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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时间沉溺酒色,让伯三克利失去了从前敏锐的判断力,时常沉浸在过去强盛帝国的美梦中,直到真正发生点什么,他才意识到了一切都变了。
他总有一天会衰老,而他的儿子们一个个年富力强。衰弱的鬃毛都泛白掉落的领头雄狮,可能会在某个沉睡的夜晚,被悄然而至的年轻健壮的狮子撕碎喉咙。到那时,他只能在绝望中挣扎着,看着自己的血液流尽而死。
他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呢,在他老得走不动路之前,他要把这些企图夺取王位的年轻雄狮们拴在掌心,让他们即使在草原上自由奔跑捕猎,最后也只能将战利品献祭于他。
伯三克利叫住达成协议后,正准备离开的安斐冷,长舒了一口气之后,用一种和缓的语气说“孩子,你忙了一天,过来坐下休息,同我一起喝点酒吧,这天气实在是太冷了。”
实则这供着暖气的议室说不上寒冷,甚至有点燥热。在寒凉的深秋清晨,皇宫中处处供应着暖气,仆人们昼夜不息地燃烧煤炭,为暖气管道中输送热水。从秋季开始,位于帝国北方的丽兹市的煤炭火力消耗量就急剧增加。
“您如此辛苦,应该躺下再睡一会儿的,我想,我不能久留在这里打搅您。”安斐冷很好地隐藏住对他虚伪关照的厌恶与讽刺,抬起头用温顺的眼眸瞧着王座上的人。
他可不觉得伯三克利会这么好心地邀请他一起品酒,来一场父子情深的交谈。
“你们这些孩子都长大了,都搬去了自己的府邸,我是一个独居的老人,难道我就连想见一见自己的孩子这样的心愿,你们都不愿满足吗”
伯三克利把身边衣衫暴露的女人推开,用失望地神情望着安斐冷。
安斐冷沉默地看着伯三克利,过了一会儿,他走上台阶,在比铁王座要低一级的椅子上坐下。
伯三克利示意一直站在墙边的,端着酒瓶的少年倒酒。
浓郁酒精味的烈酒流入小巧的白瓷杯里,这精致的镶嵌着金边条纹的小瓷杯,是从遥远的东方国度流通过来的,它很快成为了王室贵族们的宠儿。
伯三克利捏着斟满酒的瓷杯,微笑着向安斐冷致意“预祝你凯旋,我的孩子。”
拉奥奇走到安斐冷面前为他倒酒,透明的水液从细长的瓶口流淌出来,溅了几颗小小的水珠在安斐冷手背上。
这冰冷的液体在温暖的室内,很快消失不见。
拉奥奇却诚惶诚恐地放下酒瓶,俯身上前用干净的帕子给他擦拭。他看起来很紧张,在安斐冷平淡冷静地垂眸注视下,手一歪,撞到了他手里捏着的酒杯,大半的酒液倾洒出来,滴落在地上。
伯三克利的脸色阴沉,他从铁王座上起身,用臃肿的穿着厚羊绒裤子的腿去狠踹拉奥奇的屁股。十六七岁的纤瘦少年猛地向前倒,手掌重重撞在地板上,鲜血很快流出来。
他倒下时还撞到了一旁放置美酒和肉片甜点的食物架,伯三克利这一脚过于凶猛,酒水和熏肉散落一地,银质托盘在地上发出尖锐的碰撞声。
站在门外,腰间佩着长剑的盖文皱着眉头听见里间的怒骂和碰撞声,冲身边的银骑士使了个眼神。
“下贱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再有下次你就滚蛋”伯三克利重新坐回王座上,愠怒的样子就像一头被冒犯的笨拙黑熊。
安斐冷站起身,用冷漠地眼神俯视了受伤的少年一眼,神色平淡地说道“再倒一杯吧,不要让一点小事搅扰了您的兴致。”
拉奥奇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地在衣服上蹭干净掌心的血,他低着头温顺地走到另一个完好的食物架上去取酒酿。在回到安斐冷身边时,在背对着伯三克利的方向,他的目光和坐着的安斐冷对视了两秒。
酒水重新倒入杯中,伯三克利阴沉的脸色略微缓和,他再次向安斐冷举杯,而后把酒一饮而尽。
安斐冷高举酒杯向伯三克利致意,他的唇边挂着一丝微笑,在对方沉沉的目光中,将酒杯缓缓递到嘴边。
