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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苍,裕苍不,不,沧昱仙尊,求求你,我求求你"
黑发的剑修周身萦绕着磅礴的灵气,而与通常修士的灵气不同,他没有半分如春风化雨般的平和,而像是带着数不清的刺,即使只是感知,也会让人觉得疼痛难忍。
面对着眼前男人的讨饶,裕苍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他只是干脆利落地举剑,只见剑光在空气中呈现出残影,而下一秒,男人的头就落了地。
裕苍动作缓慢地微微擦了一下自己面颊上的血。
那其实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他本身并没有多么担心自己的脸颊上会蹭上不干净的血迹
毕竟,已经擦不掉了。
他提着剑,慢慢地继续往前走。
这里,只是之前那位仙宗驻守在边界的一个哨点而已,他记得直接负责人便是长老之一,关于须弥派的覆灭,他们谁都脱不了干系。
而事实证明,他们确实问心有愧,似乎是之前的长老通告了消息,几乎在裕苍出现的那一瞬间,这些人便如临大敌,他们早有准备,在哨点中,无数的符咒冲着裕苍过去,但因为贪婪,却依旧想要活捉他。
一裕苍明白,他们现下唯一想要的,便是自己的骨肉。
仙魔边境已经摇摇欲坠,若没有他的骨肉做抵挡,两边的界限将消失,一场大战随之而来。
而他现下,却不想再管那不知时日的大战,他今日前来,只是要把须弥派所遭受的所有一切,都如数奉还在仙宗身上。
他不用知道任何所谓的''真相'',因为,他已经被无数的''真相'',蒙蔽了太多年了。
裕苍无声地慢慢吸了口气,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分离一般地疼痛,他每往前走一步,都觉得是被挤在尖锐的刺之中,每根刺都深深地往他的血肉之中钻去,但是他却面不改色,依旧在往前走。
魔气的反噬只是迟早的事情,他早有心理准备。
这样的疼痛,甚至比不上他心中所受的万分之一。
裕苍微有些出神地拾头,看着暗沉的天幕一边,滚滚的天雷低吼着,像是在警告他。
元婴中期直接进阶到化神后期,突飞猛进的修为自然遭来了天道的惩罚。
但是
正因为他的修为晋升,说到底,是因为吸收了魂茧的力量,而魂茧来自于那些长老们,所以,这一劫难,算不到他的头上。
渡劫,本就是天道定下的法则,而现下,即使这天上的某只眼睛在那方蠢蠢欲动,却不能违背自己的法则,把这责罚降到他的身上。
黑发的剑修拖着自己的剑,步伐几乎蹒跚,他走过了茫茫的尸海,到最后,凭空失去了踪影。
荣简觉得,自己指定和豌豆黄有点仇。
上辈子,她连做了半个礼拜的豌豆黄,硬是没有等到伏空青回来看看,等她成了太子妃之后,却把这遭给忘了,一次一次想着有以后,便也没做过这豌豆黄。
而现下,她好不容易一时兴起,想弥补一下曾经的遗憾。
裕苍竟然也跑了。
她反复搜罗了一遍房间,,倒是看到裕苍给她留了字条,上面只写了两个大字∶''晚归。''
荣简
他妈的,这是把她当家中的精糠之妻了出去办趟事儿屁都不放一个只给她留个字条算什么话
她气得当场运起灵气,让字条在空气中变成碎片,然后就开始坐在床榻上生闷气。
等到冷静下来之后,她突然把系统叫出来∶"裕苍是不是去复仇了"
那边的系统沉默了几秒,机械音竟带上了几分欣慰和惊喜∶"宿主好生聪敏。"
荣简抽了抽眼角,继续坐在床上生闷气。
半晌后,她又突然把系统召唤出来,顺手打开了任务面板∶
"这个世界你为什么不列任务了,不列任务我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做完,我接下来该干什么"
荣简在那边看着依旧空无一物的任务面板,再看总任务条''拯救沧昱仙尊裕苍''的进度竟然已经变成了59,那方的系统这次回得很快∶
"是这样的宿主,系统的任务只是为您做最终任务的铺垫,我方诚挚相信您的水平,在经历了第一个世界之后,即使没有小任务提示,你也可以完美地结束任务。"
荣简被对方的说辞震惊了,她试探地问道∶"怎么,不抹杀我了放养我了吗"
机械音的尾调依旧上扬∶"我相信宿主的能力,也衷心祝愿宿主早日完成任务。
荣简的嘴张了半晌,才皱了眉。
系统这样不再大量颁布小任务的做法,对她来说,无疑是把双刃剑。
本身那些任务布置得层出不穷的时候,荣简被任务牵着鼻子走,深感自己有这顿没下顿的担忧,但现下,系统不布置小任务,虽暂时荣简还没发现任何改变,但是说不准以后便会让她没有完成大任务的头绪。
说到底,做小任务,是束缚,但同样也是指引。
荣简这才理解了,为什么那些小任务的颁发只有第一个世界有,原来还能算是新手指导。
