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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回魂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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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地知高洁焦急在神社门口踱步,收到「窗」的报告后他急忙赶来,却没联系到合适的咒术师。

    咒术师本就是稀缺人才,盂兰盆的虚假假期里,伏见稻荷大社出现高级咒灵,理应由京都辅助监督京都咒术师配合袯除。

    京都不缺咒术师,但麻烦的是咒术势力盘根错节,光御三家的爱恨情仇就能写一本两千年的史书,请这家得估量会不会招惹另一家,请另一家又能带来什么好处,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杀一只猪整个圈都叫。

    五条悟回了五条本家,没呆几个小时又去全国赶场,而且以伏见稻荷大社与禅院家多年的交情,五条悟在禅院家前赶到不一定会闹成什么样。

    可禅院家增援迟迟不到。

    伊地知高洁有那么一瞬间想念起折磨他的五条悟,咬牙准备再次拨打禅院家的电话,忽觉肩膀被人一拍,他下意识回头,什么时候

    “睡吧。”禅院甚光手刀干净利落,一下把人劈晕在地,顺手捞起伊地知高洁脱落的手机。

    他扒拉通讯列表,给标明家入硝子的名字打过去,对面很快接通。

    “喂,伊地知吗这么晚,有突发状况”家入硝子恹恹道,等了一会没有回应,“伊地知喂”

    禅院甚光挂断,发送定位,又把手机扔回伊地知高洁的怀里。

    阎魔爱在他身后,“禅院家的增援不是快到了吗”

    “顶多是两个二级术师,禅院家不会轻易出动「炳」,何况五山送火今年轮到禅院家,这个关头禅院家不会派遣主力的。”

    这时,一目连和轮入道扛着昏死的七海建人出现,“哪怕稻荷大社出现特级咒灵,一级术师重伤”

    禅院甚光笑眯眯,“禅院家就是这种地方。情况如何”

    “你那一招,咒灵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七海建人赶到后轻易解决,不过他也战损晕倒,宿傩的手指不收回吗”一目连将七海建人扔到伊地知高洁身上,七海建人的手里握着沾满灰尘的特级咒物。

    “不必,那玩意和我身体里那位犯冲,得不偿失。”

    骨女步步生莲,对着阎魔爱盈盈一拜,谨慎地问禅院甚光,“那位”

    “睡着呢,衪懒得理我。”禅院甚光安抚,一句带过,“我们该走了,硝子不能单独行动,会有高阶术师护送,最坏是五条悟亲自送人过来,我可不想魂还没回完先对上那家伙。”

    “不能把伤员送到高专,就需最强亲自护送,反转术式就这么珍贵”骨女问。

    “珍贵的不是反转术式,而是能对他人奏效的反转术式,眼下整个咒术界,能用反转术式医治别人的只有两位,是稀缺物种里的最稀缺。”

    “除了家入硝子,另一位是”

    “两面宿傩。”

    一目连略显惊奇,“你竟然不会吗”

    “这的确是英俊的我的一大憾事,不过,完美人设不是五条悟标配吗,我还是为天下男性留一些活路吧。”禅院甚光嬉皮笑脸道。

    完美人设的五条悟先生蹲在大鸟居横梁上,姿态夸张地东张西望,啧啧称奇道“没有,完全没有。”

    “什么没有”家入硝子治好七海建人,让伊地知高洁送他回去,回到神社就见五条悟缩着一米九大个,在神社的门面上行为艺术。

    “咒力残秽。”五条悟拉下一边绷带,六眼扫视整个神社,“干干净净,简直比葵的腋下还整洁。”

    “我的确知道东堂平时比女生还精致,但这比喻大可不必。”家入硝子一脸嫌弃地吐槽,将宿傩手指抛给五条悟,“七海还没恢复,这东西你收着吧,保险。”

    她从兜里摸出烟,想起庵歌姬的劝告,又收了回去,“打算怎么办”

    “唔。”六眼一转,瞄向山顶,“去上面看看。”

    千本鸟居直上,稻荷山顶,破损最严重,有五条特快在,两人很快到了被砸成“家徒四壁”的低屋残骸处,瓦顶被掀飞,处处是断石废土,像被哈士奇勇闯天涯后的狗窝,一片狼藉,根本看不出最初的模样。

    五条悟一扫,“只有七海海和那个咒灵的咒力。”

    “七海说最后咒灵是他袯除的,但领域不是他破的,会是谁,禅院家来的那俩货顶多二级,是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吗”

    “不知道咒力凭空消失了。”

    “凭空消失”

    五条悟感兴趣地眯起眼,打了个响指,“就像魔术一样,啪得一声,凭空消失了哦。”

    家入硝子转换思路,试图从一地破烂里推断,“这屋子是用来干什么的,看着不像是神祠。”

