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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皎准备齐全, 泳衣泳帽泳镜, 全套设备一样不落, 游泳馆也是当地设备最好的,国标的池子, 水质清澈,最重要的是现在是人少
——姜二少包下来了,能不少吗。
叶欣桐绽开姜皎准备的泳衣,送了口气, 是最常见的连体式背心的款式, 除了修长雪白的四肢过于显眼之外, 别的地方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她换好衣服,带上帽子,把泳镜挂在脖子上走了进去。
偌大的游泳池里只有姜皎一个人在等着。
他趴在岸上, 在她进来的瞬间,眼都直了。
叶欣桐没理他, 目光挪到岸上的两个人身上。
“这是教练。”
水里的人解释。
两个教练连忙上来问好。
叶欣桐:“……”
她无语的看了姜皎一眼:“谁说我不会游泳的?”
说完,她戴上泳镜,直接跃入水中腿一蹬池壁,鱼一样蹿了出去。
姜皎:“……”
叶欣桐用的是自由泳的姿势,两条雪白的腿在水里上下摆动,像一条神秘的美人鱼。
他看着迅速游开的人简直难以接受, 她明明说她不会的, 他做好了两个人一起学的准备, 现在难道要他一个人蠢兮兮的从头开始学吗?
早知道这样, 他就先学会了再来找她一起游泳了!
若是旁边的教练能听到他的想法,一定会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正确的步骤应该他先学会,再教她。
可怜。
叶欣桐一口气游了一个来回,在池边停下,从水里钻出来,看着呆呆站在原地的人笑问:“你怎么不游?”
姜皎撇开脸:“我不会。”
叶欣桐心里暗暗惊讶,真的不会吗?
她不动声色的继续:“那你让教练教你好了,我好久没下水,再游会儿。”
说完,她再次潜入水中。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姜皎还是站着没动,那两个教练也不见了。
他看着她,眼神带着控诉,“你不是说你不会游泳吗?”竟然骗他。
叶欣桐一点都不觉得心虚,她骗他的地方多了。
“你来教我。”
叶欣桐有心试他到底会不会游泳,一口答应:“行啊。”
姜皎看愣了。
这么久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冲自己笑。
旁边有救生员跟着,叶欣桐倒不怕他真的淹死。
她仰躺在水面上,腿一蹬,飘在他前面,道:“跟我来深水区。”
姜皎不会游泳,一是因为在水里呼吸道容易进水,引起不适,二是因为他身体太脆弱,怕水里有细菌,但是用了消毒剂又怕对他有刺激。
他怕死,就算对水充满了渴望,也没有贸然下去过。
“我先教你漂,你要闭气,嘴巴和鼻子都不能呼吸,然后把整个人全都沉入水里,自己漂起来……”
正规的教学步骤当然不是这样的,但她故意的。
叶欣桐一边说,一边游到深水区,眼看着水已经将姜皎的嘴巴淹没了,她才停下,笑道:“现在屏住呼吸,再往里走三步,然后趴下……”
姜皎心里有点慌,那是人类对水本能的畏惧,但叶欣桐就在旁边看着,他哪儿有脸表现出害怕,自我安慰一番,按照她说的话闭上眼潜入水里。
他之前试过不少次holo的研究成果,对被水淹没的感觉并不是特别恐惧,他憋了一口气,竟然真的感觉到身体慢慢漂了起来。
心一松,他睁开眼,波光粼粼的池底立刻映入眼帘,此外,还有一双修长笔直的双腿,在优雅随意的踩着水……
他心脏猛地停跳,想起曾经看她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的画面,想起夜里他曾偷偷摸摸的摸过她的身体,想起那天他帮她喷药,想起……
叶欣桐正想他是天赋异禀,一下子就学会了漂,还是伪装失败的时候,水里的人突然慌乱起来,挥舞着四肢来回挣扎,拍出巨大的水花……
旁边的救生员立刻扔下来救生圈。
叶欣桐却没第一时间去救他,见他真的喝了好几口水才一手拉着救生圈,一手过去抱住他腰把人拖出水面。
姜皎这时候也顾不得丢脸了,整个人都缠在她身上,趴在她肩头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全身都是红的,眼泪都出来了。
再多的不和谐想法,也被这几口池水淹没了。
等他缓得差不多了,叶欣桐道:“你自己扶着救生圈,放开我。”
她被他缠得难受,就是张先,都没这样过。
姜皎反应过来,感受着她身上柔软的触感,整个人轰得一声又点燃了。他连忙从她身上离开,趴在救生圈上,把自己埋在略凉的池水里。
他真怕她发现他不纯洁的想法和反应,然后生气把他辞了。
和以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一样,现在他好不容易有点进展了,难免束手束脚,生怕再惹她不开心,把这仅有的一点好感也败干净了。
“怎么突然呛水了?”叶欣桐问。
“想起……咳咳,我要怎么换气咳咳……”
叶欣桐:“……”
接下来,她又试了好几次,姜皎喝池水都快喝饱了,终于顺利学会了漂和换气,还能从深水区游回浅水区了,只不过是刨两爪子水,停下来换口气,再刨两爪子水,再停下来……
看着他生疏的姿势,手忙脚乱的样子,叶欣桐泡在水里,遍生出一股密密麻麻的寒意。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不对,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姜皎见她脸色青白,嘴唇泛紫,连忙刨到岸边,扶着池壁忙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冷了?”
