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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邢远早就已经站了起来, 他一步一步朝阮迎银走去。
昏暗的灯光下, 他神色难辨, 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场。
阮迎银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直到背部抵在了金属柜门上,柜子里的器材与金属柜相撞, 发出哐当的声响。
如果阮迎银现在变回仓鼠本体的话,她想必整只鼠都已经缩了起来,那浑身柔软白皙的毛定然也是竖着的。
江邢远看到她带着点惧怕的眼神笑了一下, 手抵在阮迎银和金属柜间,低下头, 说话的时候呼吸几乎悉数喷洒在阮迎银的脖颈之间:“刚刚跑步的时候我看你是最后几个,但我看你昨晚倒是跑得挺快的啊。”
刚刚上完体育课, 阮迎银出了一身的汗, 现在汗液变凉, 江邢远的气息,仿佛是一阵刺骨的寒风,冷得她有些哆嗦。
阮迎银低着头,手有些紧张的抓着自己运动外衣的拉链,但她心里哪怕再紧张害怕, 说话都是也是好声好气的,仿佛面团一般:“对不起, 昨晚我看你长辈来找你, 怕我留下耽误你们说话, 我就先走了。我应该离开之前先和你打声招呼的。”
江邢远呵了一声,伸手有些粗.暴的抬起她的下巴。
他的大拇指压在她柔软的唇瓣上,眼里带着团火:“我最讨厌没有实质性的道歉,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带着滔天的恨意。
阮迎银有些害怕,她的眼神透过江邢远,往外边看去。
门外一片光亮,还有学生们清晰的说笑声。
而门内,昏暗、危险、可怖。
门内和门外,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阮迎银身为仓鼠,一向喜欢黑暗,不喜光明。可现在,她却渴望外头的光亮。
她伸手想要甩开他的手,想往外头走去:“司机还在等我,我今天得回趟家。江同学,只是一段饭,你要是介意,我可以再你吃一次……”
江邢远一手扣住阮迎银的两只手,将她的手压在金属柜子上。
他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唇,就想狠狠咬上去,咬得鲜血淋漓。
可是他没有。
前世的画面突然间出现在脑海之中,他亲眼看到阮迎银在其他男人身下婉转承欢。
嫌脏似得,江邢远瞬间松开了阮迎银。
阮迎银松了一口气,就低着头想要快速离开。
江邢远一只手伸了过来,拉住她的手肘,力道很重:“我让你走了吗?”
因为刚刚两人的拉扯,放在金属柜子上的跳绳一边垂了下来,在空中微微晃悠。
江邢远的眼神看了过去,然后露齿一笑。
他看向阮迎银。
阮迎银感知到危险,想都没想,就要往外头跑。
江邢远轻轻松松将阮迎银扯了回去。
他的手扣住了阮迎银纤细的腰肢,使力将阮迎银抱了起来,以阮迎银的腰为圆心,将阮迎银在空中转了一百八十度。
阮迎银很是惊慌,叫出了声,挥动着双手,带了点哭音:“江同学,你快放我下来……”
江邢远比阮迎银高很多,他好整以暇的准备欣赏空中阮迎银害怕挣扎的模样。
结果,就在他将阮迎银倒挂不到一秒,便有东西窸窸窣窣从阮迎银身上掉落,在地上发出接二连三的响声。
江邢远脸上的笑容渐渐散了,他低头看去。
一小包辣条
一小包彩虹糖
一块巧克力
一小袋瓜子
一小袋爆米花
……
随着阮迎银在空中挣扎,还有两三颗水果硬糖从她的运动服口袋里掉出来。
江邢远见过这种糖,学校外头的小卖部一直在卖,就摆在门口,五颜六色,很是漂亮。
他以为这已经是全部了,可渐渐地,又有东西掉了下来。
这回不再是零食,而是小小的闪闪的戒指、亮晶晶的小耳钉。
空中的阮迎银见自己身上的东西都掉了出来,顿在了空中,不再挣扎了。
她哭了出来,哭得很伤心。
这些东西,她在口袋里装了很久,保证最大空间能装最多的东西,而且上体育课还不会觉得累赘。
可是现在,全部都完了。
阮迎银越想越伤心,越伤心哭得越大声。
江邢远看着哭了的阮迎银,不知为何,突然间有些手足无措。
他连忙将手里的阮迎银给翻转了过来,然后把阮迎银放在了地上。
阮迎银直接蹲在了地上,把脸埋在双.腿.之.间,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她身材单薄,看起来很是孤立无助。
江邢远望着阮迎银和一地的零食饰品。
