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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谴临时征用了第星系的一座私人星岛, 并且在二十四小时内调集了摩搏亨最好的疗愈师,把所有的医疗设备都搬到了星岛上,最大程度地为戚柏创造了一个修养的环境。
这是陆谴第一次用自己的身份去调用这些资源,因此小范围地引起了一些人的好奇。但大家都只敢在私下讨论, 不敢拿出来说。
没人知道陆谴究竟要在星岛上为谁疗养, 就连那些疗愈师也都不清楚他们的病患是什么身份。
全星际最先进的设备堆在这里, 真正需要用的其实很少。
疗愈负责人对陆谴详细地汇报了有关戚柏的各项检查数据, 并告诉陆谴,“病患”的身体相当健康。
“已经一周了。”陆谴看着病床上的戚柏,面沉如水,“他没有醒来的迹象。”
将戚柏带回来的这几日子,陆谴想尽了一切办法, 但都没能唤醒戚柏。
他发现,戚柏的身体意外地将不死蛛吸收了当然, 这也可能是因为,他和戚柏的信息素原本就百分之百适配, 所以陆谴的血脉之力也很容易和戚柏的身体相融合。
现在, 戚柏的新腺体生长得很好,他的身体也没有任何受到伤害的征兆。
但戚柏却仍然昏睡着。
“关于这一点, 我们也感到遗憾与抱歉, 但无论怎么检查,都无法得出病因。虽然这位这位阁下一直无法醒来,但我向您保证,他的身体各项报告数据, 都显示他非常良好,甚至可以说,健康状态超出常人的完美。”
疗愈师们都是第一次和陆谴打交道, 为星际最强坐诊,这在过去算得上是一种无上荣誉。可惜现在他们没帮上什么忙,因此说话间门底气也有些不足。
陆谴无意为难他们,但戚柏不醒来,他不可能安心,无论他们说得多么天花乱坠,事实摆在眼前,陆谴只能再次询问“是否还有其他没有尝试过的方法”
“这”
几个疗愈师面面相觑。
从医学手段上来说,几乎没有可以尝试的余地了。但这时忽然有个人出了声,颇为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或许您可以试试,用信息素进行唤醒”
陆谴朝那人望去,问他“怎么做”
“从检测数据来看,他的精神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但大脑却一直在深度睡眠。这种情况,如果从外部进行干扰,短时间门很难起到正面效果,如果方法不当,还可能刺激到他的脑部神经”
陆谴敛着眉,认真地听他说完。
“所以我想,可以从他的身体内部着手,通过干扰他的自我催眠意识,达到唤醒的作用。
他是oga,而且尚未被人标记,这样的身体很容易受到aha信息素的刺激,本能地给出身体反应。一旦他身体中的信息素活跃起来,就不可能再继续昏睡。”
说到这里,另一个疗愈师忽然激动道“没错,这个方法好。而且不会有危险性,即便没有唤醒,也不会伤害患者的身体。”
作为医者,对于一个新的治疗方案自然会产生各自的见解,马上又有一个疗愈师问“那这样说,是不是匹配值越高的信息素,对他的影响越大,也更加有利于唤醒”
最初提议的人点头,说“是的,正是如此。所以刚才在做血脉解析的时候,我自作主张地上传了他的信息素属性检测。”
他把自己手中的资料夹翻开,有些迫切地找出了匹配结果,很兴奋地走到陆谴面前,将资料递过去,说
“很幸运,阁下,我找到了与他匹配度高达百分之八十的aha,就在摩搏亨如果您认可这个方法,我立刻通知疗愈系统的同事,找到这个aha,请他过来辅助治”
“不用。”陆谴直接拒绝。
他冷淡地扫了一眼资料上的数据,面上不动声色,手已经拿过了资料夹,并且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一页匹配结果撕掉。
“阁、阁下”
大家都怔了一下。
这几天和陆谴相处下来,他们都觉得陆谴虽然位高权重,但性情极好,再着急的时候,和他们说话也都尽可能沉稳不乱,是个非常温和的人。
但现在陆谴的行为,显然不像他平日会做的事。
撕掉数据报告后,陆谴面无表情地对他们点点头,说“刚才的建议我会考虑,今日辛苦诸位,先请回吧。”
几人心中有惑,但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当陆谴是拒绝了这样的治疗方法,所以尴尬地告退。
