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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台。
大殿上,好一阵吵吵嚷嚷,义愤填膺地言语攻讦之后,众人兴致高涨。金光善适时出面,一呼百应。仙门百家一个个摇旗呐喊,要为仙门正道除了魏婴这个奸佞,表示,愿为金光善马首是瞻。
义正言辞,誓师之声响彻大殿,不绝于耳。
就在此时,一阵风灌了进来,带着凛冽寒意,空气中仿佛夹杂着冰凌子般,透过每一个毛孔往众人身体里钻,让人只觉得一瞬间坠入雪原,冰冷刺骨。忍不住抬手用袖子遮挡,待这股“邪风”逐渐散去,这才看清来人。
“魏魏妟”
不少人直接变了脸色,他们可还记得不净世宴会上的那一出呢金光善嘴边的笑容僵住,随后一点点消失。不不可能
魏妟不是应该在端山吗端山与兰陵,一南一北,便是御剑,最快也得两三天。更何况,端山那崖底之下可是凶险万分,他的人是看着魏妟下去了的。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解决了问题,还出现在了这里这不符合常理
金光善眉头紧皱,本来计划进展地十分顺利,他已经调动起了仙门百家的积极性,只差最后一步,围攻魏无羡。魏无羡便是阴虎符在手,也绝无法抵抗百家的精锐。眼见大事将成,没想到魏妟竟在这时候赶了过来。
啪
金光善手中的酒杯瞬间被他捏碎。该死魏家这两兄弟简直是他的克星
在场众人各自思量,魏妟这个焦点却仿佛看不到他们数变的脸色一般,施施然走进来,如同闲庭漫步,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听闻诸位齐聚在此,欲要讨伐舍弟”
面上竟还是笑着的,可所有人都不觉得他是在高兴。一时竟无人作答。
魏妟只能自己找回话对象,“姚宗主,我在外面听着,刚才喊得最欢的就是你吧怎么现在不说了”
“我你”姚宗主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便听魏妟嗤笑,“我怎不知姚宗主什么时候竟结巴了”
金光善蹙眉,显然,在场不少人对魏妟很是畏惧,尤其这位姚宗主,亏得自己事前还极力拉拢他,让他打头阵。本来他做得也挺好,没想到遇上魏妟,竟如此无用。
不行,这场面若再这样继续下去,他的计划就全盘毁了事情已经做到这一步,就是魏妟来了,他也得继续下去他朝金光瑶使了个眼色。
金光瑶会意,上前一步,“魏大公子息怒,公子怕是刚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非是我们针对令弟,而是令弟实在公子可知令弟为了温情姐妹大闹金陵台,愤而离去,不但救走了温氏余孽,还制凶尸傀儡,杀了不少修士。其中大多为我金氏看守,但也有一些是别家子弟。”
姚宗主见金氏有人出头,自觉仿佛多了几分底气,“对对正如敛芳尊所说,这魏无羡自己走了邪道,要与温氏余孽为伍,是他自甘堕落。何况,他杀的人里,还有我两个弟子呢”
“对,也有我们门下的。”
“我们也是”
附和之声不绝于耳。
魏妟笑意盈盈看着金光瑶,金光瑶仍旧保持着惯有的气度,招手让属下带了自穷奇道讨回来的修士上前,“你们将看到的都告诉魏公子”
那几个修士自是不会说他们对温氏的虐待,只说魏无羡如何维护温氏余孽,如何制凶尸大肆杀戮,又如何对他们口出恶言,此间种种,不论谁听了,都是邪魔一个。
魏妟一双眼睛盯紧了金光瑶,还真是个人物,一上来直接给魏婴定罪,先将魏婴按死在奸邪之上,况且被凶尸杀死的修士尸身是物证,侥幸逃命的修士便是人证。
人证物证俱在,如此他要护着魏婴,便也成了奸邪。就算他有本事能与魏婴全身而退,名誉也便全毁了。
