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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寒睁开双眼的刹那, 险些觉得自己是失明了。
从前只在电视中见过在极深的海底, 是没有一丝光亮的。如今来到堕神天渊之下,才知道伸手不见五指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平躺着,身上所有与地面接触的部位皆隐隐作痛,身上好似趴伏着一个重量极轻的“物体”,沈知寒又发了会呆, 终于想起事情的前因后果来。
是了, 先前想将怀中少年推出去, 谁知这深渊之中的魔气如此邪性, 自己一名分神修者,竟毫无反抗之力地便被拽了下来,还顺带着连累了风悯之。
他护着怀中瘦弱少年轻手轻脚地支起身子, 随即手一抬, 几点灵光萤火般从他指尖溢出, 映亮了二人周身不足一尺范围的黑暗。
即便被他小心护在了怀中,少年收到的惊吓大概也不算少,此时不知是昏过去还是太过疲累睡着了, 正双眸紧闭, 安静地趴在他的怀中, 呼吸平缓浅淡。
沈知寒心中叹息, 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只是抬手轻轻抚摸着对方的后背。
这两个月来, 风悯之也不知才睡了几个好觉, 连抱在怀中的重量都比初遇时又轻了许多。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 少年细密的眼睫轻颤了一瞬,随即缓缓睁开了双目。
幽微灵光在他暗金色的眸底似乎碎成了细小的碎片,神秘璀璨,带着瑰丽的鎏金。
“你醒了”
沈知寒仍旧是左臂揽着他,温柔地拍着他的后背“没事,我们会出去的。”
风悯之闻言,却垂了眸,直直望向沈知寒右胸那柄在微暗灵辉下兀自闪着冷光的匕首柄。
沈知寒笑着捂住他的后脑,将少年的小脸按入自己怀中,轻声安抚道“是不是吓到你了别怕,我将它拔出来。”
墨书成这把匕首制作时便存了将人一击毙命的心思,刻了血槽与倒刺,既不会被紧紧压在人体内又能在强行拔出时加重被刺之人的痛苦,一举两得。
沈知寒深呼吸了几次,随即单手握上冰冷的刀柄,猛地一拔
风悯之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双眼却懵懂地大睁着,没有丝毫反应。
蓦地,一声压抑到极点的闷哼从耳边胸膛中穿出,他眨眨眼,却在同时感到搂住自己的左臂瞬间收紧又放松,紧接着便是几乎传遍了沈知寒全身上下的细密颤抖。
风悯之下意识抬起手去摸他的脸,却只摸到了沈知寒身着道袍时绝不会露出的喉结,还有颈上涔涔的冷汗。
“哥哥”
有些沙哑虚弱的少年嗓音在空旷的黑暗之中响起,竟是风悯之再度开了口。
沈知寒心中惊喜,还未来得及对少年突如其来的呼唤加以回应,二人却倏然被一道怒吼声打断了所有谈话。
感受到从远处逐渐逼近的兽吼声,沈知寒面色一肃,手中握紧了那柄被他亲手从胸膛中拔出的匕首。
神识放出,他手指一动,犹挂着血肉的匕首便霎时化作一道流光,眨眼间射入黑暗深处。
一声极为疼痛的嘶吼几乎令地面都震动起来,沈知寒凝神戒备,便见一簇幽绿火焰“噗”地一声从黑暗中窜起。
见到火芒的瞬间,沈知寒心头一颤,琼华立即现于掌心。
受了灵力激发,剔透长剑光辉熠熠,立时将周围五十尺的黑暗驱散。
他松开一直紧搂着风悯之的手,以剑拄地,终于缓缓起了身。
刺入胸膛的匕首带着血槽,鲜血早已湿透了沈知寒的整片前襟。看着逐渐从黑暗中现出身形的独目怪物,沈知寒从袖中摸了摸,随即掏出一片灵草叶子,眉也不皱地直接塞进了右胸的伤口之中。
常年极致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光亮,整个天渊顿时躁动起来。
沈知寒随手为风悯之落下数重保护罩,琼华一抬,整个人立即化作一道流光,剑气轰然而至,直接将高逾十数尺的魔兽掀翻
“吼”