    “破破烂烂的,完全看不出来嘛。”五条悟撇嘴,忽地意识到什么,他取出宿傩的手指,凑近嗅了嗅,神情一言难尽。

    “怎么了”

    五条悟把手指递到家入硝子面前,家入硝子谨慎地闻了闻,自我怀疑道“这什么味道好涩苦,像是蔬菜水果。”

    她闭着眼仔细回忆,表情渐渐和五条悟同步,“茄子不是吧,有人拿特级咒物做包茄盒好口味啊。”

    “是很大胆。”五条悟先赞许这个猜想,然后遗憾否定,“可惜不是,你忘了吗,现在是什么时候。”

    “盂兰盆节啊,话说回来,我明明在休假吧,大半夜还被拖到京都来,要不是你送我,我绝对不会出高专的大门一”家入硝子一顿,眼睛微微睁大,“精灵牛”

    盂兰盆节布置佛龛或迎灵棚中,会用四根麻杆、火柴棒插入黄瓜和茄子里,称之为“精灵马”和“精灵牛”。黄瓜被视为疾马,祈祷亡者快速归家;茄子被视为慢牛,希望亡者慢些归去,也希望牛拉着供品回到彼岸。

    全民放假,做着阴间活的打工人们却仍加班加点,刚在神社和一波赶午夜场的咒术师擦肩而过,禅院甚光又挥别被召唤的地狱少女,独自坐上晚车。

    从jr南口出来,靠左走,踏上宇治桥,夏季虫鸣怪叫,宇治水却很静,粼粼波光,像一片流动的白沙,禅院甚光不由想起忘川的水,也是这样,无声流动着,只是更深。

    他盘算“血亲旧物、同血脉者的血、迎魂火、精灵马来,迎魂的仪式差不多了,接下来是送魂。”

    因千年来盂兰盆节的节日「束缚」,鬼门结界会松动四天,禅院甚光准备多年旧物作引、同血脉者鲜血作咒、魂火相迎、配合残缺回魂咒术,还有地狱之主的血契,受困黄泉的孤魂可驾精灵马重返人间,视为“迎魂”;但按盂兰盆的束缚,四日后亡灵需回到彼岸,视为人间“送魂”。

    禅院甚光是十年前就已身死的亡人,钻了盂兰盆的空子,被迎魂回人间。但他是个世俗上易懂的贪心之人,他不仅想回人间看一眼,还想再多瞧瞧英年早逝没见过的山海风光。因此为真正意义上的复活,迎魂成功后,他得破坏送魂。

    第一步是破坏精灵牛。他尚未身魂相帖,名姓之咒镇在忘川河底,仍归属彼岸,无法插手人间之事,相当于出国犯事还得遣送回国判刑,说不准还加判几年,无论他做什么,最后都会被慢慢消除与人间作结的“缘线”。

    因此骨女将神社的宿傩手指塞进精灵牛里,等一目连引来一级咒灵,他于回魂咒文中应召,后直下“通道”千本鸟居,而一级咒灵会被宿傩手指的咒力吸引飞至山顶,吞下后进化成特级,毁坏与其两两犯冲的高等咒文。

    而等特级咒灵被袯除,咒力会轻易把精灵牛的茄子榨成汁,咒术师回收宿傩手指。

    牛车已毁,然后就是灭送魂火。

    “孩子,要不要来喝杯茶”

    老人家声温吞,一时赶跑了禅院甚光脑子里的词,他循声而望,桥头卧着家旧茶铺,门口插着红色的宇治茶旗子,木匾刻着“通圓”。

    日本老店铺很多,古色古香的京都更是如此,长巷旧街交错,有许多双沧桑的眼睛见一扇扇门里人来了又走,只有这些木头砖瓦做的老客不散。

    禅院甚光忽地近乡情怯起来“这个时间您看起来已经打烊了。”

    “哈哈不碍事,今晚不打烊,我正愁没人陪我聊天呢。”老婆婆招招手,撩开布帘,“倒是你,孩子,我想你需要杯茶暖和暖和,我请你喝茶。”

    禅院甚光犹豫片刻,最终在老人家弯起眼角的皱纹里败下阵来,他拢了拢外衬,遮住自己冰寒的死躯,笑着跟上,“晚上是有些冷,麻烦您了。”

    进了茶铺,四下无人,老婆婆翻找着茶叶,她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总记不得位置,她便戴上老花镜,慢悠悠地挪步于瓶瓶罐罐之间,和她说话时的调子一样温温吞吞,禅院甚光觉得好像没那么冷了。

    “孩子,是来旅游的吗盂兰盆节好多孩子都来京都玩,来看盆舞和水灯,啊,还有过几天的五山送火,不管大人小孩都爱看。”

    “京都庆祝活动多嘛,但我不是来玩的啦,我家在京都,趁着假期回家探亲。”

