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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那是什么东西。
这全海洋到底在说些什么？
江心刚愈发不理解，可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去想。
他屏息以灵光探查。
一如他之所料，除去那端坐城头之上的全海梦之外，全州城中，虽然灵光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比他预想之中的灵光数量要多得多，但是却再没有灵光能够让他忌惮。
御灵师的世界，性命双修，灵光若不够强大，那其实力也必然不会强到哪里去。
这下子，江心刚心中有了底。
“全海梦，看在你夸老子是个英雄的份上，我也奉劝你一句。”
江心刚拔出雷刀，目光炯炯：“让你手下的人投降吧，我手下的兵，与你那些义兵之间的差距，如海深，比天高。
这偌大的全罗道，也就你一个人，勉强入得了我的眼，却也不过与没有踏入劫境的我相差仿佛罢了。
现在投降，虽然你这个首恶我未必护得住，但这些义兵，我还是有资格把他们遣散的。
徒增杀戮，不是我想要的。
又或者，他们也可以选择跟着我，去对抗那些东洋人。
高句丽与东洋，一水之隔罢了，你们高句丽人，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东洋人的德行。
如今东洋人已然登陆高句丽，直奔你们高句丽的帝都而去。
你起义，到底还是高句丽自家的事情，但若是东洋人占领高句丽帝都，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东洋人，呵。”
那端坐在城头之上的全海梦眼神愈发幽深，他看着城下的江心刚，忽的问道：“江岛主，你可知道，我天道教的起兵口号，是什么？”
“天道教的起兵口号？”
江心刚微微一愣，旋即想起李老所说，当即迟疑道：“屠灭权贵？”
“不错，是屠灭权贵，但还有一句。”
全海梦摊开手来，大袖飘飘，似乎是要拥抱这个世界，又似乎是在展望未来：“屠灭权贵之后，还有一句，逐灭倭夷。
如江岛主所说，一水之隔，我们最是清楚，东洋的狼子野心，尤其是，这份野心，还有着足够的实力支撑。
二十年前，若不是忌惮大庆，在全面新术化之后，东洋早就该一举拿下高句丽了。
但哪怕没有立时动手，可这二十年间，东洋舰队，一直在我高句丽海域之外徘徊。
日日练兵演武，炫耀武力。
那种猖狂，毕露无遗。
登陆高句丽经商的东洋人，分明是互通有无，可那种自信，就好像我们随时都会成为他们的臣子。
昔日同为大庆属国，为何如今有了高低贵贱？
说到底，不就是因为，东洋有一位睦仁神皇，而我高句丽之权贵，却依旧沉溺于享受之中。
所以，我才有了屠灭权贵的想法，这屠灭权贵，其实也不过是为了这逐灭倭夷做铺垫。”
无论是那个王朝，终究是有人杰出现，尤其是在这个王朝风雨飘摇之时。
江心刚看着全海梦，心中也是不由惊诧，看来是他小看了这高句丽的国乱，原本以为，只是单纯的夺权，神器之争。
但现在看来，全海梦的根底，居然还是为了高句丽本身，只不过，不是为了这片土地上的王朝罢了。
“那你屠灭权贵之后，又该如何改变高句丽呢？”
江心刚质询道。
“本来最好的选择，是效仿东洋，学习新术的。”
全海梦叹了口气：“因为对大庆的忌惮，我高句丽本来有二十年的时间，去全面引进新术。
但那群身居高位的权贵们，根本看不到近在咫尺的危机，本该是争分夺秒的二十年，就这么被他们白白浪费。
我高句丽，不是大庆，九州之地，千载余威，哪怕再怎么不思进取，也一样有底蕴存在，你们有资格浪费时间，但我高句丽没有。
我积蓄了二十年的力量，终于在今载爆发，我本以为，如果能够屠灭权贵，说不定还有些时间让我为高句丽做一些改变。
但没想到，东洋人居然就在我即将功成的时候，登陆高句丽了。”
说到这里，全海梦那幽深仿若无情的双眸之中，第一次出现了痛苦的神色：“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尤其是，东洋人根本不是发现了高句丽的变化，而只是为了针对你们大庆，故而出兵。
本来，我该带着高句丽，走上另一条道路的。
那时候的高句丽，也会有自己的铁甲战舰，新术的造物，走入家家户户，高句丽会有自己的崛起，而非是那漫无边际的吹嘘，将大庆的荣光视为己有。
但如今，这一切不过是妄想罢了。”
另一条道路？
江心刚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哪怕事到如今，全海梦的意思，是他还有另一条路可走？
可又有什么路，能够与新术相提并论，又让他如此痛苦？
“说这些，似乎是有些多了。”
全海梦收敛神色，目光再度回复幽深：“新术之高句丽，我是看不到了。
将这些说与江岛主听，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至少，会多一个人知晓，那本只存在于我心中的高句丽。
虽然他没出现过，但他曾被畅想过，幻想过。
但幻想，终究是幻想，人总是要面对现实。
走上这条路，也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分明是悲伤无奈之句，但如今的全海梦说来，却无比的冷静，淡然。
说完这些话之后，他再不与江心刚交流，反掌下压。
江心刚眉心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蔓延。
下一刻，在他的灵光探查之中，那全州城中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灵光，大批大批的熄灭。
在全州城中，响起了一道又一道的惊呼之声，怒骂之声，求饶之声。
妇孺的哭泣，甚至传出了城外。
随之而来的，是自全州城中传出的一股浓烈至极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气味在扩散，怎么可能是无根之源，江心刚将目光望向那洞开的城门。
那里，有血液在流淌，甚至从空无一人的街道之中，滴滴涌出。
“爆。”
那不知多少人之鲜血，才自城中流淌到城门之远的血流，被全海梦一声低斥，直接引爆，化作漫天血雾。
“这哪里是像天国之乱。”
江心刚身旁的关老开口，这位活过长久岁月，曾亲历过天国之乱的老将，声音都有些颤抖：“这分明就是复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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