他把人弄哭了,心里不知为何,非但没有想象中的爽感,反而觉得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他有些喘不过气,看着哭着的阮迎银,居然有一种上前把她抱住,揉在怀里好好哄的冲动。
但是江邢远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
最后,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局面的江邢远,跑了。
留□□育器材室里,依旧在哭的阮迎银。
阮迎银自己哭了一会儿,擦了擦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打开了器材室的灯。
她弯下腰,把自己掉的零食一样一样捡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藏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零食她虽然买的都是mini包,但是在地上看起来也很明显,所以她都找到了。
可是小饰品就不一样了,那些耳钉小小的,她记得很清楚,她一共在口袋里放了三对,一共六颗。
可是她只找到五颗,最后的一颗,她找遍了器材室的每个角落,都没有找到。
这些耳钉很便宜,阮迎银网上买也不过8块钱一对。
但是这不是钱的问题,她把耳钉放身上,只是本能的一种举动。它们仓鼠一族都喜欢把吃的藏在自己身上。
只是阮迎银不止藏吃的。
她喜欢亮晶晶的小东西,把它们藏在身上,会让她有一种本能的满足感。
而且阮迎银是一只有强迫症的银狐仓鼠。
看到房间乱了,她都要去整理。身上的东西更是要整整齐齐,三对耳钉自然一颗都不能少。
少了就是不行的啊。
可是阮迎银真的找不到最后一颗了,她低垂着头,擦了擦眼泪,走出了器材室。
这个时间,该走的学生都已经走了。
她在器材室外找了一颗树,在树下挖了一个坑,把五颗小耳钉埋在了坑里。
做完这一切,阮迎银蹲在树边,拿出手机,再重新买了三对一模一样的耳钉。
阮迎银舒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阮旭东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语气愤怒。
“阮迎银,你怎么回事?我昨晚不是和你说过今天放学和清微一起回家吗?可清微说她在校门口等了你很久,你也没出来!”
阮迎银把手机放得远远的,耐心的等阮旭东说完,然后再把手机拿到耳边,低声道:“我有些事情耽搁了,我自己打车过来吧。”
阮旭东皱了皱眉:“行吧,你自己过来,别拖拖拉拉的。还要我们等你吃晚饭!”
电话被挂断,阮迎银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到校门口打了辆车就回了阮家。
校门口斜对角的树下,停着辆暗红的豪车。
车里江邢远看到阮迎银上车走后,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他捏着眉心,斜靠在座椅上,眉头深深皱着,脸色也不太好。
阮迎银真的,和上辈子的阮迎银不一样了。
阮迎银似乎有点愣住了,一直在默默吃饭的她,抬起头看了对面的杨氏母女一眼。
杨若柔看到阮迎银的视线,有些愧疚:“银银对不起啊,杨阿姨和你爸爸没在领结婚证前告诉你。只是当时有些急,就想着之后和你们说也是一样。阿姨之前也没和清微说,她也是现在才知道呢。”
杨清微眼里流露出几分诧异,她看看阮旭东,又看看杨若柔,眼里带了点湿意,道:“叔叔,我妈妈从小带着我长大,吃了很多苦。现在有你照顾她,我很放心。叔叔,谢谢你,你和我妈妈一定要过得幸福。”
阮迎银静静听着,心里想着,果然和书里描写的一样。
只是她不是书中的阮迎银,她没有站起来以掀翻餐桌表示抗议。
阮迎银是爱惜粮食的人,她不会和粮食过不去。
她只是再次低下头脑袋,一个字都不说。
阮旭东看着阮迎银,本来也没觉得阮迎银沉默有什么不对。
按照阮迎银以前的脾气,在他说出这话后,一定会砸碗砸筷子的。如今阮迎银只是沉默,他觉得已经很好了。
但人都是不满足的。阮旭东在听到杨清微的祝福后,便觉得沉默着的阮迎银太没有礼貌了。
他出声道:“银银,听到刚刚爸爸和你说的话了吗?”
阮迎银抬起头,看向阮旭东,点了点头:“听到了。”
阮旭东皱着眉:“既然你听到了,为何不应我?你杨阿姨一直在照顾爸爸,你身为爸爸的女儿,难道不应该对杨阿姨和爸爸说声恭喜吗?”