就在白瓷杯的边缘快要贴着他的唇瓣时,议室硕大的玻璃窗外涌上滚滚浓烟,盖文推门进来,大喊道“陛下等候厅的暖气片燃爆了,请您快离开这里”
等候厅就在议室的隔壁,这个房间供前来议室的大臣们等候君主的到来以及休息准备。
安斐冷立刻放下酒杯,站起身上前搀扶伯三克利“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免得浓烟呛到您。”
“该死的这些仆人难道没有仔细检查吗我要把那些饭桶都拉去断头台”伯三克利愤怒地眼睛迸射出火星,胡须耸激烈地耸动着,骂骂咧咧地从台阶上走下来。
安斐冷站在他身侧,在从盖文身旁经过时,他和手持长剑的骑士长对视一眼,低垂的蓝色眸子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笑。
父子间亲密的叙旧被一场意外火灾给扰乱,在安斐冷告退之后,伯三克利坐在卧室的雄狮王座上,把桌前的酒瓶全都扫落在地。
“下贱的混种东西,他一定是察觉到了,究竟是谁透露的消息”
酒瓶里装了机关,倒给安斐冷的酒水里下了毒,这种毒在发作时会有蚀骨的疼痛,只有他手里有解药。在安斐冷出发赶往灰城之前,伯三克利打算为这头雄狮戴上镣铐,在下毒之后,给他定期的解药,让他不得不听命于他。
在他怒火冲天之时,拉奥奇顺从地蹲下去,用受伤的手一个一个地捡拾起碎瓷杯。然而他的沉默乖巧并没有换来主人的同情,在他低着头整理碎片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他被人一脚踹倒在地。
“小杂种,是不是你”伯三克利像一头发怒的熊,对着瘦弱的少年拳打脚踢。
拉奥奇痛苦地捂住被踢中的腰窝,他把身体蜷缩成虾子形状,他看向面前的人时,圆润的蓝色眼睛里露出痛楚和迷惘。
在伯三克利滔天的怒火中,拉奥奇强忍着眼泪,宽大衣袖下,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
楚楚跟随兰狄斯从地窖里出来,这是一件破败的农舍,虽然石墙的皮剥落了,但屋子里整理得很干净整洁,餐桌擦拭得光鲜锃亮。
楚楚在兰狄斯面对坐下来,看见餐桌上摆着新鲜的果汁,煎牛排和热气腾腾的鲜鱼汤。这看起来并不是普通农家能够吃得起的食物,楚楚抬眼望着兰狄斯,纠结着没有动手。
“这是我让仆人去附近购买的,请放心食用。”兰狄斯坐在木椅上,耐心地跟她解释。
“那么,请问这户的主人去哪儿了天黑了,他们应该也要回来用晚餐。”野外的荒草中传来秋虫残缺的哀叫,天空一片漆黑,屋外寒风呼啸。
兰狄斯注视着楚楚褐色的沉静眼眸,这位oga小姐,即使经历了苦难,也还是这么善良、关心弱者,正如他记忆中的那样。
“我出了一笔钱,请求他们把这间农舍租给我一段时间。我想,你受了伤,需要安静的坏境。不用担心,他们在白天的时候,就已经拿着钱借助在亲戚家。”
“谢谢你的关心。”楚楚看了一眼兰狄斯的眼睛,透过银丝边眼镜,她能瞧见他如天空般浅蓝的眸子里,泛着温润平和的微笑。
他这样友好亲近地凝望,让楚楚不自在地移开了眼睛,她低下头,拿起果汁杯轻抿了一口,清新酸甜的橙汁滑入口中,让空虚许久的胃重新活跃起来。
“我不知道要怎么报答您。”她身上剩余的钱不多了,但她认为,如果用这么一点小钱来打发自己的救命恩人,实在是一件失礼的事。更何况,面前的人一点儿也不缺钱。
“对一位受伤的女孩伸出援手,是绅士应有的礼节,你无需挂心。”
兰狄斯安静地瞧着女孩垂首时露出的天鹅般修长白皙的脖颈,她的脖子上缠绕着一枚黑色的缎带项圈,将oga最脆弱敏感的腺体遮盖住。
他把晚餐推到楚楚面前,温和地说“请用。”
楚楚看了兰狄斯一眼,就拿起刀叉切割牛排,肉类的香气让肠胃在抗议,她真的已经很饿了。
她吃东西的动作优雅而缓慢,但送到肚子里的东西却不少。其实这并不是她故意装腔作势,而是原主的生活习惯控制着她的行动,长此以往,楚楚都快要忘记了自己曾经在原来的世界是怎么用餐的。
