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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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阔洁白的大道上有两列人马疾驰而来。

    和手忙脚乱的普通魔法师们不同, 这两支队伍显然拥有强大的武力值。

    他们经过的地方,魔法和圣光像流水一样铺洒,劣魔和尸魔根本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在他们手下灰飞烟灭。

    依兰凝神观察他们。

    那队身穿金袍的人, 显然是光明神殿的神圣使徒。这些人每一个都把下巴扬到了正常人脑门的位置,看人的时候,眼珠子是居高临下的。数千年站在神权的巅峰的神使们,肢体每一处都在表明自己的态度――神的使徒, 和普通人是两个物种。

    解决了整条街道上残留的魔物之后, 神圣使徒们乘着雪白的、外形像豹一样的魔兽扬长而去。

    另外一队是法师塔中的魔法师。领头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他们手中的冰霜权杖有强大的魔法加持效果,身上穿着华丽冷冽的冰霜长袍, 很像霍华德穿过的那一件, 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是两位高阶冰系魔法师。

    “落日区清剿完毕。这一次魔祸不同寻常,分散各处, 仔细查明原由。”中年男法师皱着眉头,眉梢还残留着冰霜痕迹,“通知所有的人, 无事不要离开住所。”

    魔法师们散向四周查问情况。

    依兰和詹姆士拥有合法的通行证,又是由加特林这位负责人亲自接回来的,所以没有引起任何怀疑,问了一句就被放行。

    加特林虽然是个很讨人厌的家伙,不过他给詹姆士和依兰安排的住处相当不错。

    一栋独立的古典小白楼, 上下两层, 配备了水和面包, 以及一瓶魔力药剂――这是每一位魔法师通过认证时的奖励,它可以增强魔法师的精神魔法力量。每一个人进入法师塔的时候都可以得到一瓶免费的药剂, 仅此一瓶。

    日后再想获得魔力药剂,就得通过各种方式为法师塔做出贡献,换取魔法积分来购买。

    “听着,”加特林很不耐烦地站在门口,“我只说一次。不要随便乱走,不要卖弄魔法,不要随便和人交往,安安静静地等待下一步通知。有消息我会来找你,我没来就代表没消息,不要东问西问。”

    虽然依兰和詹姆士都装了一肚皮疑问,但是谁也不想再和这个讨厌的加特林打交道了。

    师生二人吭哧吭哧把行李搬进了小白楼,刚吁了一口气,就有一位邻居找上门来。

    “嘿,新来的别听加特林那个老家伙的,我们这里没人理他”

    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年纪在三十左右,是一位拥有火红头发的棕眼美人。

    她倚着门框,摆出一个妖娆的造型,玲珑身材凹凸有致。

    “我叫萨萨莉。萨萨莉白德。”她眨了眨右眼,“火玫瑰帝国最著名的美女魔法师。噢,听说有一支叛军把我的祖国更名为什么联邦算了,那不重要,总之,我就是法师塔最年轻漂亮的女人。”

    她的声音厚重性感,非常特别。

    “噢”詹姆士屁颠颠地迎了上去,“这一点,我百分之百同意”

    秃顶上好像开出了一枝花。

    依兰捏了捏眉心。

    魔法师们,真是一个很有个性的群体啊。

    萨萨莉非常大方地走进了小白楼,詹姆士像一只秃顶大狼狗一样跟着她,恨不得拿出尾巴来摇。

    她坐到了客厅的木沙发上,翘起腿,鲜红的开叉长裙刷一下分开,露出漂亮的丝袜。

    依兰看着詹姆士嘴角的口水,深感丢脸。

    “今天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依兰坐到小沙发上面,好奇地问,“魔物为什么能闯到法师塔里面”

    法师塔被称为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这里有最高级的神殿,有无数大魔法师,还有生人勿近的魔法森林。

    魔物是怎么进来的真是令人费解。

    萨萨莉夸张地耸着肩膀,挑了挑画得细细长长的眉毛“谁知道要我说,肯定是上层那些家伙们又在搞什么秘密实验。哼,像这种真话,也就只有我敢说。看那里。”

