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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方11
风清月皎夜,郦棂与时析岁双双闲步到了雇船的河边,却见四下空无一船。“唉想不到今天的游船,这么快就别人全都雇去了。”郦棂略显失落地极目顾盼,终现一船家徐徐而归,登时拉住时析岁的衣衫,乐道“呵呵析岁快看,有船只划回了。”
本想转身离开之际,时析岁随之眺目探去,眼前竟真有划船者向自己靠近,嚬笑道“看来我们还算好运。”
待船家靠岸时,郦棂两人便赶去问其役费,岂料与他们同时赶到的还有一位年轻侠士,此人便是应惟与。时析岁见他左手环抱佳酿,当也有意上船,便抱拳礼笑道“这位青年游侠此间是我俩先赶到的,所以在下实在抱愧了。”
船家闻言一笑,倒十分悠闲。
应惟与当然识得同自己争船的时析岁两人,但不知两人已是恋人,打诨道“明明是我们三人同时到的,鼎鼎有名的时堂主难不成要欺负我这个无名之辈哎呀我早听闻您风流而不惹尘,今见江南名伎郦棂也甘愿跟在其后,才算真正见识了。”
郦棂见其言语无赖,不想与之浪费时间,看向船家老儿
笑问道“前辈,可否先让我俩上船”
怎料船家老儿直接上了岸,慈笑道“呵呵不好意思了,郦棂姑娘。今天老朽有事先回家,船不收你们的钱,但记得要归还便可。”语落,也不理三人劝阻,径自离去了。
应惟与得意道“既然船家都走了,自也没人划船。不如在下与时堂主轮番掌桨,换得美人带笑看”
此言正合时析岁两人心意,竟同声笑道“行不过先让你解缆。”
应惟与不曾猜想便同意了,三人就此沿河而下。时析岁将酒与郦棂共饮船头,直当应惟与是船夫。谈笑有时,见郦棂低声欢语,“这呆小子被我俩戏耍不止,还饮了他的酒。居然还那般得意,真是少见的笨呢。呵呵”说此,不由掩唇。
时析岁浅笑道“这小子应是不知妳我的关系,不如先问问他姓字”
“也好看看谁家的呆儿这般自满。”郦棂点头一笑,朗声道“既然有缘同坐,又怎能不请问高姓与出身,这位公子可否与我们简略说说”
应惟与当也不隐瞒,直接道出了名字。时析岁自然听过他的生平,速即正身微笑道“不想阁下就是剑绕清江
应惟与有眼无珠,惭愧之极。”
郦棂闻言,轻轻福身一笑。
应惟与佯为幽怨模样,嗟叹道“时堂主既已知我名声,何不速来换我”
时析岁不以为然,便打算过去替换。奈何郦棂不愿,登时将他拉住,媚笑道“顷时换饮,实在无趣。不如待归程再让时堂主掌桨,应大侠觉得如何”
应惟与欢笑道“既然郦棂姑娘朱唇软语,那我唯有同意了。”
待其答应,郦棂低喃道“一会到了城东桥岸,我俩就走,让这呆儿自己还船。”
时析岁淡道“他毕竟是江湖名侠,这样不好吧”郦棂轻哼道“方才在客房时还说什么都依我,哪料是戏言。”
时析岁无奈同意,才使郦棂婉婉而笑。游船本是惬意的,三人这时才有心去观赏岸上风景,见枝头鸟栖,河鱼双戏,行路恋人多。应惟与停慢了划船的速率,愉悦道“这两天不曾下雨,河水也清澈很多。借着月色与星灯,鱼儿在水中游戏都能探看清楚。”说着,又笑着看向郦棂,“若郦棂姑娘依此光景唱一曲,真是不虚此行了”
“既然如此,本姑娘就唱一曲”郦棂也不悭面子,爱
意浓浓地看着时析岁,“析岁,你可有想到什么曲子,我唱予你听吧。”
时析岁思索须臾,柔笑道“不如就唱刘致的醉中天”郦棂绯红了脸儿,颔首应道“好,那先让我酝酿一会吧。”
两人眼去眉来的,应惟与已猜到八九了,但不曾开口道破,一心待曲。
郦棂立于船头,舞姿清唱。
“花木相思树,禽鸟折枝图。”
“水底双双比目鱼,岸上鸳鸯户。一步步金厢翠铺。”
“世间好处,休没寻思,典卖了西湖。”
虽没有琴瑟作伴,但也十分动听。郦棂唱罢,见她已倚靠在时析岁怀中,不知不觉的已到了桥岸边。应惟与凝眸顾之,似乎触及心中温煦,但旋即便故意轻嗽几声,朗笑道“此曲中的世间好处,休没寻思。倒真是应景郦棂姑娘的声音亦可称之为世间好处,可惜无人知我心中悯恻”
郦棂掩唇一笑,叹道“应大侠既已知我俩关系,可还要让我爱人掌桨”
