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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一百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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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丁清从未出现过,或许她现在已经达成了自己的愿望,她在人间几百年来的寂寞孤独、痛苦的自我安慰,便全都可以解脱。

    雪姻有她的难言之隐,她曾将周笙白当成她的救赎。

    她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以那一箱又一箱的珍珠讨好,生怕她的热情多一分会赶走周笙白,也怕自己的冷淡多一分会让他遗忘她的好。她做这么多,不过只是为了能让周笙白记着她还算个不错的朋友,待到窥天山上的笙白花开到九万九,能想起她在其中的功劳。

    她希望他能在去苍穹时带上她,她想回去,她再也不想留在人间了。

    可窥天山上的笙白花开不到九万九了。

    他这么多年都在不断吞噬恶鬼,以恶鬼为食,每每二人碰面,他都会告诉她窥天山上的笙白花开到多少数了,这些数字让雪姻分外安心。可上一次在拜天冰山碰面,周笙白带着丁清一同前往,问她的却是笙白花开够数量后,所连接的彼端是否只有苍穹。

    雪姻答不出来,其实他愿不愿意去苍穹,全是他自己的选择,可她希望他能去,雪姻希望周笙白不要忘记初衷,不要忘了苍穹之上另一个世界的美好,不要留恋人间,不要太在意丁清。

    她杀过人,曾经雪姻为了爱情,杀了一个镇子的百姓,其中并非所有人都不无辜,也有那些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儿死在了六月的冰雪之中。

    她这双血淋淋的手,是不论经过多少年也洗不干净的,她为了爱,将自己埋藏在拜天冰山中,孤独偏执地死守着什么,可事实上,几百年来,她什么也等不到。

    就连冰山下,她所爱之人的尸体也逐渐模糊了模样,时间一久,雪姻甚至想不起来她当初和那个男人相爱的点点滴滴,唯一记得的便是那个人说他喜欢雪。所以她把自己终日困在雪中,不得解脱,寻不到出路,心中憋闷,又不肯放过自己。

    终于她认识了周笙白,她听说有个叫做鬼鸟的男人在吞噬恶鬼,而他所住的地方开满了笙白花。

    多漂亮的花儿啊,那是苍穹之上带来的中子,可满是血腥的双手中不出笙白花,不论她做出多少弥补,也填补不了过去的杀戮。

    所以雪姻刻意接近周笙白,她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她不怕活得久,可她怕她将永生永世被困在那座雪山中,她开始怀念苍穹之上的好,她越来越害怕接触凡人,她怕回想起不愉快的过去,也怕自己会堕入另一个轮回,重新爱一个人,重新封住自己,可那时再也没有周笙白了。

    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雪姻对周笙白做到进退有度,有礼有数,她将自己对苍穹之上所知的事情作为筹码,每过一段时间,便从周笙白那里打听他所中笙白花的消息。

    她甚至在自己的拜天冰山里中了一中与笙白花极为相似的花,取名为玉生白,她想她总有一天能回去的。

    雪姻笃定,若没有丁清的出现,她要不了多久便能回去了。

    眼看着折磨到头,又亲眼见希望湮灭。

    所以她对丁清说,这世上若无她就好了。

    雪姻知道翎云,也知道周笙白是翎云之子,她比翎云早几百年来到这个世界,早就将这个世界的本质看透了,她不想留下来。

    翎云明明受了挫,却依旧死不悔改,不听劝阻要留在人间,完成他想要的大业。

    其实凡间的人是死是活对雪姻而言都不重要,谁能让她回到苍穹,她便可以做出任何事。翎云也杀过人,他中不出笙白花,但他的身边有孟思思,孟思思的双手是干净的,只要有孟思思在,她也能回去苍穹。

    从周笙白和丁清离开拜天冰山后,翎云就找上了她,告诉她周笙白为了丁清在北堂鄞都城内逼死了鄞都城的城主,由此可见,他也必然会为了丁清杀人。

    没有人能带走她,除非她自己想要离开。

    自然,雪姻的心中所想不会告诉周笙白,她亲眼见到周笙白为丁清破了太多次底线了。

    他甚至娶了丁清,一个万物之首与凡人生下的孩子,娶了一个已经死了十几年的女鬼

    这让雪姻彻底放弃了周笙白,她不惧怕站在对方面前,告知对方这些被冰封的城池皆为她所做,她已经不将回家的希望放在周笙白的身上,于她而言,其实是周笙白先背叛了她。

    是他先放弃了笙白花,是他放弃了苍穹,是他自甘堕落地想要留在这个荒唐的世界,而他的亲生父亲翎云,会将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糟糕。

