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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柏的所有委屈在那一刻统统爆发出来, 他把陆谴抓得很紧,生怕再错过, 又是无数个无望的明天。
还好, 跳动的脉搏,温热的呼吸,一双看进他灵魂深处的眼睛。全都给了他安全感。
戚柏终于相信, 一切尘埃落定。
他最痛苦的那场噩梦, 彻底醒了。
他还想再哭会儿,最好哭到昏天黑地,灵魂出窍,最后再来听陆谴安慰他。
但很快戚柏就没了力气。
因为他正陷在生理热的周期中。
由于昨晚并没有标记, 所以信息素仍旧在源源不断地四溢。
这种发热期会长达35天。
戚柏的情绪因为这种失控的生理反应而不得不中止,随即呜呜咽咽地缩进陆谴手臂中。
他乖顺地等着陆谴帮他缓解这种高热与难耐就像前一天夜里一样。
对戚柏而言,跟aha上床和跟陆谴上床, 是完完全全的两码事。
别人碰他,就是耍流氓,是犯罪, 让他恶心。但如果那个人是陆谴, 他就不害怕。
他甚至希望最好一次性永久标记,这样乐得轻松, 以后都不用再受生理热的困扰。
但陆谴竟然不碰他。
在戚柏的信息素已经满到要将喉咙都呛痛的时候, 陆谴将他抱起来, 走进房子,上了楼,再走到浴室里。
戚柏闭着眼,等一个吻,可等了好半天, 最后发现陆谴把他放下了。
他一睁眼发现自己坐在浴缸边沿,而陆谴正在给他
洗脚。
戚柏两颊挂着生理热的酡红,迷茫无辜地望着陆谴“啊”
陆谴给他擦干净一只脚,说“下次要记得穿鞋。”
戚柏刚才光着脚从二楼卧室跑到花园,一脚的尘土不说,还有几道被尖锐的石子划伤的印记。
这看上去体贴关心的举动,在这一刻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戚柏的脑子都被自己的信息素给冲昏了,哪听得陆谴说这话。
他脚稍一用力,就从陆谴手里抽出来。
他又气又急地说“你才不是陆谴吧”
陆谴手里一空,蹙着眉,不解地看向戚柏“我是。”
“那你闻不到我的信息素吗”
“闻得到。”
“可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反应”
戚柏看他不像是故意气自己,于是更加不敢置信“你现在,难道不应该,像个正常的aha一样干脆利落地标记我吗”
陆谴微微蹙眉。
他的情绪向来稳定。没有戚柏这么活泼,更学不会像戚柏一样大跨度的思维跳跃。
在几分钟前才听到戚柏说“你可是陆谴,为什么让我等了这么久”,现在的陆谴,心中只有愧疚与心疼,怎么还能想到那上面去。
即便他的腺体已经隐忍到发痛。
尽管因为受到oga信息素的引诱,他浑身的鲜血近乎沸腾地灼伤了他的皮肤。
但陆谴不会做出伤害戚柏的事,因此他平和且认真地告诉戚柏“我不会这么做。”
“为、为什么”戚柏呆呆看着他。
“戚柏,也许你还记得,我是因为你而分化。我们对彼此的生理性干扰会强过其他人。”
陆谴解释道,“我如果标记了你,你的身体会对我的信息素产生永久性依赖。”
“所以”
“在这件事情上,你应该更加慎重。”
游寻的那些日子,陆谴一直保持着和戚柏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理智得有些冷漠。
也因此,戚柏在两人的关系中,一直处于弱势。
现在,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水落石出。
陆谴找回了丢失的所有过去,却仍然不敢靠得太近。
他越是珍重戚柏,越是怕吓到戚柏。
陆谴想让戚柏感受到,他对这份关系的认真从很久以前的过去,直至如今,陆谴一直渴望着的,都是戚柏这个人。
而这样的,被陆谴收敛在他平静如水的目光中。
无论戚柏的信息素对他来说是多么致命的吸引,都绝不会在戚柏点头以前做下标记。
戚柏过去既然会主动摘除腺体,说明他并不愿意被信息素所裹挟钳制。
陆谴也不希望用这种方式,将戚柏困在他身边。
但奇怪的是,当陆谴说了那样认真的话以后,却没有得到戚柏的认同。
他只听见戚柏细如蚊吟般说了声
“知道了。”
然后,戚柏便捂着自己的腺体,脚上还沾着水,就又跳到地上。
他单薄的身体打着颤,像竖起了浑身的刺一般,明明手脚有气无力,偏偏要掷气地远离陆谴。
陆谴问他怎么了。
戚柏死死抵着下巴,很有骨气但却没什么底气地说
