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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邑直到很久之后仍然对这场雨津津乐道。
它出现得那么地富有戏剧性,满足了人们对“转折”、“刺激”的心理需求。它又是那么的讨人喜欢,切切实实地解决了当时人的需求。更当时人欣喜的是,经历了十年的灾变之后,老天爷终于不再掐着点儿的为难他们了,祂好像是一个恶作剧的孩子,终于玩累了,休息了。
而只要老天不是刻意地刁难,人总是能给自己找到活路。
以上,对公孙佳并不成立。
即便老天刻意刁难她,她也不带认输的。
天休息了,她也不休息。
余盛在雍邑忙前忙后了好几年,等雨停了又转悠了一圈确认春耕一切顺利,顺手断了一些鸡毛蒜皮争鸡打狗的小官司,接着就被提溜进了宫里。此时的他还是满心喜悦的,春耕顺利,就是一年好日子的开始。
天可怜见,这么些年他被“天时”给折磨成啥鬼样子了完完全全地理解了什么叫“看天吃饭”,理解了农业生产的不容易。
他以前听说过“抗旱救灾”,以为虽然不容易但是还是能够做到的,等到自己上手才知道,人工降雨他没办法,顶多拜拜龙王打机井他根本没机器,都轮不到他考虑“抽空地下水造成地表沉降”,因为有时候他连井水都打不出水来能嫌弃封建迷信吗嫌弃不了至少在一定程度上,祭祀起到了一种安慰剂的作用。
现在好了,真的好了
然而进了大殿,他不由心口发毛。公孙佳在上面坐着,旁边立着一个阿姜、下手坐着一个彭犀。彭犀的对面是妹妹,妹妹的下手坐着钟源。他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从小姨妈开始,都带着点审慎的味道。
余盛害怕了起来。
学渣就是这样的
学霸被老师看着的时候,往往是充满自信等表扬或者是从容的,个别学霸还会有点不以为然。学渣哪怕被老师余光扫到了,都有种想钻进桌子底下隐身的渴望。余盛就是这么个学渣的状态。
除了妹妹,其他人都是长辈看着他一路蠢到这么大的
余盛紧张地给小姨妈行礼,公孙佳奇道“你怎么了”
余盛抹了一把汗,破罐子破摔了,眼神示意了一下三堂会审的架势“阿姨,您有事儿就直说吧,这么着,我怕”
钟源心道,在宫里敢这么说话,你这还叫害怕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公孙佳哭笑不得“又耍宝了我问你,春耕怎么样了”
“挺、挺好的河渠水塘也积了不少水,这一阵儿都不用愁了”说起本职工作余盛的信心又回来了,反正就是,只要到夏天不再大旱,今年收成一定比去年要好。又说了垦荒的情况,前两年从京师流落到雍邑的一部分人已始安顿下来了,他也开始筹划招募一些愿意回到京师的人。
公孙佳耐心地听他说完,问彭犀“如何”
彭犀赞许地点头“很好。”
公孙佳又问钟源“怎么样”
钟源也说“很明白。”
公孙佳对余盛道“听到了夸你呢收拾收拾,我把阿黎先给你做副手,你带他一带。阿黎能上手了,雍邑就交给他,你去工部报到,跟着彭相好好学。”
余盛反射性地问“工部要兴建工程不是要休养生息的么还要统一全国呢这人力、财力、物力的,哪儿够啊除非是特别要紧的工程,又或者是维系现在水利,能停就停吧。”
妹妹扶额,她有点怀疑母亲对表哥的安排是不是高估了表哥的智力很明显啊凌峰是余盛拣来的,年纪比余盛小,已经被放到户部做侍郎了。余盛既有政绩又是新贵,还出了那么多的力,资历比凌峰深得不是一点两点,经历更是丰富,且在公孙佳登基这件事情上表现特别优秀,到现在还放在“副都留守”这个位子上,不觉得违和吗
那必然是有安排的
这是要准备让他接彭犀的班的啊
妹妹都知道,政事堂现在缺人手呢应付半壁江山是够了,但是想一统天下、再治理天下,这几个人就不够用了。赵司翰、彭犀,水平是有的,但是年纪都很大了,必然要储存好接替他们的人。京派原有几个人才,一个变乱就七零八落了。
余盛这人务实,户部已然分出去了,让他从地方任上到工部也是比较合他的性格,容易上手。工部是彭犀兼掌的,这是个丞相,让余盛跟着他,就是让余盛一个常年做地方官的人适应一下统观全局的思维。然后彭犀干不动了,余盛顶上,同时让余盛与彭犀搞好关系,哪怕彭犀休致了,余盛遇到点难题也可以跟彭犀请教啊
表哥,你为什么这么