“世事真如苍狗白衣啊”应惟与不胜暗叹,继而开怀道“就当我与你们交个朋友,再送你们一次吧”
时析岁不想他如此风趣,爽朗道“能与应大侠相交,我俩当然荣幸。您是第一个知晓我俩是恋人的,若不赶时离开杭州,索性留下喝一碗喜酒”
应惟与问道“不知几时办的婚礼”
时析岁这才反应此事仍未确定。见郦棂婉笑道“不会耽搁多久的,一月之内。”
应惟与朗笑道“我就住城北旧驿站,届时记得给我发请帖便是。”
时析岁好奇道“旧驿站应大侠乃江湖之人,为何”
应惟与淡道“那里的驿主是我故交,这些年我也帮过他许多,因而好客劝留,以让我省下没必要的盘缠。”
郦棂随意一问,“听闻您是蜀川人士,那为了何事到的杭州”
应惟与握住剑柄,自信一笑,“实不相瞒。吾曾败于谢风流剑下,今到此乃为了洗辱。”
时析岁闻言,如实道“谢风流我虽与之不熟,但也有过同桌而饮。此人看似散漫,实则丹田寒气天成,谈笑把盏间也是颢气缭绕。这两年多还上了白仙山修行,恐怕今之世上已鲜有对手,应兄还是不要执着胜负矣”
应惟与自嘲一笑,“如此一说,那吾岂不是没有翻身之
日”
郦棂笑劝道“山以高移,谷以卑安。应大侠应该庆幸才是”
应惟与仰天放笑,便继续划船而归。
过了两天,郦棂与时析岁同时到醉雨山庄面见刘鹏君说出真相,并请他主持婚礼。刘鹏君当存诧异,待再三确定后自然也就同意了,祈望两人成婚后可让自己少些操心。就此,郦棂当天便退出了红曲楼,青梅竹马成婚配,美词佳话千里传。次日,郦棂两人回到山庄,巧见柳藜与冯晨裳于湖边喂鱼。四人正面相见之时,郦棂心存顾虑,垂眉不敢与柳藜顾视。
时析岁浅笑道“阿藜、晨裳。一个月后我们就成婚了,届时定要赏脸呀。”
冯晨裳识趣道“那是一定的可惜清曲不在杭州,若非定会惊叹不已”
柳藜自顾自想,不闻不问,惹得几人颇为尴尬。冯晨裳谙究其中,佯为戏笑,“析岁,可否让新娘子随我到别处闲谈一会”
时析岁登时明了其意,应道“那就让我在此陪阿藜喂鱼吧。”
郦棂两人灵便地行至一僻静处。冯晨裳环顾四周山景,
笑语道“看到妳与析岁有缘红妆,真的颇让我吃惊。但又见此环山依旧,顿觉寻常。”
郦棂一派谈笑风生,“你与清曲离开醉雨山庄的那天,可惜是小雪千里,以致朦胧了我许多年的光洁。但如今再想,那天亦似寻常”
冯晨裳悠道“往事皆有云淡风轻时,但人到了那天就未必能留夙昔容光等妳与析岁的婚礼办成后,我就回白仙山了,祈望在此之前,妳与柳藜的事情能了局。”
郦棂戏道“哟想不到你对本姑娘如此存眷呀”
冯晨裳淡道“如今天下大乱,此番离开杭州后,相见岂知何时妳我乃总角之交,当然祈望妳与析岁能像于岭他们一样心无余虑再说柳藜那丫头异常执拗,此事怕拖延久了,会影响甚广。”
郦棂闻言心儿感动,释怀道“当断则断此事确实为我之过,其实我也早想寻她做个了结矣。”
就此,两人回到原处。郦棂灵眸婉婉,竟朝柳藜福身行礼,“阿藜郦棂姐多次欺压于妳,实在对不住了。”
柳藜藐视而笑,“哼曾对我诸多横言恶径,竟妄想谈一个歉字了结我虽愚钝,但幸这两年多也谙晓了些粗浅学究。阿藜从书中看到一句话,记得是巧伪似虹霓,易聚易散。拙诚似厚土,地久天长。妳郦棂一向高
傲,竟企言巧伪之语以得意呼亦或视我如后句那般拙诚,浑之便存地久”
不想曾经见了自己就浑身觳觫的柳藜,现在会是这般咄咄逼人,郦棂既忧心而自责,呼气一叹,“几天前,我在此对妳施虐,今就在这让妳推下水四次,算是赔礼如何”
“哈哈”柳藜瞋目戾视,蔑笑道“郦棂啊郦棂妳真是嚣浮轻巧惯了,讨人便宜当也然然尔有种就叫齐山庄全部仆人女使与到此作客的江湖游侠围观,我就放过妳”
时析岁与冯晨裳登时有些寒心,因而反应未及便见郦棂正色道“好今天就依妳聚集山庄所有人到此,对着山神的面了局此怨”
柳藜得意道“那妳去将他们全都唤至此处呀贱婢翘首以盼”
冯晨裳劝道“如果这样做的话,被外人传去会有损郦棂声誉的阿藜,不如换另外”
柳藜当即冷声抢话,“不要和我说这些,善行得善待,恶行就应食恶果。”
冯晨裳无言以对,蹙眉含忧。郦棂与时析岁商量片刻,决定同去叫唤山庄的所有人到此。过了两三刻钟,见湖边
行廊已站满了人,郦棂两人也回到原处。
