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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好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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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璟面无表情地瞥枝枝一眼,掉头走远。

    一如几年前,身后的小娘子在他绝望的哀求声中头也不回地离开。

    浅青色衣摆渐渐消失在斑斓夜色之中。

    元璟的冷漠,将支撑着枝枝与他相认的那点冲动和勇气全部抽尽。

    认出哥哥的那一刻,她是多么的高兴

    可是哥哥不想认她了。

    他是天子的使者,高高在上,冯都尉在他面前提心吊胆,不敢倨傲。

    她呢

    枝枝跌坐在地上。

    四周宾客哄然而笑,议论声、讥讽声、嘲笑声、辱骂声

    “贱婢想攀附京师天使,痴心妄想”

    “她疯了不成”

    枝枝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心乱如麻,什么都没听进去。

    连日在恐惧中度日,再加上和元璟重逢,大落大起,大悲大喜,她心力交瘁,一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冯都尉、罗婆子、管事、香奴,一张张脸庞一闪而过,有人抓住她的胳膊,厉声叱骂她。

    啪的一声。

    枝枝被打得偏过脸去。

    转眼,下一道掌风到了跟前。

    “哎哟”

    一声惨叫,巴掌在枝枝鼻尖前停了下来。

    枝枝诧异地抬起头。

    一双落满尘土的长靴。

    头裹黑巾、穿褐色窄袖袍的亲随军立在枝枝身前,推开还想打人的罗婆子,怒斥道“滚”

    罗婆子跌倒在地,一声儿不敢言语。

    亲随军朝远处观望的冯都尉示意“将军,这小娘子胡言乱语,败坏我们公子的名声,冒犯天使,罪不可恕还望将军把她交由我们处置。”

    冯都尉怔了怔,颔首答应。

    枝枝愣住。

    亲随军动作粗鲁,拉起枝枝的胳膊,拽着她出了厅堂。

    无人敢拦。

    管事一脸茫然,请示冯都尉“将军,您看”

    冯都尉抚掌笑道“小心伺候,送些女娘的衣裳穿戴过去。”

    元氏九郎,名璟,字明正。世家子弟,自幼聪敏,六岁赋诗,七岁成文,神童之名传遍楚州,和崇安五年那位状元及第的魏玠并称楚州双璧。

    魏玠不畏权贵,刚正严峻,极得尚书令赏识,仕途可以说是扶摇直上,如今听说已经由省台执政举荐,即将升任监察御史,兼侍讲,日后必定直入尚书省,为肱股之臣。

    才名压魏玠一头的元璟却宦途离奇,行踪诡秘,名声也颇古怪,一度有人言之凿凿说他抛却凡尘,出家当真道士去了。

    以至于久居边陲之地的冯都尉乍一下见到没穿公服的元璟,根本无法判断对方到底身居何职。

    堂堂天使,白龙鱼服,必有蹊跷

    冯都尉十分警惕,但苦于无从得知元璟底细,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宴席上几番试探,元瑾滴水不漏,连他的属下都只称呼他为公子,不叫官号。

    正愁着呢,没想到自己无意间从马萨部掳掠来的美貌小娘子,区区卑贱之身,居然会认识出身高贵的元璟。

    真是天助我也

    冯都尉暗暗盘算,“对了,玉蓬阁备下的物事一并送去。”

    管事应喏。

    枝枝被带到客院西边一间厢房前。

    院子里没点灯烛,廊庑黑漆漆的,四面角落里有亲随军把守,软甲铁弓被月光一照,泛着肃杀寒光。

    枝枝左顾右盼,没看到元璟。

    她满心失落。

    元璟不想见她。

    拽着她走的黑巾亲随年纪不大,一头不常见的赤发,脸庞晒得黧黑,两眼一瞪,把她搡进厢房。

    “我想见元璟。”

    枝枝堵住门。

    亲随两眼瞪得更大,怒气冲冲地道“公子的名讳,岂是你这个小娘能直呼的”

    枝枝立即改口“我想见元公子。”

    亲随嗤笑“公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冒犯天使,按律当鞭八十,刺字,发配边州,老实待着罢”

    砰的一声,亲随推枝枝进屋,关上门,落锁。

    枝枝试着拍门,院子里的亲随军木然肃立,没人理会她。

    亲随阿吉穿过长廊,走进隔壁院子。

    一道清癯瘦削的身影背对着他立在曲廊前。

    正院厅堂的彩楼灯山还未撤下,火树银花,映得东边天空一片璀璨,千灯万盏,交相照耀,好似漫天星河撒落。

    闪闪灭灭的灯影映在长身而立的元璟身上,一时明,一时黯。

    阿吉抱拳道“公子,小人把那个满嘴胡言的小娘子抓回来了。”

