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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颗糖(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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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玉也没把克劳斯往其他身份上想。

    她又不傻。

    克劳斯让她去洗了个热水澡,等景玉出来时,家庭医生已经到了。

    克劳斯与家庭医生用德语低声交谈,景玉心不在焉的,一半听一半不听,只知道克劳斯在问医生,有没有什么不会留疤的药膏。

    景玉真心实意地感觉克劳斯是大题小作。

    就这么一道伤口,能留什么疤

    克劳斯明显很重视。

    连带着景玉的食谱都被换掉了,和其他德国人不同,克劳斯尊重景玉喝开水的习惯,而不是直接饮生水。

    在生理期的时候,他甚至还会盯着景玉,防止她偷吃冷饮。

    对于一个欧美国家的人而言,这些习惯都有些不可思议。

    景玉猜测,这些大概和克劳斯的母亲有关系。

    那个佣人也很少提起的、在中国生长的优雅女人。

    景玉本来以为学校会对她做出处罚,也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

    但并没有。

    学校没有追究景玉的责任,甚至连批评都没有,就这么轻飘飘地带了过去,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当天有学生用手机录下视频,食堂中,景玉拿餐盘猛烈敲仝臻的头发,边敲边国骂。

    这些视频也没有流传到网络上,克劳斯聘请的律师彬彬有礼地“请”这些人都删除掉了。

    而作为视频中的另一位主角,仝臻并没有受到如景玉一般的待遇。

    他被以故意伤害罪的罪名指控,如今还在警局中关押着,垂头丧气地等待家人聘请律师来为他开脱。

    下午没有课,克劳斯怜悯这只打架挂彩的兔子,允许她暂时偷懒一天,在家好好休息。

    景玉一觉醒来,已经到黄昏。

    她睡的迷迷糊糊,有些口渴,喝过水之后,才发现克劳斯并不在公寓中。

    她给克劳斯打去电话,他语调平静,只说柏林那边有事情需要他处理。

    景玉捏着手机,脚尖在白色长毛地毯上画了个圈“先生,您要去多久啊”

    克劳斯“有什么事情吗”

    景玉期期艾艾,最终还是说出来“嗯,如果您离开时间太久的话,我会很想念您。”

    “是想念欧元吧”

    被克劳斯一针见血地指出,景玉还试图掩饰“哦,这倒不是,先生,您怎么能这样想我”

    “生活费不会变,”克劳斯说,“在家里照顾好自己,别笨到在奶里游泳。”

    一听有钱拿,景玉温温柔柔“我这么大了,怎么会需要您操心呢”

    结束通话后,景玉揉揉脸。

    她对着镜子照了好久,脸颊上那道血痕其实并不怎么明显,现在已经凝固了,上面擦着一些药膏,药膏质地偏油,难抹开。

    医生说这是抑制疤痕增生的。

    镜子里面的景玉和之前的确有了很大的变化,她可以请好的发型师为她的头发进行修剪,脸颊上有着健康的血色,腰围不知不觉增大了一厘米,穿着合体的衣服,手上因为工作而变硬的地方也渐渐地软化下去。

    这些都是温柔的克劳斯先生带给她的影响。

    克劳斯不在的这段时间,景玉一个人过的也很快乐。

    她将目前自己攒下来的钱重新做了规划,百分之五十放到活期账户中,签署了协议,能拿到33的利率,百分之三十三交给专业信托机构,这部分利率高,风险也高,剩下的一些,景玉买了些理财产品,最好的一个,年化利率能达到38