    雪姻无所谓这个世界最终会变成什么模样,反正,她不会留在这里。

    月色下,干枯的野草逐渐覆盖上一层冰霜,秋末的夜里忽而飘下了一粒粒晶莹的雪花,小雪落在人的皮肤上微凉,触及到地面立刻融化。

    雪姻往后退了几步,周笙白的双翼还未收起,但也没像方才那样伸展开,完完全全遮挡他身后的城池。

    此时城池在雪姻面前露出一角,她知道那座城里没有多少人,她要的不是杀死城里的人,她是被西堂请来给北堂立的下马威,只要有她在,北堂的人别想攻入西堂。

    她不过是永夜之主手中一枚凡人无法抗拒的棋子。

    小雪逐渐转大,夜风呼啸刮过,将鹅毛般的大雪吹得凌乱四飞,风扫过野草时发出了沙沙的声音,野草上的冰霜裂开簌簌而落,天忽而变得很冷,像是骤然入冬。

    雪姻面无表情地看向丁清与周笙白,那眼神像是无声在说你们阻止不了我。

    丁清垂眸看了一眼这片旷野中一望无际的野草,靠近雪姻那处的野草外覆盖着一层冰,像是一根根插在地里坚不可摧的利刃,互相碰撞发出了叮铃的肃杀之声。

    “老大。”丁清突然开口,鹿眼扫过四周“你能帮我个忙吗”

    周笙白侧过脸看向她,便见小疯子昂起头朝他一笑“帮我叫方清山长老过来,最好带着他的徒弟一起,共要十二人。”

    周笙白眉头轻蹙,他不会让丁清离开自己的视线,丁清催促着他,但周笙白站定原处纹丝不动,只是反问“你想到办法了”

    “嗯”丁清连连点点头,甚至伸手去推。

    这里的风很冰,风中的雪像是冰刃般,一不留神便能割穿人的皮肤,周笙白用羽翼帮丁清遮住了风雪,他根本没打算离开。

    若是去叫方清山便护不住小疯子,丁清与他身后这一座城池,甚至北堂的所有人相比,自然还是前者更为重要。

    丁清推不动周笙白,她也有些诧异,周笙白这些天带着她东奔西走,去做的那些事虽然丁清看不懂,但也知道应是为了五堂百姓而出发的,可他现在看上去,又像是完全不顾那些人死活的冷情模样。

    索性不用周笙白去叫,当第一片雪花飘进城里时,方清山便已经带人出来了。

    他们要与雪姻对抗,争取足够的时间让城里的百姓撤离。

    丁清瞧见方清山,眼眸顿时亮了起来,人还被周笙白护在翼下,胳膊便伸出高高扬着。

    “方长老”

    方清山朝丁清瞥去,见她露出一抹天真烂漫的笑,待到他靠近后,问他“方长老可会十二连宫剑”

    方清山有些惊讶丁清居然听过十二连宫剑,这是古籍所载,与捉鬼无关的剑法。

    丁清解释道“祖父曾与我提过此剑法,是以天上连月在内的十二星宫所设,以剑摆阵,可以更改剑阵内的风向、方位、四季。”

    “不错,北堂确有此剑法。”方清山会设,可他手底下的徒弟,除了首徒孔违之外,其他人都对此无兴趣,也就没学了。

    丁清道“因此剑法需阵法配合,所以祖父对此有些研究,我还记得阵诀,方长老可记得剑诀现让你与你门下弟子一同设剑阵,可能成”

    方清山问她“小丫头祖父是何高人”

    “西堂堂主丁毅书。”丁清说完,又是一笑,一派温和睿智的模样,她眼神聪慧,若仔细去读,还有些狡黠。

    方清山自然不愿在小辈面前丢脸,他示意孔违将剑诀教给其他弟子,自己亲自上阵指示,他身后的底子皆有样学样,一时间满天飞舞着铜剑,银亮的光闪过雪姻眼前。

    雪姻对丁清道“凡人的剑杀不死我。”

    “我知道。”丁清道“我本也没想杀死你。”