    “哦哦,年轻人出外打拼,不容易啊,一个人在外要照顾好自己,也别忘了常给父母打打电话,回家看看,人老了,除了想孩子就没别的念想了。”

    “说得是。”

    禅院甚光双亲早死了,但他不愿驳了思念儿女的老人家的关切,起身道,“婆婆,您找什么呢,我帮您找吧”

    “诶,抹茶,老了眼睛不好使喽。”

    “哪有的事,这不大晚上一眼逮住这么大个的我了吗”

    老婆婆将封好的饼茶放在火上烘焙,等饼茶干燥了,用小石磨磨成粉末,倒进茶碗,“孩子,喝过我家的茶吗”

    “当然,久闻大名,以前和同学来过几次。”

    通圓茶铺至今已拥有800年历史,保留了江户时代遗迹建筑,悠远流长,禅院家许多茶都从此处进,巫女出身的母亲更是偏爱它家的旧味。

    历史旧的地方人来人去故事多,通圓茶铺也不例外,自称太敬庵通円政久的元祖隐居前是源頼政的家臣,晚年住在宇治桥东,后代以通円为姓,作为宇治桥的桥守,向过往的人们茶水,祈愿旅人无病无灾。

    丰臣秀吉,德川家康等都喝过通圓的茶,古时其“茶壶道中”更是让大名不得不让路。

    禅院甚光是个不会品茶的俗人,受不得茶的苦涩,也等不及其回甘,对茶道提不起丁点兴趣,在家没个正形,曾倒茶叶进堂弟的和服里吓他衣服发霉长青虫了,为数不多几次和同学学弟们来,也是冲着闻名的抹茶甜点。

    今日倒是体验了一次近乡情怯的羁旅之情,禅院甚光随着老婆婆从右侧红色垂帘小门进了茶房,不大,只有八张桌子,最右是大半面玻璃窗,能清晰看见宇治川的静静流水。

    禅院甚光指了指角落的旧木钢琴,“我记得那儿原来放着通円的木像”

    “一休和尚送的那个吗,和那些老古董一起撤走啦,平日客人进出总怕有个磕碰,我这把老骨头没什么,先祖的旧物可禁不得折腾。”

    禅院甚光没说话,心说,他刚用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簪子刻咒文作咒物,碎得比饼茶还彻底。

    老婆婆向茶杯里倒入沸水,用茶筅搅动,等浮出沫浡,飘起浓郁茶香,温声,“能喝了。”

    禅院甚光小抿一口,入口甘醇,却又带着丝丝苦涩感,热气氤氲了本就受阻的视线,恍然入梦。

    他儿时少时都喝过抹茶,囫囵吞枣,唯独这次,品出了苦的后味。

    “好喝。”他笑。

    “你是独子吗”老婆婆慈祥地看他喝茶,聊起闲天。

    “不是,母亲那边有位未成年的表妹,家里有位兄长,不过他离家出走很多年了。”

    “诶,是因为和父母相处的不好吗大人和孩子要常沟通才行啊,否则很难理解对方是怎样想的。”

    “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嘛,反正他那么大了,自立门户也没什么,就是不太会照顾自己,反而要被没到他腰的儿子照顾,我都替他害臊。”

    “哈哈哈,听起来和哥哥的关系很好呢,他离家出走后会很寂寞吧。”

    “还行好吧是有点。”禅院甚光摩挲着古老茶杯的纹路,无奈地笑,“毕竟是我唯一的兄弟。”

    大概是今夜很静,茶水很暖,让禅院甚光生出不合时宜的倾诉欲,不过他很快压回,举起杯一饮而尽,起身作辞,“我该走了,回家这么久还未和妹妹报声平安呢,天色太晚,我先送您回家。”

    “不用啦,我今天不回去。”老婆婆望向茶房另一端的佛龛,“留下陪老头子说说话。”

    禅院甚光了然,“您早些休息。”

    “孩子,我这还剩下些抹茶点心,我是不爱吃,你们年轻人爱吃,不吃些再走吗”

    “不了,”禅院甚光一顿,一转说辞,掏出些钱币,“不过我买了,您放这,送给待会来的客人吃,但请别提起我,就当我今天回家心情美,做点好事。当然,若是一会儿没人来,就当我感谢您请我进屋喝茶。”

    老婆婆只当禅院甚光不愿白喝茶,“诶 ,这么晚哪还会有什么客人,孩子,夜路不好走,注意安全。”

    “是,您不用送了。”

    禅院甚光撩开垂帘,红布上滚过一层不易察觉的黑色咒文,降下同神社鸟居一样的结界,阻隔开游荡于夜晚的妖魔诅咒,留身后茶铺一方静谧温馨的小天地。

    旅人路过茶铺歇脚,讨了一味苦涩,又归于夜色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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