“你不想,那就不标记。”
陆谴看着戚柏丢下这句话就转身跑出去,不由在原地愣了一下。
戚柏躲进卧室里,把自己捂在被窝里。
因为从来没有上过生理课,所以他不知道除了标记以外,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在生理热的时候稍微缓解一下。
他现在觉得又委屈又丢人。
委屈的是,他受了一遭罪,醒来本以为柳暗花明,可曾经最亲密的人,变成了一个和他身份天差地别的aha。
陆谴不标记他,戚柏想不到别的原因,只可能是不愿意。
aha和oga之间的标记,对双方都是一种束缚。
一旦形成永久标记,即便有一方生离死别,他们都再也无法对这世上的其他人感到生理上的渴望与冲动。
尤其是他和陆谴之间的契合度之高,恐怕再先进的医学也无法将他们的标记抹除。
陆谴不想轻易和他产生这样不死不休的联系,戚柏是可以理解的。
戚柏是很会自我开解的性子,换作平常,他没准儿很快就想通了。
又或者,他干脆就抓着陆谴,跟陆谴摊牌,直截了当地告诉陆谴不管你想不想,反正我很想。等你什么时候想了,你就告诉我。
只是,戚柏现在正处在特殊时期。
他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难受,理智也失去了大半,陷入痛苦地自我怀疑中。
oga的发情期都会如此安全感急速流失,重度渴望依赖,脆弱敏感且神经衰弱。
陆谴在这样的当口拒绝了他,无异于给戚柏冰冷的心又泼了刺骨凉水。
戚柏被这种求而不得的落寞,折磨得浑身发疼。
忽然,响起了很轻的敲门声。
虽然动静不大,但戚柏还是听见了。
他咬着嘴皮,没敢发声。
陆谴打开门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戚柏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戚柏。”陆谴走到床边,想起许久以前在菲拉堡,戚柏也有这样的时候。
明明是个有话直说的性子,但在陆谴面前,偶尔也会努力地克制自己。
戚柏的害羞总是建立在自我伤害之上。他宁愿自己为难,也绝不为难陆谴。
“我睡一觉就好了。”戚柏闷声闷气地说,“不用管我。”
陆谴也没说什么,只是慢条斯理坐在床边。
他稍微释放出一些信息素,以安抚戚柏的躁动,但这只是扬汤止沸。
“六”戚柏咬了咬舌头,又说,“你不用浪费精力啦。”
只要不做标记,不管是释放信息素,还是做更多亲密的事,最终都治不了根本。
陆谴却说“我想帮你。”
“那你帮我约医生。”
“做什么”
“摘腺体。”戚柏有赌气的成分,说话时鼻音很重,但却倔,一点不肯示弱,“要它也没用,还麻烦。”
“戚柏”
“这次要做彻底,把生歹直腔也摘了。”他说完紧紧咬着后槽牙,将溢到嘴边的呻吟咽回肚子里。
“为什么”
“因为不喜欢当oga。”
对于他的回答,陆谴并不意外。
或者可以说,陆谴一直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最初戚柏摘除腺体,一定也是做了很大的决心。
戚柏看上去随心所欲,实则在很多事情上非常要强。也许他确实不愿意将自己的身体交由腺体做主。
陆谴并不失落。
无论戚柏是oga还是aha亦或者是个beta,都不会改变什么。
戚柏对他的吸引,来自灵魂深处,绝非信息素作祟。
因此陆谴说“好,我帮你联系。”
被子里传来一声短促的低吼,带着十二分的不甘心和难过。
陆谴伸手,隔着床被摸了摸戚柏的背,说“我会尽快帮你安排。”
说完,他便站起了身,要往外走。
“”
门被轻轻拉开的那一瞬间,戚柏将被子猛的一掀起,哗的一声,整张床都被他带的晃了晃。
随即他怒气冲冲地跳下去,哒哒哒奔到陆谴面前。
砰,门被关上。
陆谴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戚柏抵在门板。
戚柏仰着细长的脖子望着他,那张因为深陷情yu而潮红的脸上,带着满满的恼羞成怒。
以陆谴相当匮乏浅薄的情感经历来说,他看不出戚柏这副表情的深层含义。
戚柏在为什么生气他不明白。
“你真的要摘了我的腺体”
“”陆谴直觉此刻不应该说话,因为戚柏凑得很近,字字咬牙切齿,他但凡说错一个字,或许戚柏就会咬下他一块肉。
