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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聚灵流的一掌轰向对方腹部, 蔺宇阳发出一声闷哼被击退数尺。
白景轩怒声道“你怎可大逆不道。”
他说时,指尖都在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极度愤怒于蔺宇阳的肆无忌惮, 还是因自己方才竟然真的有一瞬间忘情。
简直不可原谅
只见蔺宇阳一手扶着腹部,垂首叹了一声道“弟子并非有意轻薄师尊, 只是一时情难自禁, 我”
听见情难自禁四个字,白景轩怒火中烧, 不等对方说完, 他便挥掌而去,却被蔺宇阳侧身单手接过, 力道被四两拨千斤地卸去。
他脚步一歪,被对方轻轻一拉手腕, 整个人再次落入一个温热的怀里。
他抬眼看见蔺宇阳正直直地看着他“其实早在四年前的上元节, 弟子就已经”
白景轩心神一震, 四年前
他竟然毫无察觉
四年来,他的饮食起居, 甚至贴身衣物都是蔺宇阳事无巨细地准备好。
想到这里他羞愤难当, 再次双掌蓄力向前一推, 同时挥臂后撤拉开丈余距离。
可在他后撤的同时, 眼前人影却忽地一闪,眨眼又从他身后出现, 他正落进一个臂弯里,腰部被牢牢地环住了。
“师尊,您听我说完”
“住口”他一个翻身飞踹,正击中对方左肩。
蔺宇阳受这一击终于后退数步。
他本是全力一击,气劲四散甚至将激起泉水激起丈余高, 可对方却似乎不为所动,似乎毫发无伤。
这令他感到不可思议,激起的水花四溅,将他刚穿上的外衫淋透了。
水滴沿着青丝落下,浅青白的衣裳紧贴着身体,他明显看见对方的瞳仁微动了一下。
眼见掌力无用,他怒地挥臂,召剑而出。剑锋的银白倒影掠过他清澈的瞳仁。
清脆的嗡声后,调转剑尖直指蔺宇阳。
他挥剑而去,对方侧身闪过,两道身影在空中你来我往,对方却只是一味避让。
数道剑气袭去,却都被巧妙躲过,他眉间一凛,口念剑诀,凝聚灵流一剑斩去,磅礴剑气掠过温泉上方,掀起丈余高的水花。
蔺宇阳见状迅疾后撤,飞身高空。
白景轩目光凌厉,旋即飞身追去。
两道影子在空中疾驰着,挥出的剑气几乎撕裂苍穹。
蔺宇阳一个闪身躲过驰来的剑气,只听轰地一声,凌然剑气落于身后的山脉,轰然击碎了半个山头。
只见其侧身看向轰然坍塌的偌大山体,目光微垂,轻叹了一声,“师尊”
剧烈的轰鸣声通天彻地,惊起飞鸟一片。
人们听见这令人胆战心惊的声音纷纷蹙足仰头观望。
只见不远处的山峦顶部被凌然剑气生生削去了一半,强烈的震感袭来。
鸟兽四散奔逃而出。
有人惊慌失措地道“发生了什么有人攻谷了吗”
人们胆战心惊踟蹰不前,亦有人鼓起勇气御剑前往,却在距温泉的院门外被结界拦下了。
守在院外的池文越率侍卫拦住了来人,摇摇头道“没什么大事,回去吧。”
“没大事”
有人吃惊地指着摇摇欲坠的山脉,还有震得持身不稳的地面。
“谷都快塌了,这叫没大事”
池文越回首望向在结界半空中迅疾交织闪过的两道影子,叹了一声,“吵架罢了。”
不断有剑气闪电般驰来,蔺宇阳迅疾闪过,侧身时见刀锋般的气劲贴着他衣衫擦过,扭头眼前人怒意盈然的模样,叹道“弟子说过,师尊若要杀我,弟子绝不还手。”
白景轩闻言微怔,一时间竟然有些无措。
见他动作停滞,蔺宇阳瞳仁一亮,正欲上前,却见他再次挥剑而来。
剑锋驶到近前,蔺宇阳却一动不动。
眼见剑尖就要刺中对方,白景轩手腕微颤,顷刻间,剑锋偏离半寸,顺着蔺宇阳的脖颈擦过,划破了颈间的皮肤。
颈间立即溢出一股鲜红血液,顷刻染红了衣襟,这一剑几乎要划破动脉。
他心脏忽然停滞了一瞬,怒声道“这么想死”
见到他神情中的异样,蔺宇阳眼底闪过一缕欣喜之色,“师尊,您心里果然有我。”
白景轩闻言迟滞了一下,持剑的手腕也微垂了些。