魏妟不愿是他们的罪,他们不推脱。可强加在他们身上的,凭什么认
金光善见他不说话,自觉仿佛占了先机,待修士的证词说完,适时作为首领出面,“魏公子,温氏倒行逆施,惹得天怒人怨,仙门百家好不容易将其诛杀,为此牺牲巨大。如今令弟离经叛道,与温氏余孽为伍,若今日我仙门百家毫无作为,叫当初在射日之征中牺牲的同伴们情何以堪”
啧,连死人都拿出来说事了
魏妟冷嗤,“离经叛道离哪本经,判何方道”
金光善不悦,“魏公子这是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不欲何为我魏家虽非名门,却也自有家规训诫。倘或阿婴当真成了邪魔,不必诸位出手,我自会替魏家除了这个祸害。但”
魏妟目光扫视四周,“不是什么人都能把屎盆子往他头上扣的便是要给他定罪,总不能只听这些人的一面之词。是非黑白,我们今日便论个明白”
众人皆愣,这是什么意思
但听魏妟转向门口,“进来吧”
话音落,熙熙攘攘数十人鱼贯而入,为首者自是魏婴与阿祯,其后自是温家众人。不论老少,便是连温宁虽还未醒,却也在温情的搀扶下来了。无一人缺席。蓝湛护在一边,进了殿,才走到蓝氏弟子这边,对蓝涣颔首为礼。
“忘机,这是”
蓝湛微微摇头,蓝涣自是明白,非是他不想说,而是说来话长,此等情景之下,不方便细谈。
场内,魏妟看着那些之前还做着证词的修士,指着温宁说“你们说阿婴将温宁制成凶尸,用他大开杀戒。说的可是他吗”
此时温宁的情况可不大好,昏迷着,脸色苍白,若非是温情阿祯左右夹持,那是站都站不起的。如此脆弱,且看他样貌,并无任何凶尸之像,这怎么看也不像是
在场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将心中疑问说了出来。
那些修士愣愣道“是是”
魏妟一嗤,又指着其后跟来的老少男女,“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温氏余孽”
“是”
温宁之事先且不提。便是这些温氏余孽如今的状况,那一身的伤也叫人无法忽视。
魏妟拉过温氏众人,将他们的伤口展现出来,“鞭打,炮烙,棍棒将这些十八般酷刑用在这群老弱身上,便是你们所谓的正道救了他们的便是邪魔”
“温情温宁姐弟,想来你们中间有些人认识,有同辈的,当年在姑苏听学,还曾做过同窗吧他们性情如何
你们不会不知温情一脉习的是医道,只救人,不害人。温氏其罪不可饶恕,但在温氏猖狂期间,你们之中可有人见温情温宁做出过祸害他人之事你们被温氏为难,可有他们的手笔在”
“没有”魏妟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不但没有温宁性情良善,更曾多番助人。你们之中是否有人受过他恩惠,我不得而知。但岐山教化司温晁多番刁难阿婴之时,是温宁暗中相助。
莲花坞被毁,江澄被抓。阿婴潜入温氏监察寮,是温宁帮他救出了江澄,带出了已故江宗主夫妇的尸体。他与阿婴有恩,试问,阿婴今日报恩,有何不对”
“再有你们且好好看看你们口中这些温氏余孽,你们所谓的余孽便是这群老弱吗”
魏妟转向蓝涣,“泽芜君,不夜天大战之前,我曾在不净世问过你一句话,待得大战结束,温氏伏诛,温氏门下一众如何处置。彼时,泽芜君说会与赤峰尊协商。后来,泽芜君给我带了一句话,言,自是该留的留,该杀的杀可对”
蓝涣颔首,“是”
“那么敢问泽芜君与赤峰尊,这场中所谓的温氏余孽,年过六十者七人,年不过十岁者三人,年岁居中者三十五人。这三十五人中,妇人十七,青壮男子十八。
除温情温宁,无一入道者,且与温氏中,从未居任何职位,更不曾参与过温氏任何杀戮。自出生至今,一直过着普通百姓的生活。他们是该杀,还是该留若他们都该杀,敢问,可还有不该杀者若他们该留,那么将他们抓来,极尽侮辱打骂之能事,又怎么算”