待他们都离开了,陆谴看了眼手上的碎纸片,目光冷冰冰地瞥过上面的“匹配度8237”。
他的唇很浅地抿成一条线,眼睛微微敛着,视线短暂聚焦后又收回,似乎在确认这个报告的真实性。
有个aha的信息素和戚柏有百分之八十的匹配度
他敢。
陆谴随手将碎纸扔进垃圾桶,然后转身走向病床。
他坐在床头,侧身看着仍在沉睡中的戚柏,许久后,忽然俯身下去,靠近戚柏的颈窝。
陆谴轻轻吻在戚柏的肩上,睡梦中的人猛的挣动了一下,可并没有醒来。
“七百”他附在戚柏耳边,叫他的名字,问他,“你不想醒来吗”
陆谴过去的人生中,也常常因为生命太无趣而选择长眠。
有时是五年,有时甚至长达百年。
他用睡觉来熬过一些乏善可陈的岁月,也用睡觉来逃避那些他无法融入的世界。
戚柏在时间门废墟中,应该也会用睡觉来度过枯燥的人生。
只是他和陆谴不同,他不能掌控自己的梦,也不能把握醒来后的一切。
陆谴知道,戚柏害怕睁眼,所以宁肯放任自己的意识永远停在梦里。
他可以像疗愈师所说的,用信息素,强制唤醒戚柏。
可是陆谴竟然不安起来,因为他怕戚柏醒来后,会恨他,怨他,或是根本不远见他。
他和戚柏朝夕相处,却没有认出戚柏。
他编造一个可笑的名字,在戚柏身边伪装成一个善良的人,高高在上地回应戚柏的感情,还以为自己在布施,实则不过是傲慢愚蠢。
陆谴做了一些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的事。
他怎么敢逼戚柏醒来,面对一个失信的他。
这已经是幺兰原第次来找陆谴。
自从带回戚柏,陆谴就关门谢客。这一晃就是大半个月。
尽管他让幺兰原进门,但却从不理会幺兰原提出的任何请求。
今天,幺兰原刚代替陆谴参与了联盟第二学院的开学典礼,他匆匆赶来找陆谴邀功,刚进门就是一阵抱怨
“联盟分院都举行完入校仪式了,作为院首的你,还在这儿”
“睡觉”
幺兰原竟然看见陆谴躺在病床上,将戚柏搂在怀里。
听见幺兰原的声音后,陆谴缓缓睁眼,目光中并没有睡意,显然是一直清醒着。
“出去。”
“出去干什么,你们不是都穿了衣服吗。”
陆谴坐起身,刚一抬手,幺兰原就原地跳了起来“别别别,我自己走,你别动手啊。”
幺兰原无法理解陆谴最近的情况。
对幺兰原来说,戚柏只是一个意外和陆谴在游寻途中产生感情的小oga罢了,虽然他很震惊于陆谴也会谈恋爱,但却不相信陆谴会为一个人如此失去理智。
先是强制征用别人的星岛,而后调走了所有疗愈机构最好的疗愈师。
最令他不可思议的,就是陆谴把这个oga当成个宝贝似的,没日没夜地抱在怀里。
每次幺兰原来,都能看见陆谴这样抱着戚柏。
“你现在真像个变态。”幺兰原连连啧声。
陆谴走出房间门冷冷看他一眼“”
“你还别不服,我从没见过谁有你黏糊,人家都昏迷不醒了,你还抱着不撒手,等等,你该不会夜里对着人家”
“滚出去。”
“不是,我都已经从房间门里挪到大厅了,我还要出哪儿去啊你房子这么大,我坐会儿怎么了”
“我给你出入许可,不是让你在没有我允许的情况下,随便闯进来。”
“那我也是没想到,你大白天地还跟人在床上搂搂抱抱啊。”
陆谴眯了眯眼睛,幺兰原立刻夹紧尾巴,举起双手“行,我错了。我会回去反省的。但是陆谴,我来找你有正事儿。他已经昏迷大半个月了,你总不能一直这么消失吧你知不知道最近外面多少传言”
以前虽然有些人反对陆谴在新星联的权重,但因为陆谴本人从不高调,也绝不滥用职权,所以弹劾他的人也无从下手。
可最近陆谴颇有些玩忽职守的意味,就连最重要的联盟分院的事,陆谴也没有出面。
这一下子就点燃了某些人心中蓄谋已久的火花。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拿这些事儿做文章,声称陆谴没有做好一个院首该做的事,就应该卸任。
联盟学院在五大星系的地位,不亚于军部培训基地。
从联盟学院出去的人,有很多都在联盟政府就任高级职务,还有不少成为了各种顶尖领域的精英阶层。
因此,联盟学院院首的位置,也一直是一个隐形的重权职位。
听上去不过是一个学校校长,实则,却是联盟政府无数权利脉络后面最大的那张网。
“你要是卸任,那虎视眈眈的人可多了去了。你总该知道,权力争夺下又会是多大一场暴动吧”
幺兰原苦口婆心道“我理解你对你的小oga实在爱不释手,但也请你稍微分点精力给联盟学院吧。
分院来了多少精神力越级碾压的游寻者,把直升院校的小孩儿们闹得够呛。你不去镇镇场子,人家还真以为分院只是个摆设呢。”
