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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偏院里,沐瑜正在屋里练字,自从徐氏被关起来以后她们这些人就轻松了许多。没人计较那些活儿做没做完,终于可以不必日日做针线,开始有时间学些其他的东西。
读书识字这种事徐氏是不会管她们的,只是姨娘和庶女平日里的用度都被克扣的不剩什么,笔墨纸砚又是费银子的,她没有余裕去学。再者,黄姨娘出身不高识字有限,想教也教不了她。因此,这字是认识沐清溪以后才开始学的,沐瑜多年吃苦,一朝得了机会勤奋的很,日日苦练,才不多久笔下的字已经有些模样了。
今日的任务还剩一张大字时,丫鬟小落忽然进来,说是沐清菀身边的丫鬟来请。沐瑜皱眉搁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与其说是邀请,更像是命令。沐清菀和徐氏如今出了岔子,可只要没人给姨娘和她撑腰,她就依然是二房的小小庶女,不得反抗。
黄姨娘放下手中的绣活儿,看过来的目光里全是担忧,“怎么又来了瑜儿,大小姐到底想做什么”这么多年了,要么是欺压,要么是不闻不问,如今忽然转了态度日日扮起姐妹情深,怎么能不让人起疑。
“姨娘别担心,大概还是找我帮着做绣活儿。左不过做惯了的,我去去就来,您别担心。”沐瑜安抚住黄姨娘,姐姐出嫁,妹妹帮着做绣活儿是常事,挑不出错儿的。前几次去也是做绣活儿,不曾出过什么意外,沐瑜也只能理解为大概是沐清菀看她不顺眼,故意使唤她。
黄姨娘还是有些不放心,却也明白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好嘱咐沐瑜“凡事多忍让,她过不了多久就出嫁了。”嫁出去就没法子再兴风作浪了。
沐瑜点点头,忍了这么久,也不在乎这几天,她晓得轻重。
合欢被,鸳鸯锦,艳红的嫁衣铺开在榻上,上面绣着尚未完工的鸳鸯牡丹纹图样。沐清菀每一次看到都忍不住想拿剪刀把它一道一道剪碎,可每一次都默念着“穿它的人不会是我”忍住了。
她得沉得住气,徐氏已经彻底指望不上了,沐驰之所以到现在还没写下休书不过是因为恰逢北狄使臣进京,不想在这个时候休妻把脸丢到异族去。一旦使臣离开,徐氏一定会被赶出侯府,到时候她就会从高高在上的嫡女变成跟沐瑜他们一样的庶女。她曾经试图进宫去求贤妃娘娘,可是走到宫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贤妃根本不愿意见她,她只能靠自己。
“小姐,瑜小姐到了。”丫鬟进来通报,庶女没有序齿,家中下人称呼一律以名为号。
“让她进来。”沐清菀定了定神,提醒自己不要被沐瑜看出端倪。
沐瑜举步入内,沐清菀就见一个水灵灵的姑娘走了进来,她穿的寒酸,可是眼睛清亮,看着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沐清菀心底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恶意,一个卑微鄙贱的庶女有什么资格无忧无虑凭什么她受尽了屈辱和折磨,沐瑜却还能活得这么轻松自在
事实上沐瑜一点也不觉得自在,每次沐清菀看她的眼光都让她觉得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像是被一条长满了毒牙的毒蛇死死地盯着。偏偏她脸上带着笑,看着越发诡异违和。
“见过大姐姐。”沐瑜行礼
沐清菀亲亲热热地迎上去挽着沐瑜的手往榻上带,话里是掩不住的热情,“妹妹可算来了,让我好等,你看看这嫁衣,是不是很漂亮”
沐瑜十分不习惯她强装出来的热络,却还是配合着点头,“大姐姐的嫁衣自然是最漂亮的。”沐清菀惯听奉承的话,往好处说总不是不出错的。
沐清菀因为这句话目光扭曲了一瞬,极快地侧首掩饰过去,随即又让人把嫁衣支起来,拉着沐瑜走近了看,“既然漂亮妹妹不妨替我试试,你我身量相差不大。”
沐瑜看了看自己跟沐清菀半个头的身高差,看看沐清菀的波涛汹涌,再看看自己的一马平川,想不出“身量相差不大”从何而来,自然推拒下意识地推拒,“这不合规矩。”
女子的嫁衣不是能让别人上身的,否则会被视为抢了别人的姻缘,不吉利。而且,她也担心沐清菀是故意的,前脚让她试嫁衣,后脚便以此为借口惩罚她。
可沐清菀却铁了心要她试,“我这几天被她们折腾得太累,什么事都要操心,妹妹就当心疼我,替我试试吧,好不好”
