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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在玩笑,瓦莱丽可以确信这一点。他们之间被短暂的沉默占据,四肢的血液忽然涌向了猛然激昂跳动的心脏,抽走了掌心的温度。瓦莱丽咽了口唾沫,难以言喻的情绪混杂着挤入喉间,惹得胃里一阵不适的痉挛。她至今仍能清晰地回想起第一次直面那个恶魔时的绝境,即使往后漫长的岁月里她屡屡与死亡擦肩,与危险同行,但若是要为恐惧寻找一个具体的定义,她的脑海依然会为那张苍白的蛇脸所占据。
“果然,你能够理解这个情报的价值。”列昂尼德微微扬起了嘴角,他似乎有意无意地瞥了挡在瓦莱丽身前,毛发直竖的大黑狗一眼,“当然,目前我也不过是窥得这秘密表面的一隅罢了。我知道你现在忙得抽不开身,如果有需要,这里正好有个闲人可以帮你去打探究竟。”
“不用。”瓦莱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太清楚对方可是个唯利是图的情报贩子,一个刀尖舔血的雇佣兵,那当然不会是什么免费的好意。但更重要的是,她并不乐意看着所谓的朋友为了追求与风险完全不对等的利益而以卵击石,那不叫冒险精神,而是愚昧无知,“他可是曾经把英国搅得天翻地覆的最可怕的黑巫师,不是你能够搞定的家伙,我唯一的建议就是别去。”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列昂尼德点了点头,瓦莱丽相信他应该能明白自己坚定的否决所代表的意义。果然他也没有在做纠缠,既然这一笔生意没能谈拢,想必他马上就会跑去寻找下一单活计,“对了,机会难得,作为东道主,你是不是该请我喝一杯”
以曾经同伴的交情来说确实应当如此,瓦莱丽答应了这一要求,为此她不得不背对着列昂尼德,俯下身安抚看起来极不耐烦低嚎的西里斯,并且对他轻声许诺只喝一杯,寒暄一下就走。她带着列昂尼德来到了破釜酒吧。明明本该是个麻瓜,他却能利用自己极其逼真的魔法义眼看透那些针对麻瓜的隐藏符咒,以便他和巫师打交道。
显然,像破釜酒吧这样门庭若市,鱼龙混杂的酒吧当属旅人们的必经之地,许多虚实难辨的传闻总会从一张张酒足饭饱的口中倾泻而出,开启新的故事、阴谋或冒险。瓦莱丽为他们的威士忌买了单,还给西里斯点了一大盆鸭脖和鸭翅膀,好让他在一旁打发时间。但他似乎并不怎么买账,只是在一边竖着耳朵听两位佣兵的老搭档聊着去年分别后的些许见闻。
夜晚降至,人流开始渐渐聚集,如同向西里斯许诺的那样,瓦莱丽放下了酒杯“晚上我还有约,得早点回去了,抱歉啊。”
“哦豁”列昂尼德挑了挑眉,以他的酒量而言,这一杯都还不够开胃的,“和世界上最帅的小哥还是久别重逢的老情人”
“秘密。”瓦莱丽眨了眨眼,她牵起了绳索,看着黑狗趾高气昂地冲列昂尼德抬起头,从鼻腔里哼哼两声。
“祝你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列昂尼德举起了酒杯,“我打算在英国停留一会儿,到处逛逛有需要找我。回见。”
从对角巷一回霍格莫德的旅店,西里斯就立马变回了人形,摘下了脖子上的绳索。“那家伙是怎么回事”他焦躁不安地直视瓦莱丽,话音未落就意识到自己的语调有些接近质问。显然他对列昂尼德充满戒备和不信任,即使瓦莱丽似乎和他很熟,甚至有一起旅行过这正是问题所在他当然知道自己所缺席的十二年里瓦莱丽完全有选择的自由,他当年亲手推开了瓦莱丽,因此似乎没有任何立场可以干涉她。但现在他们在一起,不仅是朋友,更是同伙,是情人,是像家人一样朝夕相处的紧密关系,他想要更多地了解瓦莱丽,这无可厚非