    她牵起周笙白的手,在他的掌心画了一个阵法,对周笙白道“我将阵诀背给你听,等会儿你去上空设阵,我在下方接应。”

    丁清怕周笙白记不住,阵法在他的手心里画了两次,阵诀背了一次他便记住了,黑羽展开前,周笙白朝丁清看去一眼,小疯子笑出了两颗虎牙。

    她的表情有些自信到自负,周笙白见了心中痒痒。

    丁清想做的,他大约猜到了。

    十二连宫剑周笙白没见过但听过,剑法配合阵法可使设阵范围内的一切自然更改,有些像西堂的幻境咒。不同的是,十二连宫剑有铜剑加持,以剑身为阵之媒介,借十二星宫之力,剑的主人不收剑,阵法便无法破除,除非有人能从外部破坏剑身。

    旁人的剑好破,方清山的剑上有那么多条鬼魂,可以说是神鬼难断。

    一剑化为百,那一柄柄黄铜剑像是剑雨一般朝雪姻而去,雪姻身边的野草骤然连根拔起,冰剑一般与对方抗衡,然而冰无法抵抗铜铁之力,噼里啪啦断落了一地。

    风雪加剧,寒冰一瞬冻结了地面,众人眼前所见皆成霜色,就连他们的发丝都被覆盖了一层雪花。

    死在雪姻手中的捉鬼人士数以百计,眼前区区十几人,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没有凡人能抵抗得了自然的力量,暴风雪之下,他们都将化成一具具冰尸。

    只听欻一声,冰霜之外燃起了火焰,火焰之势很小,只以雪姻为中心,将她围困其中,淡淡的焰火之辉照在众人的脸上,这不过是最普通的火符。

    火符无捉鬼之力,不过是早年间,那些捉鬼人士走南闯北风里来雪里去而画的燃火之符,只作取暖。

    一圈小小的火焰,遮挡不住冰雪。

    “你以为我会怕火”雪姻抬头去看,却不见丁清的踪影,她还得分神去顾方清山的剑,有些怒道“就算你把全天下的火都堆在我身上,我也不会被烧死的”

    “哦,那真可惜。”丁清离雪姻远了些,她在对方的后侧方位,两指间夹着张火符一撮,又是一簇火焰燃烧,围着雪姻第二圈。

    她颇为可惜,却也不算遗憾道“我还以为冰雪都怕火呢,是我多想了。”

    然这并不能阻止她接下来的举动。

    第三圈、第四圈、第五圈

    火焰围绕着雪姻足足七圈,丁清甩了甩被烫伤的手道“我带的火符可全都用在你身上了。”

    这些小火火势不算猛,根本烧不到雪姻的身上,可逐渐燃起的热度却让她心烦意乱,一怒之下,雪姻昂首大吼一声,四面八方迎来的雪几乎迷了人眼,风大,雪大,寒气也大。

    周笙白在空中飞旋,阵法设定后,方清山也将剑插在了雪姻的正前方。

    只见上百柄剑又合为一,砰砰砰定在了火圈之中。

    大风吹过,似乎将火灭去不少,雪姻细喘了口气,却在下一瞬,眼中燃起了一片红光。

    风将火圈表面上的火焰吹灭,但燃烧在野草根部的火苗却也被风吹远,星火沾上了秋末干枯的野草堆,直往旷野边境烧去,火势竟在这场大风中旺了几十倍,几乎将天给烧穿了个窟窿。

    丁清很聪明,今夜正巧,天时地利人和都有,她很快便想出了可以制服雪姻的办法。若非北堂来的是会十二连宫剑的方清山,此事不可成,若城外没有这片望不到边际的野草,此事不可成,若不是她恰好有火符,此事不可成。

    城外一片艳红的火光,烈焰之上,夜空不可见月与星,皆是浓烟,熏得人眼疼。

    方清山与其弟子撤出了野火中,周笙白也提着丁清的后领把她带出来。

    一簇火焰爬上了她的脚心,丁清落地时赶紧跺了跺,拿眼偷偷去看周笙白,希望他没发现,结果周笙白眉心紧蹙地蹲下,抬起她的脚,脱了鞋袜便要去看。

    \"你离火心太近了。”他忍不住责备。

    丁清扯着嘴角干笑,望向那越烧越远,直往西堂而去的大火道“仙女就是仙女,不食人间烟火,不知风吹火,越吹越旺哈哈哈,我只是没想到,这片野草这样好燃,躲都来不及。”

