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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栾下意识地想说是。
他是男人, 自然喜欢漂亮小姐。
哪怕他自己打扮打扮就是最漂亮的“小姐”,他还是渴望能有一名属于他的女子相伴。
可是当姚星潼出现后,他动摇了。
他想, 男子也好,女子也好, 如果是姚星潼的话,他应该都会喜欢的。
这种蕴在心底的情愫, 之前从未有过, 偏偏对姚星潼出现了。
一边嫌姚星潼不够男人, 却一边想着这样也无所谓,大不了以后都由他护着;
一边想直接与姚星潼有肌肤之亲,一边又怕被自己吓到;
一边对父亲母亲说着这只是形式婚姻, 一边又疯了般想知道姚星潼到底是否心有所属;
一边期待姚星潼是断袖, 一边又害怕真的是断袖
他简直矛盾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种感觉,应该就叫做喜欢吧。
面对姚星潼的问题,他认真思索,斟酌着该如何回答。
“你疯了吧你, 什么话都敢说。”
他装作之前的吊儿郎当, 仗着腿长,越过姚星潼,说“我喜欢的人是男子。”
姚星潼低低“噢”了一声。
是她想多了,顾栾自然和大多数女子一样, 喜欢男人。
而且听顾栾的句式, 不是说“我喜欢男人”,而是“我喜欢的人是男子”。
肯定心有所属。如新婚之夜所说,他们的亲事不过是媒妁之言,没有感情。想必是老爷夫人不舍得让独女出嫁, 心仪之人又不愿意做上门女婿,才随便挑了她吧。
在到顾府之前,她甚至连顾栾的面都没有见过,怎么可能是因为喜欢而成的婚。
自从顾栾亲了她,短暂的尴尬之后,她有些飘了,都快忘了当时是因为什么才到京城来。
心里溢出来的一点点期待,被残忍地掐灭。
她自我安慰地想,对于顾栾那点异样的感情,或许是因为之前没人这样保护过她,照顾过她,从而产生的感激之情,而她错把这份感激当作喜欢了。
不是有很多这种例子吗,不然“无以为报以身相许”是怎么来的。
一定是这样。她这么多年一直喜欢男子,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喜欢上一个女人。
顾栾狐疑地看着她“怎么,我不是磨镜,你很失望你心里都在想什么啊,你是不是被姓杜的带坏了”
“我”
“还是说你厌我至此,甚至巴不得我喜欢上哪家小姐,好永远不近你的身”
“没有没有,我没有讨厌我特别喜欢娘子”姚星潼急了,急忙否认。
顾栾抓住重点“你、特、别、喜、欢、我”
姚星潼理直气壮“与娘子成亲,自然要喜欢娘子。”
“那你喜欢我哪儿”
姚星潼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娘子长得漂亮,对人好呀。”
顾栾又高兴了。
只要待他好,就能把他傻乎乎的小夫君迷的晕头转向。
况且,他男装时模样也不赖。
“哦。我也挺喜欢你的。”
挺喜欢什么意思
就是觉得与她相处时不会感到不愉快,但也没有那么喜欢
顾栾毕竟有了心上人呢。
“算了先不说了。我看那姓杜的也就一般,你以后有同他闲谈的时间,不如来找我,离得还近。”
不用顾栾说,想到杜堃那毛毛的眼神,姚星潼也有些后怕了。
她扬起笑脸,伸手握住顾栾的胳膊,说“是我多嘴了,娘子莫要放在心上。咱们先回府吧,小芮可能煮了炖梨当宵夜呢。”
“嗯。正好我晚上没吃饱。”
“还有油泼面没做成,我明天给娘子做。不会的地方还得多请教娘子。”
姚星潼跟在他身后进府,像只小尾巴似的。
顾栾应道“行行行。”
两人回到住处,小芮果然端了两份炖梨,正好冷到能入口的温度。热乎乎甜滋滋地来一份,姚星潼心里那点悲意也差不多无影无踪。
高氏手底下管事的阿月过来敲了敲门,对顾栾道“小姐,夫人叫你过去。”
这么晚了叫顾栾有什么事姚星潼纳闷。
顾连成和高氏住在北房,顾栾和姚星潼住东房,因为成亲后带上点分家的意思,所以平时饭都不在一起吃。
除了过节的时候一块儿,还有每天早晨必须的早茶会见上几面,顾连成在朝中有公事要忙,高氏每天跟众多夫人打牌闲聊,维持顾家与其他家族的友好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儿要做,人情相对寡淡了,不像她之前在家的时候,每顿饭都要一大家子人一块儿吃。
按照正常的点,现在已经快戌时,小院之间的门都闭上了,除非有急事,不会有往来。
姚星潼怕真出什么大事儿,高氏才急急忙忙叫顾栾过去,着急地看向顾栾,想催又不敢催。
顾栾倒是不慌不忙,直到咽下最后一口炖梨,慢条斯理地擦拭嘴唇,拿水漱了口,才起身道“嗯,我知道了,走吧。”
他一站起来,小芮就拿过披肩给披上,向往常一样要跟过去。
阿月却伸手将她拦住,“夫人说了,小姐一人去就行。”
阿林怏怏退下。阿月比她们大了一轮,是郡府里的老人了,又常年跟在高氏身边,像是宫里的掌事宫女,而她们只是普通的打杂宫女。
姚星潼把桌上装炖梨的碗叠在一起放上托盘,起身端给阿林“你把这些收拾了就休息吧。”
顾栾以为是顾连成叫他。因为上次王景的事儿,可能王巡抚忽然改变主意了。
一路上他都在盘算可能的对策。
到了北房,才发现顾连成并不在,只有高氏一人。
那便是和朝堂无关的事了。
顾栾进去之后,阿月便从外面把门关上,渐渐走远了。
“爹呢”
高氏一指里间“在里头闭目养神呢。阿栾,你过来,娘有些话想跟你说。”
顾栾找了个躺椅坐下,半躺着,道“您说,儿子听着。”
“你可知我为何要这么晚了还要叫你过来”
“我不知。”他是真没有头绪。
高氏叹气,语调中参杂了些许责怪“你今日可是同姚桉一块儿去别人家做客了”
“是。他同窗好友今日乔迁,我便随他一起去吃了乔迁宴。”顾栾供认不讳。