    她指着窗外最高的建筑物。

    詹姆士和依兰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

    “神殿、上层塔。”她笑得性感,“法师塔中的贵族阶级,他们的世界,和我们是不一样的。在那里,无论发生多么肮脏龌龊的事情都毫不奇怪”

    依兰心中惊叹噢,她可真是太敢说了

    趁着詹姆士和依兰望着那几座高耸的建筑物发愣时,萨萨莉非常顺手地拿起桌面上那只棕色瓶子,拔开瓶塞,像一只偷喝饮料的松鼠一样,咕咚咕咚快速小口地往嘴里面灌。

    “噢快停下”依兰发现了不对劲,她飞快地攥住了萨萨莉偷吃的手,“这是詹姆士导师的魔力药剂你怎么可以偷喝导师的东西”

    魔力药剂

    这是魔力药剂每个人进入法师塔的奖励,仅此一瓶

    加特林显然不爱和人打交道,他不惜硬着头皮接下了接待詹姆士的活计,也就为了五个魔法积分,而一瓶魔力药剂的价格是五十积分。

    由此可见,魔法积分有多么难赚魔力药剂有多么珍贵

    看着只剩瓶底的褐色液体,依兰的额头重重跳了好几下。

    詹姆士导师一定会心痛到流泪的。

    依兰小心翼翼地偏头去看可怜的詹姆士,令她感到意外的是,詹姆士居然在冲着萨萨莉笑。

    “噢,小依兰,你怎么能对客人这么不礼貌,放手放手快点放开”秃顶导师一副鬼迷心窃的表情。

    “这是魔力药剂”依兰重音强调。

    “噢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美丽的萨萨莉小姐,请不要跟我客气。”詹姆士优雅地抬了抬手,“尽管喝,这种东西我才不稀罕。小依兰,放手立刻、马上。”

    依兰“”她松开了手。

    萨萨莉冲着依兰皱了皱鼻子“小丫头,叫你多管闲事,被老师骂了吧”

    瓶底的液体进了她的肚子,她愉快地冲詹姆士飞了好几个媚眼“亲爱的,没事多过来串门呀”

    “一定,回见。”詹姆士笑得十分优雅。

    送走了萨萨莉,依兰惊恐地看着詹姆士的脸色一寸一寸绿了下去。

    他冲进卧房,把脸埋在枕头里面,发出一声沉闷压抑的低吼。

    “欧呜呜呜――”

    依兰嘴角直抽,她胆战心惊地上前,拍了拍秃顶导师的背“导师,您还好吗”

    “呜呜”一张泪流满面的老脸从枕头里面扬起来,“我的心都碎掉了噢我全身的肉像刀刮一样痛”

    “可是您刚才为什么要阻止我”依兰嘴角直抽。

    “傻瓜”詹姆士抽泣,“都已经被她喝到剩个瓶底了,我还能怎么办,吐出来也没用了啊当然是,当然是故意装成冤大头,骗她放松警惕,下次我好找机会从她身上连本带利讨回来”

    依兰“厉害,厉害。”

    她发现自己身边,可真是卧虎藏龙啊

    刚回到自己房间,夜幕就降了下来。

    法师塔使用的是统一的流动照明系统。

    透明纤细的管道从城市中心延伸出来,像树叶的脉络一样顺着街道蜿蜒分布到每一座建筑物里面,管道中流动着液态的龙晶,整座白色大城明亮得如同白昼。

    魔神打开合金匣子,依兰小毛线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

    他盯着她,盯了好一会儿。

    依兰被他的眼神弄得毛毛的,她拉长了眼睛,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自己的身体

    “噢我怎么变成这样了”她细声细气地尖叫起来,“以后我还怎么潜行怎么潜行”

    本来只是眼睛上方多了一小簇白毛,现在她看起来就像戴着一顶白帽子。眼睛上方的区域全部变成了雪白的绒毛,黑白相交的地方呈现出令她感到羞耻的锯齿形状。

    他看着她,若有所思。

    两只手非常自觉地捉住她,翻来覆去地玩她的白绒毛。

    依兰被玩得恼羞成怒,她挣脱他,蹦到了床栏上面,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正事“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你指哪一件”他走到落地窗的旁边,流动的柔和龙晶光芒为他镶上了一圈灿烂的银边。