魔兽有些狼狈地一个打滚翻起来,随即再度一声怒吼。
沈知寒飞身避开对方拍来的一副巨爪,脚尖在身后岩壁之上轻点,随即又是一剑劈下
这巨兽实力大约只有元婴期,吃了沈知寒一飞刀加上两剑,立即败下阵来,被他斩下头颅,身躯轰然落地。
不知是否是交战的原因,深渊之中的兽吼之声愈发密集焦躁起来。沈知寒飘然落回风悯之身侧,却抓起了少年的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走。”
风悯之罕见地对他的话做出了反应,虽未出声,却还是点了点头。
沈知寒见状,也顾不上细细思索,立即弯身将他一把抱起。
少年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个字也因营养不良的缘故格外瘦小。沈知寒抱着他,却觉得好像抱了一片羽毛,唯一的感知竟是左臂被他身上嶙峋的瘦骨硌得有些疼。
他心头揪起,脚下却丝毫不敢停留,挑了一个方向便飞掠而出。
堕神天渊之内,魔气纵横。即便是分神修为的沈知寒,也能感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受了影响,流动得极为缓慢,仿佛凝固在经脉之中一般。
魔物群比他想象之中来得要快,沈知寒停下脚步,戒备地环视着将二人包裹起来的数十只魔物,秀丽的眉头紧紧蹙起。
渊底呆得越久,他心中的迷雾却渐渐被一只手拨开,变得愈发清明冷静。
这堕神天渊底部,尽是与那些虚空之魔身上同出一源的魔气。而这些围攻而来的魔物,也并非是普通的魔兽,而是被虚空之魔的魔气侵蚀了神智,又异变而生的。
可从未来过堕神天渊的少年风悯之,体内又为何会有那么纯正浓郁的虚空魔气
沈知寒又想起无极宫后山所见的魔气,不由眼带担忧地望了一眼一直将小脸埋在自己颈间的风悯之,随即沉下心来,举起了琼华。
不管这孩子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既然他沈知寒在这里,就一定要扭转他的命运,再也不会让他在这种不见天日的恐怖深渊苦苦挣扎一千年
他怒喝一声,持剑而上。
怀中少年紧紧搂着他的脖颈,沈知寒长剑挥舞,转瞬间便将离自己最近的一只魔爪砍下。
神识放出,察觉到仍有源源不断的魔物向着这边包围而来,他调动起全部灵力,随即心中咒文默念,琼华剑尖立即光芒一盛,竟燃起了细密的赤红色火苗。
对于红莲业火的使用,已经因为接连一月日日为谢长留清理经脉而极为熟练。
有了业火加持,剑光立即变得锐不可当,沈知寒每挥出一剑,皆会有一只魔物被劈做两半,或被沾染到身上的业火焚烧而亡。
他坚定地向着一个方向攻去,因此不出片刻,魔物堆中便被开出一条路来。
失去自主意识只知杀戮的魔物自然不会产生恐惧心理,尽管前排的同伴已被毫不留情地斩了不少,这些天渊魔物仍旧前赴后继,怒吼着扑来,等级也越来越高。
沈知寒一剑荡开一只实力与自己差不多的魔物巨爪后,心知必须要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稍作休息,不然迟早会被这种车轮战击垮。
正当他转过这种念头的瞬间,一直将头埋在他颈间的风悯之却突然抬起头,望向了二人的左前方。
“哥哥,”少年讲话还不甚利索,可小手却紧紧揪着沈知寒的衣领,另一只手向外一指,“那边,有”
沈知寒旋身挥剑,立即将抓向少年手臂的魔爪砍断“有什么”
风悯之再度搂回了他的脖颈,不再说话了。
沈知寒心中疑惑,少年体内没有丝毫修为,能让他产生感应的,要么是与他体内魔气有关的某种东西,要么便是与他的本体玄光剑仙慕逸尘有关的东西。
几率一半一半,沈知寒还在犹豫,神识却感应到了几道强大气息的靠近。
渡劫期
这堕神天渊中,怎会有渡劫期的魔物出现
即便曾皆由红莲业火杀死过两次合体期的魔物,可沈知寒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数的,渡劫期的魔物,哪怕只有一只出现,他都只有引颈就戮求个痛快的份,别说是好几只了
