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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资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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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清欢从小长在烟雨氤氲的南江, 上大学到了盛州,算是这辈子待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只在秦淮河一线边上徘徊。

    北京的气候本就比较干燥, 何况现在还是冬天, 风吹在脸上都刮得慌。飞机落地堪堪不过半天,越清欢的唇角已经隐隐约约有一些起皮的架势。

    她不自觉地弯起手指,指节下意识抵了下唇角。

    动作不大,只是尽数落在了言斯诚眼里。他轻轻挑了一下眉毛“我去给你拿水。”

    原先他只是想出来给越清欢拿个水,正好听见了自家亲妈的话。

    因为言斯诚的祖父的缘故, 言斯诚的父亲言护洲因为从小在军区大院里长大, 后来按部就班进入了部队,一直以来接触的环境都比较单纯,也养成了比较正直干净的性子。

    思想观念十分端正,觉悟水准无比高标, 堪称教科书一样的国家栋梁共产党人。但是相应的,行事思想比较直接,从来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而言斯诚完全是一个翻版的常乐。

    虽然平日里动不动就是“言斯诚”和“常女士”, 称呼上客气无比, 但是论起性格, “一脉相承、血浓于水”八个字,在常乐和言斯诚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都有着一张非常容易让人怦然心动的脸,都能够轻而易举让人卸下心防。

    虽然碍于几十年的经验落差, 言斯诚在手段上的确没有自家亲妈的段位,但至少看透她的意图是再容易不过。

    倘若刚刚他不打断, 怕是下一句常乐大概率就要开始查户口了。

    在“清欢应该不会被请家长吧”后面,顺便问一句她父母的情况,不动声色, 水到渠成。

    就像一碗另一种意义上的海龟汤,用合情合理的无心之举,铺垫成最后的目的。

    这种事情他自己也没少做,偏偏当宾语换成越清欢的时候,却又接受不了。

    更何况越清欢的家庭,确实不是一个适合提及的话题。

    哪怕她自己也没少拿这个当梗开玩笑。

    常乐倒也没有半点不悦,只不过轻轻抬了一下眉毛“你干嘛这个语气,我关心你女朋友的情况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言斯诚翻了个白眼“我女朋友不用你操心,反正你操心也没用,我又不打算听你的。”

    常乐“不要对我做有罪推论行不行,我还没打算怎么着你们,你就先给我演起来了。哪来那么挑剔媳妇的恶婆婆,少看韩剧多读书,何况还不见得轮得到我来挑人,搞不好人家什么时候就不要你。”

    言斯诚“你能不能盼着我点好。”

    言季晨早就习惯了这对母子风平浪静又剑拔弩张,最后无事发生的对阵,捧着杯子轻轻抿了一口“话说回来十一叔画风是真的好,在国内也算是独树一帜了,万一你俩要真不成,分手归分手,人得给我留在半夏。”

    越清欢自己坐在言斯诚房间的沙发上,半天没等到他回去,百无聊赖站起身来,慢慢打量起这个屋子。

    言斯诚的房间是个很大的套间,甚至比着一些特意做成小户型的白领公寓面积也差不离。

    房间东西很乱,书柜里零零散散放着一些纪念品和手办,桌上的奖杯也被凌乱的东西挤到了桌沿,微微有些悬空,床尾凳上还搁着一沓半夏漫画。

    她没什么强迫症,但是看着东西这么七歪八倒的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就伸手把奖杯扶了起来。

    “噔噔”

    越清欢发誓自己没有半点偷看别人短信的意图。

    只不过言斯诚的手机就这么毫无遮拦地屏幕朝上放在桌上,加上短信又直接跳了出来。

    “言哥,你生日的时候”

    她微微愣了一下。

    言斯诚的生日要到了吗

    她突然有些坐不住,都已经在一起了她却连人家生日都不知道。

    良心突然有那么一点点不安。

    她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盛预然的对话框,虚心请教了一下言斯诚的生日日期。

    虽然对面先是发了一串省略号过来,但到底还是把确切的时间告诉了她。

    正好就是后天。

    但是她来得匆忙,行李箱里连衣服都没有几件,除了数位板和电脑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其它的东西。

    她不动声色地把奖杯放回原来的位置,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言斯诚端着水杯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倚着沙发,手上拿了一本半夏漫画。

    他把手上的杯子放在她身侧的书桌上,感叹道“越老师这也太敬业了。”

    越清欢也煞有介事地点了头“都到老板家里了,是得装点样子。”