阮旭东如今也知道了当年阮迎银的妈妈李妲拆散自己和杨若柔的事情,虽然李妲两年前就车祸死了,但阮旭东连带着对阮迎银也有些不一样的感受。
他觉得自己对不起杨氏母女,而阮迎银也愧对她们。
阮迎银这些年生活条件优越,和苦着长大,上课之后还要打工做家务的杨清微比起来,实在太过幸福。
所以阮迎银享受了这样的人生,心里应该感激,自然该对杨氏母女好一些。
杨若柔闻言,连忙出声道:“旭东,银银还是个孩子,你何必这么严厉?这事确实是你和我不对,我们应该先告诉孩子一声的。”
阮迎银抬起眼皮,看了杨若柔一眼,抿抿嘴唇依旧什么都不说。
阮旭东脸上带着怒气,但到底被杨若柔劝说住了,也就没管阮迎银。
杨若柔旁边的杨清微听了,嘴角轻微的扯了一下,是个一闪而过的笑容,略带嘲讽。
看过书的阮迎银自然知道面前的杨氏母女不是什么善茬,这本书的女主杨清微不是常见小说中的善良女主,而是带着自己锋芒和算计的。
李妲于十几年前,害了杨若柔。手段确实低下,不光明磊落。
但杨若柔一辈子心软惯了,知道李妲陷害了自己,也没怎么样,而是自己含辛茹苦把杨清微养大。
可哪想,被查出绝症。
杨清微十分孝顺,读书之余还要打数份兼职,且想尽办法为妈妈借钱治病,可却没有人肯借给她,甚至还有人让她出去卖!
杨清微自然不肯,那些人居然还带着人强行要把她拖走,甚至威胁她,如果她不点头答应。杨若柔就别想好好治病。
所以杨若柔联系上了阮旭东,摆平了这一切。
虽然最后的结果是误诊,但生死间走一遭,尝遍人间情暖,杨清微和杨若柔便明白了,这个世界有多现实。
她杨清微本来就是阮旭东的女儿,妈妈原先也是阮旭东心爱的女子。
现在她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为什么不可以?
这阮迎银就是个小偷生的女儿,骨子里流淌着和李妲一样的鲜血,令人作呕。
现在李妲死了,她和妈妈这些年经受过的痛苦和绝望,那自然应该由阮迎银来承受!
等着吧,这只是开始而已!
**
阮迎银虽然不是书中的阮迎银,但她也说不出恭喜的话来。
所以在回去的车上,阮旭东脸色阴沉的厉害。
阮迎银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突然间觉得她不想挽回这个‘爸爸’了。
在知道自己穿书之后,她的打算是挽回爸爸。毕竟在她这个读者眼里,书中阮迎银的悲剧,来源于阮迎银的坏脾气和处理办法,她把自己和阮旭东的关系处理的一团糟。
但是阮迎银的脾气很好,而且她在用餐的时候,没有发火,没有骂人,就只是沉默。
可阮旭东还是觉得阮迎银做的不对。
这个‘爸爸’无可救药,她不要了。
阮家家产不少,其实有她妈妈李妲的份。
李妲当年确实用了不正当手段拆散了阮旭东和杨若柔,但李妲是个天生的企业家,长袖善舞,擅长交际。
如果不是李妲,阮氏集团靠阮旭东,根本走不到今天。
但所有人都忘了这一点。
也罢,阮家的所有东西,阮迎银也不要了,就都给他们吧,当作李妲当年做下错事的补偿。
她有自己赚钱的秘密,给她一点时间,她也能当个小小的小富婆。
要知道,在没穿书之前,她也是全款买了别墅,吃喝不愁的小富婆呢。
想明白了之后,阮迎银转过头,轻轻叫了一声:“爸爸。”
阮旭东皱着眉头,嗯了一声。
阮迎银顿了一下,软声道:“爸爸,我不喜欢杨阿姨和杨清微,我也不想和她们住在一起。如果她们明天就要搬进来的话,那我明天就要搬出去。”
阮旭东大怒,手指着阮迎银:“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阮迎银,你翅膀硬了不是?”
阮迎银心想,银狐仓鼠是没有翅膀的,所以她是硬.不.起.来.的。
她对上阮旭东的眼睛,径直说着自己的需求:“我想住校,如果爸爸想我,我周末可以回家和你们一起吃饭。你要我现在接受杨阿姨和杨清微,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但给我多点时间,我也许就可以接受。爸爸,你能多给我点时间适应吗?”
