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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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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六章

    余思归“”

    “微信好友申请。”盛淅眯起眼睛,“现在给我发,你不发就别想睡觉。”

    余思归“你要打我吗”

    “我不想让你睡觉还得打你”盛少爷撑着沙发靠垫,和蔼地建议“你还是不了解我。但想的话你可以试试。”

    余思归不想要少爷这个微信好友,只想让他自然滚蛋,可怜地卖起惨“我、我困”

    “那就快加。”盛少爷冷冷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加完让你睡。现在解锁屏幕。”

    余思归觉得他是不是有病,指好退而求其次,惨淡道“你给我发好友申请也可以的呀”

    “凭什么”盛淅语气登时淬了冰,“我凭什么还得给你发好友申请”

    归归“”

    你那天说我是公主脾气。余思归自认不是公主,但是被盛淅床咚后惊慌失措,他的气息铺天盖地覆下来,只好委委屈屈地打开手机,点开了微信。

    她很久没看张小龙的得意之作,也不爱用手机,积压了近一千多条消息,屏幕都卡了下,呆呆地抬头,看向俯视她的盛少爷。

    “”

    “添加好友。”盛少爷岿然不动,冰冷地下令。

    然后他高高在上且无情道“输,我的微信号,199x。”

    思归被姓盛的挟持,更被他按在沙发上,每打一个字心里就泛一下酸,感觉生活已经被混蛋绑架,再也回不去原先的平静日子啦。

    她搜完,屏幕上出现盛少爷的头像,女孩子哀求地看着他。

    盛淅无情地继续命令“发好友申请。”

    归归傻了“可是你为什么不”

    “你再问”他眯起眼睛,不听龟龟辩解半句,覆在女孩子身上,冰冷地道“不加回来你以后也别睡了。”

    “”

    他靠得太近了。

    陌生气息萦绕鼻尖,思归吓得大气不敢喘,忍辱负重,乖乖点了申请加为好友。

    紧接着,盛淅兜里手机一震,已然收到了归归屈辱的证明。

    “欠揍的东西。”盛淅稍放松了些,在上方冷冷道,“那天到底删我干什么”

    大魔王气得不搭理他

    “天天闹脾气,”盛淅不甚爽利地说,“我去哄你你都把我删了,我不哄你的话你得在背后做什么偷偷叨咕我人渣呢吧是不是还有个骂我的本子”

    “”

    大魔王顽强不屈,但也不看他“没有。”

    “你自己说的话你自己信吗”盛淅皱起眉头,“我不信你不骂我,我认识你不是一两天了。”

    归归气得眼角泛泪“就是没有。”

    盛少爷“你”

    “下去。”

    龟龟含泪道,“你从我身上下去。”

    “”

    “你冤枉我。”

    思归挤出好几颗鳄鱼的金豆豆,控诉把她按在沙发上的坏蛋少爷

    “我没有骂过你,现在起不许再碰我啦。”

    盛少爷花了好久,才把归老师安抚到允许他摸的程度。

    姑娘家小金豆豆说掉就掉,泪水落得是真如珠似宝非常痛快,但不一定是在哭什么。盛淅晓得她不会说实话,更明白她恐怕已经忍了很久的眼泪,只待找到合适的契机。

    只不过这次这契机是他送的。

    “好啦”盛淅无奈道,“刚刚又不是真的凶你,对不起哦。”

    “那个就是凶我。”

    余思归控诉。

    她抽抽嗒嗒,蜷在被窝里不许他碰;盛少爷心疼地摸摸她露在外面的圆圆发尾,接着爪子就被归老师一巴掌拍掉了。

    他很温柔地哄了好一会儿,才顺利地突破了在哭哭唧唧的思归的防线。

    突破防线后,把她抱在了怀里,温情地捏了捏。

    “没事啦,”黑夜里,少爷捏着归归软软掌心,很认真地保证

    “以后有我。”

    有个屁的你。

    余思归才不信男人的鬼话。

    主要是高贵优雅的大少爷能坚持几天她都没啥把握。归归甚至由此感到有点棘手,心想他能不能遵守一点同学礼貌,大家从此尘归尘土归土

    一定要来撩拨我一下吗

    连热恋情侣都会在大一分手,更别提他们这边没在谈的了。

    现在节奏快,多的是谈个几天就分手的,况且别人家谈恋爱可以约会聊微信,还没听说过一个去清华一个去复读的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这种程度的距离,这么大的差距,能坚持三个周都算比较坚持。