而瓦莱丽显然意识到了西里斯的恼怒,她承认她在窃喜,那大概是被在意着的感觉。但瓦莱丽并不希望一些无端的推测会影响现在她和西里斯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联系。于是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开始讲述她初到中南美时的经历。
“我刚到美洲的时候,接过些小任务,但又被不靠谱的中间人坑了,总之非常缺钱。当时就接了个任务,去偷个火龙的蛋,报酬非常丰厚。结果第一次干这活儿,经验不足,因为愚蠢的失误差点送了命。”西里斯自然地把视线望向瓦莱丽胸口的伤疤,之前他刚刚见识过那伤疤完整的模样。“是列昂尼德当时把我捞回去了,救了我一命。后来他知道我是个巫师,就雇佣了我一段时间,主要是保护他探索遗迹,帮他探路、解咒、拆陷阱、维护魔法道具什么的。他是个老道的冒险者除了自己无法施展魔法,其他方面的知识确实根本不像个麻瓜。”
大概是从没听闻过这样的事例,西里斯的眉梢皱起了显而易见的纹路“那可真是太可疑了,你确定他没跟你撒谎就为了显得他自己与众不同”
“我确认过他的记忆,用摄神取念。”瓦莱丽接着解释道,“这就要说到前两年的事了。之前旅行的时候,我不习惯在一个地方,和同样的伙伴相处太久,所以当时合作了快一年,我们就分道扬镳了。结果前年苏联解体,麻瓜们乱成一团,而我刚好在北亚那块儿,碰巧遇到了他。”
“碰巧”西里斯挑了挑眉。
“碰巧。”瓦莱丽点了点头,“当时他被人追杀,所以我顺道帮了他一把。我们一路逃到北欧才甩掉那些家伙,他说的过命的交情,大致就是这样确实我们互相救过一次命。”
虽然大致了解了他们的交情,也确实庆幸瓦莱丽能够龙口脱险,但西里斯依然觉得那家伙必须警惕。他忽然明白了瓦莱丽为什么能在作品里如此详细而准确地描写出麻瓜生活的点滴细节,而且作品里还设定了巫师和麻瓜的搭档组合不爽,令人太不爽了。
“然后他还特地为了找你追到英国,嗯哼”西里斯自己都觉得屋里飘荡着陈年老白醋的味道。
“他大概只是觉得我会花大价钱买他的情报。”话题回到了今天刚刚得知的重磅消息上,瓦莱丽用手托住了下巴,“但列昂尼德的情报通常不会是空穴来风,你怎么看,西里斯我是说,在阿兹卡班,你有没有听到过什么风声”
“像我那疯疯癫癫的堂姐倒是一直嚷嚷着什么黑魔王一定会回来的,我以为她脑子早就不正常了。”回想起阿兹卡班那些被绝望吞噬的岁月,黑暗阴冷的牢笼间回荡的疯言诳语,西里斯又下意识地咬紧了牙根,臼齿磨出了咯吱咯吱的骇人声响。
“这件事我觉得,也许我应该告诉邓布利多教授,让他看看怎么处理,你说呢”瓦莱丽询问道,“虽然难以想象,但是万一这是真的,伏地魔还没死透,他在筹划死而复生的话,那处境最危险的莫过于”
“哈利。”西里斯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一点,瓦莱丽又何尝不是。英国有史以来最危险的黑巫师,被一个一岁的小婴儿打败,想想他就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复仇,毫无疑问。
瓦莱丽立马扯过了羊皮纸开始思考措辞“我是不是应该写的正式一点,让邓布利多教授本人来调查这件事应该是最保险的。哪怕最后发现这是空穴来风,也就当我被骗了点钱,防范于未然嘛。”
显然西里斯也是这么想的,他站在瓦莱丽身后,看着她写下邮递给邓布利多的信件,“这事先交给邓布利多处理,我得先搞定彼得,这耗子现在藏在哈利身边,才是对他最大的威胁,该死的”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瓦莱丽本想立即投入到抓捕彼得的行动中,却被编辑部寄来的催稿吼叫信狂轰滥炸。西里斯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稿件,把他们按顺序重新堆叠起来,“我敢说你没打算让那个神父做凶手吧,这太容易推理了,没什么悬念。”