叶欣桐看着他充满关切的眼神,很多以前被她忽略的细节一下子全都涌入脑海中。
他那两个朋友说他的狗爬字什么时候变狂草了,他忘了自己的身份证号,他不记得家人的电话号,他明明是冲浪高手,现在却不会游泳,他是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却能编写那么巧妙的游戏,还有专业的策划书……
姜皎一把把她拉过来,手触到她的瞬间,清晰地感受到,掌下的人猛地一抖。
掌下的肌肤紧绷,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姜皎蹙眉,问旁边的救生员:“是不是水温太低了?”
救生员答:“28℃,非常正常。”
叶欣桐喘了口气,“我泡得太久了,有点冷。”
“那我们先上去。”
叶欣桐点头,挣开他的手,从水里出来。
如果之前她还只是天马行空的猜测的话,现在基本上已经证实了。她魂不守舍的冲了澡,换上自己的衣服,出去,姜皎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姜皎担心她,“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吧?”
叶欣桐摇头,“你先送我回家吧,我想睡一觉。”
“真的没事?”
“没事。”
他还是不放心,手背贴上她额头,确定温度正常。“好吧,你好好休息。”
叶欣桐一路都没说话,她脑子里乱糟糟的,胡思乱想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有人故意整容整成姜皎的模样吗?真的有这么厉害的整容术,连他家人朋友都瞒过了?如果是整容的话,他不至于连姜皎会游泳都不知道,这又不是什么难学的东西。
还是妖怪?又想妖怪怎么连游泳都不会,应该不会有这么蠢的妖怪。
还是鬼?一个不会游泳的鬼借尸还魂……
天啊!
姜皎不是前段时间滑雪的时候出了意外,差点死掉吗?
姜皎见她猛地坐直,忙问她:“又怎么了?”
叶欣桐稳住心神,摇头,重新靠到靠背上。
她也不知道这一路上是怎么回到家的,和身边的“人”嗯嗯啊啊应了半天,实则说了什么一概不知,到最后,几乎是飘着下车,回到屋里。
和母亲打了声招呼,她回到自己卧室,这才腿一软跌到床上,把自己裹进被子里。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大脑自动播放遇见他之后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见面,他看自己的眼神;晚上他敲了家里的门,说轮胎爆了,他知道自己的住处;他知道自己喜欢喝椰子汁;他对holo非常关注和了解……
那天开完会时某个员工的无心之语突然在脑海中响了起来——
“姜助理在工作上的行事风格和张董很像啊。”
叶欣桐突然床上坐起来,跑到书房,打开柜子翻找起来。
张先很少出门,他在家里有时候无聊的话会练字打发时间,书房里应该还有他留下的笔迹。
她扒出一大摞纸张,一张张找了起来。
行书……
楷书……
隶书……
……
还有她要的,草书。
张先写东西的时候为了别人辨认方便,一般用的都是行书,她从来没见过他写过草书。
她把各种字体全都搜集了一遍,拿出手机给贾可打了电话。
“贾总,帮我找一份有姜皎签名的文件送过来。……还有,你亲自送过来,不要告诉任何人。”
——
贾可即便心里奇怪,还是按照叶欣桐的话做了。
他发现,叶董有点奇怪,脸色苍白不见血色,但是眼睛却亮得有些瘆人,仿佛处于某种极致的恐惧和兴奋中。
他没敢多问,把姜皎签过字的文件交给她,离开。
叶欣桐叫了车,直奔公安大学的物证鉴定中心。
她有一个疯狂的想法,需要得到证实。
工作人员看着叶欣桐提供的资料,以为是公司财务纠纷,让叶欣桐回去等,有结果了会电话通知她过来。
叶欣桐刚从鉴定中心出来,接到了杜如松的电话。
她看着朗朗晴空,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划了一下屏幕,接通。
杜如松:“在忙什么?”