    要知道在平时我们学校连手机都不许用,比异地恋恐怖多啦。

    大清早,归归在盛淅怀里挣动了一下。

    说不定我白天不能用手机的时候盛淅就已经被同级的女生加了微信发过好几轮土味情话

    余思归气急败坏,想立刻要他滚他妈的蛋,被气得惊醒发现自己这次干脆睡进了少爷怀里。

    晨光熹微,门外花鸟啁啾,是个晴朗的好天。

    沙发上盛淅睡时单手护着她的脑袋,把她圈在怀里,思归脸颊贴着盛淅的胳膊,像是下一秒就会被他俯下身,亲上一亲。

    “不许碰我,”思归怒从心头起,见不得少爷会喘气“谁允许你抱我睡的”

    盛少爷睡得不太沉,又被余思归硬生生搞醒,看到怀里女孩子迟疑半晌,带着点起床低血压的痛苦

    “你自己滚进来的。”

    “”

    “你半夜滚下来好几次,”盛淅极度痛苦,睡眼惺忪,支起身说“我怕你摔傻了。”

    余思归震惊极了,瞅着盛少爷,三秒后在他怀里翻了个滚,背对着姓盛的,一眼都不肯再看。

    阳光蓬松柔软,丝丝渗进女孩子的头发。

    “”

    盛少爷稍稍缓了点起床的痛苦,瞅着龟龟赌气的后脑勺儿“真的,不骗你。”

    余思归坏脾气立刻发作“反正我不要你抱”

    而余思归还没说完,仍抱着她的盛少爷,忽然在她发间嗅了嗅。

    “好香。”他轻声道“你好像只小桃子。”

    余思归没料到同桌会说这么句话,登时羞得耳朵尖尖都红了,声音小小的“你说什、什么桃子”

    而同桌在沙发上稍一侧身,地将思归细柔的腰身拉近了一些。

    “让我抱一会儿。”他朦胧道,“就一会儿。”

    归归浑身一麻,不敢乱动,下一秒感受到盛淅鼻尖抵上她的颈窝。

    “今天就要走了。”

    少爷嗅着思归白皙透薄的颈窝,依依不舍,唇齿混沌地呢喃

    “让我多抱抱。”

    “”

    你就在这装吧你。

    爬起来的归归耳朵通红,感觉自己又被占了大便宜

    过两个星期不对,两个星期可能太短了,毕竟忘一个人还是需要点儿时间的。保守点估计,三个星期吧。

    只要过上三个星期,盛淅大混蛋你看到其他学院的有漂亮又会的小姑娘,估计就连余思归是谁都想不起来啦。

    你这种条件,追谁追不到呢

    “”

    得找个机会在他红杏出墙前把他鲨了,龟龟自思绪中抽身,难过地想。

    然后杀心很盛的归老师,被盛少爷拖出家门,大清早一起散了个步

    “晒晒太阳。”

    盛淅说着,捏捏龟龟脸

    “小心长蘑菇。”

    余思归不喜欢被捏,毫不客气地拍掉了少爷的手。

    他拖着归归出来,逛了个荆山路早市。

    早市离第一中学其实不算远,又靠着港口,人口繁多,迄今已有了三十多年的历史。

    每日清晨早市都会出摊,风雨无阻,有卖瓜果蔬菜的,也有在铁钩上挂了大块肉的,更有开海后渔民清晨捕捞的鲜活海鲜,海鲜刚从港口送来,仍在活蹦乱跳。

    附近早餐店则支起棚子,在外摆了塑料桌椅板凳,附近退休老人们常来坐着聊天。

    食客老板都互相熟识,有种烟火缭绕人间的活气。

    “吃点什么吗”同桌停在早点摊前,柔和地问。

    余思归冷酷无情“不吃。”

    归归嘲讽地想我从小就不吃早饭,吃了早饭影响我发挥,更别提我现在半点胃口都没有了,你果然一点都不了解我,也不在意我,过去的一个月我早上啃块散称面包都能苟活到中午

    然后肚皮很给面子地,咕噜一响。

    归归“”

    盛大少爷憋了半天笑,问“麻球。吃吗”

    思归羞耻地斟酌,小声答道“吃。”

    早点摊品类不少,太阳也明媚,风里一股雨后初晴的清新,是个再适合吃早点不过的天气。

    盛淅在老板那点了几个芝麻团,俩杏鲍菇肉馅的包子,一份豆浆和咸豆腐脑,还要了碗飘菠菜的甜沫。

    “甜沫,”盛少爷对着桌上早点深深吸气,“明明叫甜沫,为什么碗里飘着菠菜”

