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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病房的门突然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我毫无防备的愣在门外,第一眼就看到了开门的井海文。
他似乎毫不意外看到我,嘴角挂着笑意看看我,人跟着一侧身,“潘姑娘,进来吧。”
我的目光越过井海文,直接朝病床上看过去。
这一看才知道,半张脸都裹着纱布的井铮,正靠着枕头半卧在床上,没受伤的那只眼睛,正目光冰冷的瞧着我。
井海文忽然朝我走近一些,低声在我耳边嘱咐,“他需要静养,你们尽量别聊太激烈的话题。”
我抿抿嘴唇,也没回答井海文的提醒,径直朝病床走了过去。
没几步就到床边,我一言不发的盯着井铮被纱布包住的大半张脸,忽然就笑了,还笑出声儿来。
身后,传来轻轻地关门声。
井铮的眼神朝门口看过去,几秒后重新移回到我的脸上,目光清凛。
我被他看得,一点点敛回了笑容。
我等着他先开口跟我说话,可是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半个字,井铮就只是一直看着我,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心里那股子邪火渐渐压不住,本来是想问他感觉怎么样了伤口疼不疼,可脱口而出问的却是,“怎么,眼睛受伤了,嘴巴也跟着不好使了。”
井铮抬手指了下床边的一把椅子,“坐。”
我看了眼椅子,拉过来坐下,继续看着井铮。
见不到时,我心里有千百句话等着要问他,可真的见到了,我却像突然得了失忆症,记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了。
只觉得这会儿脑子里是空的,能记住的就是那天看到的,被懋光养女抱在怀里一脸血痕的井铮。
一想起那个画面,我就觉得心口酸溜溜的不舒坦。
井铮似乎感觉累了,眼睛慢慢闭上,我听到他沉沉的呼出来一口气,又把手抬起来,伸向我面前。
我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冲着我轻微的勾了勾,像是在跟我招手。
我一怔,多久都没见他对我做这个动作了。
以前在一起时,井铮不怎么爱说话,偶尔主动跟我表示想要亲热腻歪一下时,就会这么伸手对着我做暗示。
我那会儿就会默契的领会他的意思,大胆主动的凑过去跟他
可他现在跟我做这个动作,还是那个意思吗我确定不了。
井铮的手指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做完停顿了一下,大概是依旧没得到什么回应,索性把手往下放低,朝我坐下的方向,闭着眼慢慢摸索了过来。
我看着他一点点找到了我的手,抓住我手腕,突然眼圈就全红了,眼泪堵在里面满满的,却流不出来。
我咬牙,反手握住他冰凉的手,逐渐用力。
井铮在床上动了动,嘴角微微咧了一下,却没把被我往捏断了努力的手给收回去,就任由我用着蛮力折腾。
也不知道我们两个就这么了多久,井铮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痕迹时,我终于忍不下去,舔了舔自己略微发干的嘴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井铮一直闭着眼睛不看我,他听到我站起来的响动后,头略微往我这边歪了歪,脸色冰冷的那副样子,让我热血上头。
我控制不住的想起在重逢后在一起的那个晚上。
姻缘山下的客栈里,雕花大床上滚出来的所有情绪,全都在我身体里鼓噪着,想要再释放一次。
还有,电话里他那么轻松对我说分手的声音
“井铮。”我突然叫他名字。
井铮呼吸依旧有些重,嗯了一声应我。
“后天就是国庆节了,就是十月一号,还记着我跟你说过什么吗”我语速飞快的说完这些,呼吸跟着急促起来。
心跳的砰砰的。
井铮终于把眼睛再次睁开,目光有些迷茫的朝病房一处角落看着,“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你也记着吧。”
我当然记着,记着他跟我说我嫁给什么人他不会在意的,他还是迈不过弟弟那道坎,他不想跟我继续了。
我没办法用自己的嘴再把那些话重复一遍,就只是也嗯了一下,当做回答。
井铮咳嗽了一下,“那就好,谢谢你来看我,你该走了,毕竟要做别人老婆的人了,要注意自己形象。”
他说着,把手从我的掌握里用力抽离出去。
我的心,似乎也随着他这个动作,跟着被掏空了。
“你还是要分手,不在乎我要跟别的男人结婚,不在意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做跟你做过的那些”我不死心的还要问。
