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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义寨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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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此风波,朱嶦无心在寿州逗留,立即赶赴得胜湖。

    东风淡淡,晓日蒙蒙,朱嶦、韩飞乘一艘快船沿淮悄然而下,半日便到得胜湖。

    一艘早已在湖口等候轻舟引着快船左转右拐,如入迷宫,好半天才驶入承义军水寨,远远便听到寨内鼓乐喧天,好不热闹。周义山早已在水寨门外恭候多时。

    朱嶦上了岸,打趣道:“你这八卦阵不简单哪,管教敌军有来无回,就是诸葛亮在世,也不过如此啊。”

    “哪里,还望朱老多指点啊。”周义山谦逊道。

    周义山陪着朱嶦、韩飞人向寨内走去,朱嶦见列队夹道相迎的兵士虽短衫草履,但刀枪锃亮,士气高昂,不由得频频颔首致敬。

    周义山又陪着朱嶦、韩飞登上瞭望台,朱嶦举目四望,只见水寨四周战旗猎猎,大小战船井然有序,赞道:“得胜湖实至名归!金狗如若再犯,必葬身于此!”

    跟随在身后的周义山道:“老将军过奖了,只可惜竟让寇首完颜昌贼逃脱,真是一大憾事。”

    “这可是我国十年未有的大胜仗啊,周义山兄若还如此自谦,韩某可是无地自容了。”韩飞笑道。

    “你们二位尚且自责,老夫在朝日日对酒当歌,又当如何?”朱嶦笑道。

    三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说笑间,周义山将三人引入承义厅。众人皆是多年旧友,许久未见,不免叙一番寒温,唏嘘感慨不已。

    朱嶦满含歉意道:“承义军立此大功,老夫却未能为兄弟们争得尺封寸饷,惭愧啊!”

    周义山笑慰道:“我承义军抗击金狗,只为保境安民,兄弟们平时捕鱼耕作,暇时教以骑射,遇警则守,战时执戈杀敌,得胜湖纵横二百里,所获鱼米,食用不尽,每年还可从金贼那里缴获军资几十万贯,紧急之时尚有韩兄这株大树,也还过得去,请朱老万勿挂怀。”

    韩飞道:“倒是周兄常支援韩某,惭愧惭愧。”

    “固外者宜坚,安内者宜柔。朝廷却反其道而行之,宁愿年年拱手送给金贼几百万岁币,对一心抗金的热血壮士不仅分文不济,反倒处处弹压,真是让人心寒。”朱嶦虽知承义军不易,但见其缺械少甲,不由得自责而愤懑,痛心疾首道。

    “朱老,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末将真不在乎朝廷那点饷银,只是担忧我大汉民族的血性都让这般沐猴衣冠之徒一点点磨光了,想当年,汴京沦陷时,八十万禁军竟成了看客,真是千古之耻。”

    周义山话未说完,忽有亲兵快步进来禀告:“启禀大帅,刚收到快报,秋阳将军全歼四十余名押送军饷的金军,缴获军饷十万两,凯旋而归。”周义山大喜道:“秋阳将军现在何处?”

    “已驶入水寨。”亲兵答道。

    “来得正好,快请秋阳将军速来议事厅。”周义山高兴道。

    周义山侧首对朱嶦道:“朱老,末将请您见一位后生。”

    “是何许人也?”朱嶦笑道。

    “若入得了周将军的法眼,想必不是凡人。”韩飞也笑道。

    “不错,今日刘豫老贼有一批军饷押往西京,这位小将率二十余兄弟,深入敌后二百余里,精妙设伏,大获全胜。”周义山话语间洋溢着赞许和骄傲。

    不多时,一员白袍小将大步流星走进忠义厅,此人正是关秋阳,关秋阳见迎面上座坐着两位陌生人,为首者是一位清健威严的老者,令人肃然起敬;坐于次首的是一位身长体阔、修眉凤目、相貌威武的将军,颇有凛人之势。

    朱嶦见来者风致飘洒,器宇不凡,很是喜爱,问道:“此位是谁?真是个好将才!”

    周义山站起来,招手唤关秋阳走到近前,道:“朱老,这位小将姓关名秋阳,这次抗金大捷他可是立了首功。”随即将关秋阳献计之事详细叙说了一遍。

    朱嶦和韩飞齐声赞叹:“青年伟器,初出茅庐便建此大功,可敬!可羡!”

    韩飞仔细端详了一下眼前的这位小将,惊异道:“这位小将怎似曾相识?”

    “是啊,眉眼与关天岳将军颇有几分神似。”朱嶦俯身向前,睁大眼睛仔细观看。

    周义山看了看关秋阳,道:“二位所言不差,这位小将正是关大帅之后。”然后转头对关秋阳道:“贤侄,我给你引荐一下两位贵客”。

    周义山引关秋阳走到朱嶦面前道:“此乃朱枢密使,是你父亲的老长官。”关秋阳倒头便拜,朱嶦忙将关秋阳扶起,仔细端详一番,眼含热泪道:“令尊是我大宋之骄傲,今见你已长大成材,颇有关将军当年之风采,老夫甚慰,只是关将军沉冤未雪,老夫深感惭愧!”关秋阳又躬身一拜。

    “当年若非朱老在朝堂上挺身而出,为令尊仗义执言,令尊或许就要被奸臣所害了。”周义山感慨道。

    “哪里,若真要说感谢,还应感谢一个人,那是老夫最佩服的一位文士。”提及往事,朱瞻不由得唏嘘感叹。

    “朱老,正好今日秋阳在,就给大家讲讲当年朝堂上议辩之事吧。”周义山恳切道。

    “说的是,末将也一直风闻此事,却未得其详。”韩飞也附和道。

    朱嶦见众人目光殷殷,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悠悠忆起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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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垂拱殿常朝。只听净鞭三响,文武百官山呼舞蹈已毕,殿头官高声道:“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蔡靖执简当胸,俯伏启奏道:“臣启陛下:近闻民间有非议之声,现已查明,系殿前都指挥使关天岳恃功骄纵,行事狂悖,捕风捉影,指斥乘舆,应交有司严惩不贷。”

    众臣闻言,一时议论纷纷。“众卿可有异议?”赵玠问道。

    殿内顿时一片静默,蔡靖心中窃喜。

    赵玠正欲启口定夺,忽见班中闪出一人,朗声道:“陛下,微臣有本要奏。”

    赵玠定睛一看,原来是兵部侍郎朱嶦,便道:“朱卿有何事要奏?”