“老陆啊老陆,这些都是你肩上的责任,你能避得了一时,还能避一辈子吗”
幺兰原说的话,陆谴不是没想过。
他迟迟没有用信息素唤醒戚柏,其实很大程度上,是一种自我逃避。
可幺兰原有一句话说得对,陆谴能避一时,总不能避一世。
他不可能因为不愿戚柏恨他,就永远放任戚柏睡着。
万一戚柏一辈子都不肯醒来呢
“知道了。”
陆谴目光暗下,应了幺兰原的话。
他的确不擅长长久的逃避。
他应该让戚柏醒来。
这天夜里,陆谴将戚柏从病房抱进了卧室。
柔软温暖的床,让戚柏舒服地翻了个身。
他这一场梦做得非常踏实。
不仅梦见六千,还梦见了风思留,荀朝,虚无及,张厌吾,以及那头大豹子。
梦里一切都让他流连忘返,他舍不得醒来。
只是忽然间门,这场梦被一阵冷肃却温柔的风包裹住。
这风里带着淡淡的尘土的气息,像一片广袤无垠的旷野,其中有草木的香味,也有清泉的凛冽。
无数气味交织在一起,忽然变得香醇浓烈,挠得他心脏发痒,发痛。
陆谴尝试着释放更多的信息素。
他已经十多天没有睡过觉,虽然这对于他的身体来说,并没有太大影响,但精神上仍然是疲惫的。
当费洛蒙的浓度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空气中慢慢升温。
怀里的戚柏终于开始不安分地辗转反侧,陆谴贴近戚柏的腺体处,原本低温的唇触碰到一阵跳动的滚烫。
他们的信息素,即便不用做任何检测,也毫无疑问,是绝对、完全以及彻底的契合。
只需要一些蛛丝马迹,彼此就能顺着那一缕浅浅的气味,摸索至对方的心脏。
戚柏轻轻哼了一声,下意识地翻过身,与陆谴面对着面,即便还没有醒来,却也在不自觉中找寻着陆谴的温度。
他被陆谴抱着,依赖地伸出手攀着陆谴的肩。
梦中的旷野忽然被月光铺满,戚柏仰起头,像吻掉穹顶上闪烁的星辰般,往陆谴的下巴上轻轻啄了一下。
他再要往回退,就已经没了后路。
陆谴扣着他的脖颈,轻易地捉住了戚柏想要逃逸的唇,用力地咬了下去。
戚柏醒来的时候,浑身发热,腺体滚烫。
他先是闭眼缓了好一会儿,在确定不是一场梦中梦以后,才小心翼翼睁了眼。
他很害怕看见时间门废墟里循环往复的一切,但幸运的是,这次,他看到的是卧室里隙开的窗缝中,透出一些淡淡的晨光。
以及,身旁一个熟睡的男人。
等等。
男人
“操。”
戚柏克制住自己翻身而起的冲动,僵滞着身子轻手轻脚坐了起来,在昏暗中看了一眼枕边的人。
对方应该是非常疲惫了,睡得很沉。
戚柏看着这张有些熟悉的脸,但一时半会儿根本静不下心去思考,这到底是谁。
总之,能确定这不该是一个和他躺在一起的人就对了。
戚柏深深吸气,再慢慢吐出来,然后憋着一口呼吸,下了床。
可惜脚下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戚柏咬着牙齿,心里窜起一股鬼火,凶狠地回头盯着床上的男人要杀了他才行
随即,戚柏后知后觉地捂住了自己的腺体,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还处在生理热中。
不能冲动,要先离开这儿。
戚柏这么劝诫着自己,终于在第二十八遍之后,忍住了杀人的冲动。
他什么都没看清,就随便套了身衣服,蹑手蹑脚地打开门走出去,豁然发现这是个很大的房子。
太阳已经出来,从大厅的落地窗铺进来。
戚柏根本来不及欣赏这美丽新世界,他满脑袋只有我不认识那个人,也不认识这个地方,我得离开。
可惜,他刚一走出这房子,就迎面撞上了前来找陆谴谈事的幺兰原。
“嗷”
幺兰原几米开外看着他,犹如野狼看见肥美的兔子,先是惊讶地叫了一声,然后坏坏地笑起来,快步走近,“你终于醒了啊,小家伙”
“”戚柏心头一跳,紧张地咽了咽唾沫,忘记穿鞋的脚都不自觉地抓紧地面。
他不知道这人是谁,但下意识地装出了一副自然的模样,等着对方靠近。
“怎么就你一个人,陆谴呢”
“陆咳”戚柏险些被口水呛到,他舔舔嘴皮,克制着心里的惊诧和困惑,假装冷静地说,“他、在睡觉。”
“哦也是,他守了你那么久,也该困了。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幺兰原一边说话,一边要伸手去摸戚柏的手,想检查一下他的身体状态。
戚柏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啊,不好意思。”