    元璟没有作声。

    院墙深处忽然一阵簌簌响,一道瘦小黑影翻过长廊,站在暗影里,小声道“公子,冯都尉已经连下几道手令,命各城门增派人手,各州郡长官严守关卡,命探子打听公子来历,还有数匹快马驮着金银厚礼往最近的州府去了。”

    “此外,冯都尉还召集数千精兵,悄悄驻扎在流沙城外,城里则由都尉的亲军接管了防卫。就在刚才,冯都尉秘密召见了十几个以悍勇闻名的边郡游侠。”

    谋士梁知节匆匆赶来,听到这句,倒吸了一口气,冷汗淋漓。

    元璟面色不变,挥了挥手。

    黑影悄无声息地退下。

    梁知节走上前,压低声音说“公子,看来冯都尉久在边地,无法无天惯了。他召集亲军,必然是想软禁公子,阻止公子公务。没想到他利欲熏心,胆大泼天,居然还召见了游侠刺客,他已经对公子起了杀心”

    元璟轻咳了几声,淡淡道,“他不知道我的来意,做万全准备罢了。”

    梁知节没有元璟这么从容,惴惴道“假如冯都尉狗急跳墙呢公子,我们这二十多骑人马,抵挡不住冯都尉的数万骑兵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望公子三思。”

    元璟脸上仍是淡淡的,“我心中有数,不必多言。”

    梁知节暗暗叹口气。

    寒凉夜风吹来一阵刺鼻药味。

    亲随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走过来,候在廊下,等谋士、亲随一个接一个禀报完事情,赶紧捧着药碗上前。

    “公子,您的药熬好了。”

    元璟一阵咳嗽,接过药碗,一口一口慢慢啜饮,面无表情。

    看样子,完全不像在喝辣口苦涩的药汤,倒像是在月下品茶。

    “睡了吗”

    元璟扫一眼角落里的阿吉,忽然问。

    “啊”

    阿吉茫然,公子在和他说话吗

    梁知节撩起眼皮,悄悄看元璟的脸色。

    元璟清俊的面孔淹没在氤氲的药汤热气里,神情模糊。

    阿吉挠挠脑袋,“公子问的谁”

    元璟却没有再问,双眸低垂,接着喝药。

    阿吉满头雾水,求助地看向梁知节。

    梁知节眼珠转了转,朝西厢房努嘴,小声提醒“你过去看看。”

    阿吉喔一声,转身跑远,不一会儿跑回来,“公子,那个小娘子睡下了。”

    元璟放下药碗,嘴角轻轻勾了一下,似在嘲弄什么。

    果然如此。

    他转身回房。

    梁知节和阿吉跟在后面。

    走出长廊没几步,前面的身影突然晃了晃。

    “公子”

    惊呼声中,元璟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众亲随飞奔上前,手忙脚乱地扶起元璟。

    “公子,没事吧”

    元璟肩膀抖动,咳嗽一阵,抬起头,嘴角一抹猩红,脸上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然而他唇角微弯,竟然在笑。

    可那双如松竹清冷的眸子却黑沉沉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神情癫狂,状如鬼魅。

    清隽如玉的元九郎,转眼间成了这副疯癫模样。

    众人呆了一呆,毛骨悚然。

    元璟站稳,抹去唇边血迹,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风口里一声接一声地咳嗽,像是要把肺腑都给咳出来。

    夜风灌进喉咙,冰凉,辛辣。

    元璟转身往西厢房走去。

    阿吉想要出声提醒他走错了道,被梁知节一把拉住。

    屋子里漆黑一片。

    阿吉提着灯往窗户上照。

    暗黄灯火透过雕花窗格涌进屋,笼下一朵一朵怒放的花影。

    婆娑光影中,小娘子紧紧挨着门框,在冰凉的地砖上蜷缩成一团,一只手还扣在门板上。

    元璟静静地看着她。

    梁知节皱眉问阿吉“怎么让她睡地上”

    阿吉小声解释“我没欺负她,她刚才一直在拍门,闹着要见公子,我没理会她自己拍着拍着在地上睡了。”

    梁知节看向元璟。

    元璟不语,就这么透过窗纱看着地上的小娘子。

    过了一会儿,他转身离开。

    阿吉苦恼地挠脑袋公子呕了血,走过来瞧一眼,然后就走了这是什么意思

    梁知节拍一下阿吉肩膀,小声吩咐“这么冷的天,小娘子身娇体弱,怎么能睡地上还不去寻厚被褥送来”

    阿吉满脸不高兴“梁先生,这个小娘子当真认识公子”