    活期账户和理财产品,景玉都是在附近的埃森银行完成的。

    工作人员温和地接待了她,认真听她的需求,还为她做了详细的理财产品推荐。

    对方完全不知道景玉的身份,更不知道景玉包里面,放着埃森唯一继承者的附属卡。

    克劳斯约格埃森。

    景玉阅读各类详细的合同,在右下角签上自己名字。

    埃森银行的标志就在她签字栏的下方,亲密地紧贴在一起。

    景玉盯着被墨水划去一个角的标志,这一点墨水印记好像是一个黑色的小蚂蚁,正在努力地吞吃着埃森的标记。

    她合上笔,合上这份协议。

    洁白的纸张有着脆脆响声,工作人员微笑着收下,祝她下午愉快。

    可惜景玉的下午并没有特别愉快。

    今天是周末,她国内好友栾半雪约好了飞慕尼黑玩,顺道看看景玉。

    栾半雪是景玉从穿开裆裤就一起的玩伴,当初景玉外公家落难,栾半雪父亲也没少出力,只可惜杯水车薪,况且那时候栾家自己也困难,最终没能挽回。

    但这份恩情,景玉还是牢记着的。

    后来,栾半雪父亲头脑灵活,不单做专供出口的家具生意了,还打起殡葬生意的主意,从棺材到人工全都包圆,近几年是赚的盆满钵溢。

    景玉到达约定地点时,栾半雪还在和父亲打电话。

    她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日本人,从小学习双语。

    现在父亲专做日本的生意,日语也不错。

    景玉走进树木繁茂的啤酒花园中,一眼就看到白色座椅上的女孩。

    长风衣里配有着樱花图案的旗袍,像个精致的娃娃。

    精致娃娃栾半雪正在和她父亲讲电话,一口流利的东北大碴子和日语无缝切换“呆胶布,天天就知道呆胶布,瞅你那个损色,哦哆桑你少喝点,知道不喝那么多埋汰人不”

    余光瞥见景玉,栾半雪匆匆讲电话“不搁这儿和你唠了,你净和我扯犊子,おやすみなさい。”

    她站起来,在景玉打招呼前,激动地来了个熊抱。

    好友许久未见,虽然景玉点了肝泥糕、obatzda和radi这种具备巴伐利亚风格的混搭和特色食品,但栾半雪丝毫没有品尝的兴致,只激动地拉着景玉的手,追问她那位“克劳斯先生”。

    景玉并没有说出克劳斯的具体身份。

    栾半雪虽然大大咧咧,但也知道边界感,只感叹一句“淦,这种好事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

    “真他妈值了啊我的大牡丹宝贝,”栾半雪羡慕地说,“能谈恋爱,有好身材好相貌的男人睡,还能赚钱,这真是一举多得啊。”

    不远处有一座漂亮的、极具古典风情的中国宝塔,桌子上蒙着漂亮的淡奶油色桌布,银质餐具闪闪发亮,有一支乐队正在宝塔上面演出,和电影布鲁斯兄弟里的场景一模一样。

    说到这里,栾半雪神秘兮兮地问景玉“咳咳,问个可能有点冒犯点的事,你们俩能和谐吗我一同学之前和一德国人交往过,身经百战还都搞出血来了,听说德国人闷骚,在这方面比较下流,真的假的”

    景玉实话实说“目前看来是和谐的。”

    真枪实弹后和不和谐就不清楚了。

    栾半雪被由卡蒙博尔干酪、洋葱和香菜制造出的食品产生浓厚的兴趣,不再追问。

    景玉心思却不在这上面,侍应生恭敬地送来啤酒。

    她喝了一口。

    与性比起来,克劳斯反而对另一种相处方式感兴趣。

    caregivers。

    他喜爱、并享受与她的这种带规则的相处方式和亲密。

    杯子刚刚放到桌子上,旁边桌子上有阵不大不小的骚乱,好像是有人打翻杯子,正在找侍应生过来打扫收拾。

    景玉转脸看,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米娅。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景玉。

    她仍旧和先前景玉见到的一样,像只优雅骄傲的孔雀。

    天气寒冷,她白色的连衣裙外陪着浅色的皮草。

    米娅走了过来,客气地与景玉打招呼“好久不见。”

    景玉说“好久不见。”

    景玉很记仇。

    毕竟当初是米娅的投诉让她丢掉工作。

    米娅环顾四周“克劳斯呢他没有陪他可爱的小宠物过来散步吗”

    她声音可真好听,可惜这话也是真的不讨人喜欢。

    景玉客气地说“您的男友不是也没陪您吗”

    米娅笑了下,她被景玉戳中痛楚,哑口无言,侧过来脸,看向旁边

    侍应生人手不够,还在收拾着旁边的桌子。

    米娅问“你不去帮忙吗毕竟你做这个做习惯了。”

    言语间,隐约带着些对景玉曾经工作的鄙夷。

    景玉没有和她说话,她叫来侍应生,礼貌地询问“您好,请问能将这位奇怪的女士请走吗她从坐下来就在说一些让人倒胃口的话。”

    米娅没想到景玉表现的这样直白,脸上终于有了丝恼怒的神情,皱着眉,拂袖而去。

    米娅刚站起来,栾半雪客气地询问侍应生“请问能把那位女士坐过的椅子搬走吗抱歉,她身上的味道让我没办法安心品尝美食谢谢。”

    米娅肯定听到了。

    她气的走路都停了一下。

    景玉衷心地向好友送上最亲切的祝福“希望你以后英语做完形填空,文章和题目都印在同一页。”

    栾半雪贴心回应“祝愿你以后求极限做洛必达法则一次就行。”

