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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阅比不足60%将看到此章· 明朔瞧了会儿, 回头叫着:“暮朗, 我们什么时候出门呀?”
暮朗在屋内应了声, 接着提了盏灯出来。灯芯未曾点火, 故而看起来有些暗沉。灯是砍了一截宝树的树枝做的。树枝一旦离开宝树, 便凝成琉璃般透明异彩, 凡火点不着它,选来做灯罩反倒再合适不过。
暮朗拿一截小臂长的树枝雕成了一只凤凰,凤凰的口中衔着坠下的、以灵石垒起的烛台。烛台上插着一只小小的红烛, 像颗红宝石坠在那里,随着暮朗执着灯的手摇摇摆摆,漂亮极了。
明朔喜欢漂亮的东西。
暮朗微微笑了笑,他依然穿着玄黑色的袍子,金色的绣纹在他的袖见若隐若现。他举着灯,对明朔道:“给你的。”
明朔想到了前些天暮朗拿着那柄朱色短剑在宝树上挑了根枝桠砍断, 明朔原以为他是要为自己作件法器,却没有想到原来他只是做灯。
明朔瞧见了暮朗指尖细碎的伤口,想来是打磨细节时留下的,不由一时心生歉意。
她伸手接过了灯,捧着瞧了好一会儿, 才眨了眨眼, 小声道:“谢谢。”
暮朗伸手握住了她的右手, 拉着左手执灯的明朔往屋外走去, 暮朗对明朔道:“云州的习俗, 灯节这一日要悬灯祈福, 若是这一日未曾挂灯,来年一年都会诸事不顺、霉运缠身。”
明朔听了,瞧着自己手里的灯,问道:“那你的灯呢?”
暮朗听见这句话,握着明朔的手紧了紧。明朔便自以为是时间匆忙,暮朗只来得及做上一盏,未曾顾得及自己,便十分善解人意道:“那我的这一盏,分你一半吧。”
说着明朔竟然真的打算这么做起来,她让暮朗提着灯,取下了自己的耳坠。她将细细的金链耳坠穿过凤凰的喙,做成了第二条坠着的链子。
明朔见灯还未点,便从指尖燃了火,在红烛芯上点了点,又在她的耳坠上一点。
天火即刻摇摇晃晃的燃了起来,即使没有燃料,单凭明朔耳坠上的灵石,便能使这灯染上一夜,瞧着凤凰坠着的两团火种,明朔十分满意,从暮朗手里取回了灯,仰着头对他道:“好了,现在我们都有灯了。”
暮朗瞧着她的眼中仿佛藏着一条永远也不会冻结的溪水。他“嗯”了一声,带着明朔真正走上了云州的土地。
明朔出了门,走了两步,才想起自己没有戴上斗笠,她即刻道:“我忘了拿帽子!”
暮朗对她道:“我在,没关系。”
明朔一开始没有明白暮朗的话,但当暮朗牵着她真的向着远方灯火万千的集市走去时,明朔方隐隐明白了。
她没有遮掩面容,倾城的容姿也半点未曾变化。
但暮朗牵着她,这云洲万千的百姓竟像是半点也未曾见到两人一般。明朔路过一对情侣,紧张的情郎偷瞄了四处好几次,确定无人注意,方才极为紧张快速的亲了自己喜欢的姑娘一口。他喜欢的女孩羞红了脸,娇嗔的瞪了青年一眼,却见旁人不曾在意,也悄悄地,在袖下牵起了青年的手。
他们似乎都没有发现,那一刻明朔正擦着他们的肩膀走过。
明朔恍然有知,问道:“你用了妨碍认知的法术吗?”
暮朗点了点头,他有些紧张,有些担心他想让世人瞧不见明朔的心思会不会因此曝露而引得明朔发怒……虽然他早就做好了会惹怒明朔的准备,但灯尚未悬,他仍希望事情不会不会走到那一步。
暮朗瞧着明朔,神情安宁而专注,明朔不疑有他,感慨道:“你真的很厉害啊,才三年而已,会的都比我多了。”
暮朗听见这话,忍不住笑了声,他对明朔道:“你若想学,我教你。”
明朔倒不是不想学,而是琅玉的天资摆在这里,即使她清楚要怎么做,琅玉稀少的灵力也难以支撑。像是这类的妨碍认知法术,明朔用来糊弄一两人还行,却是绝对做不到暮朗这样,瞬间笼住整片云州的。
没有人瞧得见明朔与暮朗,明朔也觉得新奇。她拉着暮朗从这里走到那里,又从人群这处钻去那处,只觉得处处都有趣,哪儿都很好玩。
暮朗本身不是爱凑热闹的人,但也随着明朔到处看,直到灯节的气氛到了最高潮,男男女女都开始试着要将手里的灯挂上树枝间拉着的绳上时,暮朗才问明朔,要不要去挂灯。
明朔问:“灯是挂的越高越好吗?”
暮朗答:“说是挂的越高,便越可能让天上的神仙看见,心中的愿望也更容易实现。不过他们口中的神仙,大多都是修真者,所以也做不得数。”
明朔只听见了前半句,兴致勃勃道:“那根绳子最高,我们去挂那根!”
暮朗剩下的那句“随便找棵树挂也行”便咽回了肚子里,瞧着那根几乎算是悬在树顶的绳子点了点头。他护着明朔爬上了树,明朔垫着脚便要将手里的灯扣上去。凤凰嘴里叼着的两枚火种晃来晃去互相碰撞,像是两颗纠缠在一起的星星,映在了暮朗的眼睛里。
就在明朔要将手里的灯悬上去的那一刹,灯节的烟花点燃了!
