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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凛刚下飞机就被接到了本家, 根本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
还好飞机抵达的时候是深夜,给了他几个小时休息的时间。
明亮的路灯被甩在车后,五条凛把头靠在窗户边上, 两旁的熟悉景象飞驰而过,却生不出半点回来的喜悦。
第二天大早五条凛就被叫去谈话, 他木然地换上衣服跟在侍女身后, 低下头跪坐在群族老面前。
说来说去都是那些事, 无非要他认清身份和现实, 要为五条家的未来做出牺牲。
五条凛安静地听着,每根头发丝都散发出顺从和谦卑, 就像个摆在橱窗里的木偶。
伏黑甚尔自进门开始,就仗着别人看不到他,大咧咧地做到了最中间的桌子上,完全挡在五条凛和几位族老之间。他将在场每个人都数落番,形容词可比他们加起来都要多。
对于长辈们经常混杂在起的数落声, 五条凛左耳进右耳出,只在甚尔对他们所说出的话进行诡辩时, 睫毛会轻颤两下。
“是。”五条凛低下头不与他们直视, 对所有要求都表示接受。
“不要忘了是谁赦免了你的罪。”他们端坐在上首, 不忘对自己的施恩进行自我赞扬。
五条凛将头低低地压下, 直至额头触碰到冰凉的地板,顺从道“是。”他的脊背压得很低, 几乎与地面平行,看起来单薄又脆弱, 彷佛用点力就要散架。
在伏黑甚尔记得这个人有多轻,摸上去稍微用点力就能够按到骨头,再下手重点似乎就会折断。但在他的印象中, 五条凛的背向是挺直的。
“既然如此,便给你个机会去外面锻炼。”不知道是谁说了这句话。
五条家在外界也有不少产业,他们早就意识到,越是传承长久、支系庞大的家族,就更需要厚实的财力作为支撑。
从很早开始,五条家就有意让些天赋平平,但头脑活络的族人变换姓名混入普通人的世界,或经商、或从政,
收敛积累不少名望和金钱,有几个名字提及便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位居后位的家族凭借这些财力人力培养更有天赋的下代,如此往复,生生不息,达到了种从未有过的平衡和良性循环。
五条凛所去的公司正是其中之,他变更了姓名和身份,同不少求职者起面试应聘,从实习做起直到转正。
繁琐枯燥的工作时常持续到深夜才结束,除此之外,隔三岔五还会从本家打来催促的电话。
族老们不想和五条悟发生不必要的摩擦,所有违背他意愿的通知都交由五条凛转达。他们想得很好,方唱红脸,方唱白脸,总能把五条悟往他们所想要的方向推推。
只可惜,族老们的愿望很容易就会落空。
五条家很早就开始为五条悟相看妻子,甚至都没问过他的意愿就打算从各家中挑选出最适合的人选,只等到年龄够了就完婚。
这在封建的御三家中是很常见的事,但没想到踩到了五条悟的雷点。
还好五条凛目前不住在本家,不然也会被牵连。
说起来,自他回国以后,还没有见过悟面,不知道现在长成了什么样子。
抱着微妙心态的五条凛按照家主所给的电话拨了出去,电话接通,对面很安静,除了平缓的呼吸声没有丁点杂音。
“悟,下周末”五条凛还没说几个字就被挂断了电话,再次打过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拉入了黑名单。
五条凛试着换个号码发消息过去,但那边始终没有通过好友申请。
五条悟没有出席约定好的宴会,族老们的怒火全都发泄到了五条凛的身上。
手机开了免提,几乎整个房间都能听到对面中气十足的训斥声。
问题是人不能走开,还得时不时地用“嗯”“是”“我明白了”“您说得对”回答,不然还会让他们觉得自己被怠慢,又会用更加暴躁的脾气训骂。
五条凛无声地叹了口气,拿过手边的纸笔写了几行字递
到甚尔面前,想让他像那天样说点什么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托这通电话的福,伏黑甚尔在看无声电视,他接过纸扫了眼,对凛比出金钱的手势说“那我可是要收钱的。”
五条凛又在那上面唰唰地写了几笔我可以烧给你。
木牌是当初为数不多被五条凛带回国内的物品之,即便知道甚尔收不到,他还是每天在牌位前摆上新鲜的水果,有时是烟酒。
伏黑甚尔是个没有禁忌的,他曾蹲在自己的牌位前打量番,最后提出个建议,“反正东西我也收不到,不如换成彩票。”