    “年终会给你发红包的,不要这么时时刻刻提点我。”

    “记得多塞点钱。”越清欢笑着说道。

    言斯诚“其实有个来钱更快的方法。”

    “冒昧问一句,你说的这个方法,刑法上有吗”

    言斯诚嘴角微微上扬“那确实没有。”

    “是什么”

    言斯诚靠着墙上的软包,斜斜歪在床上,眼尾微微弯了起来“跟我结婚,一半身家都是你的。”

    越清欢“言哥,虽然我读的是理科,但也不至于法盲成这样,虽然民法典我没看过,但是怎么想也分不到。”

    言斯诚“你倒是想得挺周全。”

    越清欢点了点头“毕竟我们学数学,确实是得讲点逻辑。”

    言斯诚哑然,嘴角的弧度却一直没有放平过“那不是还有彩礼么。”

    南江的彩礼风气不重,一般是给个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或者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讨个好数。

    越清欢扬了一下眉毛,漫不经心地说道“彩礼能有多少。”

    言斯诚想了想,报了个数。

    越清欢“你把我当什么,我能是为这五斗米折腰的人吗我能。”

    她有仔细地思考了一下,认真问道“只拿彩礼不结婚的话,算诈骗吗”

    言斯诚“你倒是眼光长远一点,我身家不比彩礼多么。”

    “你是你,彩礼是赠予。”

    有理有据,逻辑严密。

    只不过说话的时候下意识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角。

    言斯诚嘴角抽了下。

    他站起身,去边上的书柜上拿了一盒凡士林润唇膏,递给越清欢“来北京都不知道带个润唇膏么。”

    越清欢摇了摇头“我从来不用润唇膏的。”

    言斯诚“”

    也是。

    名字里就带水的南江就不说了,盛州也不遑多让,雨季的时候,衣服晾一个礼拜都干不了。盛大金融系曾经有个宿舍私下购买了烘干机,靠租用烘干机短短几个礼拜就挣了几千块,折算下去,单位年投资回报率吊打无数华尔街大亨。

    不过后来这个宏图伟业最后终结于一骑绝尘的电费引起辅导员的注意,出师未捷先记过。

    当时的金融系学长扼腕叹息,棋差一着没找电气的兄弟合作,走公共线路偷电没准第一桶金就拿到了。

    “你的润唇膏怎么是这样的”

    在越清欢的认知里,润唇膏都是长成管状的东西,直接涂就可以。但显然手上的这个东西并不是这么用的。

    言斯诚愣了下,失笑“不然应该是什么样的你不会没涂过吧”

    得到了肯定答复之后,言斯诚坐直了身,顺手拿过边上的棉签盒,转开盖子取了一支新的棉签。

    他的手指修长漂亮骨节分明,像是上等的艺术品一样。

    越清欢从不否认自己最初的心动就来源于言斯诚几乎无懈可击的外表。画画的人本来就更追求美感,何况是言斯诚这种毫无争议的长相。

    言斯诚轻微挑了一点,俯身靠近了一些。他的脸在视线里放大,越清欢下意识放轻了呼吸。

    棉签混着冰凉又温润的触感降落在嘴唇上,浅淡的果香被细致又轻柔地推抹开。

    言斯诚手腕悬空,明明近在咫尺,越清欢甚至可以数清楚言斯诚的眼睫毛根数,但却只有棉签接触到她的嘴唇。

    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很充足,越清欢的脸也渐渐有些发烫,她垂下眼睑,纤长浓密的睫毛像一把小小的扇子,在两个人视线间隔了一扇犹抱琵琶的屏风。

    言斯诚手偏了一下,小指的指节碰到了她的下巴。

    越清欢的脸型是再标准不过的瓜子脸,下颚线条柔和流畅,整个人像是清代仕女图上裁下来一样,即便两个人离这么近也看不出什么毛孔。

    指节在光滑细腻的皮肤上一触即离,仿佛被灼到一样。

    她愣了一下,脸像是开水过了临界点一般,瞬间蒸腾起来。倘若一开始就碰到,她兴许还不会如此窘迫,偏偏是一开始就刻意礼貌地毫不接触,反而让现在的气氛愈发浓厚凝滞。

    言斯诚的动作也顿住了,像是刻意避嫌一样。

    避嫌二字,先有嫌疑,后有回避。

    先前嘴唇因为太干,有些热痛。而现在嘴唇上的温度因为凡士林的降了下去,但是脸上的温度却一路走高。

    越清欢的视线早就飘到边上,便也不曾发现,

    言斯诚的手也隐隐有些发抖。

    言斯诚没拿好棉签,掉在了地上铺着的地毯上,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闷响。

    他喉结微微滚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你抿一下,把润唇膏抿开。”