“哎”似乎是因为被轻易猜中了心思而懊恼,瓦莱丽长叹了一声,一脸生无可恋地靠着椅背,晃着椅子腿抬头望着天花板试图梳理脑海中乱成一团的线索。西里斯看着她有些放肆的坐姿,心想着读书时候女孩可从不这样这似乎是他自己的习惯。他苦笑着揉了揉瓦莱丽的灰发“我之前也怀疑过那个马夫有动机和条件,或许他可以有些隐藏身份什么的,来个惊天反转算了,我也就随口一说,不打扰你了,慢慢写。我先出去一趟。”
在瓦莱丽有些紧张的眼神注视下,西里斯不得不补充了一句“好吧小瓦丽,我知道,我会小心点的只是和我的小朋友去交换一下情报。”
“小朋友等等,你和学生有接触”瓦莱丽吓了一跳,她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又被西里斯按着的肩膀坐了回去。
“别担心,他绝对不会泄漏秘密的。”西里斯得意地笑笑,在瓦莱丽的追问中他神秘地压低了声音,“你若是好奇,也许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你们一定合得来。”
说着西里斯就变成了黑狗离开了旅店。一头雾水的瓦莱丽稍稍拉开窗帘,透过二楼的窗户看着黑狗的身影,他快步溜过了大白天还在游荡,四处搜寻他下落的摄魂怪,在白茫茫的雪地上留下一串肉乎乎的爪印。
瓦莱丽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专注于稿件之中,甚至决定一口气多完成几节以应对之后的不时之需。现在她才懊恼起自己总是踩着死线滑铲,没有存稿的习惯了。她顺着西里斯的建议,字迹潦草地把新的故事在羊皮纸上一口气写了下来,这一章节实在是过于仓促,她已经可以想象编辑或者读者的抱怨了,但她管不上这么多了,她只想快点完成手头残留的工作。
不出几天,瓦莱丽就随意地写完了足够分量的存稿,一口气寄往编辑部,她下定决心,哪怕之后编辑用邮件轰炸她,她都绝对懒得改除非彼得的破事解决了,她心情好,那另当别论。
在西里斯的带领下,瓦莱丽终于知道了他进入霍格沃茨的路线从蜂蜜公爵的地窖一路通往霍格沃茨四楼的独眼女巫雕像,出口比她自己发现的那一条要安全许多。在密道里,她就谨慎地给自己施加了隐形的咒语,默默跟在黑狗的身后。
当密道走到了尽头,西里斯推开独眼女巫的雕像,瓦莱丽紧随其后地跟了出来。
多年之后再度踏入校园,穿过无数次走过的长长回廊,看着门厅上方旋转的楼梯和四处串门的画像,瓦莱丽忽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她依然记得每一条楼梯旋转的角度和时间,记得每一处教室的位置,甚至还记得他们七年级时候的课程时间表她仿佛还是当年那个看似文文静静,实际上喜欢夜游追踪的女学生一般,将自己的身影巧妙地隐藏在霍格沃茨的空气中,就仿佛自己仍是这里的一部分。城堡总会接纳自己,无论一无所有,还是历经风霜。
瓦莱丽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她忽然注意到一个姜黄色的身影从走廊的拐角窜了出来,正警觉地举起了魔杖尖,却发现那是一只猫咪有着一身姜黄的蓬蓬毛发,顶着一张扁脸的猫咪熟稔地跑到西里斯身边,甩了甩瓶刷似尾巴以示友好。他们看起来早就认识,这可真是奇怪,瓦莱丽不明白猫咪和狗是怎么沟通的,在她迷惑的时候,那只猫却突然向她看了过来尽管瓦莱丽对自己的隐身依然有信心,她应当完美地融入了空气之中。