他忧心地地盯着那道伤口,竟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蔺宇阳见状试探性地上前,见他没有反抗,便难掩笑意,牵过他的手十指相扣,随后顺势一拉,拦腰将他搂过,调头向下落回温泉。
伴随着哗啦的衣摆声响,二人矗立池边,白景轩却完全没有顾及搂着他腰的那只手,满眼都是那鲜红的血液不停地涌出。
惊鸿剑的伤口难愈,会不停流血直至失血过多而亡。
可上回蔺宇阳被刺中心脉仍能死里逃生,此次未伤及命脉应不在话下,可他还是不自觉地有些揪心。
鲜血不断溢出,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抚摸对方的脖颈,染红了纤白的手指,他全神贯注地注入灵流愈合伤处。
温和的灵流涌入伤口,蔺宇阳瞳仁颤动,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灼热目光扫过他的脸颊,令他浑身不自在,他连忙抽回手,见伤口终于止血后一把推开对方,怒道“放肆。”
蔺宇阳的手心落了空,便微微攥了攥拳头,又垂了下去。
白景轩微露忡怔,即便怒极攻心,可只要看见对方受伤的神情,他的一颗心便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去。
只见蔺宇阳提剑交到他的手里,沉声道“师尊若是认为弟子大逆不道,其罪当诛,便用此剑斩杀了弟子。”
听见这句,白景轩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见他踟蹰不决,蔺宇阳顿了一会,又道“您若是不杀我,弟子只怕会误会”
误会
白景轩先是有些疑惑,须臾后却听明白了,于是冷声反问道“你在逼迫为师”
这意思是要么杀了他,要么接受他
荒谬
白景轩气急的模样,看在蔺宇阳的眼里却煞是可爱,他几乎忍不住想要逗逗对方。
他唇线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师尊的神色由愤怒转换为一丝痛苦。
他微露诧异,“师尊您怎么了”
许是因为过于愤怒,气血翻涌直冲脑海,白景轩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凭空出现一个影绰的人影与蔺宇阳渐渐重叠。
那个身影是那么熟悉,甚至似乎与之关联着很重要的事情,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此时从天穹的裂缝那头传来不可名状的低语,一种热切却极度痛苦的感情裹挟着他,脑海里涌出一个名字。
“昭阳。”
他又轻又低地发出这一声,同时脚步踉跄,几乎持身不稳。
蔺宇阳见了他的异样微怔了一下,连忙上前接住了逐渐瘫软的他,“师尊,您说什么”
白景轩抬头望向眼前的人影,视线越来越模糊,他头疼欲裂,随后双腿一软,落进一个温热的怀里,再次陷入昏厥。
“叶师叔,师尊到底怎么了”
耳边传来的声音冰冷里却含着一分焦急,白景轩的眼睑颤动了一下,缓缓睁眼,听得身旁一个叹气声。
“只能依靠施针缓解症状,其余的我也只能是尽力而为了。”
白景轩看见自己的手腕处扎着数根银针,他张了张口,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发出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蔺宇阳见他醒来,连忙上前将他扶起,“师尊,可好些了”说着握紧了他的手。
他微微一颤,之前十指相扣时的心悸感再次袭来。
此时耳边传来叶青不满的声音,“说起来你到底干了什么惹他生这么大的气连谷都快被震塌了。”
蔺宇阳没有答话,见他的唇色有些发白,招了招手,侍从便端上清茶来到榻边。
