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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瑾表情藏不住,叶卿池懒得去猜对方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之事,索性出声唤回他的思绪“这便是我那旧友。”
叶瑾没跟上他的思路,略显茫然“”
见对方没记起来,叶卿池贴心补“就是你说的,在鹤城活得可真艰难的那位。”
这下,叶瑾的茫然得更彻底了“哈”
他看着叶卿池,又回头看向老妪模样的纸人,重复道“旧友”
叶卿池不应声,就这么看着他。
在踏入鹤城之前,叶瑾若听对方说出这种话,就算是不信也会逼着自己相信。
但如今叶卿池身上的气势与先前截然不同,叶瑾不再那么怕他,胆子也大起来。
他沉默许久,吐出两字“呵呵。”
叶卿池微微一笑,倒也不恼,继续往下介绍“也是成衣铺的老板娘。”
叶瑾奇了怪“现在还有成衣铺”
他和叶卿池都是从城门进来,顺着主街径直走到这的。
这一路上瞧见的皆是荒败,别说完整建筑,就连框架尚在的房屋都没见到几个,更别说是哪哪的什么铺子。
叶瑾伸手指向周围,跟人说着“这街都这样了,你这旧友开的成衣铺在哪”
话语戛然而止。
叶瑾停下手里动作,仍竖着食指半举空中,却是倒吸口凉气。
要命,他还真看见成衣铺了。
不光如此,他还瞧见街两侧的废墟已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整齐的、挂着白色灯笼的、一眼望不到头的相同店面们。
而成衣铺就落其中,在无数空洞的门口,只有它家外的灯笼歪斜写着“成衣”二字,随着不知何处而来的风在空中摇摆,里头的烛火时隐时现,让叶瑾乍看还觉有些瘆得慌。
可能是进城前的灯笼让叶瑾有了阴影,他这次特意去分神辨别那排灯笼到底是真是假。
好在辨出来的结果还算正常,叶瑾松了半口气,扭头看向远处,妄图找寻到脚下街道的尽头。
可不管他如何去看,如何往前走,视野尽头永远有灯笼高挂,白墙黑檐也永远在他身侧。
像是永远都走不完。
“叶瑾。”
停下脚步,叶瑾转身看向叶卿池的方向,二人间隔着百米距离,让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大真实。
如今的叶卿池音色同叶瑾相似,落在后者耳中,更像是自己在喊自己“回来。”
无端让叶瑾恍惚片刻。
他逐渐回神,伸手给自己贴了道净心符,在叶卿池话音落下没多久,早已迈腿朝对方一路小跑回去。
不管叶瑾先前对鹤城有怎样的看法,现在余光瞥向两侧的铺子,他还是皱起眉。
“师尊,”他道,“出不去了。”
符术涉猎广,叶瑾自学时便把与之相关的内容都大概瞧了遍。
他对阵法称不上熟悉,却也懂些鸡毛蒜皮。
现在从另一侧赶来,短短百米距离,他越走越觉得,鹤城如今是被什么人布了阵。
叶瑾将自己的考虑尽数讲给叶卿池听,末了又加了句“师尊可有办法”
叶卿池自然是有的。
鹤城不是他第一次来,早在最初来此调查皮骨灯笼后,他也曾陆续来过几回。
和成衣铺老妪是旧友自然也不是他故意开玩笑,但这些都是他在上辈子,循剧情描述老老实实行动后发生的事。
眼下他主动挑破设定,赶在剧情前带人先来一步,倒提前将鹤城的本相给揭了出来。
回忆自己当初在鹤城的经历,叶卿池神色如常道“没有。”
叶瑾张嘴刚要反驳,就见对方又看向自己。
“若我没记错,之前同你说过,”正当叶瑾以为对方想起什么,想要给自己叮嘱重点时,就听到叶卿池开口,“在外不要喊我师尊。”
做好准备打算洗耳恭听的叶瑾,无端觉得自己的手有些痒。
他闭了闭眼,控制住自己“好,叶哥。”
叶瑾也不想这么喊的,他实在是想不到其它选择,便只好拖着话语在末尾加了个“哥”字。
说实话,叶卿池是有些嫌弃的。
他不介意叶瑾称呼他全名,可被曾经的自己像现在这样称呼,饶是叶卿池听了都陷入沉默。
但目的也算达成,叶卿池更无意同他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索性略过话题,侧身踱步到成衣铺老妪身边。
“婆婆,成衣铺何时开门”
那老妪模样的纸人闻言缓慢抬头,惨白面颊上扑了两团红,一双纸糊的眼一眨不眨盯向叶卿池。
