大的劲。也有可是自己的锻炼不够,手上没力。

    “你真的是理国公府的少爷”片刻后野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经过一番嘶吼,他的声音已经嘶哑,可见刚才究竟用力多大的力气。

    “是,我们是理国公府的人。你放心,今日的事错全在我们,何家一定会负责到底。”

    “是永宁何家那个理国公府吗”

    何颐与两个小厮对望一眼,觉得对方这话有些不正常。“是何家那个理国公公府,我们少爷是四房的五少爷,才从永宁搬回升州的。”

    野人怔了半晌,忽然呜呜哭了起来。

    正当主仆三人一头雾水时,那人扑通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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