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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昨晚听到的他们之间的聊天,齐乐远将信将疑地看向李春昼,“他这是在向你诉苦”
李春昼后知后觉,抬头说heihei嗯向我诉苦干什么,又没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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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乐远好一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春娘,世界上有两种男人,一种会把自己的痛苦当做博取女人怜悯的道具,整天挂在嘴上,遇到一个人就冲上去展示给她看;另一种只会在重要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不堪你觉得二皇子像哪一种”
“你的意思是他对我动真感情了”李春昼也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
两人静默地对视片刻,李春昼忽然垂下眼,似笑非笑,轻轻说“那他麻烦可就大了啊。”
梨香院的班底散了大半,好在他们家的台柱子还在,所以府里的管事依旧顺利把这个血液换了一大半的梨香院给请来了。
光是搭戏台子就浪费了不少时间,等戏班子正式登台唱戏已经是午后时分了。
戏台搭在府里园子里,二皇子向来对这种事没兴趣,府里也没有女眷,所以以前府里的下人们都没怎么有过看戏的机会,李春昼让管事去通知府里所有下人,工作完成以后可以随时自带胡床过来听戏。
李春昼在二皇子跟前受宠是府里上下都有所耳闻的事,有她愿意担着责任,一些年纪小的侍女和小厮就真的在园子门口探头探脑,见里面真的有搭好的戏台子以后,才犹犹豫豫地走进来。
最开始是两二个人,后来慢慢就增至百十个,人一多眼就杂,徐雁曲作为梨香院的台柱子一连唱了大半天戏,二皇子府里明明暗暗的眼线和管事这才彻底放了心。
夜幕降临以后,园子四周点了几盏灯,灯光昏暗,喧闹的人群在台前簇拥闹哄哄地争相观看着精彩的表演,密密麻麻的胡床座椅上坐满了前来观戏的观众,他们的喧闹声和拍手声此起彼伏,充斥着整个园子。
见徐雁曲终于下了台,李春昼钻进后台,目光匆匆扫过人群,她的神情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期待,从一张张陌生的脸上寻找徐雁曲的痕迹。
台上还咿咿呀呀地唱着“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后台尤为喧闹,戏子们忙碌地换装化妆,争分夺秒地准备着上台。
与此同时,后台另一侧的角落里,只有一名身着青衣的高挑身影静静地站着。
隔着这么多人,李春昼还是一眼遥遥认出了徐雁曲,他身穿青色绸缎的戏服,脸上妆容精致而不失庄重,修饰精致的头饰让他看起来真就如同一个俏生生的大姑娘,只是面庞略显疲惫,他安静地注视着人群之外的李春昼,轻轻咬着嘴唇,仿佛欲语还休,眼中闪烁着久别重逢的悲伤和思念。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
当两人的目光在喧闹的人群中相遇,一种强烈的情感同时涌上两人心头,仿
佛这一刻时间渐渐凝固,环境中的嘈杂声也慢慢远去,只剩下他们彼此之间无言的对望。
不用说,李春昼也知道他肯定看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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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不见,徐雁曲身形清瘦了些,但是眼眸依旧清澈明亮,浑身散发出一种与喧嚣热闹截然不同的宁静与深邃,一笑起来时,眼下点出来的那颗痣也跟着微微动。
徐雁曲微微飘动的袍角下透露出一种庄重和端庄,他长久地注视着她的身影,似乎在这久别重逢的时刻,李春昼一如既往地、再一次成为了他整个世界的中心。
“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
李春昼忽然不管不顾地穿过人群,直直朝着徐雁曲走过去,可是真等她穿过了人群,站在徐雁曲面前时,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徐雁曲的目光依然是温暖而坚韧的,他有意逗她笑,便对李春昼微微曲膝,行了个女子用的万福礼,柔着嗓子说“给贵人请安。”
李春昼这才展颜,露出了两人见面以来第一个笑。
但是没有时间留给她叙旧了,二皇子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回来,李春昼能跟徐雁曲单独相处的时间不多,她握住他愈发清瘦的手,问“雁哥儿,外面怎么样了”
“你放心,春华楼一切都好,”徐雁曲垂下眼,抬手帮李春昼把刚才跑动时散下来的碎发别到耳后,“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找门路,想办法见你一面”
他自嘲地笑了笑,“可是都失败了,最后还是托你的福才能见到你。”
徐雁曲前半生攒下来的那些银子在这短短几日里,全都抛洒出去了,却连个响声都没听见,这些糟心的事他当然不会讲给李春昼听,只挑一些有意思的事讲给她听。
徐雁曲并不心疼那些银子,只要能见到李春昼,他便不后悔。