    梁知节点点头。

    他了解元璟,世家子弟酒宴间逢场作戏那一套,不会发生在元璟身上。假如元璟不认识枝枝,那不管枝枝嚷嚷什么,元璟绝不会多看她一眼,更不会伸手去掀她脸上的面纱。

    换成其他人扯元璟的衣摆,早就被亲随拖走了。

    而且元璟还在离开宴会后,示意阿吉去索要枝枝。

    虽然理由是要治枝枝的罪。

    现在梁知节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没错元璟都气吐血了,两人怎么可能不认识

    “我不信”

    去取被褥的路上,阿吉越想越不服气,气呼呼地道,“那个小娘子说我们公子对她始乱终弃”

    他冷哼一声。

    “公子自幼修道,是俗家弟子,不近女色,怎么会和一个边地小娘子勾连,还对她始乱终弃一定是那个小娘子污蔑公子”

    梁知节笑笑,“阿吉,你知道为什么你是随从,而我是谋士吗”

    “为什么”

    阿吉疑惑地问。

    梁知节一笑,拍拍阿吉粗壮的胳膊,再点点自己的额头,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

    “因为你有力气,而我呢,有脑子。”

    说完,他拔腿就走。

    过了好一会儿,身后才传来阿吉的怒吼声。

    梁知节来到元璟歇宿的房门前。

    窗前映着朦胧灯火,元璟还没睡。

    梁知节叩了好几下门,里面才传出元璟的声音。

    他推门进屋,刚抬起头,吓得心口狂跳。

    烛光昏暗,一道黑影立在灯前,一动不动,阴森森的,不知道站了多久。

    梁知节缓过神,拱手问“公子,您看该怎么安置枝枝小娘子”

    他们身负密令而来,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不能为一个小娘子横生枝节,坏了正事。

    元璟罕见地半晌没有开口。

    梁知节皱眉枝枝到底是何方人士竟叫一向从容镇定、临危不乱的元九郎想不出妥当安置她的法子。

    “关着她。”

    许久后,屋中响起元璟的声音。

    梁知节嘴角抽了抽公子思考了这么久,结果就是要关着枝枝

    公子就不怕耽误了大事

    到底是年轻公子虽然修道,也有色令智昏的时候

    梁知节犹豫了一会儿,忍不住问“望公子恕我逾越,这位枝枝小娘子莫非就是公子一直在找的人”

    元璟没说话。

    梁知节强忍着没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投到元璟帐下一年多了,知道元璟暗中派了个旧仆寻访故人。

    元璟没有透露那个故人的身份。

    梁知节找旧仆打听过这事。

    从旧仆的描述来看,元璟寻找的故人必然是一位养尊处优、意气风发的世家贵女,喜欢骑马,喜欢蹴鞠,好华服,好招摇,鲜衣怒马,气度风流。

    时下名门闺秀多以娴静端庄、温婉贤淑为荣,轻易不会在人前抛头露面。今年端午,宝寿公主贪看蹴鞠比赛,误入西阁,不过是站在廊庑底下看了几眼阁中观赛的朝官,一帮宰执连夜联名上疏,夹枪带棒,把服侍公主的宫人、女官连带着帝后都骂了个遍。

    所以,梁知节猜测,元璟找的女子,必然带了些恃宠而骄,飞扬跋扈,甚至有几分惊世骇俗。

    那样的女子,英姿飒爽,我行我素,不像汴梁锦绣丛里娇养的牡丹,也不像金明池畔纤柔婀娜的柳丝。

    她更像一株花树,兀自葳蕤灿烂,枝华叶茂。

    枝枝呢

    只是一个都尉府酒宴上献舞的女伎,瘦弱,苍白,眉眼间满是风霜。

    她也像树,一株在风雨中苦苦挣扎的树。

    雨打枝颤,一地零落。

    怎么看都不像元璟寻找的故人。

    梁知节小心翼翼地问“不知枝枝小娘子是公子的什么人”

    元璟看他一眼,唇角掠过一丝讥讽,“你没听见她说的我对她,始乱终弃。”

    一字一字,语调平淡。

    梁知节察觉出他的警告之意,心头微凛,告退出去。

    烛火晃动了几下,一缕青烟袅袅腾起。

    灯灭了。

    满室幽暗中,元璟自嘲一笑。

    枝枝是他的什么人

    她曾是他少年时的陪伴,是想到她便不禁微笑的甜和暖。

    也是后来将他推入泥沼,在绝望的他心头狠狠剜下一刀的痛。

    这些年,那道疮疤从未愈合,依然鲜血淋漓,腐烂腥臭,时不时发酸发苦,噬心蚀骨。

    元妙英。

    他的好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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