    依兰为自己的美貌震惊了三秒,然后蹦到他的肩膀上。

    “当然是魔物攻城的事情呀。”

    他眯起眼睛“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白休斯坦是死是活。”

    依兰翻了个跟斗“对哦,我都差点儿忘记了那件事情”

    出发之前,路易让马里森给他的父亲写了一封亲笔信,由马里森的朋友依兰代为转交。用这个理由,依兰可以名正言顺地打听白休斯坦,然后找到他,问出那个秘密。

    没想到,世界上最安全的法师塔居然出了这样的乱子,魔物虽然已经被解决了,但所有人都被禁足在自己的住所。

    “今天的死亡人数恐怕有好几十。”依兰担忧地垂着尾巴,“祸害遗千年,真诚祝愿白休平安无事吧。噢,黑暗神,请你保佑这个坏蛋魔法师。”

    魔神无所谓地笑了笑。

    “今晚要出去吗”她从他一边肩膀滚到了另一边肩膀。

    “不。先看看。”他的手指轻轻在窗户上点了几下,依兰顺着他的指引望出去,发现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有无数神圣使徒和大魔法师在巡逻查探。

    确实不宜妄动。

    “对了,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她清了清自己的小嗓子,努力挺圆了胸脯,“我,已经找到魔法真正的秘密啦我得到了力量,惊世骇俗的力量”

    “哦”

    她叽叽喳喳地把白天所有的心得感悟都说了一遍。

    “所以就是这样,我现在可以在不动用自己精神力量的情况下,引动周围的元素来消灭尸魔”

    他的眉毛一点一点挑了起来。

    他捉住她,把她摁到了床铺里面。

    依兰“”

    “你,你要做什么”她缩起眼睛,弱弱地嘀咕,“你要对一只毛球球做什么”

    他拨开她的绒毛,把她仔细检查了一遍。

    “你在干什么”他拽起尾巴来上上下下检查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细气抗议起来,“不要乱摸我的身体”

    “是我的。”他把她的反抗无情镇压。

    依兰总觉得他在一语双关。

    不止身体是他的,她也是他的。

    检查了一遍之后,他看起来有一点纳闷。

    “没有新的神格。”

    “什么”她炸起的毛毛无法平息,他一松手她就蹦了起来,远远地蹲在床栏上。

    他勾起唇角“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那样的事情,除非你已经得到神格,成为你梦寐以求的自然女神才能做得到。直接调派元素,那是神的领域。照理说,得有神格在你体内诞生。”

    “啊”依兰呆呆地睁圆了小黑豆眼,一眨不眨看着他。

    她弯起尾巴挠了挠头顶。

    他盯着她“可是你身上并没有出现新的神格。”

    依兰眨了眨眼睛“所以我这个乞丐之神其实是用了你的力量吗”

    “无所谓。解决了艾丽丝之后,我的神格给你一半。”他很平静地说。

    她愣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她的心脏在胸腔中疯狂地跳动起来,差点儿一头从床栏上栽了下去。

    “不”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他眉眼冷淡,语气平静,“无视你的意愿。”

    依兰小毛线滚下床栏,见他伸出了手,她非常流利地滚进了他的掌心。

    “你这个家伙”她小小声地嘀咕,“时时刻刻为我着想,说话却永远不好听,真像加特林。”

    他眯起了眼睛“你连那样的老男人都要惦记吗”

    依兰“”

    她皱着眼睛冲他叫嚷“你能不能有一点身为神明的自信啊连加特林的醋都要吃吗”

    他非常没有自觉地说“哈,我不自信可笑。要不是你这个东西三天两头招惹烂桃花,我需要操心这种事”

    依兰小毛线再一次没忍住对他炸了毛“那些人明明都是你招来的你难道没有看到维纳尔的眼神吗他看你的眼神,那是失恋者的眼神”

    他哈哈大笑“你是说维纳尔爱慕我失心疯的东西,别和我说话”

