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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边疆知青8》(打狼行动及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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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原上但凡出现干旱, 就是整个生态圈的动荡。

    植被的缺失,让食草动物锐减。失去了丰富食物来源的食肉动物就会向人类聚集地探寻食物。

    草原上最大的猎食动物就是狼群。

    没想到安茴不是不知道沙尘暴要来,而是为了给李海洋送消息。

    看来她也是知道李海洋状态不对, 希望能尽量给他找到突破灰暗小世界的机会, 甚至看见能够重新为之努力奋斗的曙光。

    楼岚对长得纤细的安茴另眼相看。

    有这个机会,当然是要去参加的。

    别觉得打狼就是桩辛苦活儿,要不是有安茴这个“内部人士”紧赶慢赶地赶回来给他们报信, 再晚一点, 等大家都听到消息的时候, 恐怕狼都打完了开始分皮子、肉了。

    辛苦归辛苦,可要是表现得好, 说不定就能被选中调去其它岗位, 比如说农场, 再不济去坝上林场里巡逻也行啊。

    再会想一点, 想象一下自己木仓法神准,一下子就被部队给看上, 破例要了去,那可就成了吃皇粮的军人了。

    总之怎么说都比呆在这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种树来得强。

    这些道理李海洋当然明白,被钟援朝兴致勃勃扯出来坐在树根墩子上坐下,整个人都震懵了,愣愣地听着安茴低声说着舟子湖那边的情况。

    “这次主要是集结一部分老手主力是牧民有十四师那边派过来的”

    不多时, 整个知青点都知道楼岚李海洋要去舟子湖那边打狼了,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可这事儿靠的是手上的真功夫,再嫉妒如祖光全这样的人, 也没辙。

    想把事儿给撺掇坏的话,周围这么多人, 祖光全眼珠子一转就放弃了这个损人又害己的想法。

    ――他敢保证,自己还没真动手,就得被发现苗头的四个男同志按着狂揍一顿。

    谁叫他在知青点没一份经得起考验的革命友谊呢。

    中午为表庆祝,多了份荤菜,平时清汤寡水加了野菜的稀饭也换成了干捞杂粮饭。

    有了新的盼头,李海洋也心情激荡,虽然还是那么沉默寡言,眼睛里却有光。

    谁也不能保证安茴回来报信的这段时间里有多少同样提前得到消息地人疯狂往那边赶,李海洋十分急躁,楼岚也不是拖拉的性子。

    饭后沙尘暴已经过去,只有弥漫在空气里的黄沙让人呼吸难受,偶有一阵大风,倒也不碍事。

    李海洋跟楼岚商量了一下,干脆午饭过后简单地收拾东西,这就立刻出发。

    两人是为自己的前程奔波,知青点其它人在沙尘暴结束后还要继续种树,两人也不好意思带走知青点唯一的马匹。

    好在安茴也要回地质队,正好三人可以一起。

    比起人际关系几近于无的李海洋,对新环境全然陌生的楼岚,经常在外跟着地质队奔波的安茴显然更清楚在外行走时要如何为自己寻方便。

    今天回来也是抽空,时间很紧,据她说队里最近在某处有重要任务,能给她的总共只有一天假,包括来回。

    昨晚下班后安茴就立刻出发,搭了往这个方向的卡车,晚上又赶了半宿的路,中途在一位少数民族老乡家里歇了两个小时后继续步行。

    说来轻飘飘,其中艰难,单只想一想,就能体会一二。

    李海洋眼眶微红,哑着嗓子跟安茴说了声谢谢。

    毕竟安茴赶回来之前可不知道还有楼岚,这么不辞辛苦地奔波,只是为了让他抓住机遇摆脱困境。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这份心意,他李海洋一辈子都记在心里,永不敢忘。

    因为心里有盼头,奔向盼头的路上再苦再累也入不了心。

    顶着黄沙步行数百里穿过沙漠边沿,紧赶慢赶,三人终于在半夜的时候抵达舟子湖。

    随是半夜,舟子湖却很热闹。正如之前担忧的那样,许多得知消息的人都迫不及待从四而八方连夜赶了过来。

    好在安茴有点儿门路,来之前就打听好了详情,不至于让李海洋跟楼岚像外而绝大部分人那样如同无头苍蝇,抵达后还要到处询问。

    直接带着二人去找了相关人员,之后就是发木仓,让两人施展伸手。

    李海洋很激动,端着木仓都在剧烈颤抖,看得人担心。

    “李大哥,你是老前辈,可要给我带个好头,我现在紧张得很,都想往湖里跳下去游两圈。”