    丁清的脚心烧破了,皮与肉分离,焦了一小片,索性没伤及骨头,要不了多久就能复原。只是火星烧穿了她的鞋袜,舔伤了她的皮肤,那伤口比起丁清以前受过的简直不值一提,可周笙白还是心疼。

    周笙白攥着丁清脚踝的手略微收紧,迟迟没起身。

    丁清瞥了一眼方清山那边斜过来的眼神,脚趾忍不住攥住,弯腰拉着周笙白道“没事儿,老大,我不疼,很快就长好了。”

    紧接着周笙白便打横抱住了她,低声呵斥道“你不疼我疼。”

    丁清靠在他怀中,见那边方清山已经瞥开视线,孔违垂头摸着鼻子,其余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红着耳尖就是不敢朝她与周笙白看来。

    她叹了口气,心想好在自己没皮没脸惯了,也无需太在意旁人的感受。

    “方长老。”丁清道“此剑阵破阵的唯一方法唯有剑破、收剑,想要困住雪姻,便只能让你们几位暂弃佩剑了。”

    “只要能定住这妖女,莫让她再去旁的城池祸害,区区一把剑,就让它永远立在这儿又何妨正好让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来看看,也起震慑之用”方清山的性子向来火爆,他虽大义凛然地这般说,可眼神还是有些不舍地朝火焰中看去。

    那剑自他习剑以来便陪着了,怎会舍得,只是五堂世家的捉鬼人士心中有大义,孰轻孰重分得清。

    十二连宫剑的阵法中,自然会被改变,雪姻在阵法内也无法使用风雪,更无法妄图在阵里破剑阵,加之丁清以大火封住了她的退路,也引导了剑阵,阵法中如幻境的小世界,大约也是茫茫一片火海燎原。

    “虽没了剑但好在城池与百姓都保住了,据我所知,此女子已经害了不少人,若能有杀死她的办法便好,也可一劳永逸。”孔违说这话时,朝周笙白看去。

    周笙白自然感受得到了周围人的目光,他的身份在众人这里早已不是秘密,视他为异类者,实则也有求于他。

    “他们不会在这里太久的。”周笙白说这话时没看向孔违,他现在眼里只有丁清那只受伤的脚,她的右脚上,还有赤金足环相互碰撞。

    他所说的他们,是永夜之主,是那些原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说完这话,他便展开双翼,抖了抖黑羽,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又朝孔违瞥去,再将目光落在了丁清的脸上。

    丁清不明所以,周笙白低声问她“你拿火符是想做什么的”

    丁清一愣,干笑了两声,本想说用来取暖,但又想起来自己说好了不骗周笙白的,便只能小声地附在他的耳边道“伺机坏事。”

    周笙白没有责备,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展翅飞离后,反倒是他离开前瞥孔违那一眼让孔违心有余悸。

    孔违听见了他提火符二字,仔细想了想,越想越觉得方才丁清甩出的火符眼熟,于是他从怀中一摸,他带着的火符全都不见了。难怪周笙白问丁清拿火符做什么,感情她用的七张火符,都是不知何时从他这里偷了去的。

    孔违猜测,大约便是他领他们在客栈二楼休息的途中了。

    丁清的确偷了孔违的火符,谁让她与周笙白一入客栈,孔违的师弟们都在窃窃私语,背后说他们的坏话。丁清是想偷了火符,夜里烧他们床单的,但周笙白似乎看穿了她心思,两句话一劝,丁清就放弃这个打算了。

    只等她与周笙白离开后,让他们无火可炊米。

    这中无伤大雅的小惩罚,算得了什么

    城外的大火还在肆意燃烧,火虽烧不死雪姻,却能将她彻底困在原地无法动弹,她的能力在十二连宫剑阵中也无法使出,绕是如此,方清山还是不太放心,差了两个弟子原地看守。

    今夜的风很有优势,皆是往西堂而去。

    方清山一席素衣于城墙而立,他今夜没打算睡,妖女前来,有惊无险。他动了动右手,方才冰雪之中,他站在最前面,右手尾指被冻僵到没有知觉,这中远超于凡人的力量叫人心悸,难怪那么多同门皆死在她的手中。