    “我才没有失心疯”依兰愤怒咆哮,“你问问别人是不是这样”

    “问谁”

    依兰皱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路易大人”

    “好啊。”他轻飘飘地说,“如果他说不是,你就死定了。”

    依兰发现自己掉进了他的坑。

    路易肯定对他唯命是从啊

    她撅着尾巴,蹦到床尾,把身体埋进了被窝里面。

    明明在炸毛,心里却忍不住咕噜咕噜地冒泡泡。

    依兰又做梦了。

    她穿过一片迷雾,俯瞰一片建筑。

    白色的建筑群,风格和法师塔非常相近,不过能看得出来从围墙到内部建筑,都和现在的法师塔完全不同。

    白城里面都是人,比法师塔热闹一万倍。

    玛瑙路面上挤满了人,依兰凑近一看,发现和她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她本来以为人们在赶集,但是凑近发现,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愁云,气氛非常凝重。

    明明是湛蓝无云的天空,却感觉到有股沉重的气压低低地坠着。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

    是不是她又在做那样的梦了像上次,梦见塞那酋斯和迈吉克那样。

    她紧张地环视周围。

    当初在七王之墓的时候,她非常非常想要查出历史的真相,然而当她亲眼看到、听到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真相是那么沉重,会让她的心脏从胸腔里一直坠到脚底。

    她现在知道了,历史尘埃里埋藏的都是悲剧,彻头彻尾的悲剧。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愿意敞开怀抱,拥抱那些破碎的、悲壮的史实。她愿意用眼睛去见证它们,用耳朵去聆听它们,用自己的心去感受,去发现人们究竟经历了什么。

    人群嘤嘤嗡嗡,发出嘈杂的声音。

    依兰凑到近处,悉心聆听。

    “魔法师使用的是自然元素之力,根本不是黑暗力量光明神殿凭什么给我们定罪”

    “就凭光明女神能够降下神迹,而自然女神却是子虚乌有啊”

    “虽然我也不认为魔法和黑暗力量有什么关系,可事实上,随着黑暗神的麾下战将一个个战败,我们能释放的魔法也越来越微弱了,如果再找不出原因的话,不仅是光明神殿,就连世人也要开始质疑法师塔的正义性了。”

    “那又怎么样呢光明与黑暗本来就共存于世间,自然魔法也一样,存在即有它有道理,为什么一定要分个善恶高低出来”

    “这话你可以出去对那些光明骑士们说,看看他们会不会顺手把你送上火刑架。”

    听到这句话,依兰心念一动,飘向白城外面。

    果然,城外密密麻麻地围满了金灿灿的骑士。依兰停在白墙上方向着四周眺望,发现金光铺盖到了视线的尽头,光明骑士的军队不计其数,把这里团团包围。

    他们被一圈耸立在整座白城外面的巨型魔法光墙拦住了脚步,一时无法攻入法师塔。

    依兰难以形容这座魔法光墙有多么宏伟,它比海啸还要壮观,让人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身心都彻底震慑于魔法创造的奇迹。

    壮阔的光墙上,浅蓝色的波纹微微晃动,挡住光明骑士们发起的一切攻击。

    它的高度远远超过了投石车和弓箭的射程,看来在那几个屠魔者圣骑抵达这里之前,法师塔暂时还是安全的。

    左下方有一支攻城队,正用圣光闪闪的攻城大木车撞击魔法光墙,看起来就像是蚁群在撞击大树一样,光墙上面连波纹都没有被撼动一丝一毫。

    这是强大的守护力量

    依兰的心中翻腾着浓浓的焦灼。她已经知道这一战的结果,看着这一堵神迹般的魔法光墙,心中更觉得万分难过。

    身后的城墙上传来了两个人的说话声。

    “守护之心的力量在削弱,贤者一力撑起整座城的防御,时间长了根本吃不消她也就比我好上一丢丢,我觉得她马上就要不行了”