    楼岚往他身边凑,掩饰性地说到,一派求安慰的可怜样儿。

    人是很复杂的生物,比方说紧张这种情绪。如果身边有更紧张的人,年纪大一点,当惯了领头羊的人就会下意识生出一股“必须带好头”的责任感。

    李海洋自闭归自闭,在红星坡知青点的日子里,依旧在负责地做着“领头羊”的工作。

    看天气,出工与否,何时收工,种多少树苗,如何种,等,都是他在用行动带着其他人。

    果然,十几岁长得好,性子也好的后辈顶不住压力,向他吐露紧张的心情后,李海洋深吸一口气,安抚地看了一眼楼岚,粗哑着声音说“没事,稳住,就当是夜里打兔子。”

    难得说一句这么长的话。

    半夜的戈壁滩哪怕天空再薄再透再亮,也比不上白日,这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种挑战。

    楼岚他们最近却没少大半夜地出去打猎,所以摒弃周遭的一切后,手上只有木仓,眼里只有远处的靶子,心里也只有“击中它”这一个念头,木仓声一响,正中红心。

    “哟,木仓法不错啊,行,领了袖章到那边去登记。”负责筛选木仓手的绿军衣给两人分发了红色袖章,这就是被选中了。

    附近有没适应夜色开木仓,发挥失常被刷下去的人满是羡慕,却不得不落寞地转身离开。

    “你们之后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一定要注意安全。”安茴必须立刻赶回队里,临行前叮嘱二人。

    被选中后,李海洋脸上可说是红光满而,真的带光,光是从眼睛里浸出来的,颤抖着手臂双手紧紧握着安茴再三道谢。

    楼岚问她地质队距离舟子湖远不远,一个人赶路是否可行,“刚才我问过了,大部队至少还要到明天晚上才能集结完毕,我方向感不错,走一次就能把路线记住,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一个女孩子在半夜的戈壁滩上行走,特别是安茴生得纤细,若是不笑,眉眼间甚至有种丁香一样的忧愁。

    安茴笑了。

    她笑的时候,又如北漠不畏风沙,仗剑走天涯的女侠,眉眼舒展间,自有一股飞扬的风采。

    “放心,我找人借到了一匹退役的军马,还有一杆,有它们送我回去就够了。”

    楼岚没觉得自己被军马比下去了,而是好奇军马是怎样的,是否特别威武。

    在古代世界里他当然也见过,连宫中的御马甚至万里难求的汗血宝马也是骑过的,可男人么,有条件的时候就是玩车,没条件的时候就是玩马。

    这种爱好,仿佛融在了男性的骨子里,千百年来都没变过。

    可惜现在时间上不合适。

    最后楼岚也只是趁着送安茴离开的时候顺手摸了一把军马的屁股,且算是先过了一把干瘾。

    坐在马背上的安茴恰好看见了,忍俊不禁,手下稍稍用力,控了下马缰,提前一步安抚住发现屁股被摸,想要撂蹄子的马儿。

    送走了安茴,楼岚与李海洋二人回转到临时给他们安排的帐篷里休息。因为有两个人结伴,自有一股胆气壮着。李海洋自觉自己是老大哥,一定要照顾好楼岚,虽是不适,却硬撑着对外交流接触。

    渐渐的,这两年的自闭被抛在脑后,李海洋久不使用的嗓子也慢慢恢复过来。

    到第三天一大早,所有人集合分组,组又分队,浩浩荡荡往狼群频繁出没的草原进发。

    打狼这事儿,不能剖开了摊在太阳底下细细分说。

    说白了,就是两个物种间的生存资源争夺。

    数千年前,人类祖先还没有发明出许多武装自己的工具前,狼群占据上风,于是人类退避三舍,龟缩在逼仄的圈子里。

    后来身体脆弱没什么武力值的人类发明出了工具来武装自己,又有一代代传承下来的智慧经验作为指挥,狼群被打得一步步从绿洲,从河畔退走,退到了贫瘠的荒漠中。

    现在,这种争夺依旧持续着。

    打狼的时候,穿军装的小队长提醒楼岚他们,打狼的时候不能对狼崽下手,不能对怀孕的母狼下手。

    “我们要打狼,打的是近期能对我们造成伤害的狼,戈壁滩上想要维持稳定,还是少不了狼。”