“瑜小姐,大小姐是一片好意,您就别推辞了。”沐清菀的丫鬟也跟着劝,一边说一边竟然动手把她往屏风后面推。
沐瑜人单力薄,反抗不过,只好憋着气被人赶鸭子上架地换上了嫁衣,又被人从屏风后推到落地高镜前,耳边便听到沐清菀称赞“妹妹穿着这嫁衣竟然如此合身,更像是个新娘子了,叫人移不开眼。”
竟然没生气,是还没发作吧沐瑜默默地想,抬头看到了落地镜子里的自己,愣了。方才在屏风后憋着气没注意,这嫁衣确实如沐清菀所说,竟然极为适合她,纤合度,长短相宜,可她却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为什么沐清菀的嫁衣她穿着如此合身为什么沐清菀非要让她来试嫁衣
常言道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天气虽然开始转凉,可中午时分的太阳一点都没什么减弱的迹象,殷茵喝着冰镇的小酒喝得开心,就不爱出去了。曹元瑜和沐清溪也不想在这的时候出去找罪受,撤了膳食换上点心茶饮,三个人闲得无聊就开始打叶子牌。三缺一沐清溪主动拉了锦绣来一块儿打,被殷茵打趣,“难不成还指望着锦绣姑娘暗地里给你喂牌”
沐清溪特别理直气壮地回应,“你真聪明,我就是这么想的。”
殷茵被她如此厚脸皮的作风震惊了。
没办法,沐清溪以前根本没玩过叶子牌,回京以后被殷茵带着才学了一点,平日里也不上心,因此十局打下来九局半是输。虽然只是随便玩玩,可架不住输的次数多啊,输得太多她也会脸红的好么
这话当然只是玩笑,在座跟随的下人里锦绣的牌技最好,她幼时跟着虹霓认真学过,有她在沐清溪还能“光明正大”地赢个一两局,再多却是不好意思了。
不同于扎尔扎,娜多雅是第一次来到洛京,一来就被关在驿馆的屋子里,除了进京时在路上走马观花地看了几眼之外,这是第一次走出驿馆大门,看什么都新鲜得很。扎尔扎今天意外的好说话,娜多雅说去哪就去哪,没有任何反驳或者疑义,简直都快不像他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瞒着我”娜多雅站在一个卖草编物的小摊前,手里拿着个草编的黄鹂鸟。摊主不知道用了什么材质的东西做材料,那黄鹂鸟活灵活现,捏一捏腹部还会发出清脆的声音,与鸟啼声十分相近。
扎尔扎丢了块碎银子在摊上,心不在焉地道“不该管的事不要多问,对你没有好处。”
“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盘算。父汗让你来是为了谈和,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娜多雅傲慢地说道。
“彼此彼此,你最好也别忘了自己的使命,景王妃可不是想当就能当的。”扎尔扎说得意味深长。
“不劳你费心”娜多雅冷哼一声,甩手往前走去。扎尔扎刚要跟上,斜刺里却忽然走来个不起眼的人,从他身边经过落下了一句话。扎尔扎眼神微动,侧首看了文先生一眼,后者会意,不着痕迹地落后半步,一转身混入人群不见了踪影。
走了半天走累了,一行人想找个地方歇脚,随从打听得清楚,本想把他们往望江楼带,扎尔扎却忽然提起,“我听说这洛京有家酒楼的酒十分有名,是哪一家”
随从想了想,回道“王子所说应该是醇枫楼。”
“离此处有多远”
“不远,前面左拐往前走便是。”随从答道。
“那就去那。”说罢,随从自觉带路,一行人跟了上去。
娜多雅若有所思地看着扎尔扎离开的方向,她可不觉得扎尔扎改主意是临时起意。不管他想做什么,绝对不能让他破坏这次的和亲,否则她如何能进景王府。
他们到醇枫楼时正是午膳时间,一听没了雅间儿,娜多雅老大不高兴,扎尔扎没什么表示,在二楼选了个雅座,又把醇枫楼的招牌菜和酒都点了。只是饭吃到一半扎尔扎忽然内急,匆匆告辞离席,娜多雅没多想,可等了半天饭都吃完了却不见人回来忽然心生警觉。于是,不耐烦地起身要走,刚走出几步,扎尔扎留下的侍卫追上来伸手阻拦,“请公主殿下稍候,王子即刻将归。”
娜多雅眯起眼睛,“如果我一定要走呢”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齐齐俯身说道“请殿下稍安勿躁。”
娜多雅眼神微动,负在身后的右手手中一沉,落入一物,余光瞥见正端着茶盘路过的小二,反手就挥了出去。
一声惨叫伴着稀里哗啦杯盘的碎裂声,整个二楼的人都看了过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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