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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原武彰离开了京城。
初夏时节,绿树浓荫,白日渐长。
这日, 宋修濂将覃见叫入自己房中, 就他是否羌人一事问个清楚。
“前几日原武彰试探宋景沅武艺,发现宋景沅使的是羌人招式,这个你怎么解释”
宋修濂开门见山直接问覃见,覃见却是一贯的沉默寡言。
宋修濂也不急恼,又来一句, 直问心中疑惑。
“覃见, 你可是羌人”
覃见表情微变, 眼睛移向别处, 过了一会儿, 说“我不是羌人。但跟羌人又脱不了关系。”
宋修濂不明他这话何意,心想,难不成此人曾受恩于羌人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覃见曾说过他的两个哥哥死于羌人之手,自己对羌人痛恨无比, 怎么可能受其恩惠
不过再又一想,覃见瞒他羌人招式一年之久, 说不定身世也是假的。
如此想来,倒不知他哪句真哪个假了。
宋修濂看着覃见的侧脸轮廓, 等待着他如何说辞。
覃见转回目光,与宋修濂对上“大人,你们只知潜入靖朝搅乱浑水的杀手为羌靖两国人结合所生,却不知他们中绝大多数就是靖人罢。”
宋修濂一惊“此话怎讲”
覃见解释“为了改变杀手们的样貌, 使他们与靖人无异,这些人自出生起便被灌入相应的汤药,只是这药物有极强的副作用,他们往往活不过几岁,便因药物的反噬而死去。”
“可羌竺国又太想培养这样一批杀手了,于是他们便从靖国偷掠婴儿,这些婴儿里有男婴也有女婴,男婴被当作杀手来培养,女婴则被注入催熟药剂,有的不到十岁便要与男子交合孕胎。因为药物作用以及过早地被迫产子,这些女孩大多活不到成年就已凋零消亡。”
话题过于沉重,覃见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周遭空气也跟着凝重起来。
宋修濂五内受到极大震骇,纵然他活了四世,这样泯灭人性的事情也还是第一次听闻。
一时口舌僵钝,说不上话来。
覃见缓了缓情绪后,又接着说“女孩儿不幸,男孩儿亦如此,他们在很小时候就被关禁在密闭的空间接受训练,有些因为身体承受不住,训练过程中心竭而死。”
“便是他们肚子上的那朵雪莲花,也不是随意纹上去的,而是由人一针一线缝刺而成,有人因为缝后休养不当而感染死亡。待这些人长大后,他们会被指派潜入靖朝军队或是朝廷内部,挑拨离间君臣关系,从内部瓦解这个国家。当初羌竺国太子被靖朝皇帝扣押,羌竺国国君派人前来营救,捎带把狗皇帝也给解决了,而我就是被遣派来的诸多杀手中的一个”
“只是后来我们兵败,大多数人死在了这里,好多人到死都不知他们是靖人,而不是羌人。”
“这些本是国家机密。”
“或许大人好奇我又是如何知道这些机密的,这大概与我有异于常人的应激记忆有关。我三岁多时被掠夺去羌竺国,当时在旁的有个人嫌我年龄大能记事了要一掌拍死我,而掠夺我来的那人却说三岁的孩子能记个屁的事,硬是坚持留下了我。”
“那人说的没错,三岁孩子确实没什么记事能力,或许我就是那个例外,这么多年过去了,小时候大部分事情我都给忘了,却清楚地记得我出生在靖朝边境的一个小镇上,上面有两个哥哥,出事那天我与我娘正赶往外婆家的路上”
“我记得我是与我娘一起被抓走的,之后我俩被迫分开,我被放入一堆孩子之中,我娘则被关入别的地方。”
“娘被关的地方我也是很久后才知道,就是类似于关牲畜的大棚,里面诸多男男女女,每天做着一样的动作,跟最原始的动物那样,交配育种。”
自认为在那样的环境之下长大,自己早已是木人石心,不为任何人事所动,可每每想到自己的母亲时,心中惘然,怅怅如所失。
一时之间,泪如雨下。
就像离了树的叶子,被风吹着,没有归宿。