她不说话,只是探头在叶卿池身边嗅了嗅,随后摇头撑着拐杖,颤巍巍走到叶瑾面前。
和刚才一样,老妪也同样在他面前站定,探着身体在青年身边停下所有动作,以一种诡异姿态顿在原地。
用黑墨画出的眼直勾勾看向叶瑾,在对方手指微动想要重新唤出北望剑时,老妪突然咧嘴一笑。
“子时。”
她的嗓音同外表不同,仅短短两字,有男有女,有苍老,也有童真。
像是有千百人在一时间共同在说话,重叠在一起,
落在叶瑾耳中,对方的回答,更是直接让他听出了人山人海的感觉。
他收回诧异目光,同叶卿池对视一眼。
对方没有开口,叶瑾却突然觉得自己知晓了对方意思,索性顺着叶卿池的问题,学着他的样子往下继续询问“婆婆,那请问成衣铺何时关门”
老妪脸上的五官是用黑墨随意画的,简洁又粗糙,毫无生动可言。
按理来说,她的这般模样应当让人瞧不出任何表情变化,同样也展露不出太大的情绪起伏,但叶瑾却在对方突然凑近时突然闭了嘴。
原因无他,叶瑾只是单纯感觉到了对方在审视自己。
属于纸人独有的五官在眼前倏然放大。
因为老妪和叶瑾的距离贴得很近,他还隐隐从对方身上闻到股淡淡烛火的味道。
只是在那股气味背后,叶瑾分辨着,还认出了股腥臭味。
像是时间长久的血液,也像是积攒着的腐败。
老妪回“只开在子时。”
得了回答,叶瑾后退半步来到叶卿池身边。
他这边动作有了变化,而老妪却还是固定着刚才的姿势,只有脑袋随着叶瑾退步的动作,一同转动着脑袋不断抬高。
她的动作怪异极了,佝身仰头,像是不知道自己极限在哪里,就这么高高昂首,而眼睛也自始至终都看向叶瑾。
好在老妪还有自知之明,在即将到达极限时,并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她左右转动着脑袋,又像是在空气中嗅了嗅,后慢吞吞转过身朝着成衣铺走去,边走还边念叨“好料子,是块好料子。”
纸人走路没有声音,就连老妪来到写有“成衣”字样的灯笼下,进屋关门,这一套动作下来皆是悄无声息。
叶瑾屏着呼吸不敢说话,直到成衣铺上那两盏灯笼晃悠着熄灭,才偷摸朝叶卿池的方向挪了一步。
“师哥,”他道,“旧友这是何意”
叶卿池“子时再来。”
叶瑾“那她最后那句呢”
什么叫做是块好料子。
放在站在老妪面前的总共就两个活人,她又是盯着自己说的,若是夸自己倒还算了,可眼下此情此景处处透着诡异,叶瑾总觉得那并不是什么好话。
“她那声音,也是个纸人,还有这街道,”叶瑾蹙眉,“鹤城怎会如此奇怪。”
他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身侧的叶卿池却远远看向街的那头“但也不止如此奇怪。”
叶瑾“什么”
随着叶卿池的视线看去,就见从视野尽头的左右两间铺子开始,门口的灯笼开始一盏盏亮起来。
从远至近,从快到慢。
灯笼点燃的速度很快,眨眼间整条街都缀上了灯笼的幽暗朦胧。
叶瑾和叶卿池是上午出发的。
青山派距离鹤城有段距离,可御剑而来速度不慢,满打满算到此也不过中午。
方才老妪所说成衣铺子时才开门,距午夜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叶瑾初来鹤城,对陌生环境带有天然的警惕。
再加上他还惦记着生死未知的几位同门,便同叶卿池商量,是否先想办法找到他们再说。
“他们应当是凌晨左右送出的纸鸢,”叶瑾分析,“相差半天,理应还在城内。”
叶卿池问“你想怎么找”
叶瑾“鹤城这么大,我们先兜一圈吧。”
他来前做过准备,翻阅整个藏书阁才勉强找到张鹤城的地图。
叶瑾想起这事,连忙将其从须弥戒中拿出,给人比划道“我们应该在这里。”
他指了指城门口进来时的那条街,后又将手指挪到了其它地方“可以去那里找。”
叶卿池站在他身侧,扫过地图,毫不留情道“可地图上这条主街,远没有我们脚下的短。”
这是叶瑾,也是自己年轻时候的通病。
过于相信剧情,相信书籍,相信师门。
叶卿池在这三件事上均上过当,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他弯唇,语气渐冷“记住,眼见为实才是最准确的。”
叶瑾被他这么一点,再三比对地图,最后只好将手放下。
他道“好。”
叶卿池“我对鹤城还有些印象,先去别处找找看吧。”