妹妹咳嗽了一声,频频对余盛使眼色。余盛还眼巴巴地看着公孙佳,公孙佳对彭犀道“你对他说吧。”
彭犀已然被公孙佳谈过了话,他对余盛的印象还不错,耐心地说“休养生息不是什么都不做,就像一个人,白天劳作、夜里睡觉,睡觉是为第二天蓄力。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休养生息、一统天下都是要做的,之后呢”主政者的心里不能没个大概的方向、不能完全没有构想。
余盛很快接受了这个安排“好嘞要我怎么做”
妹妹终于开口了“不是现在啦你得先把阿黎表哥带上手,他之前没任过地方呢。”
钟黎,出身富贵,出仕就是京官,还是宫中的职位他是出生就被期许要继承钟家的人,比余盛金贵得多,自然也没有余盛那么艰苦的经历。当年看来这是他的优势,现在看来就是劣势了如果他想有所作为的话。
钟黎比余盛就小那么几岁,然而现在提起余盛人人都知道是个能干的人,提到钟黎,就是一句“贵戚”。是,非常的贵了,前朝公主的儿子、孙子、曾孙,本朝太后的侄孙。政绩呢没有的。军功也是没有的。
余盛没想那么多,一眼就能看出来钟黎是会受到重用,他也没有深想。说“嗯嗯,我俩小时候都在阿姨府里读过书呢,他比我聪明多啦。放心,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他。”
公孙佳道“不是告诉他,是带他去做”
钟源作为父亲,将儿子很郑重地交代给了余盛“只要不残不死,只管操练。”
“用、用不着”余盛吓了一跳,“没那么危险啦。”
公孙佳道“那就这么定了,你去准备吧。唔,就先为期一两年”她问彭犀和钟源。
钟源道“阿黎未任过地方,还请多给他一点时间。”
彭犀看了看余盛,道“两年是不是太长了些工部也有不少事情要做呢。”
两人讨价还价,钟源的意见是,一年四季是一个农业的周期,第一年是教,第二年是看着钟黎做,这样比较稳妥。彭犀则是认为,教一年就差不多了“都在雍邑,想请教随时的嘛反而是工部,千头百绪,他上手要颇费一点功夫呢。”
最后是彭犀赢得了胜利。
公孙佳笑道“那好,就这么定了,舍人拟旨吧,先把钟黎调为副留守。”又问彭犀有没有什么功课给余盛。彭犀道“工部掌屯田、匠作、土木水利等,眼下么,把旧京的情况先熟悉一下吧。”因为要屯田。
余盛很快答应了,又向彭犀讨个条子,他好去工部、户部调档案来看。
彭犀写好了条子,余盛接过条子确认了一下就跑去工部了。
工部就在前面,余盛走得很匆忙。因为已经是春耕的时节了,旧京在更南面的地方,如果涉及屯田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开始了。现在还不用他插手,他也得赶紧摸摸情况。农时不等人的。
一边走,一边看手里的条子,冷不防差点撞上人
容逸伸手抵了他一下“怎么回事”
余盛才发现撞着了他,忙说“丞相恕罪,下官没看路。”
容逸点点头“宫里不比相府,你的行止要端庄,否则就是给御史找事了。”
余盛唯唯。容逸摇摇头,回身说了一句“请。”余盛才看到容逸身后还有俩人,一个是赵司翰,一个是单良
三个人往大殿行走。余盛没多想,丞相找皇帝议事,太正常了他不知道,这两位过来给公孙佳出了道题目如何对待元铮。
公孙佳当时正在与彭犀等人说接下来的事儿,打是一定要打的,要打仗就要练兵。钟源就说,贺州的子弟们是不是也得给点机会贺州就是武勋起家的,不让他们打仗,朝廷也不能白养人。比较麻烦的是,贺州勋贵在变乱中损失也比较大,剩下来的人里残次品率有点高。
彭犀才说“不如将他们塞进学校,学个几年”据他了解,雍邑不是也有武校吗
妹妹道“就怕学不出来。”作为贺州派新一代的纨绔老大,她比较熟悉这些小伙伴。
公孙佳道“拘起来别闯祸也是好的。万一再有能用的呢出一个人才就是赚的了。”
容逸与赵司翰进门就听到他们在谈论“将才”,不由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犹豫与忧虑。
进了殿之后,两人坐在彭犀的下手,单良往钟源下面的位子坐了。公孙佳问道“你们三个人一同来,可是有什么大事么”
三人看看在坐的都不是外人,由容逸提出来“是为了呃,骠骑。”
这个骠骑说的就是元铮了。
就很麻烦。因为之前也没有出现过女帝,自然没有应付女帝丈夫的经验。这与男皇帝的“后宫”还不太一样
“不,是太不一样了。”容逸说。