大概会随心所欲一些吧,可是自从接触到这些剧情人物之后,原主残留在身体里的性格和习性就影响着她,让她渐渐变得安静下来,又或者是由于面前这位温雅矜贵的aha在面前的缘故。
兰狄斯并不用餐,只是静静拿了一本书,安静地坐在她对面翻阅。他告诉她自己不饿,天真的少女没有多想,就继续享用晚餐,看来她真是饿坏了。
兰狄斯垂眸盯着书页,余光却落在楚楚沉静的脸上,他银丝边眼镜透出一阵冷光,眼眸中却是温暖纵容的。
屋内的烛火轻轻摇曳,倒映出女孩美丽的面容,兰狄斯不由想到她小时候的样子,那个时候还真的令人难忘。
兰狄斯坎贝尔和布莱斯特公爵府的玛丽妮娜夫人有着遥远的表亲关系,小时候,他的家族在帝国位高权重,是人人都想攀附的王族。玛丽妮娜时常借着远亲的名义,邀请他到公爵府做客,但生性冷淡的他,通常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他还是去过几次布莱斯特公府的。
那时,亚当斯公爵的儿子们还没去世,他们经常联合着亲妹妹瑟琳格来欺负公爵原配的大女儿。明明她才是最嫡系的孩子,本该被父亲当成掌上明珠来宠爱,但她却异常瘦小,时常低着头,像一只幼鸟一样把头颅埋在羽翼之下。
那时的楚楚是沉默的,她在见到外人的时候,总是以一种惊恐的眼神望着对方,就好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兰狄斯有时候想对这样娇柔的小妹妹一点关心,但只有他稍微走近一些,她就像逃命的食草动物一般,拼命地逃走,把自己缩在角落里。
这让兰狄斯有些为难。
直到前些年,他的家族出现了巨大的变故,他从尊贵骄傲的公子,差点沦为了阶下囚,这其中的很多年,他没再去过布莱斯特公府,也就渐渐地忘记了这个女孩。
他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花了多年时间,在遥远的边境有了自己的资产,但是在他想要向着王都拓展业务时,却遇到了一点麻烦。
他想了多种办法,却还是没能打通权贵相护,关系网错综庞大的王都线路,几番斟酌之后,他决定拜访掌握着帝国财政的亚当斯布莱斯特公爵,以上数好几代也打不着的亲戚关系。
从前他的高傲和懒怠让人很不高兴,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亚当斯公爵也不愿意去接见一位曾经被列入要犯的、得罪过他的商人。
为了打通这一层的关系,兰狄斯耗费了许多精力和钱财,来表示自己的诚心。他在布莱斯特公爵府徘徊了几天,直到天下起了雨。
春季的雨水饱胀着明艳的绿色,他站在庄园大门的屋檐下避雨,就见铁栅栏围墙后面,一位身着单薄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立在花园的小亭子里。
她站在亭台的屋檐下,静静地注视着飘飞的雨丝,她的神情哀伤而专注,这明亮轻盈的细雨被风吹得落在她漆黑的长发上,她也没有在意。
她侧过脸,目光向篱笆前的蔷薇花丛投去,那盛开的粉色花团吸饱了剔透的雨水,在清风中低垂着朵儿,不堪重负地摇摇欲坠。
oga像蔷薇花一样美丽沉静的脸庞,勾起了兰狄斯久远的回忆,他花了几秒钟的时候想起来,这位纤瘦明丽的少女,就是曾经畏畏缩缩,就像受惊小鹿一般的公爵府大小姐。
她瘦弱的身体抽条生长,腰肢纤细柔韧,仿佛只需要一只手就能握得下,但她又不是那种病态的瘦,而是透着一种,惹人怜惜的脆弱感。
一股清新的,令人迷醉的山茶花芬芳钻入肺腑,这种花朵并不适合在院子里栽种,而是生长在高山上,在百花凋零的皑皑白雪中盛开。
兰狄斯以为这第一眼的惊艳,是aha对oga天生的迷恋,可是之后,他却对这位漂亮又忧郁的少女难以忘却。
女孩的视线从如胭脂般柔软的粉色蔷薇上转移过去,落在低矮的绿色草丛中,快要被草叶掩埋的鸢尾花上。这蓝紫色的花朵在大片的粉色云霞中并不起眼,但她却注意到了它,并且走进飘飞的雨中,将它摘了下来。