金银双色的烟花如簌簌花雨,又似漫天流星。明朔听见了声响,一抬头,见到的便是东风夜放花千树,火树银花枝煌煌。
明朔从未见过烟花,一时间不由看呆了。直到天空炸起第二波的焰火,她才兴奋的低下头,对着树下的暮朗道:“暮朗暮朗,你看见了吗?”
暮朗的眼里全是眉梢眼角染着笑意的明朔,漫天的焰火映成了眼前人的背影。他仰着头,微微笑道:“我看见了。”
明朔十分兴奋,她见许多人都在烟火盛放的时候悬灯祈愿,便也连忙将手中的凤凰灯扣上。凤凰灯在绳索上晃来晃去,口中的火种也撞来撞去。明朔合手许了愿,而后趴在枝桠间问暮朗:“我许完了,你许了什么愿?”
暮朗问:“你的愿望是什么?”
明朔便老老实实道:“希望师兄没事,还有能顺利的到西边去。”
明朔问:“你呢?”
暮朗笑了笑。
恰是起了一阵东风,吹得绳索上的各色花灯摇曳摆晃,明朔听见了咚的一声,连忙抬头,却见凤凰悬着的两枚火种因为风吹过而用力的撞在一起,溅起的火星过大又恰巧落在了凤凰灯身上。
宝树的枝干凡火不灭,但毕方之火,乃至朱雀的天火都是大敌,明朔甚至来不及伸出手,那盏凤凰灯便在转瞬间燃了个干净,连同挂着它的绳索都被烧断,只有一枚金质的吊环从空中掉在了明朔的手心。
咔嚓。
明朔闻声低头,却见暮朗将一枚金环扣在了她的脚踝上。金环上系着一根挣不断的链子,而链子的那一头则紧紧攥在暮朗的手里。
明朔不解其意,问了声:“暮朗?”
暮朗微微笑着,面容微仰。他身后的焰火仍然在盛放,映得他眼梢眉角都落下了光后的阴影。
他对明朔轻声道:“我许下的愿望,是你留在云州。”
抓了她的孩子也不答话,就这么赤脚站在冰冷的水面上,面前是他凿开的冰层,他的手里还攥着凿冰用的粗糙锥子。此刻的这名少年听到了那群孩子的问话,回过头,用没什么感情的眼睛盯着那帮孩子。
这帮打小鸟的孩子大多都被家人叮嘱过不要与这家伙来往,免得沾染上不幸。这些孩子嘴上“狗杂种”叫的欢,但心底里多少还有有些怕这名已经抽出身量的少年,尤其是他那双和狼一样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更是让这些孩子想起他的那些传闻。
他是被咬死了自己爹娘的狼群给养大的,听说发起疯啦,也曾活活咬死过人。
这些孩子见他眼神冰冷可怖,害怕他一时发疯连自己也咬了,不由退却。
在恐惧面前,红色的稀罕小鸟也变得不重要了。那少年向前走了一步,那些孩子便退了一步。不肖等少年走上岸,那些孩子便哄的一声跑了干净。
见那些孩子都跑了,少年方才从怀中摸出了明朔,对上明朔那双金豆似的眼睛,捏住了她的翅膀。少年漆黑的眼瞳微微一眯,自言自语道:“摸不到鱼,吃烤小鸟也不错。”
明朔:“???”
明朔:“!!!”
她挣扎起来,却让少年注意到了她先前摔倒的地方。一个包裹丢在那里,少年的身影恰好挡住了包裹,以至于无人发现。他上前两步挑开布包,见里面全是闪亮亮的上等灵石不由十分惊讶。
这使他看明朔的眼神也有点不一样,少年低低道:“难道你还是扶摇山上哪位大能的宠物吗?”
话必,他自己都不信,便忍不住笑了声:“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没用的宠物。”
明朔:“……”
少年捡起了灵石,又重新将明朔揣进了怀里。少年的怀里与这冰天雪地全然不同,有着人类特有的体温。明朔哆嗦了一下毛,没出去。
少年捡起了灵石,自然也就发现了明朔掉下来的那块玉佩。这块玉佩晶莹剔透,雕刻着的凤凰似要随时振翅而飞,少年看了一刻,便觉得目眩神迷,不得不将视线转开,心里却想:应该是块好玉,当了应该就有钱过掉这看起来永远过不去的冬天了。
于是少年便将明朔和她的包裹都带回了家。说是家,也不过是间木屋罢了。他将包裹丢上了自己那张铺着狼皮的木床上,将怀里的明朔掏了出来,因为害怕她逃跑,还顺手用桌子上的陶瓷碗扣住了她的一只脚。
明朔:“……”日哦,这个熊孩子是怎么回事。
虽然觉得这是个熊孩子,但明朔倒是不太忍心用些能用的术法欺负他。这孩子虽然衣着破旧,眼神可怖,但却着实长了一张好脸。明朔作为朱雀,生平最喜欢好看的东西。若不是东岳相貌好,她当初也不会答应的那么快,以至于酿下如今的苦果。
眼前的这名少年,便有着十足十的好相貌,只可惜眼神太过凶煞,反倒让人忽略了这一点。明朔盯着他的面容,按照颜狗的处事准则,决定稍稍原谅一回他这些过分的行为,一时间倒忘了自己可以变回琅玉,反倒仍用着鸟的形态,以翅膀试着推翻陶瓷碗。
就在她试着逃脱的时候,少年瞧见了,捧着柴禾靠近弹了她的脑门一下,语气不咸不淡道:“别跑,跑了就煮你。”
明朔:“……”
就在明朔僵住的这段时间,少年已经在木屋下凹陷的火坑里架了柴禾点了火,将上方悬着的黑陶罐煮了起来。黑陶罐里大概装的是清水,明朔见着少年从另一处找了些埋在雪里冻住的菜丢进去,又丢了几块肉干,最后小心的加了一点点的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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