公孙佳的家庭本来就够麻烦的了,好在人口不多,可以慢慢调整。元铮的定位却不能就这么含糊了过去本来是“夫为妻纲”,现在又有一个“君为臣纲”。领兵要用得到他,不能把他拘在“后宫”里。
元铮本人素质过硬、六亲断绝,还有了女儿,问题还不算大。可如果给了他兵权、让他再能议政,“后宫”本就比较容易影响皇帝,那他对朝廷的影响就太大了
这样一来,就有另外一个问题了例。无论是断案还是日常处理事务,是要“循例”的。
说直白一点“小元我们自是信得过的,后来者呢”容逸看了一眼妹妹,这位就是继承人了,她的丈夫总不能再选个孤魂野鬼吧得是个名门子弟,出身良好,那她的丈夫要如何定位鬼都知道,只要家族里有一人得宠于皇帝,必然会鸡犬升天循着元铮的例,那这江山还能姓公孙吗
赵司翰道“别的礼仪都可以拿府里的习惯来代,只有这个,请务必想明”
单良也说“这是干系到千秋万代的大事啊女人得势还要吹个枕边风,干个政,男人,呵”那野心就更大了
彭犀也拧起眉来“这倒是件难事。”
钟源道“不错不错,需得从头把规矩给立下来”
妹妹道“你们是什么意思我阿爹从此不能施展抱负”
单良忙说“不是不是,是要预防以后。您不想以后有什么麻烦鬼拿令尊做由头惹事生非吧”
妹妹皱眉道“麻烦你们都警惕起来了,还会让那些事情发生吗”
赵司翰道“非也,非也。这个事情很大,牵涉甚广,处置不好会动摇国本的还是将制度明了得好。”
容逸又提出一件事来,那就是男女杂处的问题。本来男皇帝,这事很好办,宫里就宫女、宦官,一个正常的男人就是皇帝。东宫就是太子。新君登基了,太妃太后往边儿上一放,齐活。您家这性别问题呢怎么搞
倒不是眼下非常得解决不可,而是容逸希望趁现在,趁公孙佳还在,大家能够商量出一套方案来。不然等到日后真出个男帝女帝交替,事到临头再现改那就麻烦了对了,还有“外戚”。按照礼法,父系才是自家人。
真就按“赘婿”来有点野心的赘婿还想带着妻儿“还宗”呢真就公孙家给别人做嫁衣不对,是做龙袍那哪儿行啊
给女帝当赘婿,肯定有许多人愿意的,可他们为什么愿意权势必然是一个极重要的原因这玩儿从一开始就得防着
他与当年公孙佳的心态有些微的相似借开国之君的威望。
所以这几个人是特别挑了一个元铮不在宫里的时间进来的。
还有一个,比如说妹妹吧,她以后如果有儿有女,那更大的麻烦就来了儿子姓公孙,他接下来的子孙就都姓公孙,这是很正常的,也是所有人都期望的。女儿呢怎么办本朝肇自女主,两代女主接下来的女孩儿们会不会也有同样的想法和野心她们的丈夫怎么个安排她们的儿女呢算哪边的是公主下嫁出去,还是赐姓外孙赵、容二人都是老鬼了,可不会傻兮兮地认为只要自己闭眼死抱着一本礼,别人就会如他们所愿地也这么干。人心复杂欲念难控
还有排序,或曰齿序。现在的普遍做法是女儿没有继承权,但是公孙佳开了个特例,如果长女幼子,怎么搞
这些东西一个弄不明白,登时就是一场大乱生灵涂炭也未可知。纯儿子继承都多少人伦惨剧,现在把有资格争夺的势力扩大一倍
无论是更关心公孙家的单良,还是更注重“礼法规矩”的容、赵,都希望能够有一套有效可行的制度。
公孙佳问道“你们是不是已经有什么想法了”
单良道“得是亲生的没有您的血统,就不能有机会。如果有谁因此图谋篡位,天下共击之”他考虑得琐碎而全面,各朝的公主,有些驸马会有婢妾生子,有的公主会给认下来,也算自己的孩子。搁公孙家,就绝对不行单良在乎这个。只要不是绝嗣了,就不能有这种事情发生父系宗法,在这个方面是绝对不可能执行的。他主要希望明确“皇女”的身份界限。
赵司翰道“还是要明了制度。以后驸马是个什么身份皇夫究竟有何权责,什么该他管,什么不该他管。再有,内外命妇如何朝见总不能让皇夫来接见吧”
容逸道“如何修订玉牒,还要斟酌。”
公孙佳道“宫中本来就有女官,内外命妇我亲自见她们也无不可,这个不是大事儿。”因为本来后宫里的女宫就不等于妃嫔,现在这套系统还是可以接着用的,容逸等人没有纠缠此事。
公孙佳又说“子嗣么手足相残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儿,我担心的反而是废物儿子和能干的女儿同时出现。你们说,到那时该如何是好章嶟那样的儿子和妹妹这样的女儿,要如何选是该为了天下接受一个庸主,还是”