    栾半雪来慕尼黑是初步考察,她申请了交换生,要等夏天时候再过来,景玉陪她玩了几天,才依依不舍地送走好友。

    临走前,栾半雪没有忘记问出最好奇的那个问题“你怎么确认你的先生不会伤害你”

    景玉想了想“大概因为他有钱”

    栾半雪惊奇“不是因为脸”

    “好吧,也有一点点,”景玉说,“但是,你清醒点啊半雪,人都会老的,好看也会变得不好看但克劳斯的钱是稳定的,只有钱不会变啊”

    栾半雪大大松了口气,颇为欣慰“你能这么想可真是太好了。”

    景玉自我判定,认为自己是个乐观主义者。

    她和克劳斯是纯洁的金钱关系,他就是雇主,她是雇员。

    所以,米娅那些讽刺的话语伤害不到她分毫。

    只要能拿到足够的钱,景玉就能够做到心无旁骛。

    在两个月后,克劳斯才从柏林回来。

    他给景玉带了份可爱的礼物

    一条昂贵的钻石项链,光华璀璨,中间镶嵌着一枚十二克拉的全美方钻。

    当克劳斯亲手为景玉戴上这条项链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脖子都要不受控制地微微弯了些。

    就好像戴上一副沉重的镣铐。

    克劳斯将她肩膀上的黑发拨到后面,后退两步,称赞“和你的肌肤很配。”

    景玉说实话“我的颈椎可能不这样想。”

    克劳斯大笑起来,他问“喜欢吗”

    景玉在心中估算了下这条项链的价值,诚实点头“非常喜欢。”

    但她又补充一句“先生,您下次再送我东西的话,要不要考虑下现金或者转帐这样昂贵的东西,我折现不太方便”

    克劳斯原本正在抽领带,听到这句话,转身看她,绿色的眼睛中微微眯起来“折现”

    景玉有些为难地戳了戳钻石项链“它好重,就像一个项圈。”

    克劳斯阻止她试图取下项链的手,看到她细嫩白皙的脖颈,她后颈处有一粒小小的、米粒大小的红痣。

    克劳斯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要她背对着坐在自己怀中。

    景玉浓黑色的头发被重新拨到前面,他低头,亲吻她后颈上这粒小红痣。

    景玉怕痒,刚想躲,两只手腕就被他紧紧攥住,动弹不得。

    克劳斯手掌宽大,轻而易举地将她两只手腕握在一起。

    沉甸甸的钻石项链坠的她脖颈疼,克劳斯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景玉闻到他身上迷人的苦艾香水味道。

    克劳斯问“你想要得到一个项圈吗”

    他用了德语,声音低沉。

    景玉说“我要纯金的。”

    克劳斯笑了一声“贪财的龙宝宝,是准备把你的山洞全部填满珠宝、然后趴在上面睡觉吗”

    这样说着,他抚摸着她的唇。

    景玉品尝到先生手指的味道。

    事实上,她已经很久没有和克劳斯亲密过。克劳斯教她品尝到伊甸园的甜蜜苹果,就像蛇,引诱着她爱上这种抚慰。但数一数,距离上次克劳斯帮助她快乐,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

    两个月,如今的先生看起来如此迷人。

    他漂亮的金色卷发、绿色眼睛,苦艾香。

    整洁的衬衫,温热的胸腹肌,结实的臂膀,笑起来的好听声音。

    景玉不遮掩自己对他的渴望。

    舌尖绕着他的手指舔了一下,景玉的牙齿咬住他手指虎口位置,唇瓣贴上去,吸吮着手指根部。

    克劳斯贴近她。

    景玉感受到了他的胸膛,正紧贴着她的背部。

    克劳斯抽离被她咬住的手。

    他低头,金色卷发与她黑色的头发依靠在一起“龙宝宝还想要什么”

    景玉问“克劳斯先生会填满龙的山洞吗”

    她明显感觉到克劳斯呼吸有了明显的变化。

    克劳斯的右手下移,从她的下巴移到脖颈处,景玉仰起脖子,感受到克劳斯大手掐在她脖颈上,并没有用力。

    他压的更低,咬上景玉的耳垂。

    景玉吃痛,吸了一口冷气。

    而克劳斯灼热的呼吸也在此刻离开她的脖颈。

    景玉茫然与他对视,眼睛中是未退的欲念。

    “宝贝,我不是你的珠宝,”克劳斯手指压住景玉的唇,微笑着告诉她,“我需要你发自内心地想得到我。”

    “或者,让我失控,闯入龙的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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