但西里斯示意她不要担心,跟着他们走就行。瓦莱丽追着他们的脚步,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处偏僻的空教室,她记得这里就是自己曾经大半夜偷跑来练咒语的地方。她锁上门后,西里斯从黑狗又变回了人形。他靠着一张桌子坐下,肥嘟嘟的姜黄色猫咪灵敏地跳上他的腿。
“这是克鲁克山,是我认识的怪聪明的小朋友。”西里斯用纤长的手指挠着克鲁克山的耳根,而猫咪似乎十分享受这样的爱抚,发出了呜噜呜噜满足的声音。
“是学生养的猫吗”瓦莱丽好奇地问道,她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确认了这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小动物还好,不是阿尼玛格斯什么的。她隐约记得以前波特家似乎也养过猫,也是差不多的姜黄色,那只猫并不怕她是叫什么来着瓦莱丽仔细回想着,却一时记不起了。
“是赫敏格兰杰的猫。”西里斯解释道,“它一直帮我盯着彼得的动静,那个胆小鬼,似乎这两个月一直都呆在罗恩的口袋里,一刻都不敢冒头真是个孬种”
我要是知道有人大张旗鼓地跑来要杀我,我也会想办法躲起来的好吗想想西里斯之前冲动划坏了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口的画像,在霍格沃茨引起的轩然大波,瓦莱丽暗暗吐槽。但事已至此,至少现在西里斯愿意把她也当作行动的一份子,那就不要翻旧帐了,从头开始谋划就行。
“明天是学生放假前可以拜访霍格莫德村的休日。”西里斯说,“然后他们就要回去过圣诞假了,但哈利不回去,他的两个朋友也是。”
“圣诞假人少,通常大家都缺乏防备,我们就趁这个时机去抓彼得。”瓦莱丽心领神会,只是有些感慨,看来这注定没法是一个平安的圣诞节不过她旅行多年,时常会错过一些节日的狂欢,所以对此倒也没有什么执念。她只是想着除了哈利之外,她也该给西里斯准备个惊喜。她不觉得以前阿兹卡班里会好心地给他们开圣诞派对。
“总之得先想办法进入格兰芬多塔楼。”想起之前自己的失误,西里斯忿忿地说道。
“我隐身在旁边等着就行,总有学生会来报口令。”这在瓦莱丽看来算是小菜一碟,“然后我就跟着先进去等夜深人静了给你开门行动,怎么样”
“就这么办。”西里斯果断点了点头。
“那么今天就先不回去了,在学校里对付一晚上,等之后几天找机会。”瓦莱丽四下环顾这教室,尽管多年前这个偏僻的教室她也曾多次留到深夜,但她不确定费尔奇或者多事的鬼魂会不会发现他们这里,“之前你都在哪儿过的夜”
“禁林。”西里斯简短的回答。那确实是更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但现在大雪皑皑,若是没有足够的取暖措施,怕是被狼人吃掉前,她就能冻成雪地里的一条冰棍。瓦莱丽不得不排除了这一考虑项,显然西里斯也不可能愿意让她受这样风餐露宿的苦。
“别担心,现在就这里过夜吧,我们可以轮流站岗,克鲁克山也能帮我们守着。”起码在室内,保温咒和魔法火焰瓶还能帮助他们度过冬天的夜晚。西里斯说罢,抱着克鲁克山放到了地面上,又变回了黑狗的模样。他俯下身,示意瓦莱丽可以拿他柔软的皮毛当枕头。
于是瓦莱丽轻笑着把额头枕了上去,把脸埋在西里斯黑色的毛发中蹭了蹭。怀中忽然又钻入了一个毛茸茸的抱枕,瓦莱丽低头一看,是克鲁克山,它抬起了那张扁平的脸无辜地盯着她。他也不怕我啊,就好像以前波特家的小猫一样一向习惯了被小动物避而远之的瓦莱丽枕着黑狗,抱着猫咪,心满意足地呢喃着“真暖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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