叶欣桐:“在家看电视。”
他笑:“你这董事长当得舒服,我在公司当牛做马,快累死了。”
“那我今天请你吃饭,犒劳犒劳你?”
“好啊,来总部吧,我马上下班。”
“好。”
叶欣桐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车上,打开前置摄像头,笑一下,皱皱眉,活动着面部肌肉,生怕表情不自然让杜如松看出破绽。
杜如松见她从出租车里下来,说道:“叶董,你该给自己配个司机。”
叶欣桐坐上卡宴,叹了口气:“holo太穷了,能省点是点吧。”
“总部给你配,公款。”
她还是摇头:“算了,我马上就拿到驾照了,到时候买了车自己开。”
“想买什么车?”
“不知道,便宜一点的。”
“不能太便宜,叫人看见我们松涛最大的股东开那么便宜的车,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快破产了呢。”
叶欣桐问:“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杜如松向她推荐了几款适合新手女性开的车,价位不高不低。聊着聊着,目的地就到了。
这是一家法式餐厅,是那种需要提前预约,厨师牛逼到他做什么顾客吃什么的地方。
叶欣桐听过,但没来过。
优美的钢琴曲,美丽的服务生,精致的水晶酒杯,还有头顶璀璨的大吊灯,简直处处都写着“我很贵!我非常贵!”几个字。
叶欣桐抻了抻衣角,酝酿一下情绪,眼眶微微泛红。
杜如松忙问:“怎么了?压力太大了?”
叶欣桐摇头,“我刚见了刘三金。”
杜如松眼神一闪,拿出手帕递给她,“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张先都走了,何必再为他伤心?”
他语气温柔极了,叶欣桐差点就信了。
可她知道,张先不会开车,他要想单独见刘三金就得打车,谁会带着三十万现金去打车?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而且这个消息是杜如松告诉她的,自从发现杜如松送给张先的礼物里带有过敏原之后,她对他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抱怀疑态度。
叶欣桐自嘲的笑了一下,“我没想到我这么值钱,让他找人陷害我再来扮演救世主。”
她话音刚落,背后就传来一声瓷器撞击的声响。
服务生温柔的声音响起:“先生,您没事儿吧?”
“没事儿,酒撒了。”
叶欣桐浑身一僵,这个声音如此熟悉。
她回头,透过繁茂的绿色植物,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走过来。
是张柏也。
他看都没看杜如松一眼,目光落到叶欣桐身上,隐隐带着怒意,“嫂子,是谁告诉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杜如松:“张公子,这是事实,我是参与者之一。”
张柏也笑了一下:“我哥不在了,你想怎么污蔑他都可以,反正他也不能从地底下跳出来辩解。”
杜如松笑道 :“张公子,看来你对令兄也并不了解……”
这时,姜皎从后面走出来,脸上带笑,勾着张柏也的脖子道:“姐夫,你有话私底下再说。”
说完,他吊儿郎当的和杜如松打了声招呼,然后弯腰看着叶欣桐,看到她泛红的眼眶,笑意微顿,接着又若无其事道:“叶董,看在我差点被你淹死的份儿上,别追究我翘班的责任了,嗯?”
叶欣桐稳住情绪,“嗯”了一声,这一刻她早有准备,她等着鉴定结果出来。
只是,看到姜皎衣服上浅红色的酒渍,眼泪突然间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他就是听见自己的话,才打翻了酒杯的,对吗?
叶欣桐咬牙挤出一丝微笑,“既然碰上了,不如一起吃吧。”
张柏也一口答应,“正好,我也有话要说。”
他们换了个雅间,关上门,张柏也率先开口。
“嫂子,当初你和我哥结婚,我们全家都很感激你,真的。……嫂子,你听我说就好。”他打断了叶欣桐想要开口的欲望。
“我就比我哥小一岁,我哥的事儿我全都知道。他自小身体不好,我们全家对着他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连上学都是请的家教。我哥也很懂事,从不哭闹,但是我知道,他比谁都渴望不用戴口罩,走到太阳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学会偷偷往外跑,跟着我一起上学。”
“嫂子,我比你大四岁,我们小学初中高中都是一个学校,这你不知道吧?”