他并不在乎被困鹤城的同门如何,只关心藏在鹤城背后的人此刻在做什么,以便早些破局给对方一个惊喜。
叶卿池上辈子未有机会提前入城,眼下循计划实施,所遇一切于他而言也是头一回。
好在不管如何去变,鹤城布局是固定死的,街道走向也不会有任何差异。
只是现在有一个新问题。
“试试看用你的剑,”叶卿池道,“去破开脚下的阵。”
主街望不到头更走不到头,必是阵法作祟。
叶瑾方才也提过此事,叶卿池想了想,还是打算让他去出手。
闻言,叶瑾翻手提剑,朝前迈了步。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奈何周遭神秘又诡异,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小心招惹出一百个像老妪那般的纸人。
现在被叶卿池唤着,叶瑾应了声,闭眼开始掐诀破阵。
他持着北望脚踩星步,灵力凝波,随着剑气挥动倏然破空。
叶瑾在街道中央站立,两指并拢掐诀,北望在空中化为数十把灵体,周身环绕流转经文,在腕骨转动间共同朝着脚下破去。
眨眼间,空气凝固,后又有风吹而至,未关好的门窗在风中哐当作响。街道两侧灯笼接连闪烁,最后刹那熄灭。
整条街道又彻底暗下来。
叶瑾反手挡住眼前风沙,伴随有光亮落在肩头,他张开指缝从中露出眼睛,便见街道已变回最初进城时瞧见的模样,就连天上的浓云也尽数散去。
“天亮了。”他轻声道。
阳光并不暖,但叶瑾却觉得舒服。
他眯眼抬头,突然想起什么,收回北望晃悠到叶卿池面前。
叶瑾道“方才那阵有些奇怪,却并不难破。”
虽亲自动手布阵次数不多,但叶瑾破过的阵却不计其数。
他回忆着刚才感觉到的东西,思索“我没见过那样的阵眼。”
每个人布阵都有自己的习惯,有人用石头当眼,也有人以血为眼。
可方才他破开的眼极为不常见。
不光是周遭盘着的灵力带有吞噬感,就连他的剑气在逼近阵眼,即将将它破碎时,阵眼就像是有生命感知一样忽然动了下,紧接着便当着叶瑾的面彻底消失不见。
叶瑾反应还算快,可就算他第一时间凝成灵力想要去将其捕捉,却只能瞧见那抹黑色在眼前滑过,紧接着便如同黄土吹散般在空中消失不见。
这般怪异景象,叶瑾还真没有碰到过。
在差异与震惊之余,无端让他想起前一日青山派脚下的城镇里,他在那条小巷中瞧见的奇怪东西。
他抿着唇,最终还是将这个猜测老老实实告知给了叶卿池。
叶瑾道“但也只是猜测,毕竟鹤城与昨日八竿子打不着一块,今日也未有异象出现,兴许只是偶然。”
叶卿池听罢“不着急,鹤城被布阵不少,日后可以好好研究研究。”
叶瑾奇怪“你怎么知道”
“猜的,”叶卿池道,“鹤城荒废近百年,如今出事突然又频繁,若说没有人在操控,我是不信的。”
这话是说给叶瑾听的。
他剑骨已无,北望也在当年被一同折断。
如今就算叶瑾的北望剑尚在,自己也能唤动它,可剑法生疏不说,他也没有把握将北望实力发挥完全。
况且他已堕为半妖,趁全胜时已收服十白阴,如今却即将蜕皮。
蛇在蜕皮前后皆为虚弱时期,叶卿池最眼下的环境并不信任,保险起见并不适合在近期进行什么大动作。
所以最稳妥的方式,便是自己开个头,将后面之事都交付给叶瑾。
对方少年心性,心怀正义,必然会自告奋勇查下去。
叶卿池知晓他的性子,也笃定他会这么做。
他有这方面的把握,但若失算也无妨,他也有另外一种法子让人无法拒绝。
叶卿池道“鹤城之事必须尽快解决,若人或事有一样漏出去,都是害人不浅的存在。”
叶瑾听他说得有理,便点头应下“对。”
鹤城在世间沉默百年,如今牵上命案,城内怪异之事又不寻常,更是同青山派扯上关系。
若被大众知晓近期发生什么,或多或少必会引起各界骚动。
若是平时倒还好,偏偏如今剧情已经开启,魔渊复苏蠢蠢欲动,若是被魔种们窥探到消息,鹤城必会被他们盯上。
到时候对青山派,对剧情,对叶瑾自己,都是不小的挑战。
叶瑾面上的表情逐渐凝重,见状,叶卿池眼含满意,又悄然在此事后推了一把“况且听师兄说,他有意让新收的弟子前来历练。”
在叶瑾诧异眼神中,叶卿池笑起来“也不知道他扛不扛得住。”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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