蓝涣一时哑言,拱手行了一礼,“曦臣惭愧”
他答不出来。当日他确实与赤峰尊提过此事,只是之后种种,他到底没有做到位。他有愧。
魏妟冷冷一笑,“阿婴救温情温宁,乃因还昔日之恩,此为义救温氏老弱,乃因心怀怜悯,此为仁。若他此等仁义之举都可被说成是奸邪,那么敢问诸位,倘或你们为阿婴,是打算不仁不义吗”
仙门百家之中也并非全是金光善姚宗主之辈,之前只说是温氏余孽,众人对温氏已深恶痛疾,自是没有半分好感。而此时瞧见这群人,尤其是他们身上的伤口惨状,再要如先前一般义正言辞,似乎总有些心虚。
“这这可他们毕竟姓温,是温家人”
魏妟看向说话之人,好巧,又是姚宗主。
“姓温又如何温家人又如何温情的父亲,当年是因温若寒而死。温若寒收养温情温宁,也只是利用而已。他们与温若寒本就非是同类。
再说,虽姓温,但于温氏而言,他们不过旁系中的旁系。便是普通人家论亲属,也只论五服。帝王株连,也只九族。你们莫不是想把天下姓温的全算进来”
姚宗主皱眉,“这”
“姚宗主是觉得既是温家人,便都该死若是如此,那么姚宗主可要好好回去查查自家的族谱了”
姚宗主蹙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听闻当年薛重亥为祸之时,身边有一得力助手,正是姓姚。似乎与姚宗主的先祖有些亲缘关系”
姚宗主脸色数变,“胡说八道他与先祖不过同宗,早就血脉稀薄了”
“哦原来竟是同宗啊如今这些温家人也不过同宗而已。可要按姚宗主的意思,你先祖也是该杀的。那么敢问一句,当年令先祖是如何逃过一劫,又如何延续了姚家一门。而今日的姚宗主又算不算是奸邪余孽既是要诛奸邪,扬正道。是不是该先把姚宗主这个余孽给诛了再说”
“你你你”
姚宗主气得嘴角都歪了,你了半天,竟反驳不出一句话来。
魏妟轻蔑扫了一眼,便不再管他,而是转头问温氏众人,“你们说说,自打被抓过来,金氏是怎么对你们的,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我们自从被抓来,便被严刑拷打。每次受刑,他们都会问,问我们知不知道阴铁的下落。还问,我们知不知道薛洋的下落”
阴铁二字,可谓激起千层浪。
“阴铁”
原来金氏并非单纯折辱温氏余孽,而是想刑讯逼供阴铁,金氏要阴铁做什么
无数双眼睛看向金光善,金光善面色一变,但他虽然为人不正,但能坐稳金氏家主的位子这么多年,自然不可能是无能草包之辈。只一瞬,他便镇定了下来。
“我确实让人去问过他们这些话。大家都知道,不夜天大战后,三块阴铁已经当众销毁。但,阴铁何止三块我询问薛洋,是因为薛洋曾为温氏效力,温氏手握三块阴铁,薛洋可说居功至伟。他许是第四块阴铁的知情人。
阴铁之害,诸位有目共睹。我既为仙督,怎能让此等邪物存世。若有一日,有人借助这唯一存世的一块阴铁卷土重来,岂不又是一大祸害我怎忍见薛重亥、温若寒之流再现人间”
金光善站起来,直视魏妟,“既然话说到这个地步,今日金某便不能不当众问一句,魏无羡手中的阴虎符可是阴铁他可是与薛洋勾结,得到了这第四块阴铁”
魏婴蹙眉,欲要上前,被魏妟一个眼神逼退了回去。
魏妟看着金光善,嘴角含笑,他心底怒气越重,面上笑意便越深。
好一个金光善,不过一番话就将局势又倒转了过来。阴虎符,阴铁,不论名字还是作用都如此相似,叫人不得不生疑。将阴铁抛出,不论魏妟此前有多舌灿莲花,这会儿也都会落了下风。
然而,金光善到底小瞧了他
魏妟一嗤“便是阴铁,又当如何”
便是阴铁,又当如何
简单一句话,仅仅八个字,却是带着轻蔑与不屑,这是对场中众人赤、裸、裸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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