宋修濂也没想到事情背后竟有这么多触目惊心的疤痕,他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覃见,只在人背上轻轻拍了拍,以作抚慰。
覃见抹了抹眼泪,神情依旧很茫然“那些降生下来的婴孩当中,或许就有我的弟弟或妹妹,只是我不知道哪个是哪个罢了。这么多年过去,我母亲大概也是不在了。”
说着又拿袖子拭起了眼泪。
宋修濂很是无措,或许他不该问起覃见的身世,把人不容易结好的伤疤扒开察看,确实残忍。
可这话一旦起了始,就得要有个终。
待情绪彻底平下后,覃见又接着说“去年我们计划失败,大部分人死在了靖朝,只有极少数逃生存活下来,我就是其中一个。我早已厌倦了这种朝不保夕的亡命生活,就想着找个人少的地方隐姓埋名,就此了却残生。”
“可若想摆脱羌竺人的身份,就得先要祛除掉身上的雪莲花纹案。由于这个纹案是缝刺上去的,一般的药水洗除不去,除非剜肉剔骨。”
“我拿刀亲手剜去了自己肚子上缝有雪莲花图案的那块肉,却被几个同伴发现。同伴们说我叛国窃逃,有负圣恩,要拿我问罪,我解释不过,便与他们打斗起来,最后寡不敌众,被他们围困于一僻巷里,身上连中数刀,晕死过去。”
“再醒来便在大人家里了。”
说到这里,覃见脸上才有了些许正常之色,心里也不似先前那般沉重。
“大人救命之恩,覃见此生不忘。先前覃见向大人欺瞒了自己的身世,心中有愧于大人的救命之恩。今日在此毫无保留向大人坦说以往之事,句句属实,不敢有一句瞒骗之言。覃见今日之去留,全凭大人定夺,覃见都会遵守。”
宋修濂却一时没了主意,他原想着只要覃见是羌人,不管人有否苦衷,他都会让其离开。
可如今这样,他只觉覃见这身世着实凄惨,生平头一次,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宋景沅走了进来。
宋景沅走到宋修濂跟前跪下,脸往人膝上一贴,十分讨好地说“爹不会让师父走的,对不对”
方才门里二人的对话,她在门外听了个清楚,师父平日里闷不吭声的一个人,今日却说了这么多话,比他这一年里所有的话加起来都要多。
不过她没怎么听懂,只听出一点,好像她爹要赶师父走。
她不能让师父走,这么好的师父走了哪里找去,所以她便进来求她爹。她爹疼她,只要在他面前好言相求几句,她爹多半会心软,依了她。
果不其然,宋修濂哪能抵住她这般厮磨,丫头求了不到三句他便缴械投降了。
就这样,覃见又留在了宋家,继续当宋景沅的师父。
孟夏之后,天气一天天炎热起来,雨水也逐日增多,五月底的时候,雨水量达到全年最多。
地处西南的襄宁府,连遭五天五夜暴雨,暴雨如注,倾砸不断,整个襄宁府被围困在一片汪洋之中。
其中七个县,三十一个镇,一百五十八个村庄受灾严重,田地、房屋、财产损失不计其数,洪水致十九座河堤冲毁,两万多人死亡失踪,六万多人无家可归。
受灾程度为近百年之最,朝廷所担责任重大,为安抚民心,皇帝下令拨出近四分之一的库银赈济灾区。
为避免灾银为底下官员所私吞,皇帝钦派户部尚书曾瀚清,户部侍郎李明彦前往灾区监督视察。
此外,皇帝还呼吁各级官员以及各地富商捐资献物,帮助灾民共渡难关。
除物资救济外,官兵也有出动,襄宁府临近的几个州府,各派官兵前去支援救灾,为民解难。
襄宁府的救灾工作进行地如火如荼,京城这边的生活却显得格外祥和平静。
虽说这京城也连着下了几天雨,但这雨跟襄宁府的比起来,可就谓小巫见大巫了。
太阳一出,天气又是一如既往的炎热,知了在树上吱吱个不停,家家户户避了这暑热在屋里纳凉。
宋家宅院,东院正屋里,时不时有声音传出,李书书扒着丫鬟云袖的牌说“云袖,你为什么每次握着这么好的牌都不出,非要等到最后,输了可就都来不及了。”
云袖噙着哭腔说“我也不知道,我怕出早了后面就没有好牌了。”
一面从自己身上掏出最后仅剩的一点银钱,咬咬牙,很是不舍地推到宋修濂跟前,“大人,给。”
宋修濂面前已经堆了好些东西,耳饰、手饰、发饰、银子一堆,这些都是从丫鬟云袖那里赢来的。