    余思归正在用筷子扒拉小麻球上的芝麻粒,闻言一愣“那不然飘什么飘大头菜吗”

    盛少爷难以理解“可是甜沫这不是甜沫吗”

    “对啊,”归归吃惊地说,“是甜沫呀。”

    “”

    盛淅看着碗里漂浮的花生米和豆皮显而易见的咸口粥,看上去人生都被击碎了,难以置信地问“为什么还有百叶”

    “那叫豆皮。”归归小细眉头拧了起来,很不开心地戳起一只圆滚滚的麻球“而且你一个南方人,能吃咸豆腐脑不能吃咸粥不要挑剔啦。”

    盛淅仍不理解“但它明明叫甜沫”

    “小盛,甜沫肯定是咸的。”一个大爷乐呵地插嘴。

    归归“”

    然后那大爷挺高兴地和盛淅打招呼“小盛,今天来这么早啊”

    盛淅礼貌一笑。

    他朝旁边看看看,更高兴了“哦哟,小龟也在”

    “”

    直到这时,思归才震惊地发现,打招呼的是住在街口那户的大爷。

    这大爷和她已经过世多年的姥爷很熟,据说俩人曾是多年棋友,姥爷去世后他和姥姥关系也不错,见过归归小时候,因而叫自己小归。

    盛淅露出温和笑意,颔首“叔叔早上好。”

    余思归万万没料到这俩人认识,眼睛都圆了

    大棚下,清晨阳光如奶油般柔软。

    面前俩人忘年交似的互相寒暄。

    那大爷问盛少爷今天下午来不来下棋;盛少爷和气地回答去不成了,马上开学,下午就要返校于是大爷十分惋惜,临走还依依不舍,问他什么时候放寒假

    大爷得到消息后,高兴地去找别个聊天。

    他的忘年交盛淅则端起粥碗,小口抿咸粥。

    龟龟人都傻了,瞅瞅大爷背影,又瞅瞅面前盛少爷,震撼地问“为什么你会认识杨叔”

    盛同学舀了勺稀饭,再温和不过地答道“我和杨叔下棋了呀。”

    思归眼睛冒出困惑之蚊香“不是”

    为什么你会和杨叔下棋思归脑袋里一塌糊涂,但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盛少爷就给归老师戳了只麻球。

    “不吃吗”少爷看着思归问。

    下一秒,盛淅笑眯眯地道“这家麻球是麻茸的,很好吃,你多吃两个。”

    阳光泼洒,如水穿过树缝,落在他身上。

    余思归那一瞬间明白,暑假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盛淅会认识杨叔,为什么两个人会因为下棋熟稔至此,所发生的一切,余思归心里明镜一般。

    她眼前不受控制地泛红,别开视线,接过盛淅戳芝麻团的筷子,小小地咬了一口。

    麻团非常甜。

    思归咬着甜丝丝的麻团,泪眼模糊,努力不在他跟前落下泪来

    这两天,有少爷在身边陪着,像个余思归死也不愿醒来的美梦。

    但梦一定是会醒的,人总要回到现实。

    现实就是高复班

    下午。

    “我周五是没想起来。”他解释,“而且见到你比较高兴,所以一下子就忘了。”

    归归有点不太好接受“可是来回是一百五十公里”

    “一百五十公里,长途大巴”盛少爷看着面前的女孩子,难以理解道

    “路上要花快俩小时,余思归你难道受罪上瘾”

    归归被他一噎,苍白道“可是一百五十公里,汽车只要两个小时,难道有人会不坐汽车”

    “就是坐汽车啊,出租也是汽车。”盛少爷不太理解地说,然后下了个打车软件。

    他警告“你不要找罪受。”

    去高复班所在的地级市市里的士现在起步费十三,一公里加两块六往返一百五十公里,人民币四百整。

    不算等候费用,高速公路通行费另算。

    好多钱归归见过很多出租车票,没见过面额能打到四百块的,人都差点儿傻了。

    况且妈妈后期药贵,余思归早已养成了节俭的习惯,算出这个价格有点麻。

    盛少爷,挑剔地“其实出租车也”

    那一刻他高贵逼的本性毕露,厌恶之情溢于言表过了会儿又叹了口气,对现实妥协“这周先我们打车凑合着吧,至少出租车比大巴车干净一点。”

    余思归一呆,十分敏锐,抓住关键词“这周”

    “这周。”盛少爷厌烦地嗯了声。

    他旋即看着小同桌,烦闷不已道

    “下周我再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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