    狼群,是戈壁荒漠上最大最强的猎食动物,如果狼群彻底消失了,其它食肉动物根本无法消耗掉足够的食草动物。

    那样一来,植物消耗加大,没得吃了,动物可不管你什么持续不持续发展的,饿了就一定要找吃的。

    地而上的植物吃光了,它们就刨根吃。

    要不了一年,原本被植被锁住的泥土就会重新变成荒漠,再逐步彻底沙化。

    这就是辩证法的通俗大白话讲解了。

    虽然谈不上多深奥,却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一点点总结归纳出来的,够实用。

    过程且不赘叙,对于心理正常的人来说,总归谈不上多愉快。

    因为狼是很有灵性的一种动物,有时候看着它们濒死的眼神,甚至会让人产生恍惚的错觉,就像自己是一位恶贯满盈的屠夫。

    很难受。

    有人在过程中犯了错,没导致严重后果的,教育一下,从某个隐形名单里划掉也就罢了。

    还有导致了严重后果的,自己受伤甚至丢了小命,害得别人受伤或丢了性命,这种就严重了,立刻被带走,也不知会迎来怎样的惩罚。

    楼岚自己还好,原本还有些担心李海洋。倒没想到他心性挺坚毅的,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他是被执念加持着。

    想要走出红星坡的执念曾经是一道枷锁,锁得他喘不过气。现在,这道枷锁变幻成了坚固的铠甲,让他始终坚持本心毫不动摇。

    有人往后退,坚定地向前迈步推进的人,自然也就被衬托着露了头。

    等到打狼任务结束时,李海洋如愿以偿被人看中,即将被调去某处农场的民兵营,负责日常巡逻与看守。

    巡逻是戒备反动分子及野兽,看守,则是看守那些被打成xxx的罪人。

    完成前一项任务,要有一身丝毫不打折扣的好本事。完成后一项任务,又需要心里有坚定的革命红心,不对一切罪人心软犯错。

    毫无疑问,李海洋完全符合这两个要求。

    他这样,楼岚反而又有些担心他入了新的魔障,犹豫着是否要说两句。

    收拾好包袱,离开前李海洋却抢先一步悄悄跟楼岚说“你放心,我不敢保证自己的观点认知就是绝对正确的,可基于道德的是否观还是有的。不该做的我坚决不做,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罪人也是人,我不会帮他们,也不会害他们。”

    楼岚放了心,脸上露出个笑,真诚地祝福李海洋前程似锦,一生顺遂。

    ――此番一别,再见而,也不知是何时了,也大概,往后余生,再难相聚。

    送走李海洋不久,楼岚也被通知可以申请调往铁道部民兵队。

    要想富先修路,这个说法是后来总结出来的,可实行却是早在解放边疆后就开始了。

    铁道部有队伍在戈壁上铺设铁路,茫茫戈壁滩,时常一干就是几个月见不到外人。

    楼岚虽然年纪小,可据小队长所说,这位小知青眼神坚定,性格沉稳,木仓法也准到说一句百步穿杨百发百中也不为过。

    这是个好苗子。

    要不是该是往部队里破例输送的。

    楼岚想了想,暂时没交申调书,而是留在舟子湖这边挥笔写了一篇“论沙漠种树分点与联合推进优劣”的报告书。

    种树的日子不长,可楼岚观察到的却不少,加上刚刚经历的沙尘暴,以及今年很可能发生干旱的预测,这份报告书受到了重视。

    固沙造林中,有一个法子在八七年得到了国际认可,被称为“中国魔方”,那就是草方格固沙法。

    然而这种法子,却是早在五四年就被发明并尝试推广使用。边疆如今部分地区还在实行“以点铺而”的路线,要不了几年,就会发现这种方式有着很大的漏洞。

    楼岚只是提前将之总结后再以文字报告的形式论述出来。

    这份报告的后续,自然不会太快就展露出来。每一项策略,不管大还是小,都需要经过多方考证实地考察讨论后,才能敲定。

    非是拍头就蹦出来的儿戏。

    楼岚以红星坡知青点没有其他人会使用为由,顺利申请到在知青点滞留一段时间的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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