阮旭东眼中的怒气渐渐散去,他看着轻声细语和自己说话的女儿,是真的觉得阮迎银这个女儿长大了。
她这一番话,他居然反驳不了,而且细细思考,也觉得阮迎银说的有几分道理。
这一年,在S城,阮旭东都是和杨氏母女一起生活的。现在如果阮迎银贸然插.进.他们三人的生活,确实也不太好。
半晌,阮旭东松了口,勉强点了点头:“沁中宿舍条件还行,你去住校磨炼一下也不错。明天我就让人把你东西搬到学校去。”
阮迎银点了点头。
车到了阮家别墅,她在下车之前道:“爸爸,我想一个人一间,你能帮我安排吗?”
这只是举手之劳,再怎么说,阮迎银也是自己的女儿。阮旭东点点头,给秘书打了个电话,把此事吩咐了下去。
**
阮迎银很怕洗澡。
因为仓鼠都是很怕沾水的。
但是不洗澡不洗头就会很脏,身为一只爱干净的阮迎银,她强忍着痛苦,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迅速擦干,从浴室逃了出来,窝在自己的床上。
她打开购物平台,在上面选了一大箱玻璃罐子,和一大箱矿泉水,直接寄到了学校收发室。
阮迎银发家致富,靠的就是这两样东西,还有自己的小秘密。
等到她搬到学校,她便开始重操旧业,争取早日成为一个隐形小.富.婆。
买好东西后,阮迎银想着日后业务的开展,便打开了学校论坛。
结果刚点进去,便看到首页飘着一个触目惊心的帖子。
帖子标题:#远哥有话说#
主楼:“谁和阮迎银走得近,便是和我江邢远过不去”——以上为远哥原话,大家伙自己掂量着吧。
1L:阳哥,这阮迎银是谁?不认识啊!
2L:今天中午食堂被远哥喂饭的那个靓妹?
3L:有没有人发张照片啊?我中午没吃食堂,谁要吃食堂,难吃死了,和猪食一样
4L:靠,3楼骂谁是猪呢?
5L:谁承认骂的就是谁!
……
贴子瞬间就歪了,阮迎银便没往下看。
但她知道,肯定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个帖子,而且把这事记在了心里。
江邢远的说的话,在小说中着重写到过,没有一个人敢不当回事的。
江邢远是要让学校中的人孤立她,不和她往来。
书中,江邢远就是这样报复阮迎银的,最后把阮迎银弄得神经兮兮的。
但是这对阮迎银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她反而要感谢江邢远。
要知道,今天在学校一天,她就不知道收到多少男生的示好了。
多了就有点烦,害得她要在阳光下多站一会儿。这对怕光的阮迎银老师,实在有点难以忍受。
它们银狐仓鼠一族,向来都是独来独往。
人类要把它们当宠物养的话,也是要一只银狐一个笼子的。
如果混养的话,同性打架斗殴,异性则凑在一起生小鼠。
呃,它们银狐繁殖能力有点强,小鼠一窝一窝生的那种。
所以,阮迎银向来洁身自好,生怕一不小心就整出一窝小银狐。
她连忙抬起右腿,用大腿抵住往下掉的纸箱,才勉强抱牢。
沁中并不需要晚自习,太阳即将落山,学校里的学生差不多已经走了,只剩下偶尔几个住校的学生在校园里溜达。
今日有晚霞,挂于天边一角,染得阳光都带着红,笼罩在两人身上。
江邢远勾起唇,额前碎发半遮眼睛,但依旧掩盖不了眼神中透着的阴鸷。
他在阮迎银几步外停住脚步,身子重量抵在行李箱上,在阮迎银略有些吃力的脸上轻轻扫了扫,斜着身子一笑:“拿快递?”
阮迎银抿着唇没有回答,她收紧双臂,抱紧手里的纸箱子,就要绕过江邢远朝宿舍楼走去。
哪想江邢远立马就堵在了她面前,指了指:“想走可以,把地上那箱一起搬走。”
地上那箱是矿泉水,阮迎银刚刚试了一下,根本搬不动。
想必江邢远在远处也看到了,才提出了这个要求来为难阮迎银。
她咬着唇,干脆把怀里那箱放在了地上,轻轻晃了晃有些酸的手臂,对上江邢远的视线:“我搬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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