他们在玩一种扑克牌游戏,为宋修濂亲手所制。宋修濂想着李书书在家闲着闷得慌,就给她亲手绘制了一副扑克牌,给人消遣所用。
平日里宋修濂忙于公务,李书书闲闷时便拉着云袖一起玩。今日宋修濂休息在家,看她二人玩得高兴,便也加入了她们。
玩了几场,每次都是宋修濂赢,云袖输了个精光,就差身上的这身衣服了。
因为输了钱,云袖心里不痛快,哭啼着说“我不玩了,这个月的月钱也输没了,我”一下子气哭在桌子上。
宋修濂这人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说道“愿赌服输。”
李书书立马瞪了他一眼,将桌上的财物一应还给了云袖。
云袖这才渐渐止了哭泣。
忽听门外一声“谢哥哥”,却是宋景溪的声音。宋修濂与李书书忙迎接出来,果不其然,来人正是谢广筠夫妇以及其子谢忱。
“谢哥哥”宋景溪喊着跑到人跟前,一把抱住了谢忱。
谢忱叫了声“景溪妹妹”,而后对宋修濂与李书书问礼“干爹好,干娘好。”
李书书笑着与他道“好些日子不见,谢忱又长高了。”
晏施诗在旁回道“有苗不愁长,小孩子个头窜的快。”
几人伴随着一同往屋里走,晏施诗抬眼见着云袖衣发不整,眼眶微红,像是受了欺负,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云袖上前对谢广筠与晏施诗施了一礼,微一欠身,一言不发走掉了。
晏施诗一脸懵,李书书忙打场道“没事,刚赌牌输了钱,不高兴呢。”
说着走进了屋里。
大人们说事,小孩子就不参与,谢忱拉着宋景溪问“景溪,你姐姐呢”
宋景溪道“在上课呢。”
“走,咱们去看看。”
然后谢忱便拉着宋景溪往西院去了。
这边四个大人已坐在了屋里的牌桌上,谢广筠随手翻了翻,见有好几十张纸牌,问道“这个怎么玩”
宋修濂给他说这是扑克牌,并教给他怎么玩,见人兴趣满满,便邀请他夫妇二人加入进来,四个人一起玩起了扑克牌。
因着是新手的缘故,谢广筠和晏施诗开头便输了场。
输的一方要把钱财交出来,他二人出门时身上没带银两,只能用身上值钱的东西来顶替。
渐渐地桌子上出现了手镯、耳环、项链、头钗等一应物饰,李书书看不下去了,再玩下去晏施诗怕是衣服都不剩了,遂找了个借口,拿起桌上的首饰,拉着晏施诗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宋修濂与谢广筠时,宋修濂要谢广筠坐到桌子对面,他二人再来玩几场。
谢广筠面上颇有难堪之色“我身无分文,输了没有东西给你。”
宋修濂抬眼看了看,见人身上着了件淡青色薄衫,衣服上无任何饰物,笑了笑道“随便玩玩,又不当真要你什么。再者你一个大男人,还怕我把你押下不成。”
谢广筠没有言声,默默坐在了宋修濂对面。二人边玩牌边聊天,聊到了襄宁府洪灾之事上,宋修濂出了张牌后,说“咱们圣上虽说有些事上不近人情,可到底还是位明君。就拿襄宁府的灾情来说,皇上第一时间给予灾民抚问,并将库银的四分之一用在赈灾济民上,且各路官兵紧跟其后,足见皇上开明大义,深知国以民为本、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道理。”
“纵观历朝历代,这样的国君其实并不多见。就拿咱们先帝爷来说,有一年北方一地闹了灾荒,朝廷却连赈灾的银子都拿不出来,活活饿死了几万灾民。”
“可笑的是,朝廷无钱救济灾民,却有大把的银钱兴修土木,结果修建过程中不小心走了火,整个工程付之一炬,劳民伤财不说,险些激起民怨亡了国。”
“先帝在位时,官员贪污腐败,朝廷大兴土木,加之羌竺国的大肆索取,致使国库长年空虚,几度入不敷出。”
“好在当今圣上登基以来,慢慢改变了这一现状,不然照此下去,非亡国不可。”
一席话毕,一场牌完。宋修濂甩出最后一张牌,笑道“广筠,你输了,拿什么给我。”