幺兰原举起双手,不动声色地努了努鼻子,闻到一股带着陆谴信息素的味道,然后意味深长地说,“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紧张。”
如果在以前,戚柏突然出现在陆谴的家里,他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冲过去,抱着那个鼎鼎大名的陆谴的大腿,哭着告诉对方自己有多么崇拜他。
但现在,戚柏的脖子上,肩膀上,甚至连肉眼可见的大腿小腿,都留下了不堪入目的暧昧的痕迹,这让戚柏很难再对那个叫做陆谴的男人抱有什么期待。
戚柏他不关心对方为什么死而复生,他现在只想知道怎么离开这儿。
“我,”戚柏埋着头,说,“我想出去一趟。”
“嗯那我陪你”
“不用。”
“那可不行,陆谴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出去。我去把他叫醒。”
“别我,那个”太多问题交织在戚柏脑子里,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应付幺兰原了。
而这时,幺兰原也发现了问题。
“你怎么没穿鞋衣服也”幺兰原小声问,“是不是陆谴欺负你了陆谴这段时间门可能是憋得慌,没注意你的感受,你跟叔叔说,叔叔给你做主。”
戚柏听见这些话,只觉得胃里一阵作呕。
他压制着自己的脑子,不要去回想昨天发生了什么。但幺兰原的关切,让他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
他好像在发情后,和一个aha睡了。
戚柏死死咬住嘴皮。
他觉得自己很倒霉,倒霉透顶。
世界的末日已经结束,但他的末日从万年延续到今天。
没有一刻,能够喘口气。
戚柏忽然就鼻子一酸,埋头就要跑。
幺兰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戚柏撞开,随后他又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房子里传来。
门几乎是被破开的。
陆谴双目通红,血丝布满,从里面奔出来。和幺兰原擦身而过的时候,那股强劲的风险些把幺兰原撞到。
“怎么回事啊”幺兰原下意识想,这两人吵架了
戚柏跑了两步,就汗毛倒竖,因为信息素的作用,他很快软了身体。
下一刻,被一双手死死拽进怀里,勒得他身体发痛。
戚柏不愿意承认,但是这个怀抱该死的熟悉。那一瞬间门,本就不安分的腺体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放开放开放开”
戚柏的大脑陷入一片混乱。
“七百”
“你个不要脸的混蛋畜生老色狼你放开我”戚柏破口大骂。
陆谴没想到,他们的重逢,竟然是这样的场景“”
而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幺兰原嘴角抽了抽,看向陆谴的表情十分痛心“啧,你个畜生。”
陆谴把胡乱挣扎的戚柏紧紧搂在怀里,想等他冷静下来。
可无论如何戚柏都不肯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要杀了你,王八蛋你趁人之危,你不要脸”戚柏像个受惊的小兔子般用力蹬腿,踹了陆谴好几脚。
这一出“光天化日之下强买强卖”的戏码,看的幺兰原瞠目结舌。
他回想起这段时间门,陆谴对戚柏的那副痴迷又执著的样子,难免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陆谴,人家要是,不想,你还是不要搞这种强制的戏码了吧”
陆谴阴冷的目光钉在幺兰原身上“滚。”
幺兰原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突然闻到空气中传来了oga发情信息素的味道。
他眉梢一抽,立刻闭住呼吸捂住腺体,非礼勿视地转过身起“那那那我走了那个,老陆啊我相信你的人品,孩子还小,你别欺负得太狠”
陆谴直接用一阵风,送了幺兰原一程,将人刮到了几里外。
现在,花园里只剩了他们二人。
陆谴怀里的戚柏喊得嗓子都哑了,还在变着花样的骂人。
陆谴很无奈,也有些无措。
一切都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他起初以为戚柏醒来,会哭,会委屈,会和他抱怨那痛苦的万年。