高氏接着说“你因为姚桉,去把沈大人骆大人他们家的公子训了一顿”
“是。不过是他们有错在先,而且我真没动手。”
高氏深吸一口气,扶额。
“姚桉不过是一个随时能换掉的赘婿你何必要对他这么认真你不是瞧不上他么”
因为气愤,她稍微拔高了音调。
顾栾是她唯一的孩子,是她和顾连成挖空心思保下来的孩子,是她的命。
顾栾也一直很争气,在男扮女装上没有反抗太久,而是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始终勤奋有加,能文能武,连厨艺绣花也精通。虽然偶尔会惹出一点小麻烦,可都是在可控可理解范围内。
但最近一连串出了这么多事,全都和姚星潼有关,让她不得不提高警觉。
顾栾明白她生气的点在哪儿。无非是怕他和姚星潼走的太近暴露秘密。他说“娘,你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你有什么数你要是有数就不会这么干在所有人眼里你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名门小姐,最重要的是洁身自好,不能和那些不入流的、家里没个一官半职的人有交集。姚桉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一清二楚,他能有什么够得上的朋友被别人看到了,要说你被一介小小赘婿蛊了,自降身份,顺便也给整个顾家降格的。”
语气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夫人不参与赘婿的朋友圈子是惯例,跟普通人家的丈夫不会参与妻子和小姐妹们之间的茶话会一样。
高氏回忆起当时招赘婿的紧迫。
皇上要赐婚的意图越来越明显,迫于压力,她和顾连成暗地里四处寻找,挑出合适的人选来做赘婿。
首先,理想赘婿的家势背景不能过强,否则不容易控制;也不能太草根,不然会显得太假。
其次,性格一定要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好拿捏。
这两点要求一出来,能附和条件的男子几乎所剩无几。正当他们因为找不到人选而发愁时,姚星潼宛如菩萨显灵,送上门来。
不仅完美契合以上两点,姚星潼的家人也十分好糊弄。根本不需要许诺加官进爵金银财宝,听说能和京兆尹家攀亲戚,忙不迭就把儿子送了出来。
赘婿招进来后,皇帝果然不再提赐婚的事儿。
“娘,您是不是太小心翼翼了,总是绷着一根弦儿,搞得草木皆兵。再者,我若是始终与他相敬如宾,反倒容易让人以为夫妻关系不和,遭人猜忌。就算以上都不作数,再退一步,他根本不可能同我行那档子事。所以您放宽心,我平日是爱玩闹了些,大事上还是十分有分寸的。”
顾栾觉得高氏有点小题大做,解释道。
高氏将暖手炉轻轻置在桌上。暖手炉是镂空掐丝大肚壶状,透过镂空缝隙能看到里面的微微火光。
“你怎就能如此笃定不可能莫非那姚桉同你说了什么”
顾栾刚要说姚星潼不举,话到嘴边,忽忆起自己曾答应过姚星潼不向第三个人谈起此事,临了了硬生生咽回肚里。
更何况,他也老大不小了,跟自己母亲谈论这些事,浑身不得劲儿。
他一带而过“我不同意,他敢不过”
“嗯”
顾栾欲言又止,最终摇头道“没什么,我有分寸,您尽管放心。”
听他这么说,高氏更担心了。
因为顾栾自始至终都在强调“我有分寸”,下意识回避掉了他变成断袖真的喜欢上姚星潼的可能。
之前她对同性相斥深信不疑,以为凭姚星潼那种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的性子,顾栾甚至懒得和这种人称兄道弟。但她现在警觉起来长期女装,会不会对顾栾在某些方面的取向产生影响
对男人产生好感,同时被自身的男子天性作用,对弱小的事物心生喜爱和保护欲。
不就正好跟姚星潼对上了么。
她狠狠心“阿栾,你莫要怪爹娘狠心。你以为自己狠辣无情,实则常常心软。娘今天就想给你提个醒,把丑话说在前头,倘若真有这么一日,不管那人是姚桉还是谁,都要第一时间封口。”
“你要是下不去手,爹娘也会帮你。毕竟,活人靠不住,只有死人才能相信。”
顾栾心里忽然泛起一阵寒意。像是在微醺时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心尖钝疼着清醒。
高氏话糙理不糙,说的不无道理。
他的家庭,他的身份,都不允许他暴露自己是男扮女装的秘密。
即便他相信姚星潼,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顾连成这些年越发谨慎小心,怎能容下这样一个隐藏祸端
再退一步,即便顾家全盘接纳姚星潼,姚星潼就一定会真心喜欢他么
他可是亲口听到了回答,姚星潼喜欢女子。
高氏不愧是他的亲生母亲,在他刚一冒出丝丝情愫,便快准狠地将其狠狠掐灭。
他真是被那张软乎乎的笑脸迷昏了头,居然已经开始不着边际地幻想掉马之后的生活。
太残忍了。他生来就不能谈爱。
跨过门槛时,顾栾稍稍停顿了片刻,转头对高氏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随娘的心意。不过当初他入府时,您向他许过要把他当亲儿子待的海口,不要睡一觉就忘了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被空投了好多月石激动转圈是哪个小可爱快出来认领一下抱住猛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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