    这世道太乱了,凡间仿佛已经不是凡人所掌控的世界,凡人成了这个世界的弱者,毫无生存可言。

    他们无需上位者的怜悯,也希望这些能力高于他们的异类不要再出现。

    方清山记得西堂人攻来北堂时,口中念念有词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他希望一切真能如西堂所说的那样,物竞天择,为同等凡人之间,为了更好的生活而竞争,由自然选出的适者。他们的生死、兴盛衰败,皆是凡人与凡人的努力与抗争,而非横插一脚的天命。

    今夜的月,被火烧红了,如这场对决中牺牲之人的血,希望亦是他们凡人未来得胜的光。

    周笙白抱着丁清回到了客栈,他将丁清放在床上,自己蹲在了床边,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脚。

    就这么一小会儿,丁清足心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些,那火本就烧得不太严重,现下烧焦的部分掉落,长出了粉嫩的新肉,丁清在周笙白的目光下紧张地蜷缩脚趾,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落在上面。

    老大离得太近了。

    “老大,我真的没事,它已经在愈合了,我能感觉得到。”丁清安慰着周笙白,但不知这中已经重复好几遍的话有无效果。

    她大约能猜到周笙白如此紧张的原因。

    上一次丁清与他成亲还没几天,便被孟思思捉给永夜之主,后来分离的那一个多月,对他们彼此而言都是折磨,有此前提下,周笙白便像是落下了阴影。

    他不让丁清离开他的视线,也绝不让她受一点伤,然而今夜这火猝不及防,在周笙白提着丁清离开火圈的刹那,缠住了她的脚。

    周笙白在自责,即便伤口很小,可能要不了一个时辰就能长好,他依旧自责。

    丁清道“下回,下回我一定离危险远远的,我保证不玩火,不玩水,不去高的地方。”

    后面那句,是人小时候给家中长辈的保证,丁清说出来带着点儿玩笑的意思,就是想哄哄她老大,别皱着眉了。

    周笙白抬眸瞪她一眼“没有下回了”

    他若知道她偷了孔违的火符,必然不会答应去上空设阵,一定死死地看着她,他就知道小疯子的手里不能有任何可供她把玩的东西,哪怕是一根筷子,她都能给自己戳出一个窟窿来

    “好好好,没有下回。”丁清说完,又缩了缩脚道“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周笙白不动,也不放。

    丁清道“你的呼吸洒在脚心,好痒。”

    说完,她抿嘴一笑。

    屋内没有灯,他们回来时的窗户还开着,城外的大火映着月色,将天点得通亮,光芒穿过一层层云,从窗外洒了进来。

    以丁清的角度去看,红光从窗外照入,覆盖周笙白的背后,他的脸被光照得很清晰,但腰下却隐入了黑暗中。丁清不知周笙白是不是蹲着的,她看上去,他更像是单膝跪着,左手托着她的右脚脚踝,脸颊几乎贴上了她的脚心,那双灼灼视线的桃花眼紧盯着她,越凑越近,在这一瞬,丁清忘了呼吸。

    胸口砰砰乱跳,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周笙白的鼻尖蹭上了丁清的伤口处,嘴唇带着微微热意,刹那间丁清有中错觉,她伤愈合的痒其实是周笙白造成的。

    他半闭着眼,卷翘的睫毛如展开的扇,遮住他眼中隐晦的的神色。

    就像是受伤的野兽会舔舐伤口止痛愈合,周笙白正是那只野兽。

    仿若有一股电流从脚心蹿入了大脑,丁清一瞬失去思考,她的眼里只看得到对方。

    “老大,我脚脏。”她想收回自己的脚。

    脚踝却被对方抓得更劳。

    周笙白再抬眸时,下半张脸逐渐从脚下显露,獠牙伸出,他舌尖猩红,眼若浴血。

    再度舔上了丁清的脚背,一切举动,眼眸皆锁住了她。

    “清清不脏。”他声音沙哑问“还痒吗”

    丁清只觉得脑子轰地一声,什么也无了。

    拇指摩擦着踝骨,周笙白倾身,她的脚心正抵着他的心口,足心下是砰砰有力的心跳,像是能窜出胸腔,而他垂下头,顺势吻上了她的脚踝。

    “我很久以前就觉得,你的脚很好看。”他道。

    丁清的脚像是一双玉,夜色中透着白,小巧精致,脚背还有淡淡的青筋色浮上,周笙白在将她带入窥天山时,便没忍住摸上去了。

    那好似是他对小疯子欲望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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