柳藜高兴道“郦棂。请快些与众人说说妳今天何故会甘心被我踢下水,不然他们不知其中会以为我在欺负妳”
郦棂闻言不惊,当着所有人的面细无巨细地道出了缘由。游侠与仆人听了,无不耳语纷纷,见刘鹏君这时也已立于人群中。
就在瞬间,柳藜乘着郦棂不酒意,恶狠狠地就将她踢下了水。围观的人见之,多半是称郦棂活该。时析岁纵使气忿,也无能为力。
郦棂自幼学会了拍浮,故只在湖里咳几声便开始往堤岸伸爬。柳藜待其快要上到岸时,再狠踢一脚,如此反复,不出两刻钟就把仇报了。这时已有多半人私语柳藜此径过分,但又有何人探其内心酸楚刘鹏君见柳藜已然解恨,也默默叹气转身。
门庭爆竹,点灯红树。窗间过马已至郦棂大婚良夜,吴屹与于岭也特意赶回醉雨山庄。按照旧俗,伴娘本应谙晓婚嫁之事的妇女担当,但郦棂偏让灵娥为任,奈何她一无所知,最后唯有让傅遥泠也跟着。刘鹏君执意要两人的婚房设在山庄,以往吴屹与于岭成婚之时亦不曾有,这明显是让时析岁往后做承继。其余两文武当也然知晓其中,但
无一丝怨恨,只因彼此是兄弟。
酒席中,时析岁自然把酒敬友,不亦乐乎。除了不见白桑柔师姐妹与冯烛伊几个女子外,李玉白一行男子悉数到场,应惟与也赴约而至了。
此时婚房中,见灵娥笑道“郦棂姐,妳的婚礼真是够派头,除了城中那些有名的人士都到了以外,就连剑暖心寒谢风流、剑绕清江应惟与也给妳面子。还有啊与谢风流为伴的几个侠士李玉白、张怀德等。”
郦棂婉笑道“应惟与到了自不出奇,因为他是我与夫君的友人。但想不到谢风流与李玉白几个也会来,真是意外呀”
傅遥泠淡道“对了郦棂姐,虽未见过谢风流其人,但大名远扬。只是这剑绕清江是何人”
灵娥戏笑道“遥泠姐竟连此人都不知,真是闺中良妇呀”语落,便细将应惟与生平说出。不待傅遥泠回话,此刻已闻不远处有笑闹声。
灵娥见之,媚笑道“好了郦棂姐,新郎君与众好友已行至长廊外。我们也要回去了”语落,拉着傅遥泠阔步而走,“呵呵遥泠姐姐谢风流貌比今之徐郎,我带妳去一睹凤仪。”
所有人都喝得酣畅淋漓,谢铁一行与吴屹还有于岭围着
新郎不让其回房,惟不见陈歉跟随。见冯晨裳得意道“析岁,我在此出一上联,让你对对啊”
时析岁当也不惧,拍拍胸口,醉脸放荡,“你小子尽管出题”
众人闻言,皆齐声欢呼。冯晨裳微笑道“郎君滑稽,戏言滑稽,滑稽一曲认新娘”
“哟怎想你小子还挺霸道的”时析岁笑了笑,不待思量便对道“故友琬琰,举足琬琰,琬琰写词送昆季。”
“好、好对的好”众人齐声高喊。
时析岁得意放笑,“哈哈诸位朋友若想不到什么好题,那就让在下进新房了”
应惟与闻言,拦在了新郎去路,笑道“时兄如此得意,那就猜猜在下出的字谜如何”
时析岁依旧带笑,“字谜乃我之擅长,尽管畅言吧”
众人见之又是高呼不断,大有让新娘子顾盼到天明之势。
醉雨山庄的西南小径,见陈歉与柳藜正于此间赏月笑谈。刘鹏君因知柳藜最近心绪不宁,故今夜一直留意她的行为,这时已身至两人身旁。
陈歉礼毕,便见刘鹏君淡道“阿藜刘叔见妳最近多
郁闷难欢,我与晨裳商量过了,决定让妳到白仙山修行一些时日。妳无须疑虑,这不是赶妳走,而是为了妳好。”
柳藜泛忧道“阿藜因郦棂姐一事,最近常难以开颜。不敢瞒刘叔,我也想过到外面走走,但是您让我上白仙山修行,如何可能”
刘鹏君随即拿出一块小木牌,悠悠道“此信物乃是白仙山上一任执掌赠予我的,只要拿此物给现在执掌白滢皑看,他自然会收留妳。刘叔知妳心中仍有忿恨,所以才让妳去白仙山修行善果。陈公子一行个个武功高强,还有晨裳陪着,我也不用为妳担心。若过了两三年妳仍念想此地,随时可以回来”语落,将小木牌交给陈歉,便转身欲行。
柳藜当即跪下,泪目道“岂敢忘记刘叔教我百家诗书,请名师授剑之恩情。阿藜即将外行,当报九叩之礼。”语落,重重地跪地行礼。
刘鹏君不忍拭泪,拂袖而去。陈歉惟劝慰柳藜一番,继而让她这两天就收拾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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