她默了半晌,又慢慢蜷起身子,开始琢磨之后的打算来∶
有第一个世界,第二个世界,那自然就要有第三第四个,那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荣简没想出所以然来,冷着一张脸从床榻上起身,无意识地绕着房间走了起来。
不得不说,裕苍的习惯倒是如百年前识海看到的那般一样,即使他现下没了那么多需要看的书籍与功法,但他依旧会在房间里整整齐齐地堆满自己的东西。
他们这些天来逛过几次魔界的夜市,荣简买了不少小玩意儿,她自己买了让裕苍拿着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总是一式两份。
荣简也是这次进了裕苍的房间,才发现自己这几次下来到底买了多少东西的。
从藤蔓编织的小工艺品,到蚕布金针勾出来的绣画,再到颜色鲜艳,浓墨重彩的画本。
荣简心中微动,暂时把心绪扔在了一旁,紧接着才拿起了那本画本。
她还记得,自己买下这画本,是无意之举,主要是那位卖画本的是个看上去不到十岁的小姑娘。
对方唇红齿白,一双眸子黑白分明,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一下子就吸引了荣简这个颜狗,她本身还犹豫着,那漂亮的小姑娘就甜甜地对她笑道∶
"姐姐,买本我的画册吧,你和哥哥不需要吗"
荣简鬼使神差地掏钱就买下一本,但那天夜市的东西太多,她都没来得及看看画册里到底是什么,便奔向了下一个小摊。
她有些烦恼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想着裕苍那句冷冰冰又带着点柔软的''晚归'',聊胜于无地拉过那本画册,翻开了第一页。
妈滴。
在看到画册的第一页的时候,荣简就嘭地一声把画册合上。
红晕从她的脖子那边慢慢升起,直逼到她的天灵盖处。
她是知道魔界民风开放,但着实没想到,竟然会那么开放,这画册的封面规规矩矩,除了颜色鲜艳一点没什么特别的,不曾想
而荣简也着实没想到,自己就算阅片无数,但是竟然也会有被这古人落后的那啥给震惊的一天。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重新把画册放回去。
不看了不看了,魔界人,城会玩。
她继续坐在床榻上等裕苍,干坐了三秒无果后,女孩子面无表情地站起了身,非常诚实地重新伸手,把那本画册拿回了手中。
于是,等到裕苍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荣简认认真真地翻看书籍的模样。
他静静地靠在门侧,看着黑发的女修不问世事般专注的模样,恍惚间,又想起了自己的首徒''江荣简''。
事实上,自入道以来,他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已经看得极淡,求仙之路漫漫,有缘人便相伴一程,无缘便散,即使那人是他相伴百年的弟子,也是一样的。
他也知道,那位此时魂魄已经散开的首徒,对他除了恭敬之余,也不会有旁的任何感情。
而眼前这
他不论在什么时候,都能分清对方与''江荣简''本身的不同。
就像现在,''江荣简''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双脚盘起着看书。
他不由自主地微微勾了勾唇角,这才发现对方似乎看书看得太过专注,到现在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裕苍顿了顿,抬了抬脚,轻轻地踢翻了脚边的竹制品,制造出一点声响来。
他带着内心深处一点说不明道不清的小心思,拖着自己一具快要散架的身体,却依旧志忑地希望得到对方的关注。
而也如裕苍所愿,几乎是声响出现的下一秒,荣简便猛地合上了眼前的画本,她抬头,正好看见了站在门旁的裕苍。
她细细地观察着对方,看着他尚且整齐的衣服,和脸上还没擦干净的血。
因为他现下心神尚且稳定的缘故,荣简感受不到来自对方的更多情绪,她本身是生气对方不告而别,但现下因为经过了刚刚那画本的冲击,此时一下子有些发作不出来脾气。
荣简在心里酝酿了半晌,最终也做不到就这样算了,便勉强冷下脸色,不发一言地从对方身侧离开。
在经过对方身侧的时候,女子甚至非常刻意地侧过了身子,摆明了就是要和对方划清界限的意融
当然,她没有忘记紧急地把手里那本画本扔进自己的储物空间。
荣简目不斜视地往外走去,她刻意走得很慢,但是即使都快走到院子里了,身后的裕苍都没有想要叫住她或者拉一把她的意思。
荣简你这样让我有点尴尬。
她气其实已经消了大半,但还是烦恼裕苍要去报仇还得偷偷去,所以心绪中更多是带着有些消极的沮丧情绪,这时候来回迟疑了几秒,最终没忍住,还是偷偷往回看了一眼。