    朱嶦刚从陕西经略安抚副使任上入京,与关天岳并肩作战多年,早已在战场上结下生死之谊,此刻眼见关天岳即将被奸人所害,便挺身而出。

    “微臣以为,关天岳为国戍边近二十载,历经大小二百余场恶战,出生入死,功勋卓著,乃是我大宋不可多得的良将,如今金虏、夏寇环伺,大战一触即发,若在此时将国之良将治以重罪,恐令天下将士心寒,关天岳虽不慎触犯天威,但其忠心为国,天日可昭,恳请陛下念其初入京师,对朝廷礼仪法度颇为生疏,法外施恩,准其立功赎罪。”朱嶦仗义执言道。赵玠蹙了蹙眉,道:”众卿以为如何?“

    宋国朝堂一贯重文轻武,朱嶦所奏虽入情入理,却因武将出身,无人响应。

    朱嶦见众人漠然,一阵心寒。

    “陛下,臣有本要奏。”正当朱嶦倍感无望之时,忽听有人朗声启奏,转头一看,原来是翰林学士宋汝成。

    “陛下,微臣以为朱尚书所言不可不察,关指挥使虽措置失当,但忧国忧民之心可鉴。人未之病,则苦口之药难进;国未之危,则逆耳之言难入。今朝廷久安,苦言难进,国听不聪;倚伏可畏,则奸雄或伺其时;武备不坚,则夷狄或乘其隙;国用无度,则民力已竭;天下无恩,则邦本不固。臣观天象有异,恐祸起旦夕,愿陛下大开天恩,赦免关将军,发愤图强,轻民赋,固边事,防患于未然。”宋汝成慷慨陈词,直抒胸臆。

    朱嶦闻言,热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强忍着没有落下来。

    宋汝成乃是一代名士,多有人应和,接连又有知枢密院事、礼部尚书、御史大夫、观文殿学士、枢密直学士、给事中附议。

    蔡靖本以为关天岳朝中无人,所奏之事必无人反对,故而事先未作布置,未料竟引来如此非议,此时若再执意奏请诛杀关天岳,恐犯了众怒,故而闭口不言。

    赵玠见众议汹汹,只好道:“此事交有司再议。”

    阁门司奏报,辰时已至。赵玠入内更衣,移驾崇政殿,独召蔡靖奏事。

    赵玠皱着眉头道:“今日朝堂情形若此,卿以为该当如何?”

    “近来金辽正在交战,边关有些许纷扰,陛下又有好生之德,不若暂且饶其一命,官降三级,让其继续戍边,将功赎罪。为防其心有怨恨于国不利,以臣之见,可将其贬至大名府。”蔡靖道。

    “大名府乃是军事重镇,为何要将他贬至此处。”赵玠心有疑虑地问道。

    蔡靖微微一笑道:“一来大名府在军中地位颇高,将关天岳贬至此处,可显陛下宽宏大量,爱惜人才;二来关天岳桀骜不驯,大名府知府刘豫乃是小臣的外甥,忠心贯日,自会代官家好生看管,官家尽可放心。”

    赵玠闻言,点头赞道:“卿思虑周全,如此甚好。”说着,就要从御榻上起身。

    蔡靖忙道:“微臣还有一事要奏。”

    “还有何事啊?”赵玠急着去图画院指点天才少年王希孟创作《千里江山图》,站起来说道。

    赵玠向外走去,蔡靖趋步跟在身后,边走边奏道:“微臣以为兵部侍郎朱嶦自到兵部半年多来,对边军多有袒护,长此以往,恐会助长武将拥兵自重,嚣张跋扈之气,不利于朝廷治军啊。”

    朱嶦虽入朝不久,却时常进一些逆耳之言,赵玠本就有些不悦,此刻见蔡靖有意弹压,便顺水推舟道:“卿以为该当如何?”

    “朱嶦本是行伍出身,微臣以为还是让其戍边更为妥当。”

    “准奏。”赵玠不假思索道。“移驾图画院。”赵玠说着,大步向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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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朝一贯重文抑武,可见一斑哪!”韩飞感叹道。

    “听说后来宋先生也被贬出京,却不知其详。”周义山道。

    “是啊,不过月余,蔡靖便指使党羽遍翻宋汝成的旧作,抄出十年前所作一首诗:‘凛然相对’朱嶦低头苦吟,却一时记不起来了。

    “凛然相对敢相欺,直干凌空未要奇。根到九泉无曲处,世间惟有蛰龙知。“关秋阳朗朗诵道。

    “对,就是这首诗,蔡靖这奸贼诬称:‘陛下飞龙在天,宋汝成以为不知己,而求之地下之蛰龙,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有鉴太祖不杀文臣之誓,将其贬为福州团练副使,克日离京,不得诏令,不可入京。”

    “宋先生是有风骨的文士啊!”朱嶦感佩道,“后来又被秦似道安排出使金国,至今十多年了,生死不明。”

    众人闻言,不禁一阵唏嘘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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