她捻着花茎,将它拿在手中观看,蓝紫色的花瓣在清风中摇曳,与柔弱苍白的少女形成别有风味的美妙画面。
在他站在大门外,透过铁栅栏观察她的时候,楚楚后知后觉地已经注意到了他。
她招来仆人询问了几声之后,就让人为他放行,但仆人皱着眉头在她面前耳语几句,似乎是在劝她不要理会这位攀亲戚的陌生人。
但少女看了看越来越大的雨,蹙着烟一样的眉,坚持让他进来等候,似乎在担心他淋了雨会感染风寒。
经过几番交涉之后,仆人打开了大门,当他看向那座小亭子的时候,少女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在石质长椅上,只留下一朵明艳的鸢尾花。
明黄的小小花蕊被丰硕的蓝紫色花瓣包裹,被大风吹落在他脚边,仿佛是春风送来的见面礼。
布莱斯特公爵府的oga大小姐,似乎也从前大不相同了。
兰狄斯安静地等着楚楚吃完晚餐之后,递过去一张干净的帕子。楚楚本想拒绝,这样亲昵的举动让她不太能适应,但对方的眼眸中是一片平和的坦荡,似乎这样的举动,只是一位绅士对女士的贴心与礼貌。
他和她隔着一张小木桌的距离,不远不近,正好是一个安全的位置。楚楚还能闻到他身上清凉松软的冰雪味信息素,混合着绿叶薄荷的辛凉清香。
楚楚并不排斥这个味道,它安静清爽,不像安斐冷的那样热烈霸道。这时候她似乎忘了,在很早之前,她曾经误以为安斐冷的信息素是酸甜冒气泡的葡萄甜酒味,aha的信息素可以随着主人的心情而调整。
她接过丝帕,擦拭沾了一点果汁的嘴唇。
“夜深了,只能委屈你在这里住下,等到天亮的时候,我就派人将你送回布莱斯特公爵府去。”
楚楚很久都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亚当斯公爵对她十分冷淡,而玛丽妮娜夫人和妹妹又总是想尽办法地针对她,这让她对那个家没什么留恋的。再者,她本就是要离开亚忒里斯的,更不会再和布莱斯特公爵有多余的牵扯。
她坚定地摇摇头“不,我不想回去,我想去更大的世界看看。”
很难想象这样的话是从一位瘦弱的oga小姐口中说出的,兰狄斯挑眉,用一种颇为意外的眼神瞧着楚楚。
他安静了一会儿,最终什么也没问,只是点点头“好的,您要去哪里,或许我可以送你一程。”
兰狄斯恰到好处的表现让楚楚获得了一种尊重,但她还是拒绝了他相送的好意。此刻天色已晚,野外有狼群出没,一个人出门太危险了,所以她准备在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这里。
天亮之后,兰狄斯为她准备了一套冬季的出行装,不同于厚重的长裙和毛绒的漂亮披风,这是一套皮革紧身服。厚实的黑色皮革结实地保包裹住她的身体,平底长靴便于长途跋涉。
她将长发高高束在脑后,整个人精神又飒爽,就好像从一位藏在深闺中的名门淑女,变成了一位英姿勃发的女性游侠。
令她意外的是,在出发前,兰狄斯将一支脉冲枪递给了她。楚楚以为这把微型枪在她昏迷时就已经遗失了,没想到有人为她保存的很好。
“我帮你检查了一下,它能正常使用,而且弹药充足,请收好。”
楚楚感激地向他道谢,又听他说“如果你在旅途中遇到困难,随时可以拿着这枚勋章来找我。”
兰狄斯解释道,因为她的父亲曾经帮助过他,所以他想尽可能地帮助公爵的女儿。楚楚推却不过,再三道谢之后,便收下了勋章。
银质勋章上雕刻着雄狮图腾,在它的反面,她看见了一行小字“ndis”,说来惭愧,楚楚直到此刻才知晓了这位aha的名字。
天光大亮,安斐冷回到庄园之后,见到了留在迷雾森林边缘寻找楚楚的骑士。遗憾的是,他们并没有看见楚楚的人影,他们连女孩的一片衣角,甚至头发丝也没有找见,兰狄斯将她藏得很好。
骑士德鲁恭敬而畏惧地半跪在安斐冷面前,后背已经渗出来汗液。
“属下没能将小姐带回来,请殿下责罚。”骑士们通常出生贵族,此刻的他们却地下头颅,谦逊地等待主人发泄怒气。