那些魔物来得极快,前有豺狼后有虎,沈知寒犹豫不得,一咬牙,剑上火焰大盛,立即向着风悯之手指的方向埋头冲去。
飞驰了少说百丈距离,沈知寒心中一喜。
眼前是一片将黑暗映亮的清光,他认得,那是剑修独有的剑气
不管是在视野之中,还是神识所感应到的,前方都是一片没有任何魔物的开阔地带。
身后渡劫期魔物的利爪已然快要袭身,沈知寒立即强提一口气,飞扑入剑气清光之中
周身魔气压制骤然一松,沈知寒收势不及,立即将风悯之牢牢护入怀里。
二人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滚了好几圈方才停下,沈知寒扶起少年,便见对方金眸泛着光,却是好似受了什么感召,有些怔愣地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他顺着风悯之行进的方向望去,便见一柄长剑直直立在数十丈外的地面之上。
一个巨大的阵法,自剑身没入地面的位置向外延伸,正巧在清光消失处停止,形成了一个半径五十丈的保护圈。
沈知寒不懂阵法,却能感受到阵法之中蕴含的庄严清正之气,他下意识向身后望去,便见魔兽群皆在圈外怒吼徘徊,没有丝毫入阵的意思,立即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赌对了。
这道阵法,想必是能对魔气产生镇压作用的大阵。
不知是哪位大能曾在此处停留,不过这用意不明的大阵却当真是救了他们一命。
他收回红莲业火,随即剑尖向下撑起身体,便跟着风悯之的脚步,一点点向着长剑挪去。
周身围绕的尽是清静宁澈的剑气,沈知寒在其中行走着,却觉得好似被谁极尽温柔地拥抱着一般,几乎令他有些鼻尖发酸。
沈知寒心中疑惑,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因由,而随着距离的靠近,长剑的轮廓便也逐渐清晰起来这柄剑与君无心的卧雪极像,材质却完全不同。
卧雪的剑柄与剑格部分皆是白水晶所制,唯有剑尖为秘银所制,而这柄剑却通体皆为澄明透彻的白水晶。
剑柄、剑格、剑身皆为一体,没有丝毫拼接的缝隙,一条银龙从头至尾贯连全剑,尾部为剑身,上半身则盘踞在雕满云纹的剑柄之上,龙头衔着一颗明珠点缀在剑柄尾端,似乎下一刻便会乘风而去。
不论是材质,还是造型,这柄剑皆没有给人任何有攻击力的印象,反而更像是一件艺术品。
沈知寒走到长剑三尺之外,便见“澄霜”两个篆体小字被雕刻在剑格下方。若不细看,根本无法与云纹区分开。
“澄霜”
他口中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心中却有种没来由的熟悉感。他确信这个名字自己从哪听说过,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是从何处了。
风悯之也走了过来,却好似被什么东西阻隔了,前者眼看着他像是头撞墙了似的顿了一下,随即被反作用力弹得向后一仰。
沈知寒立即伸手将少年扶住,后者眉头略微蹙起,想必是吃了痛。沈知寒失笑,纤长手指为他揉起额头来。
“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他力道放得极轻,温声道,“哥哥会想办法带你出去的。”
风悯之小脸苍白,被清光映亮的瑰丽金眸动了动,落在了沈知寒柔光潋滟的眼中。
先前一直没来得及仔细为他处理伤口,沈知寒将他额前碎发掖至耳后,定定回望“有我在,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他蹲下身,轻轻为风不悯揭开了一直套在身上的单衣。
少年身上的各式疤痕再度映入眼帘,有挖了肉后用了生肌散又长出的粉嫩新肉,还有取血时被割的刀口,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好地方。
