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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轮笑笑“你刚刚抱我抱得可紧了,不信你瞧我背上,都被你抓出血来了。”
乔泠鸢白了他一眼,她懒得跟他争辩到底是谁在她耳边要求她“抱紧一点,再抱紧一点”,完了还不忘追问“我厉害吗”、“是不是很行”
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洗了澡,躺回床上,乔泠鸢越发清醒。
她听着屋外噼里啪啦的雨声,心情有些烦躁。
傅轮将她揽进怀里,让她枕着他的胳膊,他轻轻握住乔泠鸢的手,温声道“其实我很羡慕你们这些有兄弟姐妹的。”
乔泠鸢没吭声。
“我小的时候,别的孩子不敢跟我玩儿,我也没有兄弟姐妹,以至于我根本没有玩伴儿,其实很孤独,那时候,我就很希望我能有一个兄弟姐妹,比我小,我就宠着她,比我大,他就宠着我,我们血浓于水,会一辈子互相扶持,是永远也剪不断的关系。
“可惜我没有那个运气,父王独宠母妃,母妃身体又不大好,我便始终没能有一个妹妹,或者一个弟弟,至今,都还挺遗憾的。”
乔泠鸢道“难不成,你还挺希望你父亲宠别的女人”
傅轮“这不是重点。”
“我小的时候,乔泠菲和我不对付,她有葛氏护着,我斗不过她,性子又倔,挨了不少罚,乔世文还帮着乔泠菲冤枉我,那两兄妹没少让我吃亏。我七妹性子软弱,只有被欺负的份儿,我每次护她,没觉得快乐,只有心累。我有一大堆的兄弟姐妹,可没有一个让我觉得,有兄弟姐妹原来是一件好事,你若是想劝我,想想血脉亲情,便算了,我不想听。”
傅轮道“你既不想听,何以睡不着”
乔泠鸢又陷入了沉默。
“其实你若实在不忍心,就当救小猫小狗一样,顺手捞一把乔泠菲,她一个姑娘,文不成,武不就,就算从牢里出来,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乔泠鸢苦笑“我只是想不通,我凭什么救她。”
那一巴掌有多痛,她至今都记得很清楚,她凭什么去救一个将她往泥里踩的人。
“不想救就不救吧。”傅轮说。
然而,他这话刚刚落下,乔泠鸢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她道“还是要救的,不能让乔世文给我戴一顶不顾血脉亲情、见死不救的帽子。”
她算计来算计去,就是为了把自己摘干净,不能在事情的最后,却功亏一篑。
况且她现在是昭王妃,无论她做什么,都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昭王府的颜面,她不能让别人认为,昭王傅轮有眼无珠,娶了一个恶毒的女人。
瓢泼大雨丝毫没有减弱的架势。
乔泠鸢撑着伞走进雨里,雨水打湿了她的鞋面,她走到乔世文的跟前。
乔世文觉得自己已经跪了很久,大雨不留情面地砸在他的身上,将他淋成了一个落汤鸡,他浑身湿透、发冷、发寒,好像随时都要晕死过去。
每一刻都变得特别地难熬。
每一刻,他都感觉自己下一刻就要坚持不住了。
他偶尔会忍不住想,若是他昏死过去了,乔泠鸢会不会看在他这么拼命的份儿上一时心软,就放过乔泠菲。
他乔家发生巨变,他不能为家族做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亲人的性命。
乔世文想得模糊,脑袋也越发晕了起来。
他在眩晕中感觉到雨好像停了,他抬起头,看见乔泠鸢面无表情的脸。
她撑着伞,站在暗夜的大雨里,雨水从伞面滑落,打湿了她的裙角,她低头,无甚表情地看着他,说“你回去吧。”
“你会救她吗”乔世文哑声问。
“会的,你这般威胁我,我如何能不救我还得保住昭王妃的名声,不能让旁人对我夫君指指点点,说他有眼无珠,娶了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她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温度。
“我救她,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她,是为了我夫君,”乔泠鸢道,“你记住了,从此,我只是昭王妃,不再是乔家六姑娘。”
她落下话,举着伞,往回走。
“那我呢”乔世文忽然有些慌张,他倏地拉住乔泠鸢的裙角,手指扣得死紧,好似生怕乔泠鸢跑掉,他慌忙地问,“我呢”
乔泠鸢的脚步一顿,道“你,跟我没有关系了。”
她一道掌风劈下,裙角在锋锐的掌风下被劈掉一块,她抬脚,毫不犹豫地上了台阶。
傅轮懒懒地靠在门框上,等她走近,他微微躬身将她打横抱起来,进了屋,他踢上门,将乔泠鸢放到临窗的木椅上。
他蹲下身去,帮她把湿透的鞋袜脱了下来,丢到一边,又拿了干净的帕子给她擦脚。
乔泠鸢任他伺候。
这位大少爷不知道是不是被伺候惯了,对伺候人的流程十分熟悉,而且手劲儿也恰到好处,每次都伺候得乔泠鸢很舒服。
她的脚很白,像上等的玉,傅轮有些爱不释手。
等给她擦干净脚,他撩起她的裙角往上,低声说道“裙子湿了,我帮你脱了,嗯”
最后那个“嗯”字,就显得特别地意味深长,躺在木椅上的乔泠鸢轻轻撩起眼皮,睨了傅轮一眼,继而她微微坐起身来,双臂环过傅轮的脖颈,将他抱住。
“好。”她说。
“就在这里嗯”
乔泠鸢细细绵绵地应了声“嗯”,跟小猫叫似的。
傅轮整颗心都颤了起来,情之所极时,他忍不住想,这小妖精,简直能要他的命。