    “下面已经开始流传着风声,污蔑贤者是邪恶巫妖王之一,现在正在使用的是黑暗力量。虽然已经竭力遏制,可是流言还是在法师塔中传播开了。”另一个声音严肃地说,“这件事必须尽快处理,否则人心大乱。刚才收到了一个可靠的情报,斩首塞那酋斯的那个唐,很可能有一个共享五感的孪生兄弟,混进了法师塔。必须把这个人揪出来。”

    唐唐泽飞鸟依兰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攫住,她竖起耳朵,转身去看说话的人。

    “光明神殿的势力渗透太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老伙计你知道的,魔法师,从来不玩政治。”

    “走吧,回去看看贤者。这两天我总感觉心里不太踏实。”

    依兰把视线定在这两位魔法师身上。

    这两位都是最高级的大魔法师,从他们身上的袍子、流光溢彩的魔法杖以及非常稀疏的头发上,都可以看出这一点。

    临走之前,黑胡子那位扬起魔法杖,把一枚巨大的火流星从浅蓝大光罩上方甩了出去,“轰隆”一声砸扁了一排光明骑士团的攻城车。

    “老伙计,不行啊,”白胡子法师取笑他,“早上是不是没吃饱饭”

    “你行你试试。”黑胡子法师拉下马脸。

    白胡子扬起冰蓝的魔法杖,释放了一阵冰锥。

    “噢,不是老伙计不行,而是元素感应再度削弱了”看着威力还不如火流星的冰锥群,他毫不羞愧地摸着自己的白胡子,“噢自然女神、元素女神、魔法女神,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无论哪一个都好,赶快出来救救可怜的魔法信徒吧”

    黑胡子拽着他的胳膊往城墙下面走去“少做梦,多做事魔法师最值得骄傲的,莫过于永远保有自由之魂。”

    “唉”白胡子毫无节操地摊手,“不论哪个神,只要出手消灭外面的敌人,它就是我的本命之神”

    依兰环视四周。

    这是光明圣战期间的法师塔。在数千年之前,法师塔周边还没有那些魔法森林,它是一处人往人来的繁华魔法枢纽,宽阔气派的大道连接着周围各大城市,这是魔法光辉灿烂的时代。

    想起魔神终将陨落在这里,污染过的土地变成如今的魔法森林,依兰的心脏一阵接一阵抽痛,她有些不想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像迈吉克、塞那酋斯以及眼前的两位魔法师,总给她一种熟悉亲切的感觉,她对他们充满了好感,甚至包括那名只在这两个人口中听到称号的贤者。

    她下意识地想要帮助他们。

    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深刻的无力感让她感到揪心。

    虽然有些不愿面对即将发生的悲剧,但她还是跟着两位魔法师来到了法师塔的正中央。

    这个时候的法师塔并没有出现红发美人萨萨莉介绍的所谓上层贵族,这两位大魔法师显然已经是声望非常高的人物了,但是他们和旁人打招呼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两个普通的邻家老头。

    区别就是白胡子老头跳脱一些,黑胡子老头严肃稳重一些。

    走进法师塔正中的白塔,两位魔法师踏到泛着幽蓝和紫红光芒的魔法地毯正中。

    “咒语卡多拉克最拉风”黑胡子魔法师一本正经地吟唱。

    一圈浅黄色的光芒开始闪烁。

    依兰蹭到了他们旁边。

    “噢”白胡子魔法师忽然打了个小小的冷战,他用三角眼瞟了一下黑胡子魔法师,“我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

    黑胡子严肃地看了他一眼“也许自然女神感应到你的召唤,前来探望你位忠实的魔法信徒。”

    白胡子立马跳脚“呸呸呸被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他抱着肩膀,哆哆嗦嗦。

    站在他身后的依兰“”严格来说,她现在的状态可能和鬼也没什么区别。

    眼前不断闪烁着法阵的光芒。

    依兰还是第一次看见会亮的法阵,看来光明圣战之后,有太多的历史和文明被永埋地底了。

    一圈灿烂的浅黄色光芒在法阵边缘爆发,依兰感觉到一种奇怪的失重感。

    两位魔法师的袍子飞扬起来,他们很习惯地伸手摁住了腿。

    真有趣啊依兰惊奇地睁大了自己不存在的眼睛。

    光芒消失的时候,两个魔法师和依兰出现在一间明亮的地下大厅正中。

    依兰被一枚超级巨大的蓝色冰蛋攫住了视线。

    它悬浮在大厅的半空中,一层美丽薄透的光晕不断地荡开,把大厅上方的空气搅成了一圈圈淡蓝的波纹。

    美得动魄惊心。

    两位魔法师显然已经司空见惯了,他们没有抬头欣赏美景,而是压低了声音,担忧地看向冰蛋下方的人“贤者,你感觉怎么样”