可风悯之却极为安静,金眸纯粹,没有感情,也没有杂质。
沈知寒心中再度揪痛起来,他从袖中掏出装着疗伤药的玉瓶,为少年上药的手指却有些颤抖。
“对不起。”
他抿了抿唇,秀丽的眉紧锁“若我能早些来,你也不会”
话未讲完,沈知寒便觉得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按在了唇瓣之上。
下意识抬眸望去,却见风悯之的小手不知何时伸了出来,先是止住了他满含自责的话,又在沈知寒抬眸时抚上了他眉心火纹。
少年指尖冰冷,却格外柔软,缓慢又坚定地将他打结的眉心揉得平整如初,又在沈知寒来不及反应时捧住了双颊,随即凑过来吻上了他的眉心。
少年身体寒凉,唇瓣却柔软温热,甚至有些灼烫,使得沈知寒直接愣在了原地。
抬手无意识地摸了摸眉心,却完全忘了手指上还留着药膏,直到被冰冷触感激醒,他才勉强回过神来。
再望过去,便见少年已经别开了视线,继续专注地盯起了澄霜剑。
沈知寒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将他身上的伤疤处理完,随即又在广袖之中摸了起来。
他记得,自从收了墨宁为徒后,自己就会常在储物空间备两套无为宗弟子服,此刻倒是真的派上了用场,可面前的少年却不是小徒弟,而是风悯之。
沈知寒又想起了被墨书成一刀刺入体内时的痛感,还有对方满含得逞与算计的眼眸。
希望师弟或师尊可以代替他将徒儿从黄金台接回吧墨书成这个人,即便身为人父,也不见得会是个好父亲。
摇了摇头,他将手中雪白中衣抖开,随即为风悯之穿上,系好“我这里正巧有几件你能穿的衣服,待出去再为你置办新的。”
不知他哪句话又激起了风悯之的反应,少年闻言,竟再度转了视线,落在了沈知寒的眉眼处。
线条有些凉薄的唇瓣微启,沈知寒正为他穿着玄黑外袍,便闻少年有些沙哑的嗓音响起“出,去”
“对,”沈知寒抬眸,对他笑了起来,再度坚定重复起已经不知说了几次的话,“我一定会带你出去,护你一世平安。”
风悯之眸中终于泛起浅淡的波澜,这种感觉很陌生,却令他觉得身心都轻飘飘的,似乎被春季的柔风从头到脚拂过,通体舒畅。
一直绷得笔直的唇线,便在此时沈知寒惊诧的目光中微微上扬风悯之笑了。
惊喜已经不足以形容沈知寒此刻的心情,他知道风悯之有些自闭,还在想着该如何减轻他的症状,却不曾想少年的转变竟来得如此之快,快到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出去以后,”沈知寒立即趁热打铁,“哥哥就带你去凡间转转,那里很美,好吃的好玩的都很多,你若喜欢我们就全都买来。白日我可以陪你去放舟,游遍天下山水,夜晚时”
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笑道“夜晚时,我们就去看灯火,我们可以去万象城,那是人界最大的城池,花灯可好看了。”
他又顿了顿“我还知道一个地方,那是魔域最高的山峰,拂开云海后,便能见到万里人间,看灯火最合适不过了对了,那山峰还有个名字,叫风回,好不好听”
少年静静听着,眸中尽是温暖光芒,似乎真的借着沈知寒的描述想象出来那是何等景致,听到沈知寒发问,他下意识便点了点头,一字一顿道“好,听。”
沈知寒摸着他的头发,接着道“所谓风回,便是游风回归之所,正适合悯之。以后在外面游玩够了,我们便去峰顶建一座小竹楼,赏尽万里人间,好不好”
风悯之又点了点头,清浅的笑容再度现于少年消瘦的小脸上“好。”
他握住沈知寒的衣袖,低声道“名字,写”
“什么”沈知寒一怔,便见前者做了个好似书写的动作,“你想写名字”
风悯之点了点头,指了指沈知寒,又指了指自己“我们,的”
沈知寒笑着将他拉到自己身旁,随即广袖轻挥,立即有白纸笔墨凭空出现。
他将风悯之揽入怀中,随即捉起他的右手,将毛笔放入其中,调整起姿势来“你看,笔要这样握。”
白玉似的大手将少年的小手包裹,他带着风悯之,在宣纸上落笔,写下了一个“风”字“这个字,是你的姓氏风。”