他把命给她,都是愿意的。
乔世文被傅轮的两个影卫送到了客栈休息,那俩影卫见他发了高热,怕他病死,还特地给他请了个大夫,乔世文一碗汤药灌进肚子里,脑袋昏沉得厉害,没一会儿就睡死了。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午时。
他在床边茫然地坐了一会儿,就听傅轮的影卫道“乔三公子,天色不早了,可以启程了,去汴京路途遥远,实在不好耽搁。”
乔世文愣了好一会儿神。
他想起乔泠鸢说的话,说她不再是乔家六姑娘,跟他也再没有关系。
他在烦闷中问影卫“曦城是不是要打仗了”
“殿下拿回燕西关势在必行,这仗始终要打起来,只是迟早的问题,”影卫道,“很多人都已经迁离了曦城,你不会武功,既然事情办完了,还是早些离开要紧。”
“我六妹呢她何时回去”
“王妃”影卫觉得他问了个傻问题,“我们殿下在这儿,王妃自然也要留在这里。”
“她一个弱女子,她留在这里做什么”乔世文皱眉问。
弱女子
影卫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忍不住笑出了声,说“你可能对我们王妃有误解,我们王妃能在四万敌军中自由来去,她可不是弱女子。”
乔世文总觉得,只要他一走,就真的再无可能听乔泠鸢唤他一声“哥”了,乔泠鸢不欠他的,可他欠乔泠鸢,他得留下来为乔泠鸢做点什么。
“你们回去吧,我不走了。”
影卫“”
“乔三公子,曦城并不安全,你留下来,实在不合适。况且,没有把你安全送回汴京,我们也不好交代。”影卫道。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一个大男人,哪儿需要你们保护你们回去吧。”乔世文摆摆手,让他们赶紧走,“就说是我自己不走的,殿下不会责怪你们。”
影卫将这件事告诉傅轮的时候乔泠鸢正巧就在旁边,傅轮闻言,很轻地挑了一下眉,朝乔泠鸢看过去,示意她表态。
“不用管他。”乔泠鸢漠然道。
傅轮朝文山瞥了一眼,文山得了意思,摆手让影卫下去。
傅轮玩笑道“你这三哥倒是有些意思,汴京那么安全他不回去,偏生要留在随时都要打仗的曦城,你说他是为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乔泠鸢白了他一眼。
顿了顿,又继续道“乔世文天性爱玩儿,许是觉得曦城人文环境和汴京大有不同,想留在这里多玩儿几日。”
“你真这么认为”
“他总不能是留下来等着上战场的。”乔泠鸢冷笑了声。
傅轮沉默了下来。
午时的阳光总是特别毒辣,他抬头望向高远的天空,阳光刺目得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他道“赫连云刚刚继位,位置还没有坐稳,鞑靼族人心涣散,此时正是出兵的好时机。”
乔泠鸢捏着药罐的手指一紧。
她听傅轮道“就这一两天的事了。”
乔泠鸢其实早有所感,因为傅轮这两日其实有很细微的变化,他夜里不太能睡得着,有时候她半夜醒来,还能看见他在灯下琢磨舆图,他的精神也比往日要更紧绷一些。
乔泠鸢想,他心软,其实并不适合战场。
战火燃起来的时候是在深夜子时,傅轮迟迟未回,乔泠鸢便也一直没有入睡,她坐在府衙的堂屋里,借着烛光在看医书。
秋月在她身边伺候。
夜里四下静谧,只有夜风刮得呼呼作响,乔泠鸢一直闷不做声,秋月也不敢打扰,直到子时响起战火的擂鼓声,她才瞬间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
她下意思地望向乔泠鸢,担忧地唤了声“王妃。”
乔泠鸢神色很淡,声音在夜风中透着股浸了水的清冷,她道“傅轮已为这场战事做了万全的准备,他不上前线,无需担心。”
好像于她而言,这场战事的胜与败,根本不重要。
除了傅轮,谁都不重要。
可秋月却莫名地被她安了心,她安稳地坐在木椅上,低头继续做她的针线。
夜风刮得很大,从东南一路吹向西北,战场上的火球越过高高的城墙砸在燕西关的城门内,大火瞬间连城一片,火势汹涌,灼心烫人。
利箭雨幕似的往下落,刀枪剑戟相撞时的金石之声时刻伴随着喊杀声,震耳欲聋,响彻天幕,血淋淋的战事从黑夜到白日,再至黑夜,方歇。
乔泠鸢还在灯下看书,寒霜匆匆进来禀“王妃,胜了。”
她面带喜色,险些泪流满面。
这场一天一夜的攻防战,长宁军歼敌军六万,自损三万,拿回了燕西关,驻守燕西关的鞑靼族将领率一万残军撤离燕西关,退守堀城。
傅轮回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早上。
大雨下了一整夜,初初退去,晨曦微露,乔泠鸢短暂地眯了一会儿,听到了房门被小心推开的声音,她从沉睡中睁开眼。
从屋外进来的男子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合过眼,他双眸泛青,满身疲累,明显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
乔泠鸢的瞌睡瞬间散了大半,她从床上爬起来,三两步踱到傅轮的跟前,还未来得及问一句“要不要先洗漱”,就被他一个大力抱进了怀里。
乔泠鸢闻到了他身上的汗味儿,竟意外不觉得讨厌。
傅轮拥着她深吸了口气,哑声说“这场战事,死了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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