“我知道的,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是个oga,不愿意受我信息素的影响,你不希望标记我,是怕被我缠上。”
戚柏一股脑地,把自己刚才想了半天的结论砸在陆谴脸上,然后说,
“你陆谴是个aha,有权有势又有钱,不是以前的那个跟我一块儿苟且偷生的六千了。你身边肯定有数不清的oga等着被你标记,我不是最好的那个,所以你不要。”
“你把我救回来,只是因为你愧疚,因为当初我傻逼兮兮地跑去跳了祭台,你过意不去,所以才委屈自己把我留在身边。你肯定难受得很,因为我又难缠,又矫情,而且和你的契合度那么高,一不小心你就会被我勾引了”
“昨晚你肯定也不想碰我的,因为碰了我就惹了麻烦,我肯定要死缠烂打了。但是谁让你倒霉,你是受我信息素影响才分化的,你就算不喜欢我,也还是被信息素给误导。”
戚柏越说越激动,他没有注意到,陆谴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暗。
“陆谴,我告诉你,我才不摘腺体,我绝对不摘。我就要看你不想标记我但还是被我勾引的样子,气死你”
“不仅如此,以后你要是有了别的oga,我就去告诉那个人,说你是个根本控制不住诱惑的渣男,你明明不想要我你还睡我,你这个大渣哇啊”
戚柏还没将心里的委屈道个干净,就忽然被陆谴拽着胳膊,天旋地转一阵后,直接和陆谴掉了个位置,被死死抵在门与陆谴之间。
陆谴垂着眼帘,视线并不与戚柏交接,说话时喉结不自觉滚动,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片刻后,陆谴才说“冷静一下。”
但却不知道是在对戚柏说,又或者是自言自语。
“我冷静不了。”
戚柏从醒来就一直处在极端的情绪起伏中,当他被陆谴的身体覆在阴影中,感受到这个男人毫无疑问强大的精神力场时,心底又害怕又倔强。
但他通红着一双眼瞪着陆谴,坚决不服从命令。
“你不要想用精神力压制我,我、我吃软不吃硬。就算你揍我,我也不怕。”
“不是。”
陆谴忽然说。
戚柏怔了怔“不是什么”
“不是你说的那样。”
陆谴尽可能快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他将戚柏圈进怀中,明知道再这样下去一切都会失控,但还是忍不住,一再靠近。
他语气低沉急促地对戚柏说,“不是不喜欢,更不是不要你。与信息素无关,从始至终都没有过别人,我想要你,也只想要你。戚柏,我想标记你,想碰你,很想”
“那为什么不做”
戚柏张着嘴,大口呼吸的同时,舌头也感到痉挛般失语。
“怕你不要。”
“我要的”
戚柏一动,连带着他的信息素也更多地释放出来,“要的要的。”
陆谴重重喘了一口气,忽然将下巴抵在了戚柏的肩上,似乎忍耐到极限了。
他浑身的肌肉绷紧,骨骼也因为太过用力而感到疼痛。
即便如此,陆谴也仍旧把所有即将爆发的都压制在血液中,连呼吸都带着无法冷静的轻颤,以请求的口吻说
“放过我吧”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失控,伤害戚柏。
可惜戚柏正在情绪的巅峰,他第一次听见陆谴的告白,像开天辟地的一把斧子,劈开了他脑子里所有的混沌。
现在他绝不肯停手。于是仰着头,狠狠咬了一口陆谴的下巴,豁出去了“我不”
戚柏破罐子破摔地将所有淤积的信息素都散在空气里,“我说了我要的,你不肯吗”
“戚柏”陆谴觉得这个时机非常危险。
他就算要和戚柏解释,现在也晚了,“你知道,一个aha要怎么对他的oga进行永久标记吗。”
戚柏不知道,但他足够倔,所以认真地对陆谴说,“我才不在乎。”
“你再想想。”
“陆谴你”
戚柏气得不行,但感受到陆谴逐渐高热的体温,灵光一现,忽然软下身子,然后出其不意地伸出腿,紧紧勾住陆谴,
他将身子往前送,动作很小地蹭了蹭,挑衅道,“那比比看,我们谁比较能忍”
几乎在一瞬间,陆谴妥协了。
也或者并非妥协,而是更进一步的逼迫自己。
“不用比。”
陆谴有些发狠地抵着戚柏的腰,身体几乎严丝合缝地贴近他,凑近吻着戚柏脸上快要干涸的泪痕,嘶哑的嗓子用最后一丝理智,通知戚柏,
“我认输。”,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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