赵司翰忙说“且慢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这才是国家长治久安之道啊”想了一想,他又小声添了一句,“聪明人,怎么样都能找到漏洞的。”比如废后,立宠妃为后,给宠爱的幼子一个嫡子的名份之类的。以及宫廷政变,请废物下台一鞠躬。
公孙佳道“那不得了立嗣以嫡长。妹妹不是我不得已的选择。啧,我就不明白了,只有女人才能确定孩子是自己的,我生下来的,一定是我的孩子。”未竟之意让几个意会了的男人脸色齐变,差点伸手摸帽子去了。
单良掩饰地清清嗓子,道“宫闱森严。”
容逸更关心的是“皇室如此,臣下袭爵呢家产继承呢要修改律条吗皇夫怎么选选个平庸之辈是折辱皇室,过于上进,又恐干政。”男主外、女主内才是正常现象,但是女帝又是个特例。
公孙佳道“限制。五服牵连太广,唔,同祖兄弟,不得入政事堂、不许掌兵。唉,凡事有利就有弊,本来就没有两全的。想要又忠心又能干,还要长得好、家人也忠心能干,怎么可能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要自己立起来才行。妹妹,听懂了吗”
妹妹道“是。那阿爹”
“他不一样,”公孙佳毫不犹豫地说,“不许拿他说事儿。”
容逸被噎了一下。
公孙佳道“你们先拟个细则出来,要次序分明。无论是个什么样的次序,有秩序总比没秩序好。反正日子足够长,咱们可以慢慢补。”
容、赵从制度上也没有更好的建议,这事儿它本来就新鲜嘛又不能当着女帝的面说女人不能当皇帝,也不能当着公孙佳的面说女儿不能做继承人。他们的本意也是希望提醒公孙佳还有这么一件事,趁着休养生息没别的事,早点考虑。
公孙佳给了个大原则限制了“外戚”权利,又确定了“继承原则”,各方势力也算达成了平衡,还让他们拟细则,他们也就暂时满意了。赵司翰说“聪明人,怎么样都能找到漏洞的”公孙佳说“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要自己立起来才行”,都是一个意思。
彭犀道“已经差不多啦。”
妹妹仔细想了一下,好像现在也只能如此了,心道那孩子就不能养糊涂了
公孙佳道“那好,趁大家都在,咱们琢磨点儿正事吧休养生息是为了恢复生机,人才也是生机啊。”
人才储备是个件非常要命的事情,京派损失这么多人,不止是京派的损失,它也让国家损失了不少熟手。同时,宦官世家的子弟从小耳濡目染,做官之后适应也会略快一些,就是这些人,变乱中也损失了不少。
这是文臣。
武将也有类似的问题,公孙佳自己麾下将领不少,但是贺州派已经有比较长的时间没出能人了。
弥补的办法倒最是也有,就是科考。公孙佳开了个武举。不过所有这个殿里的人都有私心他们都有点偏心“自己人”。容、赵主要是担心“自己人”的人数,钟源就是担心“自己人”太不上进贺州勋贵许多都有爵位的,他们在前朝的爵位大部分被今朝承认了,能躺平过富贵日子,许多人就不求上进了。
公孙佳道“文官,先任地方再进政事堂。武勋,要识字,要会弓马,要能识图。考试,考不过的俸禄减半,什么时候合格了,什么时候发全的。考试也不要太难。”武勋里家的孩子是真不少
她让钟源去拟题目。
钟源道“所有人都考吗”
公孙佳道“想袭爵、荫职的必须考。其他人扔到学校里,让他们学点人样儿还有几年的功夫,练好了,正好随军南下。”
容逸与赵司翰在这一会儿功夫里,也已经有了提议官学生入学需要资格,那么考试做官也应该有资格。比如三代良民,再比如要有人做保之类。
公孙佳道“可。”
彭犀道“只要天时过得去,过个两三年,生机也就渐渐开始恢复了。到那里就可以着手修复旧京了。”
公孙佳道“天时不好也不过多攒两年家当而已。”
赵司翰道“天时还是好一点吧。打一场仗,攒两年家当或许够了,打完之后南朝属地的治理,恐怕要花费更多。”
公孙佳笑笑“难道南方是白吃干饭的不成只要四海归一,百姓活下去还是不成问题的。”
钟源问道“南下的统帅是”
公孙佳笑问“你想”
“当然。”
钟源当然是很想的他是枢密使,也是贺州勋贵的领袖。问题在于,贺州是前朝的功勋,本朝那得是从贺州派里分化出来的公孙派的将领才是最亲近,他需要有功劳,需要带着贺州乡亲做点正经的贡献。
公孙佳道“还有时间,你让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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