随后小心翼翼地将清茶喂入他的口中。
他刚喝下一口,见到对方近在咫尺的唇畔,之前的那个深吻再次涌入脑海,他浑身一震,彻底醒过神来,一把将其推开,冷声道“出去”
蔺宇阳被这么一推,手中的茶碗一颤,清茶撒了一身,他顿了顿,叹气道“师尊若不想见我,我出去便是,别动怒。”
他说着将茶碗递给侍从,对叶青道“有劳师叔。”
叶青有些莫名,这一向如连体婴一般的师徒,如今怎么倒像是仇人
见蔺宇阳沉默地出得门去,他疑惑看向榻上的人影。
“说吧。”
白景轩诧异地看他一眼,“说什么”
叶青坦然地往椅子里一坐,“说你到底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说你的心病。”
蔺宇阳斜倚重檐上,眉间紧锁,师尊昏厥前说出的那个词,他听得不太真切,却总觉得有些熟悉。
不远处传来一阵猫叫。
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嗖地蹿上屋檐,轻巧地落在瓦片上。
白猫肆无忌惮地踩上他的腿根坐下,还伸出爪子挠了挠脸,一幅悠闲的模样。
黑猫也凑近他的手边,脑袋在他掌心蹭了蹭。
他心领神会,揉揉黑猫的头,后者微微眯眼,似十分享受他的抚触。
蔺宇阳叹出一口气,轻点白猫脑袋,唤了一声“师尊”
白猫眯着眼,往他怀里一钻,又蹭了蹭,软茸茸的毛球轻触到他的脖颈间,有些麻痒感。
他一把拎起白猫的后颈,悬在面前,小猫立即老实了,他直直地盯着小猫那铜铃般的眼珠,阴沉的脸上目光却异常柔和,“别闹。”
小猫喵喵地唤了两声。
他将其轻放于一旁的屋檐上,挥了挥手示意其离开,可白猫却发出一声喵,撑着前肢端坐他面前寸步不离。
他无声地扬笑,“你一点也不像师尊。”
此时黑猫凑了过来,伸出舌头舔起白猫的脖颈,后者一幅十分享受的模样。
蔺宇阳就这么看着两团毛球在他眼前翻滚玩闹,眸色深沉轻柔。
此时一个轻快的声音从下方的屋内传出,一袭青衫人影踱出门外,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道“我没辙了,告辞”
蔺宇阳闻言目光一凛,闪身来到那人身前。
正欲离开的叶青眼见他挡在面前,轻啧了一声,挥手道“让让。”
“师叔要走”
只见叶青摊开双手,无奈道“病人不配合,神仙也难救,我没办法,你另请高明吧。”
“师尊”
蔺宇阳疑惑问道,却见对方点点头。
他一把拦下叶青道“师叔别走,师尊那,我来想办法。”
叶青轻啧了一声,丢下一枚传音符道“何时他肯老实开口了,你再唤我。”说完便闪身消失。
白景轩的病情令蔺宇阳心忧,他本想劝说几句,可别院的院门却一直紧锁,还上了一道结界。
他沉下口气,传音道“师尊,您若是不遵医嘱,教弟子如何能够放心”
“你走吧,为师不想看见你。”白景轩盘膝端坐房内,闭眼传音道。
院门外那道熟悉的气息时刻萦绕着,令白景轩浑身不自在。
他只要一闭眼,蔺宇阳的一张俊脸就出现在脑海里,连带着那个吻也久久萦绕挥之不去。
他浑身一震,强迫自己沉静下来。
静心,摒除杂念,他告诉自己。
可思绪却因时刻感应到的那道气息而陷入混乱。
他调匀呼吸,强迫自己入定。
以往他能够随心所欲地入定,可如今却费了好大功夫清除杂念,许久后才终于感到灵台清澈明净起来。
许久之后院外之人叹了口气,“好吧,师尊好生歇息,弟子不打扰了。”
可白景轩却陷入了入定状态,并未听见这句。
不知过了多久,待他终于感到身心一片舒畅,心情平复时,再次睁眼,发觉一直萦绕着的那道气息却消失了。
他微露疑惑,蔺宇阳走了吗
他缓缓踱步至门外,见院子里也是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
果然走了。
不知为何,他松下口气的同时竟然隐约有一丝失落感。
甚至有一丝不满。