结果这一回头,正好就撞在了裕苍那双极黑的眸子里。
洲画”
她没有半分被抓包的尴尬,反倒是观察了半晌裕苍的神情,终于发现,对方此时的神情,要说是纠结不舍,更像是一种疑惑,还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紧张。
荣简在原地思考了半晌,突然悟了。
裕苍只感受过短暂十年的人间事,自此之后,便在仙界生活,大家直来直去,在他成名之后,又对他恭敬有加
也就是说,这位沧昱仙尊几百年的漫长生命中,没尝过什么情情爱爱的事情。
所以,现在别说对方要挽留或者主动来哄一下女孩子,更可能他甚至都不知道荣简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荣简想明白了之后,由心而生起了一种挫败感。
她面无表情地抬高了下巴,干脆开了口∶"裕苍。"
那边的男人很快低低地应了一声。
荣简就两只手交叉在胸前,别别扭扭地走回到了男人面前。
男人比她高了快半个头,此时却近乎温顺地低头下来看着她。
他本身天生就是一副拒人以千里的模样,但偏生眼角那块儿其实是圆的,这时候微微低下头来看人的时候,带着一股像是不谙人事般孩童的天真。
这股天真在他的整体脸部显得极为违和,尤其是
对方身上的血腥味这么重的时候。
荣简这时候的火气才蹭蹭蹭冒上来,她紧紧地抿着嘴唇,不由分说地先把对方拉到房间里,一把把男人按在床榻上,不由分说地挪了挪下巴。
好在,这次沧昱仙尊似乎是明白了一点她的意思,他坐在床榻上,慢慢抬起头和荣简对视了几秒,估计是看清楚了对方眼中的熊熊烈火,便乖乖地又低下头来,很慢很慢地脱下了自己的衣袍。
荣简看着那好不容易养好的伤口,重新破裂,以至于对方衣袍下的身体几乎鲜血淋漓的模样,气笑了。
她笑完倒也平静,找了之前用剩下的药膏,好好地给对方的伤口重新上了药,她的动作也很轻,和第一次给他上药一般,都是小心翼翼的。
莫名其妙地,裕苍却害怕了起来。
他看着对方仔细地对待自己每一处伤口,却没有任何要和自己有眼神接触,甚至,她到现在都没有开过一次口。
裕苍其实是知道的,自己私自离开,去猎杀那些仙宗各派,荣简可能会不高兴。
但是他同时也清楚,自己并不愿意,让荣简看到他在战场上,拿着剑,穿过每个人的胸膛。
他其实是知道的,他今天所杀死的人中,有不少罪不至死。
灭了他师门的那些人,最多只是长老和他们的直接附属,但是今天他杀死的人中,不少却是这些直接附属以下的弟子或者更外派的血脉,他们不少人,甚至在那场劫难发生的时候,也许还未出生。
可他们也许无辜,但自己师门被灭门的当日,他那些一无所知的师兄师姐,又有哪个不无辜呢
他们或也壮志酬筹,或也心怀梦想,但是就在那一晚,被仙宗的人,毫不留情地泯灭了,而他们泯灭这些生命的方法又何其残忍
是他。
他就是他们那把杀人的剑。
裕苍微微抬眼,看向了那方的荣简,女孩子的唇紧紧抿着,看上去似乎还是有些生气的样子,他感受着自己身上传来冰凉与疼痛交织在一起的触感,却忍不住,想要微笑一下。
想要多看她一眼。
但却满足不了自己给她的所谓承诺。
他不能把自己献给他,因为
他的复仇之路上,要杀死的最后一人,就是他自己。
裕苍身上的伤比荣简想象中来得好。
药膏,便大部分止住了,只有小部分比较深的伤和上次那样止不住血的状况不同,此次只是口还在微微往外渗血。
但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的现象,荣简想到了''回光返照''这个词语,更觉得眼前的裕苍的身体千疮百孔,只是他本身所拥有的最后能量支撑着这具身体完整。
她不由地皱起眉,下一秒,便感觉到了裕苍看着自己的视线,那道视线极为复杂,又带着当下荣简不懂的心绪,她挑了挑眉,发现自己可能是遇到了一个难题。
紧接着,小姑娘毫不留情地伸手,就给了对方一个爆栗。
她很肯定,不论沧昱仙尊之前吃了多少苦,又受过多少奖章,但肯定没被人打过爆栗。
就像现在,他神色近平仓皇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荣简。
荣简动作优雅地收起了手边的药膏,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裕苍∶"我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可能已经变态了,但是我觉得我写得好甜。我给大家分析一下,这章和下一章裕苍的心态是∶
我虽然主要目的是杀了我自己,但我的优先任务是哄我老婆高兴
真甜肯定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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