他想,他要和戚柏道歉,要安慰要弥补,要用尽一切方法对戚柏好。
当醒来发现戚柏不在的时候,陆谴前所未有的慌张不安。
害怕戚柏出事,也害怕,经历过一切的戚柏,不再对他抱有那样美好的幻想。
他可以让戚柏随意发泄。
只要戚柏不要离开。
然而所有幻想中的场景都支离破碎。
没有什么生离死别后重逢的悲或喜,只有戚柏蹬着腿要揍他这个“老色狼”。
陆谴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戚柏根本就没有和他“陆谴”这个身份见过面。
戚柏能认出他吗
认出他是亚什,也认出他是六千
“变态流氓你放开我”
好吧,暂时没有。
陆谴有些啼笑皆非,但手上仍紧紧揽着戚柏的肩。他听着戚柏的高声呵斥,甚至有一阵放松
还好,戚柏仍然是戚柏。
万年的孤独,没有让戚柏变得和他一样抱残守缺固步自封,犹如一潭死水。
醒来的戚柏依旧充满生命力,只要被阳光照着就能绽放。
鲜活也滚烫,和他记忆中一样。
“嘶”
陆谴的肋骨固然忽然遭受重重一击,他轻轻失笑,“力气倒是大了不少。”
“陆谴了不起吗我今天就杀了你”
“戚柏。”
“别叫我”
“戚柏,是我。”陆谴埋在戚柏的颈窝处,嗅着他的味道,缓缓闭上眼,没有更多的解释,只是告诉戚柏,“是我。”
戚柏愣了一下,挣动的动作也变小了。
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信息素的味道,几乎是刻在骨头里的熟悉。
这是他曾经在六千身上闻到过的,也是他在亚什分化的那一晚,闻到的。
他怎么会认不出来
陆谴忽然松开了手,退后半步,给了戚柏一个缓下来的时间门。
他等着戚柏转过身来,与他相认。
他接受戚柏的一切反应,无论是打他骂他,还是像戚柏所说,要杀了他。
戚柏离开了桎梏,却没有立刻转身。
他怔怔站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说“我、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转过去啊”
“嗯。”陆谴很有耐心地等着他。
但戚柏却迟迟没有动作。
许久后,陆谴才看见,戚柏的肩膀在小幅度地颤抖。
因为昏睡太久,那头浅金色的头发被睡得乱糟糟,尾梢凌乱地耷拉在后颈处,裹出一截细长白净的脖子。
隐隐泛红的腺体正鼓动,那上面并没有留下aha标记的印记陆谴始终记得堂诃落山脚下戚柏的眼泪,他没舍得标记他。
戚柏忽然蹲下了身子,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这在陆谴的设想以外。
陆谴错愕片刻,立刻向前迈了一步,绕到戚柏身前也蹲下去。
“戚柏,怎么了”陆谴的语气从未如此慌乱过。
他只是在重逢这件事情上有些生疏,不知道如何与戚柏解释一切,他稍微笨拙了一些,结果就惹得戚柏哭了起来。
也就是这一刻,陆谴才觉察到,那万年不是对戚柏没有影响的。
只是戚柏太会隐藏和伪装,不肯在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对象面前表露自己的脆弱和害怕。
现在戚柏知道,身边的人是他最亲密的人,于是放声大哭。
“你怎么是陆谴,你怎么会是陆谴”
陆谴的心脏疼得厉害,伸手将戚柏重新拥进怀里,这次戚柏没有再挣扎。
他就在陆谴怀里这么重复地问着“怎么会是陆谴”
陆谴揉着他发烫的脖颈,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他想,戚柏大概是真的没有想到六千和陆谴竟然是同一个人,所以此刻才这么反复追问。
陆谴觉得这是他的过失。
因为他对戚柏隐瞒了太多。所以他一直静静地听着戚柏的哭诉。
直到戚柏紧紧扣住他的脖子,用力地掰着他的下巴,两个人彻彻底底地对视。
陆谴看到了戚柏眼底的难过,强烈得好像让漫出来。
那不是愤怒,埋怨,憎恨,那是一种不甘心。
戚柏浑身都在颤抖,他说
“你可是陆谴啊,你是最厉害的陆谴啊,你为什么让我等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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