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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心的那道呼喊声一点用处也无, 就在萧邺倾身向扶玉而来时,萧邺的亲卫就已经将虞隽和竹溪双双制下。
况且,就算此时虞隽没有被制下, 他一个文弱郎中, 也很难与萧邺对抗。
虞隽被按到在地, 他的手脚不能自如舒展, 但瞧见遂心皱起了害怕的小脸,他还是微微一笑,柔声安抚道“别怕。”
但他和竹溪都被萧邺的亲卫用布巾捂住口, 是以遂心只能听到模糊的声响。
在此之前,萧邺的视线之中只能看到扶玉一人, 这会因着令他如坠冰窖的两道童声,他才分了些许目光给和扶玉同行的另外三人。
粉妆玉琢、面露惊慌的垂髫小丫头,被亲卫挟持的、气质温润的青年男子, 若干时辰前才在药神谷见过的竹溪姑娘。
一点一点收回目光后,萧邺忽然心生冷笑。
萧怀琅曾经问他,万一找着扶玉时,她已嫁人有子,家庭圆满, 自己该当如何。
他曾经对萧怀琅的那句假设一笑而过,他说,她只能是他的妻。
多年前之所以会那么回答, 原因有二, 一是久久得不到扶玉的消息和踪迹, 比起噩耗,只要她还好好地活着,那就足够了;二是, 萧邺料定扶玉不敢背弃自己,她就算有那个心思想,也没有那个胆子做。
在见到扶玉之前,萧邺一直是这么想的,但到了此刻,把娇弱的身子紧紧拿捏在手中后,他忽然反应过来,她有夫有女,而自己完全成了一个局外人,一个笑话。
他想,她可真绝情啊,竟这么欺瞒了自己五年,自个儿过上了幸福美满的安生日子,徒留他一人苦苦寻找了这么多年。
她现在看向他的目光,完全是在看陌生人。
一股寒气自心底攀升,萧邺心间腾起无法言说的恼怒来。
若说萧邺的眼中方才是没了笑意,这会便只剩下森冷至极的寒光。
他向虞隽看去,是一个看起来便很温柔的男人,虽然扶玉没有明说过,但他知道,这个男人是扶玉喜欢的类型。
萧邺心底生了冷意,他阴沉着神色,薄唇轻启,声音冷硬,“扶玉,那个小孩说的是真的她是你的女儿地上的那个男人也是”
剩下的半截话,他觉得有点无法从喉咙中吐出,便硬生生止住了。
在一道道质问声中,扶玉怔怔地抬起眼来,她一不小心就对上了男人那双明亮精明的眸子,他的眼皮微压,完全折起来的时候便有些凶狠,正垂着眼看她。
五年未见,男人的容貌不曾变动分毫,还是她记忆里的模样,但在添了岁月的打磨后,本就姿容俊逸的面容,更添了些许卓然不凡的沉稳气度。
扶玉缓缓垂下头去,心口微跳的同时,她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满是不解,他这些年应当过得是风生水起,而自己逃到这和京城遥遥相望的柳州,他为何还要这般不放过她
她很想否认扶玉这个身份,但又清楚地知道,萧邺哪里会由她不认。
她想知道,这个男人今日对她是个什么打算,按理来说,她不曾亏欠过他什么,也断的一干二净了,没必要再纠缠不休了。
一只手腕被萧邺握着,还得自由的那只手往后背放着,手指搭在身后的雕花琉璃门上,她想让自己尽量冷静些许。
见扶玉许久不说话,萧邺知不能这么逼她,声音也没那么冷然了,他迫使扶玉看向自己,道“我不计较这五年的事情了,只要你跟我走。”
听到这句话,扶玉眸光微动,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这个男人,他难道还想让自己同五年前那样跟着他吗
便是他想,扶玉也是断断不愿意的。
扶玉身子一顿,她当即道“我不”
话未完,萧邺马上打断了扶玉,他冷着脸道“不要说让我不开心的话了,我的好性子不是能任由你一而再再而三糟蹋的。”
“娘亲”
发现虞隽和竹溪都被人抓着,屋子中的人都冷气森森,完全不是以前玩躲猫猫的轻松氛围后,遂心巴咂着小嘴朝扶玉走来。
遂心扯着扶玉的衣袖,扶玉用那只空着的手牵住遂心的,有些摇摇欲坠的身子靠在雕花琉璃门上。
她回望萧邺,语气有些不稳,“我的父亲,你的义父,很快就要来柳州城见我了,你确定要这般不顾我的意愿吗”
言罢,扶玉有点为自己所说之话不齿,她从未在绥远候面前亲口喊过一声父亲,却在这时利用了他。
她想,在这件事情罢了之后,她应该平心静气地同绥远候来一次谈话。
在看到竹溪的那一眼,萧邺就已经清楚绥远候之前是在欺骗自己了,他确实是很敬重绥远候的,但他此刻只想把扶玉揣进自己兜里,就是绥远候来了,他也不会罢休的。
萧邺漫不经心地挑起眉,忽然对着扶玉微微一笑,“义父来了又如何他来了,你也照样得要跟我走。”
听得萧邺一席猖狂的话,她呼吸急促道“他最迟明日就会来。”
摩挲着扶玉的下巴,萧邺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他感受着手中的温度,慢慢道“我自有话对义父说。”