想明白这一点后他忽然面色一滞,他在不满什么
他嗔了自己一句,地转身回房内。
原本他的内心就像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可蔺宇阳却往这潭死水里面投入了一颗石子,漾起了层层涟漪,久久不散。
这样下去不行,他需要静心。
他默默颔首,心道不来最好,他正需要闭关,以清除杂念。
若是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也算是平静,每日侍从会送来蔺宇阳精心准备的饭菜,他不想见的人也确实不再出现。
可数日后白景轩却发觉了不对劲。
他沉着脸,放下筷子,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侍从布菜的动作顿了一下,“天尊是指何事”
白景轩不想提起那可气的家伙,可好奇心又占据了上风,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勉为其难地道“这菜不是他做的。”
侍从面露难色,“谷主最近有些忙。”
忙
白景轩忽然有些担忧,忙着查下毒的幕后主使
若是查到了,会如何
想到之前蔺宇阳说过要清扫冥天宗,他忽地站起身,“他在哪,我要见他。”
主殿院外传来一阵惨叫声。
蔺宇阳扶着前胸,唇色有些苍白地坐于高座上,冷眼看着被阵法束缚悬在半空的人影。
无数尖针围绕着那人,尖锐的针眼倒映在其恐惧的瞳仁里。
“千机堂的暗器。”他说时声音冰冷,“倒挺聪明。”
那人咬牙发出一声呜。
一旁池文越剑已在手,指着他切齿道“竟敢暗伤谷主,这梅花针便奉还给你若再不从实招来,我要你千刀万剐”
密密麻麻的尖锐的针眼逼近至眼前。
那人浑身一颤,衣衫已被汗水浸透,有气无力地道“我说”
“是华真人”
蔺宇阳眉梢一挑,之前被撤职派往外门的前任戒律堂首座
他沉吟道“只他一人如何成事你休要避重就轻。”说着目光一凛,针尖嗖地再进一寸,几乎紧贴着对方的瞳仁。
那人吓得浑身颤抖,哆哆嗦嗦地道“还有前任回春堂首座方真人。”
蔺宇阳冷笑了一下,的确,若无回春堂参与,断没有这么高明的制毒手笔。
又问道“没有与外派狼狈为奸”
“外派的事,我实属不清”
不过不用说他也都猜到了,华微宗温诚虽成了废人,却始终不忘为他的儿子复仇,沧海宗又与华微宗是姻亲,怎能不帮忙呢
若无这两个宗门的奸细趁师尊不在时对那几个老蠢货吹耳旁风,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对师尊下手。
而书圣本人心直气傲,不过是这些家伙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推出来的挡箭牌罢了。
也许他是真心为维护正道声誉,却不曾想成了别人的手中剑。
蔺宇阳很快就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推测了个八九不离十。
于是微咬下唇,心道该干点大事了。
这时有侍从通传说天尊正往这边来,他旋即冲池文越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立即撤下阵法,又冲侍卫们挥挥手,那名冥天宗弟子便立即被收押下去。
而蔺宇阳早已一个闪身回到房内。
他迅速褪去外衫只留中衣,又伸出二指在胸前一点,原本用于止疼的点穴术被解除,旋即一阵剧烈的痛感袭来,他轻啧了一声蹙紧眉头,随后躺卧榻上。
又冲池文越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后者打量一眼后冲他点点头,又伸出一个大拇指。
他这才放心地躺下。
白景轩一路不停地来到正殿,却见这里一片平静,井然有序的模样,来往的侍从们见了他纷纷行礼。