    越清欢依言照做。

    她的嘴唇偏薄,因为赶稿的缘故经常熬夜,所以嘴唇的颜色也显得有些许苍白,多了几分润唇膏的颜色之后,也多了几分血色。

    言斯诚轻轻擦掉她嘴角溢出来的的一点点膏体,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她的嘴唇。

    越清欢后颈僵直,睫毛一瞬间抖如鸦羽。言斯诚也不遑多让,空气安静得听得见房间里的挂钟行走的声音。

    她的确是不曾谈过男朋友。

    所有的天真都来源于一个温柔可爱的成长环境,所以她很早就脱离了这个范畴。

    虽然沈老太太已经拿出了百分之百的爱,但是父母的存在从来都是不可替代的。当她开始记事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自己与别人的不同。班里不是没有离异家庭,也不是没有单亲家庭,但唯有她是不同的。

    她见过很多单亲家庭的父母,为了弥补自己的孩子付出了双倍的精力和周全,而她

    甚至见不到自己的父母。

    一个不知所踪,一个避她如蛇蝎,唯恐她打扰自己的人生。明明她的名字叫“清欢”,却无人视她为清欢。

    所以她从很小的年纪就开始为自己构筑出一座严丝合缝刀枪不入的堡垒,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

    如今堡垒被人打破了窗户。

    自己却非但没有半分反抗之意,反而缴械投降。

    甘之如饴。

    言斯诚本意是想先把碍事的亲儿子送回来,再带越清欢出去吃饭的。奈何现在已经被自己亲妈拐带回来,再出去吃就显得有些不合适了。

    半途的时候,言季晨来敲门问了一下越清欢有没有忌口。

    不管怎么说,言季晨好歹曾经是越清欢的主编,也算打过交道。加上虽然言斯诚一口一个“姑”,但言季晨说到底也就是个年轻漂亮看起来年纪相差不大的姑娘,越清欢的神经也能更放松些。

    “十一叔,”言季晨笑眯眯地向人招了招手“常女士让我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越清欢摇了摇头,乖巧地回答道“按平时来就好,我没什么忌口的。”

    言季晨点了头“话说你这次的天书设定还挺别致的,不管是评选还是票选排名都很靠前。”

    越清欢眼睛亮了亮“真的吗这次是不是没有什么大触。”

    “怎么会没大触,越十一不是来了嘛,”言季晨玩笑道“而且不止是你,渐无书和停花还有好些人也来了,就连独生岛都报名了。”

    虽然新人大赏规定一个人一辈子只能参加一次比赛,所以大部分人会选择有一定水准之后再参赛。但是这随便报一个都如雷贯耳的阵容,还是让人很难相信这个比赛的名字叫做“新人大赏”。

    其他人不说,独生岛是目前国内目前最红的漫画作者之一,也是目前国内销量最好的漫斩的当家作者。画得好是一回事,更难得的是画风浓烈到隔着一条街都能知道那是独生岛。

    画手画得好看是一道坎,画得好看又有个人风格是另一道坎。

    虽说大家都会珍惜这个一生一次的机会,等到自己有两把刷子再去参赛,但是毕竟还是多少要脸,都会在出道五六年左右参赛,最多也不会超过十年。而独生岛今年已经出道十二年了。

    好在他年少成名,今年也不过二十八,并非年纪最大的参赛者。

    很多读者都以为独生岛不打算参加这个比赛了,没想到他今年倒是下场了。

    越清欢沉默了一下“今年是什么好年我不知道吗”

    “今年毕竟规模空前了,这么多家杂志社联办,”言季晨耸肩“要不怎么说今年不一样呢,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今年这个赛制保不好大洗牌呢。”

    越清欢挑眉“什么赛制啊”

    言季晨眨了眨眼“这个得保密,但要是你跟我说天书后边桓预结局是什么,我就告诉你。”

    “我”

    “可以了二姑,”言斯诚走了出来,拦在越清欢前边开始赶人“不至于到家里还要谈工作。”

    一声“二姑”把言季晨都给叫愣了。

    因为言季晨不愿意被叫得显老,言斯诚也不愿意平白无故被占辈分的便宜,所以平日里言斯诚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叫她,最多也就在外人面前意思意思象征性叫“小姑”。