扶玉大为震惊,她原以为把绥远候搬出来就会断了萧邺今日的心思,却不想一点作用也无。
扶玉咬着下唇,牙齿慢慢磨着唇肉,再不吭声。
这时,萧邺松开了扶玉,朝虞隽和竹溪看了一眼后,他对扶玉道“我不会伤害跟你同行的朋友,你随我走,我自然就放了他们。”
藏在袖中的皓腕玉指皆在打颤,扶玉的一张玉脸绷得紧紧的,他们一行人没有一个会功夫,对上行走多年的精兵强将,真的是半点还手之力也无,更何况,眼下连硬碰硬的机会也无。
看来,只能等待绥远候来了,他最晚明日也会到了。
扶玉心一横,她轻声细语道“我随你走。”
萧邺抿着嘴笑了一下,他朝遂心看了一眼,问扶玉“这个孩子,你要一并带走吗”
一想起萧邺从前在耳畔警告过自己的话,扶玉心头不免一紧,她警惕道“不必了,她怕生。”
看了一眼十分护崽子的扶玉,心中酸涩的同时,萧邺唇边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浅淡的笑,他淡淡道“还是跟我们一起走罢,她要是想你了怎么办我想你时不会哭,但小孩子可就说不定了,到时候你一心疼,说不定还要怪我。”
扶玉忍不住道“还是”
萧邺一猜便知扶玉的疑虑在何,自己再小人也不会去伤害一个小儿,更何况他自认是君子。
他不冷不淡地打断了她,“我不想重复第二遍了。”
心知萧邺不会再改心意,扶玉只好闭口不言。
接下来,萧邺带着扶玉母子回自己在柳州暂住的府宅,在他们离开的两个时辰后,虞隽和竹溪二人也回到了善德医馆。
因一路上都被萧邺的亲卫捂住口鼻,到了善德医馆门口才松开了束缚,竹溪身子一灵便,就指着慢慢消失在眼前的马车破口大骂。
等她骂完之后,才发现虞隽已经不见人影了。
虞隽回到善德医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绥远候是否已经到来,得知医馆中人未收到绥远候的消息时,虞隽难免有些着急了。
单凭他一人,很难从萧邺手中夺回扶玉。
他很清楚,虽说萧邺眼下言之凿凿不惧绥远候,但绥远候一来,情况定然大为不同,他不能贸然和萧邺硬碰硬,只能等待绥远候的到来。
虞隽如此想,他方才从扶玉眼中得到的也是这个信息。
瞧见虞隽担忧的神色,竹溪宽慰道“师兄无需担心,我下山之时,绥远候也要启程了,就算路上再耽误,明日中午应该也到了,我们不会等很久的。”
听得竹溪这一番话,虞隽这才稍稍安心了些许。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因荣盛忽然醒来,且身子情况好坏不定,绥远候暂时脱不开身,是以没有办法下山了。
月色如水,一架马车轱辘咕噜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
马车中只坐着扶玉和遂心母女二人,见扶玉这会心防极深,想着来日方长,萧邺便没有同坐在马车中,而是不徐不疾地策马在马车周围。
起初,扶玉还会掀起帘子瞧走到何处,但接连四五次都是看到萧邺的面容后,她便再也没打开车帘子瞧了。
萧邺没有放在心上,他和她的时间还长,慢慢磋磨,总能把她给磨柔了。
渐渐地,离了繁荣嘈杂的街道,马车进入了寂静无声的百姓住宅区,车轮子不紧不慢地放缓后,在一座宅子前停留下。
感觉到马车的停顿,扶玉心知当下到了萧邺的地盘,她只觉得自己的前路变得渺茫了起来,绕了一大圈,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
见扶玉迟迟不出来,萧邺便在外头以声催促道“到了,还不从马车里头出来的话,你是打算在里面呆一辈子吗”
扶玉知这会不下也得下,她带着遂心从马车中露出人影,对萧邺递到跟前的那只手视而不见。
她原本打算自己先下马车,然后站在下面抱着尚小的遂心下来,但萧邺再也无法容忍她多次对自己的视而不见了。
他往前一步,揽住扶玉的纤细腰肢,在扶玉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将她安稳地放在了地面上。
而后,又将遂心一同抱下来。
春日飒爽,清风阵阵吹拂,府邸的大门缓缓打开,苏祁从里头走了出来。
苏祁曾在萧邺书房见过扶玉的画像,见到扶玉的那一刻,苏祁几乎下巴都要掉了,她不是死了吗
“义兄,这位难道是扶玉姑娘”
“义父知道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这章我写的好卡啊,凌晨还有一更,正在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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