把这件事说出来也够丢脸的,如果被百姓们知道一群佩剑的骑士,连一个小姑娘也不能捉到,他们还拿什么去守护这个国家呢
说起来,他们都有点怀疑,楚楚小姐是不是真的朝巴克城方向去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彻底的躲过骑士的搜查,一点踪迹也没有呢
可是那位贩卖农场品的中年农夫说出了许多细节,并且把楚楚小姐支付的宝石拿出来让他们辨认。三殿下认出来,那是小姐在收获节穿的礼裙上的宝石。
安斐冷熬了一天一夜的眼眸猩红无比,翻涌着愤怒的情绪。他安坐在绣着暗纹的木椅上,浑身散发着雄兽一般威严的气息。
他深深地凝视着归来的骑士们,又把头靠在椅背上,疲惫地捏着眉心。就在一个小时之前,他得知皇帝要下毒害他的事,在短时间内化解麻烦之后,他又面临着骑士的空手而归。
他闭着眼思考,究竟是什么人在帮她逃脱,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曾经盖文为他收集的楚楚的关系网,没有找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派人去巴克城的各大机场蹲守,尤其要关注星际国际航班。”安斐冷用低哑的嗓音下了命令,便挥手让人退下。
楚楚为了逃婚,能够从守卫严密的布莱斯特公爵府跑出来,乘坐星际飞船去到遥远的陷落之星,这一次,她为了躲避他的追捕,必定又想逃得远远的。
那么,他就在她必经的线路上等着,等着她自投罗网。
人走之后,安斐冷固执地坐在房间里等待消息,他要确定楚楚被安全带回来之后,才能闭上眼睛安心地睡觉。
在盖文的再三劝说中,他才肯躺下来休息一会儿。
醒来之后,他吃了一些东西,没有等到归来复命的下属,庄园里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巴奈德被人搀扶着走进安斐冷的庄园,他大腿上的骨伤还没完全恢复,却依旧神采奕奕。安斐冷的未婚妻在收获节跑了,听到消息的巴奈德大半夜在卧室笑出了声,把他床边沉睡的美女都吓醒了。
天一亮他就火速赶来郊外庄园,看安斐冷笑话的人怎么可能少了他巴奈德。
然而安斐冷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胡渣围了一圈脸的颓唐。他依旧挺拔如松,蓝色的眼眸中透着坚毅的神情,阳光下,他粗硬的黑发蓬勃闪耀。
安斐冷甚至让人请他坐在华丽的会客厅,在他面前摆好了美酒和茶点。如果是往常,巴奈德可能会赢得安斐冷的一阵嘲讽。
“听说昨晚,你这里发生了火灾,火情怎么样,希望没有吓到你那位oga未婚妻。”巴奈德端着茶杯,得意洋洋地用茶盖略去杯子里的茶叶,这是他从东方的贵族们那里学来的。
“你怎么不喝酒,巴奈德,是怕酒精把未长全的腿骨腐蚀了吗”安斐冷慵懒地靠坐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搭在桌面,他笑着反问他。
巴奈德拿茶杯的手顿了顿,他放下茶杯,勉强微笑了一下“看来那场火灾并没有造成很大的影响,那我就放心了。”
“今天我来,是为了送你一批新型武器,上次说好了的。”他让人把武器送了上来,他上前掀开车帘,一支支长枪整齐地摆在军车车厢里,闪着黑铁般威严的光泽。
安斐冷走过去,看见这些精良的武器,初步断定它们的确很不错,适合用于与斯曼人的战争中。但巴奈德绝对没有这么好心。
“这批新研发的武器是由父亲亲自检阅并且试用过的,你看,它们都印上了父亲的私人印章。为了助力灰城的胜利,他殚精竭虑,不惜将最好的武器送给你。”
“请不要辜负父亲的好意,安斐冷。”巴奈德拍了拍安斐冷的肩膀,和善地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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