他虽挑不出毛病,却总感觉有些异样的氛围。
直到他正欲入门,却被侍从给拦下了,“谷主有恙,正在休息,天尊改日再来吧。”
“有恙”
他面露诧异,前两日还好好的,这就病了
他冷声道“让开。”
侍从面露难色,此时门却从里面打开了,只见池文越看见他似乎很意外的模样,“天尊”
“他人呢”白景轩仍堵着气,较劲似地不肯喊出那个名字。
池文越使了个眼色退下侍从,对白景轩笑道“歇下了,不过既然是天尊来了,想必谷主自然是要相见的。”
说着侧身让开一条道。
白景轩面露一丝疑惑,待看见帷幔后的躺卧的一个人影,他心下一紧,脚步也有些迟疑,犹豫了一会还是缓步上前,隔着帷幔清咳了一下。
“你病了”
他说时语气疑惑,心道这小子也会生病
此时池文越上前来撩开帷幔将其扶起斜依凭几上,他这才看见对方有些惨白的脸色,白色的中衣前襟还渗着一层血迹。
脖颈间还有不久前惊鸿剑的那道剑伤,虽已止血,却仍是鲜红一片。
蔺宇阳见了他来,虚弱的脸上扬起笑意,“师尊,您终于肯见我了。”
他眉间一紧,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想要伸手触碰那伤口,手指悬在半空中迟滞了片刻后又收回了。
“怎么回事”
池文越叹了声道“前日追查投毒之事,捉住一名奸细,那人心知无处可逃,便佯装招供求饶,骗取信任,谁知却趁谷主不备之时行刺,这才”
说着又补了一句,“好在谷主身手矫健,躲过了致命处,只是那奸细狡猾,竟在暗器上淬毒,致伤口久久不愈。”
淬毒
白景轩终于紧张起来,“让我看看。”
蔺宇阳见对方伸来的手,连忙掩着伤处道“小伤而已,师尊不必挂怀。”
说着冲池文越使了个眼色,后者便施礼告退,走时还不忘将房门掩上。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白景轩忽然有些不自在,可见对方胸前那殷红的一片,又无法视若无睹,犹豫了一下还是强行揭开对方的前襟。
数个密集的针眼状伤口处呈一片紫黑,确实是中毒的模样。
他微露吃惊之色,可视线微一游移,却见到胸前另一处旧伤,令他瞳孔一震。
那是他刺的那一剑。
这神情被蔺宇阳捕捉了去,他目光游移了一下,轻声道“师尊,已经解毒了,休息几日便好。”
虽然回春堂制毒非同小可,但他坐拥整座通明涧的天材地宝,解毒便不在话下。
他本是想利用自己的伤势获得师尊的关注,可当他果真看见师尊为他面露难过之色时,又不免心疼。
白景轩没来由地有些恼怒,“什么样的刺客竟然能伤得了你”
见他如此焦急,蔺宇阳轻笑了一下,“是我自己不小心,大意了。”
他紧紧盯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莫名感到一阵揪心。
他伸手抚上伤处,将灵流缓缓注入其间。
可手指却被握住了,他微愣,视线上移,正对上一道灼热的视线。
他慌忙抽回手,又后退两步,却见蔺宇阳忙直起身一把扯住他的衣摆,“师尊”
一双星眸含着恳切,“别走。”
他明显有些慌乱,强作镇定道“你既无恙,便好生歇息吧。”说着一把扯过衣裳正欲转身离开。
却见蔺宇阳立即翻身下榻,忽然发出嘶的一声,一手扶着伤处面露痛苦之色。
他的脚步顿住了。
只见蔺宇阳面露苦笑,“师尊,别走,弟子错了。”
一面说着,一面忍着疼缓步上前,一把拉过他的手,放在胸前伤口处,目光凝视着他。
掌心传来对方胸腔的心跳与温热,他整个都僵住了。
见他面色凝滞,一双如玉的耳根都红透了,蔺宇阳无声地轻笑了一下,“师尊您心里分明有我,为何不认呢”
作者有话要说 心机boy小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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