谢广筠摊开手里的牌,悻悻然道“你方才说的随便玩玩,又不当真要我什么,这会儿怎么反悔了。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孔老夫子说的话你总不能忘了吧。”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宋修濂猛地想起,这话好像是他说的,那时他们还在镇上读书,他与葛玉才就考试一事打赌,葛玉才输了不肯兑现赌言,他便说了这么一句。
如今却教谢广筠拿了这话来堵他,不免觉着好笑,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牌在手里洗了几次,二人起牌,又开始了下一场。
谢广筠边起牌边说“皇上之所以那么快就下达了命令,跟你递上去的那封折子有很大关系。”
宋修濂笑道“你莫要往我脸上贴金,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我不过是提了些建议,皇上肯采纳臣子荐言,全然是因为皇上英明。”
谢广筠则道“不,通过好多事情不难看出,皇上十分看重你,那封信荐若是换了别人递呈,皇上未必就肯采纳。归结到底还是那个人是你的缘故。”
二人口中所说的那封信荐为宋修濂所写,内容正是皇帝下达命令的那几项。谢广筠认为皇帝之所以采纳了这封信荐上的所有建议,是因为信荐为宋修濂所写,宋修濂则认为不然。
宋修濂认为皇帝之所以能采纳他的建议,是因为他的建议有利于民,皇上不过是顺应了民意而已。
就是辛苦了曾尚书,人从大理寺卿升至户部尚书,也不过短短一年时间而已,这刚上任没多久就遇了天灾,半百的年纪了,还要硬挺着身子往外跑,着实辛苦。
曾瀚清是前任首辅曾炳的长子,曾炳因为反对当今皇帝废和亲、兴武举制度,为皇帝所忌惮,后辞官在家。
说起曾炳,就不得不提他的孙子曾瑾昱。曾瑾昱成名甚早,十一岁时便有了秀才的名头,被人一度称之为神童。
曾瑾昱曾和宋修濂与谢广筠同窗过,嗜书如命,生活上却是个痴儿,基本的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着。
因为生活不会自理,多年前乡试第一场就给刷了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人现在什么样了,宋修濂心里想。
谢广筠见他半天不出牌,不知发哪门子的呆,手指在人牌上轻轻一戳,问“想什么呢,那么痴迷,牌都忘了出了。”
宋修濂回过神,摇头笑笑“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人生啊,像口缸,我们在里面轮转。”
谢广筠就说“你好像有些糊涂,哪里有这样的比喻,把人生比做缸,这不太狭隘吗”
宋修濂咧嘴一笑“我就随口一说,当不得真。”
隔壁屋里,晏施诗端坐铜镜前,李书书将首饰一应给她佩戴好,双手放于她肩上,看着镜中之人说“姐姐真美,我若是个男子,定也要娶姐姐这样的大美人。”
晏施诗拉过她坐在另外一张凳子上,嗔道“休要贫嘴,年渐老色而衰,哪里还能美了。”
李书书忙道“姐姐何必妄自菲薄,哪里色就衰了,姐姐皮肤白皙,吹弹可破,看上去顶多二十岁出头。”
晏施诗嗤的一声就笑了“妹妹嘴皮子功夫了得,说的姐姐心花怒放,可姐姐心里却十分清楚,三十岁就是三十岁,怎么可能会回到二十岁时的状态。”
“倒是妹妹你,”说着捏了捏李书书的脸蛋,“这脸蛋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才真正是二十岁出头呢。”
李书书不好意思垂下了头“姐姐休要闹我,何苦打趣我来。”
晏施诗见她脸上有些微红晕,不免笑道“你打趣人可以,倒不许人打趣你来。”
李书书道“我并非打趣姐姐,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话,我看着姐姐貌美,与广筠站一起简直是一对璧人,就想着这样的容貌不该被浪费,为何姐姐不再给谢忱添个弟弟或妹妹呢。”
