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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礼十岁继位,如今刚好是太和十一年。
执政十年的大雍皇帝也不过才及冠一年,甚至连寿辰都还没过。
二十一岁当父亲没什么 ,民间男子束发即可成亲,及冠时有个三四岁幼子不算什么稀奇事。
可阮家这少年哪里是三岁幼童怕不是十三四都超了吧瞧这模样虽未束发,但也不远了。
弱冠年纪有个已束发的儿子
可鉴忍无可忍“陛下您五六岁时就这么能耐了吗”
殷礼迟疑“朕居然只比他年长六岁”
可鉴戳破他“最多五岁”
殷礼“唔”
可鉴以为他知难而退放弃当爹,谁知太和帝执着至此“就当朕天赋异禀罢”
可鉴和尚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天赋异禀有您这么天赋异禀的吗五岁生孩子,这是天赋的问题”
太和帝也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反问“不妥”
可鉴大师的静心咒都不好使了“十分不妥”
殷礼看了眼睡着的少年,又有了主意“那就当是他天赋异禀。”
饶是和太和帝一起长大的可鉴和尚也没反应过来。
殷礼好心解释“回头登记名册时,给照儿记个五岁。”
可鉴“”
照儿五岁
和尚头发没了,耳朵莫非也没了,要不他怎么脑子不好使了
太和帝一脸认真,仿佛大事已定,就差立储。
和尚回过神了,指着床上那手长腿长的七尺照儿破声道“陛下您说他年仅五岁”
别说五岁这孩子如此高挑,若非眼眸清澈,说十四五都没人信好嘛
殷礼逻辑自洽“所以才说他天赋异禀。”
可鉴“”
别问,问就是大师不懂天赋异禀这四个字
十三年的相处经验告诉可鉴大师,跟太和帝讲道理是不可能的,谁都没有殷小礼道理多,啊呸,是歪理多
可鉴到底是了解他,平心静气戳重点“以你俩的年纪差,可认作兄弟”非要沾亲带故,兄弟也比父子靠谱好吗。
殷礼叹气,说出顾虑“大雍朝开国至今,还没有过太弟。”
这话一出可鉴懂了,行吧,什么儿子弟弟都是次要的,太和帝就是想立储。
太弟的确比太子难继位,但您这太子也不是亲生的
就这年龄差,您非要说是亲生的,当大雍朝臣像您一样天赋异禀呢
可鉴大师的确简在帝心,就这乱七八糟的都能理出头绪“立储一事不急。”
殷礼眼尾看他,要笑不笑。
可鉴硬声道“贫僧说不急,那就一定不急”
殷礼应承道“嗯,师兄说得都对。”
殷礼这明明是极其敷衍的一句话,却听得可鉴心脏一刺,他压着胸腔里的翻江倒海,强调“你若真想护着他,不如收入凤鸣殿。”
比起什么太弟太子的,做个后宫得宠的美人对于这孩子来说,反而相对安全了。
可鉴继续劝道“再说他生得如此和你心意,你”
殷礼打断他“不行。”
可鉴闭嘴。
殷礼看向少年,视线有如实质般一点点的落在他额间、眉眼、鼻梁和薄唇上。
六七成像
分明是一模一样。
殷礼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师父,就永远记住了。
无论过去多久,他都记得。
殷礼别开视线,道“他是最适合的继承人。”
可鉴“”
殷礼“毕竟是阮家后人。”
可鉴一个字都说不出了,他始终不敢戳的就是这一层,没想到殷礼自己说出口了。
透过庙里破破烂烂的床帷,可鉴看到了踏实睡着的少年。
他生了一副像极玄天圣人的面孔,又流淌着上郡阮氏的血脉,虽然凤凰翎羽失踪,但这位少年绝对是可以继承翎羽的人。
唯有龙鳞权杖认主,才能继承大雍。
太和帝不会有亲生血脉,这孩子无疑是最适合的。
事关阮家,可鉴不忍再提,打个趣调节气氛“这孩子原名单字兆,你这音倒是给对了。”
和尚指尖微动,空中聚了一个字的光影。
神医武力值不够,小把戏却是天下第一多。
殷礼蹙眉“兆”
可鉴话到嘴边,想点评一下这个满含预示的兆字,就听太和帝嫌弃道“难听。”
可鉴“”
殷礼“还是照好听。”
可鉴没好气“这俩难道不是同音字”怎么就一个好听一个不好听了