叶欣桐确实不知道。
“我上五年级的时候,你上二年级,我哥总是跟着我去学校,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遇见你。他不再跟着我,开始跟着你。”
“他偷跑出去的事儿家里人其实都知道,我爸妈还经常跟在他后面,看他要干什么,所以,我们家里人早就认识你了,只不过你一直不知道罢了。”
房间里安静极了,除了张柏也没人出声。
“你长得漂亮,我哥又没和女孩接触过,他喜欢上你太正常。我们全家都默认了这件事,有时候爸妈还会开玩笑,说他如果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怎么追喜欢的女孩子?”
“一直到你进公司实习,那个叫刘三金的女人陷害你,我哥才第一次出现在你面前。我的话难免偏颇,但是,这件事情我哥唯一不对的地方,就是和你做了那个交易。你嫁给他,他帮你洗清罪名。”
叶欣桐紧紧抿着唇,极力掩饰她眼里的泪意。
她一直以为张家人和张先并不亲密,没想到,张先的一切,他们都了若指掌。
张家人比自己想象的要更爱他。
张柏也嘲笑一声:“要么怎么说我哥蠢呢?如果没有这可笑的交易,你早就爱上他了,哪儿还有今天这一幕。”
姜皎抬眸看他一眼。
小兔崽子,敢骂我蠢?
张柏也翘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响声。
“我哥没怎么和人打过交道,心思单纯,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珍而视之。杜如松,当初松涛成立的时候,资金是我哥出的,游戏是我哥做的,你充其量就是给他打工的,他却给了你15%的股份,你就这么对他?”
自从张柏也开口,就一直绷着脸的杜如松笑了一下,“张柏也,你也进入社会了,难道不知道我和张先只能算是合作关系,而非上下级关系。没有张先,松涛不会是如今的规模,没有我,也一样。”
张柏也嘲弄一笑,只回答了两个字:“是吗?”
他整了整西装领口,优雅的站起来,“阿皎,我们该走了。”
姜皎看了叶欣桐一眼,“叶董,一会儿我过来接你。”
说完,他起身跟着张柏也离开。
房间内一阵死一样的安静。
叶欣桐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看来她之前的计划要改变了。
张柏也这么一闹,她就没有接近杜如松的理由了。
她想起自己送到鉴定中心的东西,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结果真的能如她所愿。
坐到张柏也车里,姜皎笑道:“姐夫,我都叫你姐夫了,你和我姐能别闹了,行吗?”
张柏也瞪他一眼:“你到底对我嫂子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啊,到时候这辈分儿没法弄,你别乱来。”
姜皎笑嘻嘻的:“怎么没法弄了?你想怎么叫都成,要不然你叫我哥,我也不介意。”
张柏也哼声道:“我哥在下面呢,叫你你敢应吗?”
姜皎眉梢挑起:“这有什么不敢的,尽管叫。”
“美得你。”他准备开车,被姜皎拦住。
“姐夫,你先让我下来,我得上班了。”
张柏也看他一眼,没说话,让他下车。
——
叶欣桐拒绝了杜如松送她的邀请,自己一个人走出餐厅,刚出门,就看见靠着门前巨大石柱的人,脚步微顿。
姜皎立刻凑过去,笑得又痞又坏,一点都在乎上衣上的酒渍,还是那副骚得没边的模样。
“叶董,回家还是回公司?”
叶欣桐看着他,心情十分复杂,如果真的如她猜测的一样,经过刚才那些事,这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叶欣桐不说话,他也不急,就这么站在她面前笑嘻嘻的等着。
叶欣桐突然问:“刚才的事,你觉得我应该相信谁的话。”
姜皎拉着她上车,见她固执的等着自己的答案,挑眉道:“信谁都无所谓,反正你老公人都死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叶欣桐瞪他。
“……那是你老公,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就是什么样的人。”
叶欣桐笑了一下,“以前我觉得我了解他,后来发现,可能他身边的人中,我是最不了解他的人。”
良久,喑哑的嗓音自车内升起。
“你……”他略微屏息,问,“……想了解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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