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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锦年同老太太她们说了许久话, 想起裴舟伤重,心中多少有些放心不下,加之深夜, 索性将他们全喊回去歇息, 她还得去看一下裴舟,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恐怕会有大麻烦。
当她回到殿中时, 秋芙正在照顾着,她摸了摸他的额头,体温倒是正常, 也没有什么异样,便暂时放下了心。
她坐在床沿上, 再度思索起今夜发生的事。
裴舟既然让她阿姐过来,且听她阿姐说的意思, 所有事情都是他一手操控的, 包括比剑决战, 生死由命, 且不会牵扯到旁人,如果他有这么个前提在的话,她觉得,他应当也做好善后了, 不会让此事泄露,更不会让此事闹大,如此一想,倒是少了些许担心,那她阿姐也不必背上个刺君的罪名。
仔细想想,她阿姐说, 自他们启程前往碧昌行宫后,她便收到了裴舟的亲笔信,让她速往行宫来,如此一看,裴舟这个计划倒是早有预谋。
更别说,她还那么巧地,便瞧见了他被刺的那一幕。
思及此,岑锦年不禁觉得有些头疼,她知道他性子偏执,可没想到他竟然连命都不顾,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他倒不怕有个万一
只是
岑锦年看着昏睡中的裴舟,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冷。
他这般做,相当于在岑家人面前,直接拆穿了她的身份,她都不敢将这事泄露出去,如今倒好,祖母她们全都知晓了,这让她离开的时候于心何安
关于此事,他究竟是有意无意,她现下还不能确定,只能等他醒了再问。
起初裴舟情况一直尚可,只是到了凌晨,他竟突然发起了高烧,岑锦年没有办法,只能赶紧将李济仁唤起来,开了药,再强行给他灌下去,为了让他退烧,她一整夜都在忙活,完全没有时间歇息。
直至天亮,她实在撑不住,才迷迷糊糊地趴在床沿上,小睡了一会儿。
许是这次的伤太重,裴舟竟整整昏迷了三日,直至第四日清晨,他才转醒过来。
他艰难地睁开眼,只觉口干舌燥,头疼欲裂,就连胸口,也是连续不断的疼,不禁蹙了蹙眉,似是有些难耐。
不一会儿,便听见一道欣喜的呼声响起“皇上醒了,皇上醒了太医,太医”
吵得他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躺在床上静了片刻,才转头往四周打量,只隐约瞧见殿内还有几个宫女在守着,没有瞧见预期中的身影,心中顿觉失望,面上也不禁变得忧郁,但更多的是挫败和无力。
她竟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
外头太阳渐起,照在绿叶的雾珠上,更显晶莹,有日光穿透窗棂,撒进屋中,铺出一地温柔,然而裴舟此时心中却是一片灰暗。
正当他陷入自己的沉思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传了进来,心中蓦地再次升腾起些许希望,抬眼望去,只见李济仁正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瞬时沉了下去。
再往后看去,一道浅蓝瘦削的身影骤然闯入眼中,他的嘴角瞬间扬起,心中好似有噼里啪啦的火花在炸响,眉眼间皆是喜意,就连疼得他有些难以忍耐的伤口好似都没那般疼了。
李济仁赶忙给裴舟检查了一番,心中立即松了口气,这几日提心吊胆的生活算是过去了。
岑锦年站在一旁问道“李太医,皇上如何了”
李济仁朝她拱了拱手,道“回娘娘的话,皇上如今醒来,便没有太大危险了,只是毕竟伤得重,还是得仔细调养。”
岑锦年忙点了点头,皱着的眉立即舒展了一下,“那便好。”又朝李济仁颔了颔首,“有劳。”
待李济仁等人退下,整个屋中便只剩下了岑锦年同裴舟二人。
她坐在床沿,神色淡淡,看着一旁案几升腾着热气的药碗不发一言。
裴舟则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痴痴望着她,目光炙热到似是恨不得将她融入骨血中。
见她不语,不禁慢慢挪动手,往被子外伸去,手刚触到她有些冰凉的手指,竟猝不及防被她挥开。
许是扯动了伤口,他立即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岑锦年方才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心绪中了,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碰她便下意识挥开了。
听见动静,赶忙朝他看去,只见他疼得额上都沁出了冷汗,心中顿时多了几抹紧张,赶忙问道“你没事吧。”要是因为她而将伤口扯开,那就是她的不是了。
裴舟见她眉眼终于浮现出急色,以为她在担心他,心中的苦闷终于有了些许缓解,轻声道“我没事。”脸上多了点笑意。
许是这几日饮水不足,他的声音显得十分沙哑,像是被沙子磨过一般,有些难听,因着虚弱,听着还有些有气无力的。
见他似乎没什么大事,岑锦年便也松了口气,见一旁的药凉得差不多了,端起药碗便要给他喂药。
岑锦年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全程专心致志地给他喂药,神色又恢复了平常的淡淡模样。
裴舟同样没有说话,似是在享受着着此刻难得的温和时光。
待一碗药用下,斟酌一番,他才低低出声“阿年,那日,是我将你阿姐唤来的。”看向岑锦年的目光中带了些许探寻和小心翼翼。
见他主动提起此事,岑锦年脸色顿时滞了一下,沉默片刻,才敛了敛眼睫,低声道“我知晓。”
“当年之事,是我”
他的话还未说完,岑锦年就已经别开了脸,冷声道“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再说,你现在刚醒过来,需要歇息。”
话罢,便不理会他的欲言又止,端起药碗便道“你先歇着,我不打扰了。”
随即干脆地转身出去,不给他半点挽留的机会。
裴舟见她这般反应,脸色又多了几分苍白,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目光晦暗。
他有些不太明白,为何提起此事,她便这般不想同他多待,他明明是想,将过往那些事情摊开了同她说清。
兴许说清了亦无用,可若一直避而不谈,这道刺便会永远停留在他们二人之间,难以消除。
他无力地闭了闭眼,沮丧想道或许,他如今所做的还不够吧。
岑锦年行至殿门外,脸色已经变得十分冷漠,手中端着的木盘也扣得极紧,手背上隆起清晰的青筋。
她站定在门外,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似是只有这般,才能控制住自己要同他争吵的怒意。
若不是碍着他伤势未好,不能刺激他,兴许她会忍不住想要同他对峙。
岑锦年将自己的心绪稍微平静下来后,便将手中的药碗交给了一旁的侍女,而后二话不说便去了隔壁的耳房。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不管裴舟如何费尽心思想同她多说几句话,岑锦年依旧保持着冷淡的态度,甚至比来行宫前还要冷。
原以为经过这番,不说他们能立即冰释前嫌,但他们之间的相处大概率会好上一些,不曾想,竟弄成了这般。
他倒是有心想同她沟通,可她却一味地避开,心中不免更加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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