徐雁曲忽然想起什么,对李春昼说“对了春娘,听说突厥人已经打到盛京城外了,宓老将军身死,朝廷现在乱得像一锅粥,前线粮草告急,大梁剩下的二十万军队也溃不成军,正在往回撤,若是形势越发不堪,恐怕就只能南迁了。”
李春昼瞳孔猛地一缩,宓老将军死了,那么宓鸿宝
徐雁曲从袖口拿出一张传单,递给李春昼,说“这两日李妈妈一直在平康坊内外四处分发传单,联合各大青楼的老鸨一起让姑娘们劝那些大户出钱出力,想办法筹一筹粮草。”
大梁之所以财政出现如此严重的问题,主要就是由于这些上层的达官显贵聚敛了巨大的财富,并对国家的财富有着较大的控制力。然而,他们往往将财富私有化,不愿为国家出钱出力。
同时,世家的财富垄断也加剧了社会贫富分化和民不聊生的局面,容易引发社会动荡和不满情绪,若是这时在位的君主没有快刀斩乱麻的魄力,就会出现大梁如今的局面。
李春昼展开那张薄薄的传单,看到那上面用簪花小楷端端正正地写着
我等花界,斯业虽贱,爱国则一,愿我同胞,抱定宗旨,
克终其事,国难不度,誓死不辍。
青楼救国会泣告1
李春昼眼眶一酸,摩挲着纸上的字迹,她不知道这些字具体出自谁的手,却莫名感到亲切熟悉。
任何被长久压制的声音都不会甘于沉默,就算是以卖笑为生的妓女,也会在某些时刻以某种寂静无声却力量惊人的方式大声疾呼自己的存在。
“不行,不行你们必须马上走不能死在这里。”李春昼忽然攥紧了徐雁曲的衣裳对他说,说完后,她又失神地喃喃起来“别想着救大梁了,救不回来了也没必要救了”
徐雁曲微微蹙起眉担忧地看着她,轻轻拍着李春昼的肩膀安抚她紧张地情绪,柔声问“没必要救是什么意思”
李春昼看着他,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解释,她想,自己能说什么呢说这一切都不能算是真的吗说等我杀死了简候,把一切扳回正轨,你们就不会记得这一切了吗
就算是为了谷夌凡和池红,李春昼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这次轮回中混乱的一切变成无法转圜现实。
然而这些话,她都没办法一时片刻说清楚。
于是李春昼半句解释也没有说,只是语速飞快地对徐雁曲说“我房间床底下最中央的那块砖下面藏着一箱金银珠宝,你把它挖出来,雁哥儿,我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你能不能,能不能带着李妈妈和春华楼剩下的人走”
对于身如浮萍的妓女来说,金银珠宝类的首饰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最方便的财产。
李春昼眼眶里闪过泪光,“现在留在春华楼里的姑娘大多都是小时候被缠了脚的,她们没办法一个人逃跑,路上必须得有人接应照顾雁哥儿,现在不论谁死,我都承受不了了。”
徐雁曲不言不语,没有松口答应,他看着李春昼难受的表情,怔怔地说“可是我怎么舍得你一个人”
“舍不得我们就要一起死了”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徐雁曲已经哀哀切切地掉下一行泪来,轻声说“可是我愿意,我愿意陪你一起死。”
李春昼定定地望着他,摇了摇头说“不行,你要是真的在乎我,你就活下去,替我照顾好重要的人,不管有没有我,你都得好好活下去。”
徐雁曲没说话,只是眼泪一簇簇地掉下来,花了脸上的妆,李春昼用力地抱着他的腰,把自己的脸颊贴在徐雁曲胸膛上,缓慢而郑重地说“雁哥儿,除了你,我再没有可以托付这些事的人了池红死了,姐姐也离开我了,我只剩下你了,雁哥儿,求求你”
徐雁曲动作轻柔地捧起李春昼的脸,擦去她眼角的泪光,轻轻说“好,我答应你,春娘,只要我还活着,李妈妈和春华楼就不会出事你别难过,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愿意站在你身后,为你赴汤蹈火。”
李春昼心里一块石头渐渐落地,这时候才发现周围的声音似乎安静许久了,就连戏台上的声音也停了。
李春昼抬眼一
看,果然看到二皇子正站在不远处,像座冰雕一样眸色沉沉地看着他们。
大概是气得连手势都不想给了,二皇子就那么冷冷地站着,等李春昼知情识趣地主动过来。
徐雁曲比李春昼慢一步意识到二皇子的存在,却没有主动拉开和李春昼之间的距离,像是毫不在乎二皇子会不会因为迁怒而杀了自己。
李春昼松开抱着徐雁曲的手后,并没有立马朝着二皇子跑过去,而是看着徐雁曲说“雁哥儿,你还记得以前你给我唱霸王别姬那场戏吗”
徐雁曲笑了下,温和地说自然记得。▎”
李春昼年纪小的时候曾和徐雁曲吵过一架,吵到最后,李春昼白天赌咒发誓以后不再跟徐雁曲来往,晚上则赌气蒙在被子里偷偷地哭,而徐雁曲晚上翻墙送来了两条旧帕子。2
李春昼把帕子扔回去,徐雁曲就在窗户底下唱自己最擅长的一段戏哄她,唱的正是霸王别姬。
想起往事,两个人都笑了,徐雁曲又轻轻哼起了词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嬴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旺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他们在年纪太小时就认识了彼此,对彼此的性格再熟悉了解不过,但是从未越过朋友的边界,永远像是当年那两个隔着一墙之隔聊天的小孩子。
“雁哥儿,在我心里,你从来不是假虞姬,”李春昼眉眼间忽然带上爱怜,一字一句轻轻说“而是真霸王。”
徐雁曲怔怔地看着她,李春昼说完这句话就后退一步,朝着二皇子的方向跑过去。
徐雁曲望着她蝴蝶一样翩然飞走的背影,他的怀里还揣着李春昼送给他的小木雕,一大滴眼泪忽然落在了他的领子上,沁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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