    如今一声“二姑”真的仿若平地起惊雷,言季晨觉得自己的鱼尾纹法令纹都要被召唤出来了。

    还没等她反驳,言斯诚就把房门关上了。

    秒针滴答滴答奔往12点的位置,和分针重叠在一起,跟指向六点的时针合并成一条直线。

    言家几乎是踩着点开了晚餐。

    常乐招呼着越清欢坐下“老言不回来吃饭,我们四个自己吃就行。”

    言斯诚的父亲因为工作不回来吃晚饭,所以餐桌上只有常乐、言季晨和他们两个人,越清欢隐约松了一口气,至少不是猝不及防一下子见到言斯诚的父母,否则按着她的性子差不多也可以直接归西了。

    虽然越清欢说了自己没有忌口,但是桌上的菜很明显还是照顾了她的口味。

    甚至还有一两道南江的特色菜,

    就是那种一提到南江就会想到,但是事实上没有几个南江人平时餐桌上会吃的菜。

    常乐坐在她边上,眉眼弯起来色时候像是两道新月“家里阿姨不是南江人,这个青笋鱼你看看味道怎么样。”

    越清欢筷子顿了一下。

    很难解释,南江青笋鱼之于南江,就如同左宗棠鸡之于华人。

    但是常乐温和的眉眼倒是与她先前隐约期待过的样子相似。

    她点了下头轻声道“挺好的。”

    常乐玩笑道“正好你来又老言不在,姓言的只占半壁江山,平时只有我一个不姓言。”

    言家从来没有食不语寝不言的规矩,越清欢无知无觉,一路被常乐带着走,平日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居然也聊了一整顿饭,堪称宾主尽欢。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不得不感叹常乐的确是言斯诚的母亲。

    “你妈妈平时也这样吗”

    跟言斯诚一起沿街散步消食的越清欢抬头看向他。

    “没有,”言斯诚从来不吝于拆自己母亲的抬“她平时哪有这种好脸色,骂我跟骂孙”他顿了一下,大概也是觉得这个比喻有点差辈,“总归是阴阳怪气。”

    话虽如此,语气里却透着一股子亲昵。

    “不说她了,你什么时候回去呢。”言斯诚的语气里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

    偏偏越清欢听出来了。

    她当然知道眼前的人在纠结什么。

    她故作不觉,反问道“看你机票定什么时候的呀,难道你没有给我买机票么,包来不包回”

    言斯诚一怔,倒是没有想到这一茬。他倒不是介意那张机票钱,只是这显然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只不过他反应也还算快“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我才能帮你定票。”

    越清欢笑着说道“你想我什么时候回去”

    言斯诚“我倒是想你不回去,你肯吗倒是。”

    “你不问怎么知道我肯不肯。”

    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但言斯诚心脏还是难免悬高了一瞬间“留下来过年,行吗。”

    越清欢和他的身高差距将近二十公分,她仰着头,视线大喇喇毫无遮拦地撞进他的眼睛里,嘴角翘起一个笑容“不太行。”

    她的好看并不是言斯诚、常乐似的时时刻刻都在发光,丢在人群中身上也聚集了所有焦点的太阳式的好看,而像是月亮一样安静又低调,但只要看见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周遭商店通明的灯火,与金光涣散的车灯灯流,映在雪上然后照在她的脸上,好莱坞最顶级的大片里的光影师也不过如此。

    言斯诚八面玲珑的皮子下长着一颗相当自我的心,却对她一点脾气都提不起来。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呢。”

    越清欢“你就这么想我回去嘛。”

    “”

    言斯诚无奈地放弃了追问,牵住她的手。

    越清欢带着手套,她的手隔着柔软的手套,被牢牢包在一双更大的手里。

    她低头看着自己和言斯诚牵在一起的手,派克大衣很厚,隔绝掉了大半的视线,但仅仅看到的骨节弯曲,心神就有一点点飘了起来。

    然后她听见言斯诚的声音,冷静平淡里透着一股子气急败坏的劲。

    “不说就不说,你干脆最好是就别回去了,反正你的数位板也带来了不耽误你工作,难道我还能比你急。”

    越清欢“”

    这个时候还能惦记着她的连载,是不是,未免,太过于,资、本家了一点。

    她抬头看着言斯诚带着口罩也依然被清晰勾勒出来的下颚线,生气的时候也能绷出完美长在她审美点上的折线。

    她轻轻松松笑了一下“我第一次来北京,多待两天不过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沃日,发成新章,码字真的昏头。

    对不起大家我晚上通宵写

    不要勿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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