五条凛只当作没听见。
两个人的运气都差劲得要命,想靠买彩票中奖,还不如指望天上下钱雨来得快点。
这通电话直打到手机没电才结束。五条凛坐在地上将近听了两个多小时,听得头晕目眩,脑袋发疼。
好在在此之后的很长段时间里,五条凛的手机都没有响起,也许是他们的愿望实现了,不过更有可能得是被五条悟大闹了场,没人再敢提起这件事。
普通人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年末,公司里举行了年会,准备不少酒水,还叫专门来酒店的大厨准备自助餐。
等上司们致辞完毕后,年会正式开始。
虽说是为了犒劳员工们这年的辛苦付出,但没有个人能做到真正放松下来,大多数人绷着神经和笑容,客套地交谈两句,直到年会结束才松了口气。
几个部门的员工私下里约好了,各自小小庆祝下。因此当所有人走出公司大门后,心照不宣地各自三三两两结伴离开。
五条凛也被同组的同事拉住了,他们的组长早早地订好了小酒馆,只等年会结束就带他们好好的放松放松。
“不,我就不去了。”五条凛显得有些意外,平时他和同组的同伴也很少交谈,往往只聊工作上的事,根本没想到他们会把他也算上。
同事毫不客气地勾住凛的脖子,用力地把人
拖走,“走啦别的部门都是满员参加,你小子想搞特殊吗”
“不是”五条凛很快就被几个人推搡着往前走,他无措地看向甚尔,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伏黑甚尔跟旁边,没有丝毫想要帮忙的打算,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喝酒去,好啊。”
几个人拉拉扯扯地走进了订好的小酒馆,热情的老板娘很快迎上来把他们带到留好的座位上,拿出小本子熟稔地说“还是先来几杯啤酒吗”看上去是询问,但早就把啤酒写了上去。
“先来啤酒,再点些烧烤吧。”组长是这里的常客,很快就定好了下酒菜。
老板娘合起本子收进围裙前面的小口袋里,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招呼道“马上就来。”
这家酒馆生意很好,店里坐满了人。每个人来到这里都是为了喝酒忘记烦恼,或是喝酒庆祝的。
和西式的酒馆相比,这里显得不那么高雅,不那么有格调。所有人都比平时拔高了个调,不然会被频频碰杯的声音盖过;店内暖气开得很足,也可能是喝了酒的关系,大家伙都把羽绒服和围巾脱掉了,脸上依旧红成片。
东西还没上来,人好像醉了半。
等到大杯的啤酒上桌,他们先是起碰了个杯,金黄色的醇酿在杯中轻微晃荡,原本就高高堆起的酒沫随着晃动从杯口冒了出来。
半杯啤酒下肚,话题就打开了,几杯酒下肚,几个话多的都和隔壁桌聊开了。他们索性把桌子拼在起,根本分不清哪些是陌生人。
五条凛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他的西装挂在了墙壁的衣架上,黑色的高领毛衣服帖地穿在身上,不像其他两个人那样激动起来就把袖子捋到手肘。
他面前的酒水几乎没有动过,桌上的其他人早就喝了好几轮,从啤酒喝到清酒,再到红酒,下步准备喝花雕和白酒了。
五条凛坐在位置上安静地听他们抱怨多到做不完的工作,只重视结果的上司,难缠又鸡蛋
里挑骨头的客户。
他的酒量不好,喝得急点就会醉,只是时不时抿上口。刚开始就上来的啤酒,喝到连泡沫都消了还只喝了五分之。
伏黑甚尔在旁边提醒他多吃点能填腹的小菜,这样喝酒不容易醉,第二天宿醉的情况也会减轻不少。
“谢谢。”五条凛垂下眼帘轻声道谢,他的话很快就被周围闹哄哄的声音盖过,也不知道甚尔听清楚没有。
伏黑甚尔不喜欢喝酒,因为他喝不醉。平常人所说的微醺、宿醉,他次都没有体会过,而且多喝之后还要频繁上厕所,试过几次之后,他就再没有酗酒过,只是偶尔会喝点。
喝酒明明不是他的喜好,但在这种氛围下,伏黑甚尔莫名生出了想要喝杯的想法。尤其是看到五条凛举起杯子却只是小口小口喝的时候,他觉得干看着是种折磨。
“我出去转圈。”伏黑甚尔留下句就走开了,他不用避让别人,直直地穿过路上的所有人,最后穿过酒馆的木门,消失在五条凛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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