他大笔一挥,又在后面紧跟着落下了“悯之”两个字“风、悯、之,这三个字就是你的名字。”
少年乖巧地点点头,随即微微偏头,望向了沈知寒的下颌“沈,清昀”
沈知寒动作一顿,随即另起一行,落了个“沈”字“这是沈,是我的姓。”
他心思微转,又落了个“清”字在纸上。
风悯之极为聪明,立即便道“清”
沈知寒一笑“没错,这是清净的清。”
他挪了挪纸,最后庄重地落下一个“昀”字“这是昀,是日光的意思师尊说,清昀便是清静的日光,让我时刻不要忘记保持内心清静,光明正直。”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底仿佛蕴着光,不知是不是想起了曾经的景象,清澈潋滟的眸中尽是明媚笑意,风悯之望着,便沉溺在了柔波之中。
沈知寒说完,却发现少年不知从何时开始,竟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也不知漏听了多少。于是好气又好笑地松开手,重新为他铺了一张纸“要不要自己试试看”
风悯之点点头,随即极为认真地闷头临摹起来。
他学得极快,区区六个字,前五个都写得很顺,却偏偏卡在了最后一个上面。
沈知寒看着他写了又写,却不管怎样都是歪歪扭扭,不成字形,失笑道“最后一个字这么难啊”
他想了想,再度握住风悯之的右手“那这样,哥哥教你一个同音字吧。”
他扶着少年的小手一笔一划地写了一个“云”字,正巧添在风悯之的“清”字旁边,随即缓缓道“这个字也念云,是浮云的云,你写不好,就先练这个。”
风悯之点点头,却不跟着写了,反而将手中毛笔一搁,随即将面前宣纸折了几折,珍而重之地塞入了自己怀中。
沈知寒无奈地摇摇头,却也不再强求他继续练,又一拂袖收了白纸笔墨。
见少年揉了揉眼睛,他略一算,才意识到此刻已是午夜时分了,立即关怀道“困了吧要不要睡一会”
风悯之却摇摇头,有些抗拒“睡觉,会,被抓。”
沈知寒一怔“为什么被抓”
少年眉头蹙了蹙,面色更加苍白了“被抓,很疼。”
他撩起袖子,将手腕递给沈知寒,又重复了一遍“很疼”
沈知寒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风悯之虽然有些自闭,可沈知寒看得出他其实很聪明。若非无极宫众人趁着风悯之睡觉时将人抓了起来,又束缚住,他也绝不可能被虐待了两个月都没有捏碎自己给他的玉坠
“不会的”
沈知寒将他揽入怀中,心痛道“不会被抓,也不会再疼。哥哥永远守着你从今日开始,再也没人能伤害你。”
他低头,在风悯之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听话,睡一会,好不好不然你的身体撑不住的。”
少年抬眸定定望了他好一会,终于点了点头。
沈知寒从储物空间中翻出一张雪白的妖兽皮,随即学着电视中看到的,抱着少年躺下,又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肩膀,低声哄着。
大抵是这段时间的折磨与疲倦的双重叠加威力太大,沈知寒看着才一躺下便在怀中沉沉睡去的少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将少年的头放平,随即单手托着头,胡思乱想起来。
若是现在将风悯之的命运改变了,不知会对几千年后的修真界有什么影响
今日已是月夕次日了,不知君无心有没有送谢长留与方弃羽会合
好友和小太子没有自己的消息,不知会做些什么
一个又一个的念头从脑海中转过,他越想越烦躁,视线一转,却落在了澄霜剑上。
就在目光停在剑上的瞬间,澄霜乍然灵光闪动起来,不知为何,沈知寒竟从其中看出了几分喜悦的意味。
喜悦
沈知寒有些惊奇,立即支起了身体。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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