晏施诗听了这话后,眼里的光一下子黯淡下去,神情黯黯地说“当年我生谢忱时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身体落下了残根,后来怎么也怀不上,用了多少药都不管用。”
李书书一时舌结“对不起姐姐,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的。”
晏施诗苦笑道“没事,你非有心,我岂能怪你。”
谢忱五岁时被送入了皇宫,一年她也见不上几次,为解思念之苦,她也尝试着再要一个孩子,可是身体不允许,这辈子怕永远都不能再拥有了。
所幸广筠对她极好,倒也弥补了她心里的缺憾。
李书书茫茫然道“我也很想再要一个孩子,可自打我给修濂说了以后,他与我云雨次数便少了,好几次都是我主动提出,他才来一下,不然一夜就那么过去了。”
“所以晏姐姐我想问问你,你们每次那个的时候是广筠主动多点还是姐姐主动多点。”
饶是晏施诗再怎么矜贵端庄,被李书书这么一问,脸面也顿时烧烫起来。
很快脸就红了。
“妹妹,你”
她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书书则跟个没事人一样,脸不红心不跳道“这里没有别人,姐姐大可放心说出来,闺房之事,女子之间交流本就无可厚非,姐姐不必娇羞,难不成姐姐与广筠之间也这么脸红吗”
最后一句显然有打趣的意味,晏施诗忍不住嗔了一句“你这个坏人。”
李书书“好好好,我是个坏人,姐姐快与我说罢。”
晏施诗这才恢复了一贯的雍容之态,动了动嘴唇,仍觉难以启齿,最后强迫着自己说“顺其自然罢,大多时候是他主动。”
“那姐姐与他多长时间一次呢”
李书书语不惊人死不休,此话一出,晏施诗脸立马又烫了起来。
她啐了一口道“你一个妇道人家,老是问这些个做什么,问的人怪害臊。”
李书书笑道“姐姐莫要臊,习惯了就好。”
晏施诗懒得与她扯皮,心想这人以前也是正正经经的,怎的突然就变成了这样,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顿了顿,还是回答了她“两到三天吧。”
“两到三天”李书书自言自语,“他与我竟陌路到这般地步了”
“谁与你陌路了”晏施诗听到了她的话,问。
李书书无奈笑了笑“没谁,我是说我们做的不如你们频繁。”
晏施诗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起来,说“妹妹今天的话一句比一句燥火,把屋里烧的太热,我出去透透气。”说着便走了出去。
留李书书一人在房中,茫然若失。晏姐姐说他们二人两三天一次,而她与宋修濂已经小半个月没温存过了,难道他真不打算再要一个孩子了
在房中待了片刻后,李书书也从里面出了来。
刚走到屋檐下,突然一道人影从屋顶落下,落到晏施诗跟前。
定睛一看,却是谢忱。
谢忱叫了声“母亲”,又对李书书叫了声“干娘”。
刚喊完,又一道人影落了下来,却是宋景沅。
宋景沅跑到谢忱跟前,一把将人抓住,说道“好了,我追上你了,你叫我一声姐姐罢。”
谢忱拿开她的手,说“落地了便不算了。”
宋景沅气道“你赖皮,明明说的我追上你了,你就叫我一声姐姐,如今却想抵赖。你说话不作数。”
旁边的李书书斥道“景沅,谢忱大你一岁,明明该你叫人哥哥,怎么没大没小的要人叫你姐姐,一点儿礼数都没有了。”
宋景沅走到李书书跟前,刚要辩解,一个声音却阻挠进来“发生什么事了”
几人侧头一看,却是宋修濂,旁边站着谢广筠与叶文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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