眼见太和帝对照字如此迷恋,可鉴大师灵机一动“可鉴有照的意思,莫非陛下您一直倾慕贫僧”
殷礼“”
和尚戏精附体“陛下三思,贫僧一心向佛,回应不了您的一片”
太和帝眉眼一弯,笑得比凤鸣殿最美的那位美人还好看“这都被师兄发现了。”
可鉴“”
殷礼笑里藏刀“等回宫,师兄搬去凤鸣殿,朕当夜就翻你牌子。”
可鉴“”
是他狂妄了,竟然想占殷小礼便宜,十三年了还是不长记性
怼完和尚,太和帝龙心大悦,忽又道“单字照好像是少了点什么。”
可鉴懂他还不是嫌同兆字同音
太和帝薄唇弯起“照天。”
可鉴心猛地一跳。
殷礼满意了“照之于天,以后他就是朕的小照天了。”
可鉴呆了一瞬,视线顺着殷礼的看向阮家少年,脑袋嗡嗡直响。
他还是低估了这孩子对殷礼的重要性。
阮家血统,像极师尊,这何止是继承人,简直是从天而降的,殷礼的命中注定。
他们的师尊被世人称为玄天。
玄即为妙,又为黑。
玄天弭世,照天星移。
这孩子承载了太和帝何其深重的期望。
可鉴正心神不宁,忽地破庙摇晃,一道铺天盖地的寒气冲撞而来。
殷礼反应极快“守好他。”
话音落,龙鳞剑破空而出,挡住了冲进来的阴森邪气。
可鉴立马撑起黑金袈裟,罩住了昏睡的少年。
龙鳞剑气和邪肆撞在一起,耀眼的光芒将黑夜耀成白昼。
殷礼雪白色道袍被强大的气力灌满,发出飒飒风声,可鉴死守在床前,眼睛都不敢眨动。
龙鳞剑一道横斩,蛮横的剑气击碎了悲鸣的魔气,殷礼扫了眼四散的邪肆,起身追了出去。
屋内压力陡减,可鉴擦了擦额头大汗,略微松口气。
阮氏数百年积累的冤孽不容小觑,也不知道药力够不够
屋外是惊天动地的打斗声,可鉴立在床畔,严阵以待。
邪肆的目标是阮兆,这位阮家唯一活下来的少年。
但有龙鳞剑在,可鉴相信世间魔物都别想靠近这座破庙。
对于师弟的武力值,可鉴是一百个信服的。
龙子先理,玄天爱徒,一身道法有破城灭国之威
虽说上郡阮氏满门冤死,孽力通天,但在龙鳞剑下也是不值一提。
可鉴唯一担忧的是心魔。
毕竟是阮家的冤魂,枉死之徒,魂魄不散,最是缠人。
殷礼屠了阮氏一次,还能再屠第二次吗
黑金袈裟动了下,本该昏睡的少年坐了起来。
少年漆黑的眸子望向他。
可鉴心一惊,顾不上想他怎么会醒来了,先安慰道“莫怕,有阿礼在,不会有事的。”
外头气力肆意,破庙摇摇欲坠,这架势仿佛天要崩地要裂,正常人都会惶恐。
少年却没有丁点惧意,他轻松推开黑金袈裟,大步走向房门。
可鉴倒吸口气“你怎么”能推开黑袈裟
门被气力撞成粉末,外面龙鳞剑悬在半空,白光照得道袍几近虚无,男人墨发下的面容如烈日下的寒冰,莹润光滑,却仿佛一触即碎。
少年眼底升起一道黑焰“他们是冲我来的。”
剑光下殷礼眼角微落,瞥向少年。
少年急道“你”
他话没说完,是因为耀眼的剑光消失,没有那仿佛烈日一般的光源,周围陷入到一片阴暗,仿佛从地底爬出来的黑影遮天蔽日,嘶叫着涌向那一抹白色身影。
黑影是什么
是嘶吼着不肯离去的魂魄吗
他为什么收了剑
不止少年凝滞,可鉴也是心脏一紧。
殷小礼你发什么疯这个时候收了龙鳞剑,不要命了吗
“那又如何”被无数冤魂盯上,仿佛下一瞬就要被吞噬掉的男人薄唇轻扬,白色道袍轻盈,散在而后的墨发柔顺的铺在身后,忽地一阵强大的气力凝聚,惊天动力的威压摄住了无数冤魂
白芒炸起,道袍和墨发被气力鼓起,冤魂嘶吼着扑向男人,他们如同飞蛾扑火,尽数被光芒吞没。
收起龙鳞剑,他才是六州最强悍的兵器。
悬空的男人落地,盯着少年,声音温柔“冲你来的又如何现在的你,是我的。”
少年一动不动,身体僵直。
太和帝附在他耳畔低声道“记住了,从今以后你名唤照天。”
照之于天,照之于理,照之于玄。
少年薄唇动了下,想要说什么,却忽地感觉肩膀上一重。
沁人心魂的冷香袭来,他触到了那雪白色的道袍。
少年手指颤了颤,因为这比看到时还要轻盈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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