井铮拿手沿着纱布包裹的边缘摸索着,似乎在感受他的伤口,口气有些不耐烦的回答我,“我为什么要在乎”
我胸口剧烈起伏着,说不出话。
“噢,要是他的技术不如我,让你感觉落差太大的话抱歉哈。”井铮说着,嘴角再次似有若无的有了笑意。
我看着他这么笑,第一次觉得笑容也能像刀一样杀人。
“到底发生什么了,在姻缘山的时候,我们,我们不是好好的吗我做错什么了,这么多天我怎么也没想出来,你能跟我说清楚吗想要杀人,总得给个理由吧。”
病房里安静了许久,我才听到井铮的回答。
“没什么新鲜的理由你装这么天真给谁看给天上的天扬看的吗,呵别跟我说在姻缘山,你看不出来我跟你说和好,其实是骗你的。”
“那会儿我不过是想女人了,你刚好出现,有那么投怀送抱的每次进你身体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我的两只手止不住的颤抖着。
井铮垂眸看了眼我的手,似乎很满意我这个反应,他慢吞吞的继续说,“我每次都在想”
“别说了”我打断他,跌坐回椅子上。
可是井铮并没停下来。
“每次我都在想,你是潘明盛的女儿,是那个在我弟弟被你害死后,还往他头上扣绑架犯罪名的仇人的女儿”
我把头深深垂下,没勇气去看井铮此时此刻的面容,我猜一定很可怕。
原来,原来他一直是这么想。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等我死命忍住眼泪,准备抬头说点什么时,病房的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我扭头去看,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一个护士出现在门口。
医生应该是过来察看井铮状况的,估计没想到病房里还有来探视的人,见到我之后稍微愣了愣。
“好了,咱们就此再也不见了吧,走好。”井铮对我下了逐客令,说完紧跟着去和进来的医生打招呼。
医生和护士朝病床这边走过来,边走边问井铮感觉怎么样,还问他怎么不按医生说的闭目休息,说着又朝我看了看。
我默声站到一边,让开了病床边的空间。
井铮被护士扶着躺下,医生开始给他做检查,护士在一旁帮忙,我似乎成了这病房里多余的存在。
我干站了好半天,才转身走出了病房。
一路不停的走出医院,我觉得自己有点头晕恶心,站在医院外墙边歇了一阵才感觉好了点儿,强撑着继续往前走,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我和老妈的那个家里,要跟那对母女同一屋檐下的潘家我都不想回去,我不想待在房子里。
也不想见任何人。就特别的想吹吹夜风。
吹风可需要找个好地点我想到了一个地方,就是不知道那地方还在不在了。
我打车跟司机师傅说了个地方,没想到司机笑着问我,看我这么年轻还知道那地方呢,他说这些年到处拆迁改建,我要去的地方倒是一直留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车到了目的地,我给钱的时候,司机问我这么晚到这边来干嘛呀,我一个女孩可得注意安全。
“没事,我来看个老朋友,他就住在这边。”我笑着回答完司机师傅的好意,下了车,一个人朝有些昏暗的一处开放住宅区走过去。
有星星点点的灯火点缀在这片老旧住宅楼群中,我凭着记忆找到了要去的那一栋,站在了楼前,仰头往楼上看。
要是我没看错的话,这里就是念大学时,井铮租住过的那座楼,他住在八层的顶楼,二十几平的一个简陋小屋子,从那里能直接上到楼顶的天台上。
这种老小区没有安保,楼下也没什么安全门,陌生人可以很容易的就进到楼里。
一切和过去比没什么变化,我走进楼道里,感觉干净程度似乎比过去还好了很多,我的脚步声在深夜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大。
楼道的感应灯忽明忽暗的陪着我,一路爬上了顶楼,我没在井铮住过的房子门口停留,直接摸索着去了天台。
夜风很大,我把鞋脱了,慢慢朝楼边缘几乎失去保护作用的残存栏杆走了过去,以前我和井铮经常在夏夜里跑到这上面来,光着脚看夜景。
旧地重返,我乱到不行的一颗心,反而一点一点平静了下来。
站在栏杆边上,我朝远处的都市流光灯火眺望了一阵后,收回视线垂下头,朝自己脚下的一片黑暗看下去。
看着下面的一片漆黑,我的身体被夜风吹得一阵摇晃,下意识就伸平了手臂。
我闭上眼睛,忽然就感觉四周的空气不再那么冰凉,夜风带着炙热灼人的滚烫热浪,朝我呼啸而来。
好像就这么,回到了五年前那个火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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