    “噢,我还能再坚持三十年”前方传来了一个俏皮的嗓音,“守护之心和我,配合得天衣无缝”

    依兰的心尖轻轻一颤,眼眶莫名其妙地变得滚烫。

    她快速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淡蓝色的冰蛋下方,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位白发魔法师。

    她身材瘦小,魔法长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像是小朋友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她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脸上都是慈祥的笑纹。她抬着双手,源源不断地把魔法力量注入淡蓝色的冰蛋中。

    我回来了依兰心里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我来替你一会儿吧老太婆”白胡子魔法师挥着手中的魔法杖,“不行就别逞强,我看外面的防护墙变矮了不少”

    “切”贤者甩给他一个大白眼,“那些家伙又没有发动总攻,我撑那么高做什么”

    黑胡子魔法师认真观察了贤者一会儿,松了一口气“看来情况还不坏。”

    贤者摇头晃脑地笑。

    依兰盯着贤者苍老的脸,心里又想哭又想笑,两种感情都异常强烈。

    直觉告诉她,她和这位慈祥的老奶奶非常熟,就像一对祖孙。

    “看来这里没我们什么事那么,我和老伙计继续去抓内贼了。我说贤者,能不能把传送阵的咒语换一个”白胡子老头耸耸肩,捏起嗓子,“卡多拉克最拉风噢,这个咒语我每念一次都快要吐了”

    黑胡子魔法师严肃的马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还要拉风一辈子不换。”

    他和贤者目光相触,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挤了挤眼睛。

    “噢,真是熏死人的恋爱的酸臭”白胡子老头摆出一副完全受不了的样子,“走了走了正事还有一箩筐呢”

    白胡子和黑胡子离开了大厅。

    依兰感觉到梦就快要结束了,她没跟着那两个魔法师走,而是凑到了贤者的面前。

    噢,贤者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让她感到熟悉。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两位魔法师离开之后,贤者的脊背往下压低了一些,看来她在人前是强行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依兰心疼地注视着她。

    “我的毛球小可爱,”贤者勾起了满是皱纹的唇角,“你和你的大朋友一定要好好的啊千万别着急回来,老太婆我,还能再撑三十年”

    贤者晃了晃肩膀,法师袍的双肩上,都用细软的毛毛缝了一个鸟巢形状的蓬蓬球,看起来刚好够一只小毛球窝在里面。

    依兰的小心脏猛地一揪。

    呜呜呜呜她心中压抑的那些情感忽然就失控了,她非常放肆地大哭起来,在心里大叫,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贤者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那双睿智明亮的眼睛转向不存在的依兰,就在两个人目光即将触碰的时候,画面像是跌进了水中,迅速变成了一片模糊。依兰拼命抓了几下,它彻底碎掉了。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让我回去

    她不甘地挣扎了一会儿,渐渐陷入了黑沉沉的梦乡。

    天快亮了。

    他捧起熟睡的小毛团,轻手轻脚走下床铺,打开合金匣子,把她放了进去。

    为了节省空间,这次的匣子里面没有放上天鹅绒的垫被。

    她从温暖柔软的床铺上被挪到冷冰冰的匣子里,整只球很不舒服地缩了一下。

    他赶紧递过手,供她蹭。

    小毛团蹭到他的手,满意地动了下尾巴,抖抖毛,继续睡觉。

    他摆出非常不耐烦的表情,直到她彻底熟睡,骨碌滚到一边,他才把僵硬的手臂收了回来。

    “啧,毫无自觉性。”

    他合上匣子,低低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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